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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

  你還沒敢傷天害理的活兒?
  這特麼的,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
  我也覺得這個事情怪。
  他當年老婆偷人的事情也是一個迷,不過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骨肉呢?
  這相隔幾千里,他老婆怎麼可能就隔空受孕了呢?
  這個事情我是不太想辦的,不過這個時候,白小雪說:「這個人,身上有一種比較奇怪的氣息,搞不好能對安清正這個陰陽雙魂,有些幫助,你是沒有機會提升實力了,不過安清正的陰陽雙魂,可能有機會。」
  我覺得奇怪,問什麼氣息?
  「人妖,他身上有人妖的氣息。」白小雪說。
  我一聽,這白小雪怎麼好好的罵人呢?
  旁邊的安清正也氣得有些臉紅了,有些氣憤,不知所措,覺得這白小雪,是在罵他這個死人妖。
  不過這個時候,白小雪搖了搖頭,「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樣子,萬物皆可成妖崇,狐狸,老鼠,蛇,都可以成妖……那麼,人呢?」
  
第五百六十七章 皮條汪叔
  
  萬物皆有靈,一切動物,皆可開慧成妖。
  那麼人……難道人也可以嗎?
  我額頭冒汗了,連忙扭頭對汪叔說:汪叔,你這個事兒等等,我和我朋友去商量一下,怎麼辦,能不能辦!
  汪叔很刻板嚴肅的點點頭,說:可以,叔信你!你們要商量什麼,儘管去!
  我給汪叔道了一下歉,和白小雪到了後面的紋身室。
  我忍不住低聲說:「人不是萬靈之長嗎?不用像是動物一樣開慧,一生下來就有智慧,人怎麼可能成妖?」
  白小雪搖頭,對我說:人中妖,是陰行裡的一個傳說,只是謠傳,也沒有多少人見過真的存在。
  這個人妖真不是罵安清正,而是人妖,真和安清正有關,還對他的陰陽雙魂有很大的幫助?
  我看向白小雪,很正經的問:人妖是什麼?
  我平常和沫小兮這種科學知識分子,會整天給我科普很奇怪的知識,而白小雪這種陰行大佬,給我科普的,一般都是很難懂的道家理論。
  她對我說:道家講,萬物從無到有,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而這兩儀呢……指的陰陽,所以,安清正是陰陽人,在道家有很崇高的地位,而更高的是傳說中的無極,而無極是什麼?陰陽未分——混元無極。
  她文縐縐的,我想了好一會兒。
  這是在道家的理論裡,說我們這種打娘胎出來,陰陽已分的正常人,男女分明,是第三種層次的人。
  而安清正這種是陰陽人,是第二種層次的,不辨雌雄,雌雄同體。
  而在這陰陽之上,還有一種真正的無性人,就是混元,陰陽未分,這種就是傳說中的……人妖?
  「真有一生下來,無性別之分的中性人?那還真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人妖。」我想了想,說:「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怕不是下面是平的,什麼男女器官都沒有,怕不是一個妖怪?」
  「不要問我。」
  白小雪哭笑不得,白了我一眼:「這在道家裡,這是一種傳說中的體質,象徵著原始,一個人都有陰陽,人中妖……沒有陰陽,陰陽合一回歸了混沌,在陰行裡存在與否,還沒有定論。」
  我這下明白了。
  那這個汪叔,身上怎麼會有那種陰陽不分的混元氣息呢?
  我有些慶幸苗倩倩帶人跑路了,不然她在這裡,眼睛肯定雪亮得厲害,嘰嘰歪歪起來。
  駿爺的事情我們要忙,但無法操之過急,等著苗倩倩回來的喜訊,眼前的生意還是得做的。
  更何況……本身就和駿爺有生意來往的汪叔。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駿爺的詭計,還是汪叔自己來的,如果真是他自己來的,或許能得到駿爺的一些情報。
  我心中敲定了主意,不管怎麼樣,這個事情,得看看。
  我和白小雪肩並肩的回到位置上,對汪叔說:「這個活兒……我們嘗試著給你想辦法,這個事兒,是要搞清楚你十多年前,妻子隔空懷孕的陳年怪事嗎?」
  汪叔說:「是,也不是,其實除了十多年前那個事情,我身上也發生了一些怪事。」
  我說能給我說說嗎?
  汪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信我,認為我是惡人,沒有信賴,我又如何讓你幫我解決事情?我先給你說一說,瞭解一下我現在辦的活兒。」
  我心裡現在就一個詞:講究。
  汪叔還是那麼一個很腐朽思想的讀書人,你不信我,我就不能讓你給我辦活!我有我的骨氣,我的傲骨。
  我收了收神色,說:汪叔,請說。
  汪叔歎了一口氣,說:「我這個人,在隔壁一個市裡,在駿爺的地盤裡,交地頭稅,開了七八間髮廊,做的是美容美發,以及性快樂服務,不過,而最近,我也在這邊的市裡,也開了一家。」
  我面色沉了下來,說:「你的髮廊連鎖都開到了我們市裡?所謂的美容美發……還提供性快樂服務,不就是開髮廊拉皮條嘛?」
  就是這種莞式服務的髮廊店。
  亮著紅燈,理髮店就有幾面鏡子,還有幾張桌子,假裝理髮,但後面有個板子隔起來,去理髮的,都沒有妹子。
  還有幾個大媽,或者穿著黑絲襪的打扮妖艷妹子,在門口見人就拉:大哥,來玩回唄,保證爽死你。
  一查嚴了,你又會發現它一個月真有那麼幾天,是給人理發的。
  汪叔讓我別說得那麼難聽,他的活兒,是正經八百的買賣,你情我願,各取所需。
  我說這還正經,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如果是開一兩間髮廊店,拉七八個妹子,還好說,可能是自願的。
  但是能開得那麼大,還走有錢人的高端路線,這裡面沒有貓膩,我是不可能信。
  這裡面門門道道太多了。
  給高端人士玩的,能是髮廊裡面那種低價格的妹子?
  都是高端的外圍女,車模,可能還有在校大學生,逼良為娼怕不在少數,比如裸貸,校園貸,被拉來還債的。
  「你說我禍害女人?」
  汪叔聽了,很生氣。
  他像是小時候那種,很刻板,很固執的教書先生,猛然站起身,大罵道:「你可以說我賺髒錢!你可以說我賤!可以罵我是龜公!這些我都認了,可是我從來沒有禍害過一個女性,我尊重每一個善良、勤懇的女人!」
  我聽了,又想笑。
  在他手下勤懇幹活,也算是吧……
  以前村裡都說,汪叔這個村裡迂腐刻板的教書先生,滿口之乎者也,當時都被我們小孩偷偷罵孔乙己。
  到了城裡,卻變成了一個讀書人所不齒的拉皮條,禍害了太多良家婦女,村裡才說遭的老婆孩子報應,這事我可沒忘。
  汪叔卻板著臉,一絲不苟的,很迂腐的,像是一個省城的大領導,指點山河的口氣,說:「這種大環境下,哪個地方都有,有需求的地方,就有供給,還能減少犯罪率,這個話,沒有說錯吧?」
  我說沒錯。
  汪叔歎了一口氣,說:有水嗎?
  我連忙從旁邊冰箱裡拿出了一瓶奶茶,汪叔卻擺了擺手,板著臉,說:「這那是人喝的?我就喝茶,有茶嗎?我要茶!」
  講究。
  我汪叔還是那麼固執,連忙到旁邊拿了一包茶葉沏茶。
  汪叔抿了一口茶,吹著騰騰的熱氣,很有老年間教書先生的范兒,十分感慨的說:「柚子,全村人都不信我,連你也不信我嗎?我老實跟你說,我這些年,手裡賺的錢,三成被駿爺撈走了,剩下的六層,我捐給了學校,希望小學,一些慈善機構,我留給我自己的,只有那麼一成。」
  我當場就腦袋死機了。
  這汪叔……拉皮條,讓女人*,賺最狠最髒的黑心錢,然後都用來大部分捐了出去,做了好事,捐助了小學?
  汪叔低吼道:你不信我,你們都不信!所有人都不信我!
  我被這股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
  汪叔吼完了,頹廢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幾歲,白髮蒼蒼老頭子一樣,沙啞說:「我努力了那麼久,終於有了那麼一天成功了,可是,都沒有人明白我的心……柚子啊,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的發跡史,從來沒有人知道,但今天……我要講給你聽,如果你信我,這個活替我做了,有你的好處,駿爺的活兒,赴湯蹈火!但如果不信我,你就算主動給我做,我也寧願死在外面的街頭,也不讓你幫忙!」
  
第五百六十八章 固執
  
  我連忙在位置上做好,說:汪叔,你講。
  他抬起頭,說:「你知道,我是一個讀聖賢書的讀書人,當年來到省城裡,紅燈區,髮廊店特別的多,很亂,很多社會團體,都在逼良為娼。」
  七八十年代,拿著大哥大,暴發戶很多,我們現在比較難想像的年代,不像是現在大得那麼嚴。
  他說當時他到省城裡,沒錢,住了最破爛的出租樓,房間裡貼滿了舊報紙,就只有一張床的那種。
  那棟樓,住著很多的女人,被樓裡的社會團伙,強逼幹著招嫖的活兒,地點就在出租屋裡。
  辦活有時候門都不關,一路過門口,就看到房間裡,一對沒穿衣服的男女在床上嗯嗯啊啊,那些女性被壓在身上,像是死屍一樣,都用一種黑暗空洞的絕望眼神,在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看著汪叔。
  他就認識了當時住在隔壁的很多姐們,都被強逼著賣,那些社會團體的人,有十多個大漢,打她們,罵她們,不把人當人看。
  當時,汪叔是一個很刻板、很腐朽的教書先生,正義感很強,滿嘴之乎者也,迂腐到什麼程度?當時在我們村裡,就滿嘴大道理,遭人嘲笑。
  他瘦弱的身體,站了出來指著整棟樓,那些折磨婦女的紋身大漢,正義言辭,滿嘴大道理。
  他罵那些人,不尊重女性,不尊重弱勢群體,欺善怕惡,欺凌弱小,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去欺負男人。
  當時汪叔這個孔乙己,就被打了一頓,鼻青臉腫。
  不過汪叔是一個倔脾氣,每一次看到那些大漢,在屋子裡打牌抽煙,折磨那些婦女,讓她們出去賣,都站出來,繼續指著,但每一次都被痛揍一頓,經常性的,身上青一塊腫一塊。
  他就這樣,從我們全村人的笑柄,變成了整棟樓的笑柄。
  樓裡時不時有人捉弄他,那些大漢假裝聽他的大道理,然後聽完了羞辱,痛揍一頓,哈哈大笑的離開,還時不時在他的身上撒尿,一邊抖著尿他臉上,一邊罵:去你媽的之乎者也!
  我聽得有些氣,又想罵汪叔固執,那麼大一個人了,還那麼蠢幹嘛。
  汪叔沒有理我,自己說自己的:「你生活在這個挺好的年代,混亂現在也有,裸貸什麼的,但都沒有辦法體會到那個時代的凌亂,特別是中小城市,當時,我一個隔壁出租屋,一個才十七八歲從村裡出來,被誆騙出來賣的女孩兒,叫曉巧……死了,穿著紅裙子,挺可愛的小姑娘,據說是接客太多,然後忍受不住,直接在房間裡上吊自殺了。」
  汪叔顫抖了一下茶杯,有些震顫的說:「當時,我是徹底瘋了,跑去和那些大漢理論,結果那一天……發生了我一輩子最恐怖的事情,那些大漢們,給我餵了很烈很烈的春藥,哈哈大笑,然後把曉巧的屍體扒光扔在我面前,他們就堵在門口,一直笑,那種笑很殘忍,充滿了人性的惡意……那一天,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很恐怖,很可怕的事情。」
  汪叔的聲音,不斷的發顫,彷彿又回到了當時。
  我聽得沉默,這對汪叔一個十分刻板,要面子的人,是一個很大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