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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節


的確,從昨天晚上的情況來看,那個傢伙雖然神出鬼沒十分難纏,但它所表現出來的手段卻跟它擁有的力量不成正比,自身的能力恐怕只發揮出了不到五成。
風一點點頭,又說道:「這是其中一點,還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施曇看了他一眼。
風一摸了摸鼻子,如有所思地說道:「你難道不覺得,他的所有行動,好像都和血液有關嗎?」
聞言施曇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個樣子。且不說昨天晚上的那些血水,就說那個身體被偷走的那個死者,身上的血液就被抽了個一乾二淨,變成了一具乾屍。
但是施曇並不覺得這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它畢竟是邪穢之物,所使用的法門和血液有關應該也不是什麼怪事吧?」
風一搖搖頭:「話雖然這麼說沒錯,但是你別忘了,那可是一隻鬼,不是殭屍也不是怪物。對於沒有實體的它來說,血液對它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必需品。」
施曇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緊接著風一又說道:「而且你也看見了,它好像完全離不開血液,這很不符合常理。雖然有些厲鬼嗜食血肉,但並不是離不開它,更不是以此為生。而那隻鬼,好像就是在用血液維持自己的陰壽。」
「怪不得它一直泡在血水裡。」施曇恍然大悟,「但是這又怎麼呢,這個信息雖然特殊,但是我們根本無從查起。」
風一抿了抿嘴:「也不盡然,要是我們還能見到它的話,說不定我能找到新的信息。」
施曇點點頭,然後好像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事情:「哎,你說,會不會它本來就是以血為媒介才能現身或者存活的東西?」
聞言風一皺起了眉頭:「根據我的瞭解,好像沒有這種鬼。」
「不是,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施曇解釋道,「你看,那隻鬼既然離不開血液,那就說明血液對它來說就類似於陰氣一樣,是不可或缺的東西。而就像你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鬼會以血為生。那麼,會不會是,它的一部分執念就是源於血液呢?」
聽她解釋完,風一的眼睛一亮,不由得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但隨即他眼神中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可是,即使是這樣,我們還是沒有辦法查。」
「不用我們查,很快它就會自己找上門來。」施曇看上去好像胸有成竹。
「怎麼說?」
施曇說道:「你忘了?之前它和你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風一皺了皺眉頭,「左不過是要我不要阻礙它。」
施曇拍拍手:「這就對了。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妨礙到了它的行動,所以,只要我們現在的生活繼續下去,它肯定還是會現身的。」
不過風一還是有自己的擔憂:「可是我看它並非善類,恐怕很快還會出手傷害性命。」
施曇笑了笑:「這就是你的事情了,這座城市在你的監管之中,出了什麼事情你恐怕有責任吧?」
說到這裡風一就覺得頭疼:「你說,本來我就很煩這種事情,我老闆還非要給我安排這些工作,真是……」
「沒關係,好好做,要是能順便解決這件事情,那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施曇笑道。
風一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分析著一切:「血液,媒介……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此時天已經大亮,外面的行人和車輛都多了起來,陽光照在地上一片金黃,隔著玻璃看著外面的晨光,施曇的心中一片平靜,風一心中卻在百轉千回。一切都很平靜,一切都很美好,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景還能持續多久。
第十八章 修不好的手錶
此時,醫院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警察將太平間暫時封閉了起來,面對那裡發生的情況卻束手無策。
死者的軀體顯示不翼而飛,後來又在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地回來了,這讓所有人在驚訝之餘也覺得後背發涼。這裡可是一直處於嚴密監察之中,不僅到處都有攝像頭,而且醫院中還二十四小時有警務人員巡邏,但此處兩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卻沒有任何人察覺。
但是,不管怎樣,這件事情大概最後終究只能不了了之,因為,做這件事情的人,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渡風雜貨鋪中,陸重在樓上酣睡,風一和施曇兩人搬過椅子並排坐在門口,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除了外面的蟬鳴聲有些聒噪,其餘沒什麼不好。
不過這份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忽然間,施曇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費力地睜開眼睛一看,她發現一個蒼老的身影正有些吃力地推門進來。
此時風一已經飛快地站起身來將椅子挪開,同時幫忙將門打開,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白婆婆,您來了。」
來人正是白婆婆,僅一天時間不見,她的模樣看上去竟愈發蒼老,眉宇間十分憔悴,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不過即使這樣,她的臉上還是掛著慈祥的笑意,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
施曇見狀趕忙也站起身來,將椅子挪到一邊,上前攙住老人,笑著說道:「白婆婆您好。」
「好好好。」白婆婆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臉上喜笑顏開,似乎那臉龐上的褶皺都舒展了許多。
走到桌子後面站定,風一微笑著說道:「白婆婆,您這次來,還是修表?」
白婆婆點點頭,從口袋裡將那塊手錶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放到桌子上,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麻煩你了。」
風一微笑沒有說話,將手錶拿起,開始仔細檢查起來。
看起來外表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白婆婆一直將它保存得很好。風一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其拆開來看一下。
此時施曇已經扶著白婆婆坐下了,順便還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又搬過另一張椅子坐在一旁,她說道:「白婆婆,看起來您氣色不太好啊,病了嗎?」
白婆婆笑了笑,擺擺手說道:「沒什麼,年紀大了就是一身病,休息兩天就好了。」
「您可要好好休息啊,一定注意身體。」施曇握著她的手說道,「還有啊,每次您來這裡都要走那麼遠的路,我怕您身體吃不消啊。這樣吧,下次您要是還想修表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去上門取來,等修好了再給您送去。」
聞言白婆婆笑著搖了搖頭:「閨女啊,你這好意婆婆心領了,只是這樣太麻煩你了,真的不行。你也不用太擔心婆婆,我現在還沒到不能動的地步,來這裡就算是活動一下身體了。」
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血色,但她的臉上卻一直掛著笑容,言語更是十分溫和。施曇坐在一旁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粗糙手掌的溫度,心裡面有一種對於年邁長輩的疼惜。
另一邊,風一已經將手錶拆開了。這塊表他已經拆了幾十次了,可以說非常熟練了。但是這一次,他倒還真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在拆開手錶之後,雖然那裡面的零件複雜異常,但他還是一眼就發現了異常。這倒不是說他眼力好,關鍵是那枚紅色的齒輪太扎眼。
幾乎所有的零件都是金銀二色的,只有那一枚齒輪通體呈紅色,看起來非常妖異。風一用鑷子小心地將其取出來,在陽光下觀察了一下,發現正是之前他發覺有血腥味的那枚齒輪。
僅僅才一天的時間而已,這枚齒輪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風一當然不會認為是白婆婆弄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是自己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