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紋陰師 > 第476節 >

第476節

  人家母親的基因好,太歲五姐妹,除去了董小姐最美,其他都各個都長得各有各的美。
  不要拿凡人和神仙去比。
  苗倩倩插嘴道:「毛髮多的姑娘,其實是挺多的,一般都會用脫毛膏啊,那種撕毛那種貼膜啊,反正我記得是這樣,淘寶上有賣,銷量上百萬,是女孩子最常用的化妝品之一,從這點你就能看出,這樣的女孩真不少,非常普遍,都是為了夏天的大白腿。」
  她坐在沙發上,托著腮,「我有個朋友,整天和我討論這些東西,為了穿黑絲,展露很白的大長腿,她的腿倒是挺好看的,很多男人都目不轉睛,殊不知……她的腿毛又長又扎手,比大多數男人都多十幾倍,並且長得很茂盛,三天要脫一次……還說自己有錢了,去做激光永久脫毛。」
  我聽得無語,說:你這個閨蜜太黑心了,上來就揭別人的短,人家也是人,天生的……哪能像你這樣。
  「咳咳。」苗倩倩瞪大眼睛,「我又沒有指名道姓,我這不是給你科普女孩子家的腿毛嗎。」
  額、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
  接著,講完了女孩子毛髮多的困擾,苗倩倩讓我深切的瞭解這方面的知識後,那個中年男人開口說:「對,這個小姑娘講得對,我的女兒,長得一般,但是很會化妝,一屋子化妝品……還有脫毛膏,她把毛脫了,又化妝才出門,要說這化妝是邪門,她長得一般,化妝後就是一個小美女了。」
  我點點頭,亞洲四大邪術之一嘛。
  「美麗得很,我和老婆也勸過她,那些脫毛的,會不會有副作用?那些化妝品用多了,老了皮膚就壞掉了,她就是不聽,說趁著年輕,還能化妝變美,找個有錢帥哥釣上,不然一輩子就毀了。」
  這個中年男人說到這,雙手捧著臉,有些痛苦。
  我能明白他這種心情,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總是為自己的不爭氣的孩子著想,生怕被拐走了。
  就好比我現在。
  我整天擔心著兩個小傢伙,會不會健康成長。
  我家的小姑娘,會不會被苗倩倩、許桃夭這些混蛋帶壞。小白狐會不會覺醒作為妖崇的本性,開始想吸男人陽氣,特別是最近,看著我的眼神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老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家裡也有個姑娘,生怕不能快樂健康的成長。」我說。
  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我們作為父母的,哪個不想兒女好啊,誰知道人家就是不聽,這不,我聽說他在網上淘了一個化妝品,說能夠永久脫毛,還能讓人變美,我當時就想,哪有那麼好的東西啊。」
  「永久脫毛,是實現不了的。」苗倩倩插嘴道:「激光脫毛,得去正軌的美容院,號稱永久,其實也是半永久的,看個人體質,的確有人再也不長了,但有些人快點的,半年就可能再長出來了。」
  誰知道那個中年人,說:「是真的可以!並且她塗了那個脫毛膏,渾身毛髮脫離後,就再沒有長出來了,而是在皮膚下,長出了這個詭異的黑色刺青圖案。」
  啊?
  長出了這個鬼東西?
  我再次拿起那一張照片,看著那個皮膚上的詭異純黑色刺青,就像是毛線編織一樣。
  該不會是,在皮膚下,這些毛髮自己編織……
  
第六百七十八章 穿線割刺法
  
  這些毛髮,竟然會自己在皮膚下編織圖案……
  一股毛骨悚然的念頭,從我的心裡遏制不住的瘋狂滋生。
  苗倩倩低聲說:「其實根本不是脫毛,那些毛髮沒有掉……是那些毛髮,自己在皮囊下編織成了圖案。」
  我面容面色一沉,「一說到這種情況,讓我想起了一種刺青古法——割刺法,真是匪夷所思,這嚴格意義上來說,屬於傳統刺青中,割刺法的一種。」
  毛髮在皮囊下,編織成了圖案……
  就像是繡花,在皮膚下,自己編織成毛線衣一樣。
  刺青,現在普遍起來的電動刺青機器,還有我這種傳統刺青,其實都是屬於同一種刺青方式,我們業內的話來說,名字叫點刺法。
  即是用針沾墨,以點刺的方式扎入皮膚。
  點刺法,割刺法,烙鐵法,這是刺青中最常見的三種刺青手法。
  先說鐵烙法,謝必安一脈的桃花烙,就是走的鐵烙古法的路線。
  而點刺法,割刺法,都是用針,只不過是用針的方式不同。
  現在,詳細說說什麼叫割刺法。
  割刺法,普遍見於三朝五代,早已經幾乎消聲滅跡。
  這是在唐宋就開始淘汰的刺青手法,宋朝普遍興起了烙鐵法,那個時代的鐵烙刺青,屬於江湖好漢,以及官府給犯人的標誌。
  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來說,割刺法是古人用魚刺,骨刺,這種類針形的東西,不是我們點著刺,而是斜著針捅入人的皮膚下,形成一根通道。
  然後,多次斜著針捅入皮膚,形成無數交匯的通道,然後趁著傷口還未癒合,把有顏色的墨料,倒在皮膚上。
  那些墨料,會順著捅出的四面八方通道,慢慢滲入皮膚裡,等傷口癒合了,墨料在「通道」上沉澱,等傷口癒合,就會形成刺青圖案。
  這就是被淘汰的割刺法。
  而眼前這種,嚴格意義上,屬於是割刺法的一種變種——穿線割刺法。
  也是用骨針,扎出一根根通道,只不過那骨針背後穿著一根線,那個線是特質的,柔軟有色蠶絲線,在烈酒中消毒,就像是人在縫衣服一樣,穿入穿出,把線剪斷留在人皮下,形成刺青。
  「還有這種刺青方式?」苗倩倩面色一白。
  「能沒有嗎?用你的屁股想一想,就能猜到有了,有古人在布匹上縫針做衣服,就沒有古人在活人皮下縫針嗎?」
  我搖了搖頭,「其實這種刺青,是最古老的一種割刺法,感染性很大,很容易致死,優點也有,大部分的刺青久了,都會圖案擴散,泛起暗青色,才是刺青,這種穿線割刺法卻沒有這個毛病,顏色純粹,圖案鮮明,因為皮膚下的蠶線,是不會褪色的。」
  「那麼說……」苗倩倩沉吟道:「這個張影妹子,屬於天然的割刺法,她的穿針引線,不是來自外面,而是把自己的毛髮,當成了針線……小游哥,你覺得這個事情,能看出什麼門道嗎?」
  「說不上來。」
  我搖了搖頭,說:「我有些不太懂,人的毛髮,為什麼不向外生長,而是在皮膚下,像是割刺法一樣,橫向生長。」
  「得問問專業的。」
  苗倩倩說。
  要說遇到這種醫學類的難題,我們這邊認識的朋友有兩位,心理醫生沫小兮,眼科醫生許桃夭。
  許桃夭,現在也算是入了我們陰行嘛。
  我估計她這個時間裡,還是在研究著自己的眼珠,到處伸出來亂晃,我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問她這是屬於什麼一個情況。
  許桃夭說:「很常見啊,脫毛方法的不對勁,就容易導致一種很噁心的現象,毛髮在皮下斜著生長,甚至腿毛還會在皮膚下打卷兒,這種情況,一般屬於用那種貼紙,物理性撕毛的情況比較多見,撕的方向不對,容易導致毛囊破損,癒合傷口封閉毛囊孔,新長出的只能橫向生長。」
  許桃夭說,這種情況其實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其實造成的原因挺多樣的。
  嚴重的,可能是毛囊炎。
  而一般情況,可能是毛周角化症,也就是常說的雞皮膚,皮膚角質過硬,導致新長出的毛髮穿不過表皮,只能在皮下生長。
  說完了這些,許桃夭興致勃勃的問我說:「嘿,老闆,是什麼事情嗎?」
  我摸了摸鼻子:「我們這邊碰到了一個客人,她的毛髮不長出表皮,腿毛自己在皮下,編織成了一個黑色刺青圖案。」
  「啊!!」許桃夭叫了一聲,激動起來,「那麼有意思啊?」
  我連忙堵住了她的嘴巴,「去去去!你忙你的事情去吧,這個事情別過來湊熱鬧了。」
  「你真沒趣,女孩子家的腿毛是最讓人羞恥的事情,我都給你說了,你還把我拒之門外,真不夠義氣。」許桃夭悻悻然的掛斷了電話。
  我捂著腦袋,也是頭疼。
  要說做生意久了,什麼怪事都遇到,腦袋裡的奇怪知識,也在慢慢增多。
  這一下,忽然就被這兩個姑娘,科普了一波女生腿部脫毛的知識……
  這都什麼事情啊?
  我把心中的無語按下來,問這個中年男人說道:「你家的姑娘,買了那個奇怪的脫毛膏,就渾身再也不長毛了,身上反而長出了這個刺青?」
  「對,對的。」那個男人低聲嚅囁,「沒有了毛髮,毛髮該長出的地方,在大腿上,變成了一個詭異神秘的娃娃刺青。」
  「哼哼!」苗倩倩忍不住說:「我就說哪有什麼永久性脫毛啊,這不科學!那些毛髮是長出來了,只不過都堆在了一起,變成了圖案,就和我以前宿舍裡,那個姑娘冬天懶得脫毛,在大夏天到的時候,脫毛之前,就是黑猩猩的毛茸茸大長腿,拿長長的粗壯腿毛來綁辮子,打成中國結,然後再脫掉,眼前這種事情差不多……就是一個在皮膚上編織,一個在皮膚下。」
  腿毛綁辮子,打成中國結。
  我懵逼了一下,真是這些女生宿舍裡,激情澎湃的歲月。
  這一下,我有些明白了。
  陰人陰術,再奇怪的事情,也是遵循一定規律的,遵循我們陰行裡的規矩。
  那個脫毛膏,只怕不僅僅能脫毛,按照許桃夭的說法,估計還有能擁堵毛孔的作用。
  並且那個脫毛膏,十分奇怪。
  把毛孔堵住,竟然能讓皮膚下的毛髮,自己有意識的移動,自己編織成十分精緻的圖案。
  是刺青嗎?
  我喃喃著,那這個圖案有什麼作用?
  那個腿毛沒有了,張影還變美了?
  並且,這個一說到控制毛髮移動,又想起了之前剃頭匠這一脈的一種陰術,發鬼。
  「我覺得有些意思了。」苗倩倩說;「那個脫毛膏,也不知道這個張影是從哪裡搞來的,真的是脫毛膏嗎。」
  「另說。」我笑了笑,站起身,對著這個一臉滄桑的中年男人說道:「你的女兒,現在在哪裡?」
  「在高職讀書,還在住校。」他說。
  隔壁市裡的職業衛生學院,有些遠,但沒有多大關係,那個南家兄妹剛好在那邊,我們正好去看看。
  「老闆,你看這樣,這個活要你五十萬是多了,您手裡也不富裕,不用傾家蕩產,三十五萬就成。」我說:你去前台,找那個小哥登記一下,把定金交一下,定金是三分之一,你交個十萬湊個整……我們現在也有空,立馬給你過去看看,不成給你退回來,看行不行?」
  「可以的,可以的。」那個中年男人有些激動。
  那沒問題了。
  要說這個事情是怪,也正好剛剛幹完了駿爺,我們這群人神經緊繃了那麼久,剛好帶上幾個人去隔壁學校裡幫人辦點事,順帶散散心。
  等這個老父親去安清正那邊登記的時候,我和苗倩倩幾個人就準備了一下,在門口吆喝了一聲:
  「小青兒小白狐,上車出活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巫毒娃娃
  
  我們幾個吆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