第216節

「他怎麼樣，沒事吧？」她走過去一看，陸重眼睛緊閉著，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
施曇搖搖頭道：「沒事，他沒受傷。不過看起來他好像在夢裡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風二點點頭：「原來是噩夢啊，那沒事。」
施曇看了她一眼：「那傢伙呢，收拾了沒有？」
舉起手掌送到她面前讓她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珠子，風二說道：「喏，這就是那傢伙，感覺實力也不怎麼樣，被你打了一巴掌之後就直接喪失戰鬥力了。」
聞言施曇皺起了眉頭：「有那麼弱？」
「不然呢？你看都在這兒了，還能有假？」風二不以為然地反問道。
但緊接著，她的心裡忽然一突，湧現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只厲鬼畢竟做了那麼多害人性命的事情，且不說靈智如何，至少身上的戾氣肯定是足夠重了，那麼實力自然也就不能小覷。但在剛才她收拾對方的時候，卻感覺它身上的氣息很虛弱，感覺實在是有點配不上它之前的行為和表現。
想到這裡，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珠子，卻發現那枚珠子正以肉眼可見速度變了顏色，很快就變得不再透明，也不再發光，而是變化成了一種類似於石頭的灰色。
風二暗道一聲不好，趕忙抬頭一看，發現正有一道紅光從半空中劃過，宛如一顆出現在夜空中的流星。那紅光的速度極快，快到讓她根本來不及去追趕，只能倉促間感知了一下氣息，正是那只厲鬼。
「原來是分身。」風二恨恨地合上手掌，一氣之下直接將那枚珠子捏成了粉末。
施曇倒是沒覺得怎麼樣：「其實這也正常，說到底還是因為我麼輕敵了。那畢竟是犯下了數樁命案，敢在鬧市向我們挑釁的傢伙，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被我們捉到？」
風二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承認你說得對，但我還是覺得不舒服。那個傢伙實在是太狡猾了，而且實力好像也在不斷進步。」
說著，她指了指旁邊，說道：「你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向外看了一眼，施曇頓時愣住了。只見外面的地面上不知什麼時候變得一片殷紅，好像蒙上了一層紅色的地毯，又好像鋪滿了黏稠的血液。
她走到過去一看天上的月亮還是皎潔可人，但不知為何灑落的月光卻變成了猩紅的顏色，將這個世界映襯得有些怪異。她伸出手，讓那月光落在自己手上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這並不是幻覺。
「這應該不是那隻鬼搞出來的吧？它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力量能夠引動天生異象。」施曇猜測道。
風二點點頭，但隨即卻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這紅色的月光的確是它弄出來的，但卻並不是因為他的力量，而是因為它做的事。」
「做的事？它做了什麼？」施曇又問道。
「我也不知道，」風二聳聳肩，「按道理說，這出現了紅色月光，就說明世間有東西做了什麼違背天道的事情，算是陰陽規則的一種警示。但是這紅月光一般是和血月一起出現的，而現在你看看天上，那月亮並沒有什麼異常，所以我才覺得怪異。」
聞言施曇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那這麼說來，我們是不是還要查一下它到底做了什麼？」
風二猶豫了一下，攤攤手說道：「我也想查，但是你也看到了，它太狡猾了，我們現在根本就抓不到它，而且也查不到它到底做了什麼事情，這一切都很被動啊。」
施曇點點頭：「事情是有些難辦。」
隨即她看向陸重，說道：「你說，如果那個傢伙的記憶真的轉移給了陸重，那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聽她這麼一說，風二的眼前頓時一亮：「是啊，的確有這個可能。那我們趕緊把他叫醒！」
但施曇卻阻止了她：「現在就算了吧，他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好不容易就恢復的跡象，我們還是不要折騰他了。現在那只厲鬼已經逃走，那表上的詛咒我們也破解了，現在就先回去吧。」
雖然心中焦急，但風二並不是不知輕重緩急的人，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們先把他送回去，我把他扶過去，你來開車。」
於是，施曇就跑過去將車開了過來，然後兩人又齊心協力將他扔在了後座上，準備回到店裡。
在臨走的時候，風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眉頭依舊緊皺著：「這裡的陰氣和血腥味還是十分濃郁，我覺得那個傢伙可能還會回來。」
施曇也皺了皺眉頭，說道：「算了，暫時先不管它了，我們還是先等陸重醒過來再說。正好風一應該也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還是先去和他商量一下吧。」
「好吧。」風二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依舊不情願。這不只是因為今天晚上的行動失敗了，更因為如果風一知道了他們今天晚上的行動的話，免不了要說教她，甚至有可能還會嘲笑她。不這也算她倒霉，誰讓她沒有抓到那個狡猾的傢伙呢？
第四十章 跳樓
載著陸重回到雜貨鋪，施曇和風二合力將他從車上抬下來，然後送到二樓，將其扔在了風一的房間。完成這一切之後，兩人又一起下了樓。
來到樓下，施曇先是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還是上半夜，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於是她對風二說道：「要來杯茶嗎？」
「好啊。」風二欣然點頭。
看著施曇熟練地取出茶葉泡好，風二好奇地問她道：「你也喜歡喝茶？」
施曇一邊泡茶一邊笑道：「還好吧，就是自從來到這裡看到風一喝，自己慢慢也習慣了。」
風二點點頭，說道：「他的確是很喜歡喝茶，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
隨即她又歎息了一聲：「只是現在好像喜歡茶的人越來越少了，許多人覺得寡淡，總是喜愛那些酸甜飲品或是咖啡之類的東西，卻不懂得欣賞茶的清香。」
聞言施曇笑了。她將泡好的茶放到對方面前，輕聲道：「很正常吧，現在的生活那麼急躁，還有多少人原因騰出那幾分鐘的時間給自己泡一杯茶？現在壓力那麼大，也沒有太多人有心情品茶了吧。」
湊過去嗅了嗅茶葉的香氣，風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其實你們不是也一樣嗎，要不是因為在這裡，你也不會喜歡茶吧？」
對此施曇沒有否認，只是笑了笑，隨後便搬過椅子坐在了門口。
深夜的這座城市並沒有陷入沉睡中，和以往一樣，很多人穿行在燈紅酒綠中，肆意地揮霍著本該用於熟睡的時間，他們會一直等到凌晨時分才筋疲力盡地離開。身處這僻靜的一隅，施曇能夠隱約聽到遠處的喧囂，那是車輛和人的聲音交織而成的噪音，那是與她無關的世界。
外面路燈的光芒依舊昏黃，那偌大的光圈鋪在地上，遠遠望去就像一場古老的舞台劇中主角頭頂打下的燈光，只是此時的光圈中空無一人，沒有人表演，沒有人歌唱，只有無窮盡的沉默在那裡瀰漫。
「現在離天亮還有那麼長時間，我們難道就這麼乾等著？」
風二明顯有些待不住，她迫切地想要出去看看，因為她難道來到陽世一次，不想將寶貴的時間都用於無聊的等待中。
施曇看了她一眼，說道：「現在外面正熱鬧，你可以去看看。」
「你不出去？」
施曇搖搖頭：「我不太習慣那種氛圍。而且，現在陸重還沒醒，留他自己在店裡我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