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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節

  苗倩倩拖著下巴,「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玩意兒,都是些什麼奇怪的生意找上門?之前來碰到吃人運氣的窮神,摸人就死的死神.....眼前,還有一個無面女。」
  要是不邪門,人家會來找你嗎。
  我也是無語。
  我想了想,讓苗倩倩安分一點,說:「哥們,你確定嗎?要知道咱亞洲四大邪術,變性術、整容術、化妝術、PS術,這其中化妝術可是位居榜首啊,那個會變臉的女人,可能是化了妝。」
  其他的不談,先說這化妝。
  現在,你都不知道那張化妝的精緻臉下,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成功的女性,是不會讓你清楚她的素顏和年齡。
  並且,這化妝也是有技巧的。
  會化妝的妹子都知道,這其中最簡單的講,涉及到眼線的妝容,厚重的眼線,直接影響一個人的清純與嫵媚。
  直白點說,清純妝容,嫵媚妝容......再配上衣服一搭配,變了一個人一樣,讓你根本認不出來。
  電視上那些明星看起來很漂亮,其實一卸妝,和咱普通人比,也沒美到傾國傾城的地步。
  所以,我覺得這哥們應該是「中邪」了,中了亞洲四大邪術之一。
  羅剎鬼那種生物,我不太相信存在和真實性。
  「是真有!」劉一度見我不信,忍不住說:「哥們,我給你講一個事兒,是真的.....特別,特別恐怖,她會變臉。」
  我看著他有些哆嗦,給他遞了一包煙,又給從收銀台上拿出了一包平常打發時間的瓜子,給這位嚇得不輕的哥們一邊嗑一邊說,緩解一下緊張。
  劉一度跟我說,他喜歡比較清純可愛的妹子,紮著馬尾的,眼睛大大的,胸還不能太大,身高一米六出頭。
  「我這個人呢,原先是一個窮屌絲,不過,後來我學習了泡妞大法,經常去酒吧獵艷,幾乎是未逢敵手,那些個妹子都是輕鬆拿下......有一天,我認識了一個妹子在酒吧孤獨的喝酒,我瞬間一見鍾情,眼睛都看直了。」
  我插了一句嘴說:就是你的那個審美標準?
  「對。」劉一度說:「一開始我不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後來知道了.....一見鍾情,就是十分符合自己審美的妹子,才會一見傾心。」
  然後劉一度就去追求了。
  他拿出自己無往不利的泡妞大法,成功逗得那個坐在角落孤單喝酒的妹子,咯咯的笑,然後投其所好,拿到了微信。
  「那妹子叫羅一,和我名字特別搭,我就天天和她聊天,旁敲側擊她的喜好,然後慢慢的就勾搭上了.....講真的,難搞,我平常那些懵懂的妹子,只要三四天就上手了,特別是那些廠妹,知識不高,我裝幾下知識談吐涵養,就騙到手了.....可是呢,那個妹子足足花了一個星期。」
  我僵硬了一下。
  這個劉一度,看起來長得其貌不揚,甚至有些滿臉雀斑痘痘,原來是一個渣男,情場老手啊。
  劉一度說:「然後,我就帶去開房了,特別青澀,果然啊,我應該是那妹子的第一個男人,當時就有一種滿足感,特別滿足,然後就和那妹子過了幾個星期......特別喜歡她那股青澀勁兒。」
  我看著他,沉默了一下。
  劉一度面色忽然低沉下來,說:「但是程老闆,有一天晚上,我忽然我睡著了,我朦朦朧朧看到那妹子半夜爬起身,她忽然對著鏡子,拿出了一罐藥水兒,塗在臉上,然後她的臉,就開始融化.....真的,就像是泥巴一樣融化了.....變成乳白色,然後她就慢慢用手捏臉。」
  捏、臉?
  我瞳孔一縮。
  劉一度猛然痛苦的捂著腦袋,慢慢蹲下,顫抖著,面容煞白,「那畫面......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想一想,半夜床邊的妹子忽然爬起來,臉蛋像是蠟燭一樣融化,對著鏡子捏臉,十分恐怖。
  「塗在臉上的液體?整容液?」
  苗倩倩猛然吃驚的站起身,忽然飆出了我一個意義不明的詞彙,整個人興奮起來,臉頰通紅,「那東西真的存在?」
  「我不知道。」劉一度低聲說:「我唯一知道的是,她那天晚上捏了臉,變成了一個嫵媚性感的女人,然後就站起身,提著包默默離開了,從那以後,羅一就把我刪了,電話,微信,全都找不到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我也曾經以為她一度是我的幻覺,沒有人能這樣的,能捏臉。」
  劉一度十分恐懼的抱頭蹲下,說:「但事實證明不是!她是真的存在的,因為我就要死了......我現在,我快要死了。」
  
第兩百九十五章 川劇變臉
  
  我不解的說:「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怎麼會快死了,難不成,那個妹子和你那啥的時候,給你下了什麼術?」
  這個世界,有很多害人的陰術。
  並且,很多害人陰術都要通過男女交合為媒介,難不成那個叫羅一的無面女,故意接近他,是要害他?
  「對,對的,就是要害我。」
  劉一度驚恐的站起身,說:「她是給我下了一個術,那個術特別歹毒,那個女人也很歹毒......她...竟然有艾滋!」
  我瞬間懵逼。
  要說....要說這個「術」吧,的確是歹毒,應該是最歹毒的了。
  我說:你現在.....
  「對。」劉一度目光黯淡下來,說:「半月前,檢查了,已經確診。」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劉一度是一個渣男無疑,到處騙炮,但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濕鞋?我看過一篇統計,艾滋病的傳染大多是濫交產生的,不潔身自好,也怪不了誰。
  劉一度說:「唉,哥們,我得了這個病,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所以,我來這裡也不是想要幹嘛.......我就想請你們解決那個變臉的妖怪,它在惡意傳播艾滋病。」
  我說:那麼現代化的妖怪,第一次遇到。
  劉一度又頓了頓,苦笑起來,「哥們,我渾身積蓄,就只有三萬多,全都掏出來,請你解決這個事情.....這是來自山子朋友的請求,也是一名來自受害人的請求。」
  我點點頭。
  劉一度繼續說:「那個妖怪,它在勾搭男人,讓他們染上艾滋,我不希望有更多的受害者......還有,你看這個艾滋,你能不能給我救救命?」
  我立刻說:這艾滋,我弄不了,我又不是神仙。
  「真弄不了啊?」
  劉一度眼眸中閃過濃濃的失落,「我小時候,丟了魂,整個人渾渾噩噩,去醫院花了幾千錢也弄不精神,一老中醫介紹我去村頭的神婆,招了魂,喝了幾碗符水,第二天就好了.....那西醫啊,還不如咱們的神婆,我這些年,看病從不去醫院,就看老中醫。」
  他繼續說:「我一直認為,咱老祖宗的手藝,很厲害,我前一陣子,看到一個高人,他說能練氣功,十萬塊學費,練好了,能用意志力,殺死那些癌細胞,殺死艾滋病毒,不是我沒那個錢。」
  我哭笑不得,這位老兄似乎特別信這個,我估計是見我這裡便宜,才來我這裡的,要是那十萬塊掏得出錢,早就去學氣功了。
  這位老哥也是奇葩,這種東西都信。
  我說:「哥們,那不是一回事,見你是山子的朋友,老實跟你說,這說神也神,但說到底也那樣,醫院都搞不定的絕症,我們也弄不好....那些說能治的,都是騙錢的。」
  「看來你不是真有大本事的高人,也難怪,那麼年輕,手藝好不到哪去。」劉一度失落的看著我。
  媽的....我也是醉了。
  接著,劉一度繼續說:「那成吧,幫我治一治那個無面女,她不僅僅吸男人陽氣,還傳遍艾滋,弄它,給我報仇,也不能讓它再害人了。」
  劉一度說,他這些日子不是沒有成果,他已經找到了人。
  他給我們透露了一個情報:現在那個無面女,可能又換了一副外貌,在一家酒吧裡的角落寂寞的喝酒釣魚,作案風格一致.....但是不是真人,另說,畢竟臉是能換的。
  他把地址報給我們完,整個人就有些蹣跚,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我就拖著下巴說:「只怕又是陰崇作祟,吸人陽氣?不過有些歹毒了吧,吸陽氣就吸,還在惡意傳播艾滋?」
  苗倩倩搖頭,說:小游哥兒,你已經被套路限制了思維,在我看啊,不一定是吸人陽氣的妖崇,也可能是一個大活人,在惡意傳播艾滋,只不過是有陰術在身,在報復社會呢。
  她的話也有些可能。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特別陰暗扭曲。
  拿著刀去幼兒園砍兒童的大漢,已經屢見不鮮,強的不敢動,就知道去找弱小撒氣。
  前一陣還看過讓人氣憤的新聞:艾滋病是血液體液傳播,有個得了艾滋病的人,報復社會,抽了自己的血,用針筒上街到處扎人,一連竄紮了十幾個路人,才被聞訊而來的警員制服。
  這事情還不止一個,還有新聞報道:還有心理扭曲的,用艾滋病針頭放在公交車的座椅上。
  你走在街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降橫禍。
  我說:「那個臉像是泥巴一樣變化的,是什麼陰術,趙半仙你知道嗎?」
  趙半仙搖頭。
  我也不奇怪,又問苗倩倩說:你剛剛說整容液,是什麼意思?
  苗倩倩鄙視的看著我,說:鄉巴佬,整容液都不知道嗎?前一陣子,火爆了網絡的韓國恐怖漫畫,裡面就是一種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整容液,能讓整容和化妝一樣方便,一塗上整容液,臉部就融化了,出門想換什麼臉就換什麼臉。
  我聽完吃驚:真有啊?
  「唉?看來我這個老古董過氣了,小游哥,咱搜索一下,我們看看。」趙半仙吆喝了一聲。
  我也不含糊,和趙半仙來到收銀台上,搜索了那個叫整容液的恐怖漫畫,趴在電腦前和趙半仙花費了十多分鐘,才徹底看完,吸收完了新鮮事物。
  我看完了,忍不住讚歎一聲說:「這漫畫,腦洞真大。但有些不切實際了吧?塗了整容液就能捏臉,這人的面部肌肉,人的臉可不是橡皮泥,融化就爛了,可不是想捏就捏的。」
  苗倩倩瞇了瞇眼睛,說:「按照道理,那整容液是十分不科學的,但是眼前真出現了,我們得查一查,可能是某種陰術,那整容液真有,要是弄到手.....我們以後可是吃穿不愁了,發財了。」
  苗倩倩很明顯看中了這東西的潛力。
  我一拍額頭說:「成,那這個東西,還得問一下專業大佬的意見。」
  我給白小雪打了一個電話。
  要說白小雪,幾乎都成了我店裡的咨詢顧問了,每一次的事情都要問她。
  「這個事情有些意思,可能和戲曲中的變臉有關。」
  白小雪也曾經是白家,是戲曲傳人,知道一些這事情,她跟我說,可能是戲子中的一種陰術。
  接著,白小雪問我說:「程游,你知道咱們國粹中的川劇變臉,是怎麼變的?」
  我愣愣,這東西真沒有研究過。
  不過看著挺邪乎的,一變一個樣,神奇得驚歎,而戲子是咱陰行圈子裡的一門手藝人,還是比較出名的代表,聽說,是從小就要練的變臉絕活。
  白小雪說:「多的不說,咱中國的戲曲國粹,傳承了幾千年,這川劇變臉,共有三大流派,抹臉、吹臉、扯臉、前兩者是用油彩與粉末,加上從小練習,才能達到變臉效果。」
  「而這最後的扯臉,就是比較複雜的手法,也更加厲害驚艷,是十幾張薄薄的京劇面譜貼在臉上,每張面譜都連著一根絲線,藉著袖子揮過,一張一張扯下來,以達到變臉效果,這門絕活,很難,必須從小練習,手要快,要狠,一不小心就全部面譜扯下來,就會穿幫砸飯碗,乾淨利索,才能掩觀眾眼目。」
  白小雪跟我說,咱陰行陰人的手藝,討一碗飯自古就不容易,這變臉戲法是戲曲中一門很絕很絕的手藝,從小就要刻苦練習。
  而這三大傳統的川劇變臉外,還有兩種傳說中的頂尖變臉手法。
  一是運氣變臉,已故的知名川劇名演員彭泗洪,就是這方面的代表,從小練有一種特殊的氣功,憋氣練臉,能讓臉紅變白,再由白轉青。
  我說那麼邪乎的嗎?
  白小雪說:「真有其事,不信也罷,這就是咱們戲曲圈子裡的變臉傳說,一種是運氣變臉,而第二種,就是傳說中的二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