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紋陰師 > 第729節 >

第729節

  「他視頻裡的發瘋,是他自己演的?我看好真啊,真真切切的一股憤怒。」小青撓了撓腦袋。
  「誰知道?他視頻裡是那樣,他或許當時是真的生氣了吧。」苗倩倩笑了,燦爛如花,「我剛剛那一句——去你媽,破了他第二局,現在,黃港明應該會徹底氣瘋了吧?」
  我說估計是這樣,被活活氣死了。
  一切處心積慮都被破掉了,他這個殺局,甚至能對付江湖圈子上,赫赫有名的陰行大家,誰知道碰上了苗倩倩。
  「都說,女人狡猾如蛇蠍,果然不假……太可怕了,李霜捉姦的推理已經很可怕了,而這位……」楊余浩是徹底有些驚呆了,苗倩倩和黃港明的勾心鬥角,精彩得讓人驚歎的鬥智鬥勇,才短短一陣時間,就過了兩局。
  楊余浩忍不住討教苗倩倩,說:「那我們,現在連什麼去處都不能去了,我們該往哪裡走?」
  「這個城市,也不小,少少也得有七八十萬人口吧?」苗倩倩搖頭,「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們,是很不實際的,但我們依舊要謹慎一些,我們先離開密集的中心區,不能在這邊的旅館酒店住下,去郊區找個位置,從長計議。」
  既然作為勾心鬥角小能手的苗倩倩發話了,我們也沒有多說,接下去,我們連出租車都沒有敢叫,我們各自開了一輛小黃車,然後向著郊區行駛而去。
  到了半晚的時候,我們特異在偏僻的郊區,尋找了一個居民樓改成的私人小賓館,連身份證都不用,直接就住下來了。
  我們幾個人,在簡陋破舊的房間裡,吃完了路上準備的吃喝,開始整理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
  黃港明設下死局,引我們到他的城市裡,我們被堵在大酒店裡,險死還生。
  我們逃跑還沒有十分鐘,黃港明,又對我們設下了第二局。
  「第三局什麼時候開始?」楊余浩有些緊張的問。
  「短時間內,是抓不到我們的把柄了,現在,是我們反客為主的時候。」苗倩倩說。
  「你要用什麼好計策,設下重重陷阱,環環相扣,把黃港明弄死嗎?」楊余浩有些激動,似乎很期待精彩的對決。
  「去你的。」
  苗倩倩搖頭,十分的無語,「你這是腦殼有病吧?在他的地盤裡,孤家寡人和他鬥智鬥勇,這不是作死嗎?還設下陷阱對付他?我們肯定想辦法破了他的陰術,然後把他直接打死。」
  苗倩倩揮舞這拳頭,又說:我們的理論是——能用拳頭講道理的,堅決不用腦子!等拳頭幹不過對方,才用腦子和人講道理。
  她的理論蠻有格調的。
  之前,我們弱小,打連國榮的時候,才各種暗算,用因為武力打不過。
  現在,輪到我們是連國榮的強勢一方了,輕輕鬆鬆把對方碾死,為什麼要和對方勾心鬥角?
  她的意思很明顯,把那只到處算計的老鼠給揪出來,然後活活打死就好了。
  「但是,要怎麼去在人家的地盤上『殺王』,得知道對方的底細,這黃港明,必然會在自己的家裡設下陷阱,等我們鑽進去。」
  苗倩倩望向旁邊的楊余浩,說:你知道多少黃港明的秘密,得看你了。
  楊余浩點點頭,他知道,現在他的情報至關重要。
  「這個事情,要從以前的馬戲團開始說起來了,平頭哥肯定講過了,我們的馬戲團團長,叫做許一弦,是我們的偶像。」
  楊余浩沉默了一下,哆嗦著手抹了抹口袋,想找一根煙,可是,很快苦笑起來。
  他還沒有適應自己變成了鬼魂。
  他說他以前,他不是一開始就在許一弦的馬戲團開始幹活的,是在其他馬戲團。
  儘管八九十年代,老年間的手藝,已經大多施展不開了,但在一些貧困山區裡,還是存在,哪怕時至今日,還保持著一些古代的傳統。
  他是一個從小就被父母,賣到馬戲團的人,然後被養大的侏儒。
  當時,還有很多街頭雜耍的藝人,但一些有實力的雜耍藝人,跟隨時代的發展,變成了後來的馬戲團。
  馬戲團,現在很少了。
  但以前我小的時候,哪怕是兩千年初,我也經常見到一些馬戲團,來我們這裡搭棚子演出。
  楊余浩當時就在這樣的馬戲團裡,叫做楊家班,領導是一個很和藹可親的虛偽大胖子。
  他不是姓楊,而是被賣到馬戲團裡,才姓的楊。
  「我小時候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天,楊家班的領導很生氣,被隔壁的一個馬戲團氣瘋了。」
  楊余浩歎了一口氣,「因為馬戲團,都是相互競爭的,大家雖然都是在每個城市巡迴,但競爭關係很激烈。」
  「那一天,團長他很生氣,生氣一個叫許一弦的傢伙。」
  楊余浩說,他後來才知道那個叫許一弦的男人,十分怪異,自己一個人就辦了一個簡陋的馬戲團,搶了所有人的生意,十分紅火。
  我說:只有一個人表演的馬戲團,他的表演,那麼好看?一個人就撐起了所有的節目?
  「是好看!」
  楊余浩說,「那是一個相當怪異的人,當時的馬戲團都喜歡各種表演——什麼獅子老虎,馴獸,汽車過胸口什麼的,但他就喜歡表演個人秀。」
  個人秀,一個人表演。
  他引進了西方很現今的理念,自稱是魔術師。
  他搭起了一個棚子,表演袖口變鴿子。
  讓一個人進入箱子,三刀六洞砍箱子,那人卻完好無損的走出來。
  這種對於現在,司空見慣的魔術表演來說,是很老套的,但在那個時代是很新奇的,是東方傳統雜技都沒有過的表演。
  當時,一下子,競爭力就上去了。
  他當時,偷偷被人帶到馬戲團,看那個男人的魔術。
  許一弦穿著黑色衣服,站在檯子中央,望著台下的觀眾,說:「女生們,先生們,歡迎來到我的馬戲團,今天,我們要表演一個魔術——腰斬,我這裡有個箱子,請一位觀眾躺進去,我把人隔著箱子,攔腰斬斷!」
  台下很沸騰,人人都面面相窺。
  那刀明晃晃的,剛剛為了證明是真刀,當眾砍斷了一根木頭,周圍沒有人敢上。
  這個時候,許一弦拿出了一張紅艷艷的毛爺爺,笑著說:「哎!各位觀眾老爺都不熱情啊,我這裡有張錢,誰上來配合我表演,錢就是他的了!」
  眾人還是面面相窺。
  不過,很多人都知道許一弦的神奇,有一個男人自告奮勇,上了台。
  很快,他被要求躺在箱子裡,蓋上蓋子,被許一弦拿著一柄砍刀,對著箱子中央砍下。
  噗!
  鮮血一下子淌下。
  「好痛!!你真的在砍我!」
  那被腰斬的男人齜牙欲裂,眼珠因為痛苦而吐出,佈滿血絲,「救命,救命!這是一個殺人狂,他真的在砍我的肚子!這根本不是魔術……誰來阻止他,他真的在殺人!!」
  「啊?」
  「這個演員演得真逼真。」
  「看得像是真的一樣,那慘叫,太逼真了。」
  台下的觀眾,看得一下子就慌張了,騷亂一片。
  
第九百八十八章 恐怖表演
  
  那個男人躺在桌子上,肚子上是一個長方形木箱,在向外緩緩滲透鮮血,濃稠的血液順著桌子流淌而下。
  「救命!」
  「快叫救護車,快點報警!!」
  他眼珠凸出佈滿血絲,伸著雙手瘋狂掙扎,在對著觀眾求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像是刑場上被腰斬的犯人。
  現場的馬戲團觀眾,一下子被這種恐怖的氣氛感染了,甚至有人呆若木雞,有人面色驚恐,有人大叫,說快去把人就出來。
  「這是一個殺人馬戲團!」
  「這是一個惡魔!」
  「這不是魔術,是妖術,是巫術!快點救人!」
  觀眾席上,無數人交頭接耳,嚇得頭皮都麻了。
  這個時候,站在高處的主持人哈哈大笑,對觀眾炒熱氣氛,說:
  「我們的許一弦魔術師,他竟然真的當眾攔腰斬斷了一個男人,快看——這位觀眾在撕心裂肺的叫著!他像是真的被斬斷了腰,在瘋狂掙扎,這太可怕了!」
  觀眾一聽主持人的話,有些安心了——應該……只是一個托吧?
  許一弦繼續拿著刀,在他的肚子上,來回切割,一刀一刀的鋸斷。
  箱子裡,傳來肉被鋸斷的摩擦聲。
  隔著箱子的縫隙,一片片鮮血流下來,那男人在瘋狂掙扎慘叫,「啊!痛痛痛痛!痛死我了!這不是魔術,他真的在殺人!誰快點救我……」
  許一弦笑了笑,彷彿惡魔。
  「請先生忍住,我把你的腰砍斷了,很快,就能幫你重新接上,不用慌張。」
  很快,許一弦用那柄刀把男人,連帶整個木箱,直接全部攔腰斬斷,鮮血流出了一地,血腥極了。
  「我,我還不想死。」那個男人,呆滯的看著天花板,眼珠子凸起泛白,像是真被腰斬,真的死掉了。
  無數觀眾,目瞪口呆,驚恐的掩著嘴唇。
  「各位觀眾放心,我很快,就幫他治好。」許一弦放下刀,打開了男人肚子上血淋漓的長方形箱子,優雅的穿上一條圍裙,拿著西餐刀叉,一陣鼓搗,「我現在,就把他的腰縫起來。」
  「這位先生,他闡尾竟然有些發炎呢,我既然把他腰斬了,打開了肚子,就順帶幫他割掉算了。」
  他拿起鋼製刀叉,很快在這位觀眾的肚子上,刀又一陣鼓搗,像是食用西餐一樣,刀子來回切割牛排。
  很快,在觀眾的面前,他優雅的用叉子,在箱子裡叉起了一根血淋漓的闡尾,放到嘴裡大口咀嚼。
  咯崩。
  咯崩。
  「味道還算不錯,很有嚼勁,有些像牛筋。」許一弦咀嚼說。
  周圍的觀眾,看得面色驚恐,彷彿看到一個穿著燕尾服的優雅惡魔。
  這許一弦,又用刀叉在血淋漓的箱子裡鼓搗,那個被腰斬的男人漸漸醒了。
  男人漸漸爬起身。
  在觀眾的視線下,他離開了桌上的長方形箱子,腰上竟然有一圈鮮紅的血跡,神色木然,滿是恐懼,呆滯的被許一弦扶起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