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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節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意,露出一口黃牙上竟然有絲絲鮮血。他伸手取過一旁的墨鏡戴上,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風一,陸重,我要你們死……」
隨後他發出了一聲怪笑,同時腳下油門一踩,貨車的速度飆升,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天色暗下來之後,貨車來到了h市,而陸重正往回走。
今天又是清閒的一天,天氣這麼冷根本就沒有人光顧那間小小的雜貨鋪。陸重在陪涵涵玩了一整天後,身心疲憊地回到了住的地方。
陪小孩玩也是件體力活啊。陸重感染道。
將打包回來的飯菜飛速消滅乾淨,陸重已經凍得坐不住了,將筷子一扔,站起身來就要往自己的臥室跑去。
「咚咚。」有人敲門。
第三十九章 灰瞳
「誰啊?」
聽到敲門聲,陸重的第一反應是心裡一緊,不知道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不會又是鬼敲門吧?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開始一點一點地向門口靠近。
門外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你好,送快遞的。」
快遞?自己好像也沒買過東西啊,難道是別人給他寄東西了?
他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他心裡面的那根弦一直緊繃著,稍有個風吹草動就覺得可能會出事。而此時,他心裡面就泛起了嘀咕,遲遲不敢去開門。
他拖拖拉拉地不去開門,來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又咚咚敲了兩下門後說道:「請問是陸重嗎,請來簽收你的快遞。」
陸重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趴在貓眼上往外看,是一個身穿藍色工裝的男子,身材看起來有些矮小,此時手裡正捧著一個快遞模樣的紙盒,戴著一副墨鏡,看不出臉上是什麼表情。
猶豫了一下,陸重最終還是把門打開了。
看到陸重開了門,男子看上去似乎鬆了一口氣,一邊將手中的紙盒遞過去一邊說道:「你就是陸重吧?總算是出來了。來,看看沒有問題就簽收吧,這是我送的最後一件了,還趕著回家陪老婆吃飯呢。」
聞言陸重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師傅,耽誤你時間了。」
「沒什麼,簽收吧。」男子搖搖頭,只是催促他趕快在快遞單上簽字。
檢查了一下快遞包裝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陸重在上面簽了字。隨後男子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陸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裡。他回身進屋剛要關門的時候,忽然發現盒子上自己簽了名字的快遞單還在,於是又對著外面喊道:「喂,師……」
「嗤嗤……」
他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忽然聽見手上的盒子裡發出了怪異的聲音。他下意識地一瞧,嚇得直接把盒子扔了出去。
只見他手中的盒子裡正在不斷向外流淌出暗紅色的液體,彷彿那裡面是滿滿一盒子的血液。不僅如此,這些血液低落到地上的時候還發出了哧哧的聲音,好像帶有極強的腐蝕性。
陸重見狀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幾步,看著地板上的那一大灘血跡一時間手足無措。
隨後,他看見那個所謂的「紙盒子」忽然在地上不斷扭動,同時一邊改變著形狀,一邊發出「吱吱」的聲音,沒過多久就忽地一下燃燒起來了。
陸重下意識地又後退了兩步,同時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枚小小的胸針,正是風一送給他保命的東西。
目光穿過還在燃燒的火焰,陸重望了一眼門口,發現那個原本已經離開的快遞員不知什麼時候又返回到了門口,正在衝著他笑。
「呵呵,呵呵,」男子咧開嘴發出怪異的笑聲,一口黃牙上斑駁的血跡看得陸重觸目驚心,「看來還是不行啊,想解決你還真是沒那麼容易。」
「你是夢魘?」男子的聲音變得更加尖細,陸重聽起來十分熟悉,一下子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男子呵呵地笑著,緩緩將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了一雙灰色的眸子。
陸重一愣,不明白這雙灰色的眼睛代表什麼,還以為只是被夢魘附身的標誌。他緊張地大喊道:「我勸你趕緊滾開,你是進不來這裡面的!」
男子,或者說是夢魘又是呵呵一笑,沒有吭聲。現在還在那裡燃燒的東西是它在來的路上攝來的一隻山精,雖然修行的時日不多,但也有了一點道行,而它在進去之後竟然立即斷絕了生機,看起來,風一給陸重佈置的防護又升級了。
說起來,其實之前風一給陸重的第一幅畫像防護能力極其有限,主要是對惡靈厲鬼和山精野怪有不錯的防護能力,總的來說還是有不少漏洞的。就比如,神秘人只是找來了一個沒有怨氣的小女鬼就輕易地混進去了,讓陸重差一點就死在了夢境裡。
但現如今不一樣了,它能夠明顯感覺到,這棟房子被一個極為強大的結界籠罩著,即使自己現在機緣巧合之下實力大漲,也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這時陸重已經稍稍冷靜下來了,他看到被夢魘附身的男子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來,心裡明白,它一定還是畏懼風一給他的那幅畫。
想明白這一點後,他的心裡有了底,看向門口的眼神裡也沒有了多少恐懼。他試探著向前跨出了一步,繼續大聲道:「怎麼,有本事你就進來!」
夢魘嘿嘿一笑,在陸重不安的目光中緩緩伸出手去,想要試探一下結界的威力。結果也沒令它失望,男子的手剛伸進去,手背上就忽然竄起了火焰,嚇得夢魘趕緊將手收了回來。
它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像在思索進去的方法。但就在陸重的心又漸漸提起的時候,男子卻忽然消失了。
看到他消失陸重微微愣了一下,還以為它要耍什麼新花樣。不過在等了好一會兒門口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後,他才知道對方是真的就這麼離開了。
他看了一眼門口的地上,那個「快遞」燃燒殆盡後剩下的灰燼已經被夜風吹得到處都是了,而那灘暗紅的血跡已經逐漸乾涸了,看得陸重一陣反胃。
沒辦法,他只能取來工具,強忍著噁心將地面打掃乾淨,然後再將門關上。處理完這些事情後,他鬆了一口氣,心裡面覺得有些疲憊。
老是這麼提心吊膽地生活也不是個辦法啊,再這樣下去自己早晚得精神分裂不可。無奈地搖搖頭,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風一的電話。
而另一邊,那名貨車司機在離開後,開著那輛大貨車來到了離渡風雜貨鋪很遠的一處十字路口。他將車停下後,站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閉上眼睛,緩緩張開了雙臂。
他的動作看上去好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又好像是在施展什麼法術。偶爾有車輛駛過,車裡的人最多也就看一眼停在路邊的貨車,似乎對正站在路口正中心的貨車司機視而不見。
無數的霧氣從他的身後向兩邊湧出,籍著路燈的光芒遠遠望去,就好像在他背後生出了一對遮天蔽日的翅膀。
「轟!」
忽然,晴朗的夜空中忽然劃過了一道閃電,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