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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節

  「愚蠢……那麼我們就加把勁啊,趁熱打鐵,逼她上我們的賊船。」苗倩倩哈哈一笑,拿起了幾張A4紙,在桌上寫上幾個大字:
  「歡迎猛海芸風水師,加盟我店。」
  她走到門口,把這幾個粗糙的字體,貼在咱們的店門口上,一時間,不少過路的人,摸不著頭腦。
  我跟著走到店門口,說:「你幹嘛啊?」
  苗倩倩搭起了凳子,站得高高的,繼續貼著紙,說:「很多事情啊,只不過是一層窗戶紙而已,這是一個小計謀,我看這個九龍杯,對猛海芸很有誘惑力,我要看這個九龍杯,能不能誘惑她進咱們這個門檻!」
  我忍不住說:「我們這樣算計她,不會讓她生氣吧?」
  「生氣是會,但不會太氣,因為我們不是陰謀,而是明謀,跳不跳下來,現在進不進這個門,是她自己的意思。」苗倩倩站在門口,伸手塗著膠水,說:「很多事情,得主動一些,有時候,雙方就差那麼一點意思,就能弄得徹底改變關係和格局。」
  我若有所思。
  猛海芸,來得比我們想像得快。
  這才幾分鐘,就直接殺過來了,不過她的車停在門口,推著輪椅下了車,在我們的店門口懵逼了好幾秒。
  她坐在輪椅上仰頭,看著「歡迎猛海芸風水師,加盟我店」幾個大字,一時間進來不是,不進來也不是。
  不過,她陷入了某種糾結中,一咬牙,搖著輪椅,進了咱們的店。
  她一進來,就看著我們幾個人坐在店裡喝茶,有些哭笑不得的罵道:「苗倩倩,你這小心機婊!九龍杯呢?東西不在,我直接過去找駿爺了,去幫他干死你們!」
  「杯子在這呢。」
  苗倩倩連忙站起身,拖著杯子,雙手奉上。
  「果然是這個杯子。」猛海芸的面色緩和,接過杯子上下打量,卻面色又是一沉,「杯子的底盤呢?」
  「什麼底盤?」我說。
  「沒有底盤,果然還是殘缺的。」猛海芸說:「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歹毒的陰術。」
  我說什麼陰術?
  「登龍術。」猛海芸歎氣。
  苗倩倩眨了眨眼睛,「燈籠術?降頭師呢?」
  「苗倩倩,你這小妮子,討打是不是?在門口貼這種鬼東西。」猛海芸瞪了她一眼,大罵說:「這不是燈籠術,是登龍術。」
  「你怎麼知道我是貼的?明明就是程游貼的,他一肚子壞水。」苗倩倩訕訕的笑了。
  猛海芸罵她。「除了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潑皮姑娘,誰還會這樣做?」
  我連忙推著猛海芸的椅子到店旁邊,連忙轉移話題,說:「什麼叫登龍術?」
  猛海芸似笑非笑,說道:「就是和我類似的術,成為龍王,我是養錦鯉,鯉魚躍龍門,而那個人是……」
  「是什麼?」我問。
  「你猜?」猛海芸笑了笑。
  我也無語了,我們玩了她一把,猛海芸也不是吃素的。
  接著,猛海芸問我們要了茶葉。
  她把這個杯子架在小火上慢慢的烤,然後把茶葉煮沸了,拿著隔熱手套包著茶杯端起,輕輕抿了一口,忽然渾身一顫,驚聲道:「果然是這玩意,好一口真龍氣!」
  她這話一說,徹底讓我摸不著頭腦。
  
第六百三十二章 人中龍鳳
  
  我看得猛海芸拿著這個茶杯泡茶,喝得愜意,一臉的陶醉。
  苗倩倩忍不住說:「這東西可邪乎著呢,你那麼大大方方的用來喝茶,不怕出問題嗎?」
  「那是你們幾個,不懂這個九龍公道杯的妙處。」猛海芸笑著說:「這東西泡茶,內含真龍氣。」
  我說真龍氣是什麼?
  「就是道家講的靈氣了,靈氣濃稠到一定程度,就是風水常說的龍脈。」猛海芸問我,「人都說玉有靈氣,玉能藏靈氣,所以玉石也叫靈石,靈玉,人都說地靈人傑,這其中的地靈,講的是這地方有靈氣,說這地方地底下有龍脈,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聽了,連連搖頭。
  「看你也不懂。」猛海芸笑了,「我就那麼直接跟你說吧,這個東西是個好寶貝,酒杯放在地靈人傑的山水中,風水交匯的靈眼裡,能蓄靈氣,這杯子蓄了靈氣,拿來泡水熬茶喝了,能延年益壽,吞吐靈氣,日月精華。」
  我摸了摸鼻子,「那麼邪乎的嗎?」
  怪不得那些歷代的主人,要忍不住泡茶喝,因為延年益壽,那種身體得到的裨益,促使他們忍不住泡茶喝。
  但是,既然是好東西,他們為什麼又要出事呢?
  「因為這東西霸道,這龍,不是一般人可能抗住的,更何況是這個九龍聚淵的杯子,就像是你紋身,很多人扛不住過肩龍,只能在腳底紋一條盤腿龍一樣。」
  猛海芸面色有些凝重,又說:「這古代喝茶,有講究,你以為就只有茶杯而已嗎,這古代的飲具,都是成套的,那麼講究的一個精緻玉杯,能沒有茶杯底盤?」
  我是聽明白了。
  那麼邪乎,是因為這東西缺少能鎮住它的寶物,而這個九龍杯底盤,就是鎮住他的寶物。
  苗倩倩在旁邊翹著二郎腿,說:「那我懂了,肯定是日子久了,底盤失傳,沒有這東西鎮壓那個九龍杯,所以這個九龍杯,才流傳成凶物。」
  「潑皮妹子,你又錯了。」猛海芸笑著看著她,「這東西是要放在風水寶地的泉眼上,龍脈上,杯子吸納了這個地方的靈氣,才能熬茶喝,有效果,那麼,經過哪些主人歷代瘋狂熬茶,沒有補充,裡面怎麼可能還有效果呢?」
  我面色一緊。
  苗倩倩也明顯想到了,喃喃的說:「只怕背地裡有人,偷偷把這個杯子經常放到那些風水寶地去,又拿回去交給哪些人,讓他們熬茶喝。」
  「為什麼那麼做?」猛海芸問。
  「不知道,估計只能要害人唄。」苗倩倩冷笑一聲說:我們本來以為是這鬼古玩邪乎,轉手了那麼多代主人,都不得好死,估計背地裡,是有人在不斷用這個杯子,看著杯子經過各個人的手,讓杯子害人。」
  我這就聽得離奇了。
  這個杯子從出土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六七十年,無數代主人的手,難不成這背後有黑手,也看著這個杯子,流傳了六七十年之久?
  默默看著它害人,那麼這又是圖的什麼呢?
  我頓時有些知道猛海芸,為什麼急著過來了,這背後只怕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
  猛海芸笑了笑,說道:「這個九龍公道杯的龍底玉盤,只怕在那個黑手的手上,以此控制杯子害人,而那個黑手,也與我們家這一脈有點淵源。」
  我說:還和你家有淵源?
  「和民國時代的一件往事有關,我家門中,同門師兄弟有分歧,歷來不合,兩脈相互誰也不服誰,那個幕後黑手,和我們家是同門,當年我爺爺跟著四大家族辦活,被供奉起來,後來跟著蔣委員長,遠赴台灣,而那位留在了大陸。」
  猛海芸似乎不願意多說:「我們這一脈,是御用的尋龍天師,我這邊用的是錦鯉鎮運,玩的金龍魚,出神入化,家門中最高的能耐,講的是鯉魚躍龍門,自身變成井龍王。」
  我點點頭。
  猛海芸的手藝,我們之前在人魚大酒店見過。
  用風水局養鯉魚,吸人的陽氣,然後她再吃那些鯉魚精,把自己變成「鯉魚王」,鯉魚越龍門。
  這些風水大師,邪乎得很!
  不僅僅給人布風水助運,最高的能耐,是把自己變成給人助運的「吉祥物」,比錦鯉,金龍魚更高的龍王爺。
  自己變成助運的風水陣眼,最高的境界是往那一站,就是風水寶地,站在達官貴人身邊,就能給他助運。
  「同是尋龍天師,我這邊是魚龍,而那邊,是人龍,講究的人人如龍,人中龍鳳……具體的,我不清楚。」猛海芸托著這個九龍公道杯,萬分惆悵,「太久了……沒有想到,這個杯子兒時聽過爺爺提起,現在卻能在這裡遇到。」
  我聽得吃驚,又有些理解。
  怪不得猛海芸那麼激動,原來是同門風水師門,而這個九龍公道杯,還有那個現在,在幕後黑手上的龍盤底座,是他們的寶物。
  苗倩倩怪笑一聲,低聲對我說:「嘿!我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激動的跑過來了,她不是離家出走,和她爹造反嘛?所以,對這個東西特別上心,如果能追回了自己家失傳的那一脈,找到那一脈的家傳寶,九龍公道杯和底座,她就有和她爹談判、較勁的資本,甚至說不好聽點的,你老頭子非要和我對剛!我就可以自己跑出來,自立門戶了。」
  臥槽?
  我摸了摸鼻子。
  覺得你們這些女人真可怕,脾氣真夠硬,苗倩倩一下子就猜到了人家為什麼那麼激動的心思。
  特別是這位猛海芸,決心很重,脾氣很臭。
  我按下了心思,說:「怪不得之前,那個呂祺撞邪後說他是龍,是人龍,原來是那麼一回事,吃了風水龍氣,吃了那麼多龍氣,就是人中龍鳳了。」
  我覺得蠻奇妙的。
  古時候都說真龍天子,被氣運匯聚,注定有大氣運,無數貴人相助,登基當皇帝的。
  就比如劉伯溫,劉基,一看當時的朱元璋,就驚呼一身天子龍氣,那麼厲害的一個風水奇人,立刻就跟著當時醜得不行的朱元璋,鞍前馬後。
  要說這朱元璋,一生也是離奇。
  一個草莽出身,竟然有無數當時頂尖的武將能人,那個時代頂尖的文臣謀士,徐達、常遇春、劉基,這些百年難出的不世奇才,在他還很弱小的時候匯聚在身邊。
  而劉邦,也是如此。
  能有那麼多能人匯聚相助,可能真有一點冥冥中注定的成分和運勢。
  苗倩倩說:「看來照著那麼說,這靈氣喝多了,真是人為的製造人中龍鳳,氣運匯聚,凶得很啊,只怕真是真龍了!」
  我也覺得匪夷所思。
  鬼崇、陰崇這東西我進入陰行許久,現在也比較能理解他們吸人陽氣的原理,但我即使刺青那麼久,這些助運、倒霉運,冥冥中的東西,仍舊有些難以理解。
  那這個人,為什麼要製造那些真龍?
  讓他們身上掉下的龍珠,又是什麼一個作用?
  說到這,猛海芸忽然掃了我們一眼,說出了自己這一次到來的意圖:「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苗倩倩眨了眨眼睛,笑著說:「啊!要幫我們干駿爺嗎?」
  「我幫不了,風水師害人,比較麻煩,讓我偷偷在駿爺住的地方布風水局,改變他的風水,變成聚煞的地方,現實嗎?不現實,害人,找降頭師去。」猛海芸說:「不過,眼前有了這個杯子,如果你們幫我弄來這個龍底玉盤,我可以給你們提供這個真龍茶,也讓你們……人人如龍!運勢加身!」
  
第六百三十三章 水中鬼
  
  人人如龍,運勢加身?
  這句話聽得讓人心顫,我卻知曉其中含義。
  其實也並不多離奇。
  就像是我給人紋一個正圖助運一樣,只不過我們這一脈都有忌諱,可以給客人紋身,卻不能給自己紋身助運,就和算命先生,不能給自己算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