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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節

  我聽得無奈。
  這有錢富家小姐當得好好的,上來被那麼侮辱……
  我問:那麼那個,白妃的事情怎麼回事?
  她們面面相窺,表示打死都不說。
  我想了想,說:「你看這樣,現在趁著人亂,你們也別怕,我們可以偷偷把你們兩個人帶走,估計也沒有人知道你們的去向,估計都認為給大鬧天宮的猴子,順手敲死了。」
  她們還是搖頭,說:各位大人饒命吧!我們出去了也是死……我們的魂兒薄弱,在外面,肯定灰飛煙滅的,根本無法生存。
  白小雪說過,在這裡是活得久,因為沒有身體束縛,並且有個保溫杯一樣的環境,溫潤靈魂。
  但一旦出去,就徹底撐不住了。
  因為本來就是在這裡苟延殘喘,才能維持壽命。
  我說:「你們出去了,是怕沒有壽命,瞬間魂飛魄散?在外面,還有個地方,可以容納你們,陰曹地府知道嗎?這個世界,除了天庭,還有陰曹地府。」
  她們兩個人聽了,眼睛雪亮,瞬間小雞啄米一般點頭,激動得要命:我們知道!我們知道陰曹地府!請各位大人,帶我們走吧!
  我一懵。
  這陰曹地府,答應得那麼乾脆?
  她們連忙說:「我們在天上,經常偷聽各路神仙聊天,說這天庭,是妖來當主事,是妖的地盤,而地府和它對應,是人來當主宰,用妖來當僕役,地位是反過來的。」
  那就不用解釋太多了。
  這兩個姑娘放開了心扉,也直接對我們講起了白妃的事情。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當年大鬧天宮一戰,那石將軍,雖然屈服了,但是白妃,卻受不了這種苦和羞辱。
  她受不了被這一代的妖帝凌辱,被隔三差五的要求來侍寢,沒有過多久,她就鬱鬱寡歡,開始崩潰了。
  「而石將軍,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臭男人的嘴臉,就出來了,始亂終棄。」那兩個宮女,徹底暢所欲言,一副街頭大媽的樣子,碎嘴起來,「他怕死得很咧!繼續讓白妃去服侍天帝,生怕天帝對他下手……他好像一條狗耶。」
  這到了後面,被凌辱了一百多年,白妃徹底崩潰了,精神失常,腦海裡一片空白。
  她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遊魂,意識徹底被折磨崩潰了。
  這個時候,那天帝就故作好心,哈哈一笑,說:「朕曉得石將軍的憂愁,這愛卿的妻子白妃死了,朕也很傷心啊,沒有了白妃服侍朕……不過,無需苦惱,朕特地為了愛卿,邀請了執掌生死簿的白無常上天庭做客,可以復活白妃。」
  那天帝,就請了地府的白無常來做客,做了一單投胎生意。
  我算了算時間。
  一百多年前。
  估計也就是清末的時候,是謝無象的師傅,上一代謝必安。
  當時,天帝花費了重金,讓人無法拒絕的財富,邀請了那位謝必安做一單投胎轉世的生意。
  把一個喜愛的宮女的記憶,轉移到白妃的空白身體裡,讓白妃重新活過來,繼續接受他的摧殘,連死都不放過。
  我聽到這,想起了當時的白妃,徹底反應過來:「我說當時,為什麼那麼冷酷果斷呢,原來根本就不是本人了,早就是換了一個白妃。」
  苗倩倩冷笑,說:「那個天帝,也真是噁心,驕奢淫逸的昏君,到底是有多變態?竟然想著這種方法,用天庭的大量財富,做這種事情,繼續噁心、折磨著咱們的石將軍。」
  她話裡看似恭維,其實滿是對石將軍的嘲諷。
  我點點頭,「這位天帝,雖然放過了他,但對當年的石嶠立,還是十分記仇怨恨的,那麼變著法子,來折磨噁心他。」
  「石將軍,就是個慫包嘛!」那宮女有些鄙視,說:「自己老婆被這樣羞辱,怕死成這樣……咱們天庭裡,一個個背地裡,都腹誹石將軍『忠誠無比』,是咱們天帝的一條走狗。」
  這些年來,天庭裡發生的事情,已經明白了。
  接下去,這宮女也掏不出什麼情報,就默默收斂起來,縮在白小雪的衣袖裡,幫助等下下凡的時候,幫忙躲避罡風。
  苗倩倩立刻說:「要我說啊,肯定有問題,白妃早就死了,而劉白溪,那麼像白妃……」
  「我也覺得,這裡面有個滔天秘密。」
  白小雪皺起眉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旁邊的劉白溪,說:「對了,你生下來的時候,身上有沒有桃花的印記?」
  劉白溪聽了一愣,點點頭,說:有啊!你們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朵桃花模樣的胎記?
  嘶……
  桃花烙?
  這劉白溪,是當年白妃的轉世??
  我們幾個人,猛然對視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儘管不知道全部真相,徹底明白了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在裡面。
  「我們走,這事情,不是我們能干涉的!」白小雪連忙壓低了聲音,「估計,是那石將軍的陰謀。」
  「好一個石將軍!」苗倩倩也壓低聲音,「果然已經是兩個人了,當年的那個猴子,性情乖張,直來直往……這個石將軍忍辱負重,我估計搞的一個臥薪嘗膽的計謀!好一個石將軍,一個梟雄一般的人物,我們快走!」
  我說對,先走為妙!
  我們幾個人聊著天,準備跑了。
  如果真是石將軍的陰謀,不管真相如何……
  不跑,估計來不及了!
  畢竟當年的白妃轉世,劉白溪,還在我們這裡呢。
  這裡的水實在是太渾濁了,不是我們這幾個小魚小蝦能夠摻和的。
  我們慢慢來到了南天門的門口,這裡,已經沒有看守,都因為剛剛大鬧天宮的騷亂,徹底跑到前面了。
  可是,南天門的石階頂端,竟然坐著一隻朦朧的石猴,如一陣漂浮不定的微風搖晃,像是某個殘響與慾念,捲縮著瘦小的猴軀,雙手托著腮,望著天空喃喃著:
  「我想起來了……」
  「我終於想起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好恨,我好恨沒有回去看他,當年的那位老友。」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窺。
  這執念竟然還沒有死?
  「可能是還存在某些執念,不甘心。」白小雪望著天空,說:不過,這兩份大頭執念,已經沒了……他現在,最後一個狹小的執念若隱若離,徹底要死了。
  那位老友?
  我估計,這是兩份大頭的最後一抹執念,才讓他活到現在,他的朋友,是他心頭的最後牽掛。
  這猴子,還有個朋友?
  這個時候,坐在南天門頂上的猴子,看著夜空的滿天繁星,說:「原來,是這樣……我一開始,就是作為齊天大聖孫悟空,為了大鬧天宮,才來到這個世界上……也並非有真假,而是我們兩人,本就是一個人。」
  
第九百一十章 一切從這裡開始
  
  本就是一個人?
  我皺起眉頭,望著那個有些迷離的強人念。
  我說:你想起來了?
  「對。」他想了想,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其實,原來是這樣的,事情,要從當初白敏被搶上天庭說起。
  石嶠立當時悲憤欲絕,可是卻苦苦尋找不到登天路,也沒有那個實力去打上天庭。
  它當初還是一個弱小的妖崇。
  從那以後,他開始到處周遊,去名山靈地,去尋找高人拜師學藝。
  首先到的地方,是佛山,他一個猴子,背著行囊,風塵僕僕。
  走的基本都是山路,再加上它的魅惑人心,那些村民,都看不破它的真身,以為他是一個乾瘦的矮小旅人。
  它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發現了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倒在血泊中,一個禿頭大漢,一字眉,手持一根齊眉棍,在村口的大樹下大口大口的喝酒。
  那禿頂大漢看到了猴子,頓時哈哈大笑,嘲諷說:「哪來的野猴兒?竟學人背上行囊,似人到處行走?」
  「你是個惡人。」石嶠立還是一個小猴兒,「你竟然殺了他們的全村?你是一個壞人!」
  「嘿嘿嘿。」那大漢哈哈大笑,說:「好奇怪的小妖猴兒,對!這地方的確是我殺的,不過,劫匪殺了他們全村的壯丁,我殺了劫匪,殺了她們這些剩下的被凌辱婦女,免得在這個亂世多受苦難。」
  「你是個怪人。」那猴子偏著腦袋,噗通一下跪下來,「但是大俠,請教我武藝。」
  「飢不擇食啊?」那大漢一愣,哭笑不得的說:你個小妖怪,竟然也要學武行的武藝?且說來看看,你為什麼想學武。
  「我要救人,我要救我婆娘。」那小猴子學著人類雙手作拜。
  啊??
  大漢呼呼的笑,那厚重的粗眉毛,當真是怪極了,「有趣!如果你說要行俠仗義,要行走江湖,我反而不教!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我可不喜歡,咱武人學武,習殺人術,我為自己而活的,我只佩服只為自己而活的人,你沒有什麼大宏願,只為自己的人類老婆,倒也有趣。」
  那大漢自稱龍臣,站起身,感歎道:「這個亂世,人類尚且薄情寡義,你個小猴兒,卻知曉重情重義,這樣的傢伙,世道不多了,我願意收這樣的小猴兒為徒。」
  那猴兒,從大漢那裡學了三年的棍法,學全了他的張狂脾氣,一身匪氣,滑頭油嘴,然後又啟程了。
  「這是我的第一個恩師。」
  那猴子壓得聲音,望著天空璀璨的繁星,放下手中長棍,輕歎道:「在很多年以後,再次返回佛山,我聽到最初的師傅死了的消息,我在他滿是雜草的墓碑上磕頭……儘管那時,我依舊是妖族大聖,江湖上許多陰行大家奈何我不得。」
  「我到處在佛山武林打聽,原來,他與自己的宿敵齊昊森敗北,但他,死得無憾。「
  再說回開始。
  那猴兒,離開了自己的棍法師傅,乾乾瘦瘦的身子,繼續背上行囊前行。
  它的生命還很長,它知道自己將要見過的生離死別要更多,自己必須習慣這些,它這一輩子,必須要有無數個恩師。
  因為它的對手,在天上。
  那個任何妖都尊崇無比的聖地。
  它必須變得勇敢,堅毅,它現今所經受一切的苦難,都為了那不可思議的將來。
  它繼續行走,當時在一個驛站的茶亭裡,看到一個上吊自殺的文弱書生。
  猴子救下了他,問:你為什麼想尋思?
  「官場黑暗,我胸懷大志,一腔驚天動地的才情,無處施展。」那讀書人說:「我不屈服某些權勢,被打壓迫害,落寞至此,不如尋死。」
  那猴子沉默了一下,又說:「我與你一樣,不屈服某些權勢,不甘心做奴,我的妻子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