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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節

  我瞇了瞇眼睛,說:你怎麼知道是耳朵?
  「這個苗妹子的耳朵很奇怪,她一直隱藏著什麼。」董小姐作為女人的感覺很敏銳,「你掀開過她的那一頭黑直長,看過沒有她耳朵沒有?」
  我搖頭。
  苗倩倩一直都留著一頭長髮,其實,很多這個披肩長髮的髮型妹子都是這樣的,都看不見耳朵,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董小姐抿了抿紅潤的嘴唇。
  「關於我的身世......似乎很有趣的樣子,難不成我們真的是來自某個女人身上的器官?但是這個世界上,真有那種奇怪的生物嗎,這應該不屬於人了吧?」
  我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不過一轉念,也覺得不是太巧合,因為董小姐也是隔壁市的人,二十多年前,她們的母親因為某件事聚集在一起,也說得過去。
  我想起了陳天氣的那一句話:她的臉.....我終於找到她的臉了。
  「可能是董小姐天南海北的遊走,現在才回來,所以陳天氣怎麼多年來,才找到她的臉?」我心中沉吟。
  如果說董小姐是臉,是統籌五官的整體版面,那麼眼耳口鼻就是鑲在版面的器官,那麼陳天氣是鼻子,苗倩倩是耳朵,那麼嘴巴,眼睛,又是誰呢?
  「你的意思是,或許我的美麗,只是屬於原來某一個女人的一部分?吃掉了她的臉,生下我繼承了她的美麗?」董小姐輕輕撫摸了她的臉頰,十分自信的說:「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那種奇怪東西存在。」
  我心裡也悶著無語,這事情還得細細琢磨。
  畢竟,這只是我們的一種臆想和猜測而已,並且有些荒謬和怪誕。
  還有就是白小雪那事情,我又忘了問。
  我覺得都是用桃花來做陰術,即使白小雪不是謝必安那一脈,也是有很大聯繫的,甚至很有淵源,說不得就認識謝必安那等江湖奇人。
  我和董小姐坐在店裡頭抿著茶,商量了一些我們的生意和一些疑點,在下午的時候,就哪裡也不去,在店裡守著等著王天一的預約。
  大概三點多,我還趴在收銀台上,瞇著眼睛打瞌睡,恍恍惚惚的很安逸,董小姐忽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叫醒,指了指眼前:
  一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就進了店。
  王天一搓了搓手掌,對我們說:「我身上的這個屍斑,能治嗎?」
  我捏了捏鼻樑提神,醒了醒神說:你這個病可以治,但是我希望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
  王天一問我是什麼要求。
  我說:那一句具女屍你得還給她的家人,畢竟人家失蹤那麼久了找不到屍體,家裡也急,送回去火化吧,你繼續那麼日屍也不是那麼一回事,不從根源上祛除這個毛病,就算是幫你弄好了屍斑,以後也會再長。
  王天一頓時一愣,激動萬分的對我們說:「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拆散我和邵曉雪!我們才是真愛,活的時候不能相識,死了之後我們才能相知相識....可已經陰陽兩隔!我們是相愛的。」
  我沉默。
  這個王天一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我和董小姐對視一眼,看著激動萬分的王天一,心中猜想那邵曉雪的屍體只怕真有古怪。
  這個時候,董小姐忽然眉頭一動,猛然拉開自己的口罩摘下墨鏡,露出自己的傾世容顏,說:「你說那個邵曉雪比我美....她真有我那麼美嗎?」
  「你?」
  王天一看到董小姐容貌的瞬間,就咕嚕嚥下了一口唾沫,像是驚歎這種美麗,可是一轉念,他竟然咬了咬牙說:「你是很美,可是也只是和我的女友邵曉雪,不相上下而已。」
  董小姐瞬間吃驚的站起身說:你說什麼?
  王天一繼續說:「你們兩個人有一種相同的氣質,你們就像是同一個人,擁有一模一樣的氣質,擁有同樣的絕世美貌!」
  我聽到這裡渾身劇烈顫動,和旁邊的董小姐對視一眼:說曹操曹操到,難不成是那眼睛、嘴巴?
  
第兩百三十九章 怪屍
  
  邵曉雪是眼睛或嘴巴?
  我一瞬間有了太多太多的猜測。
  一開始,我只是以為那是一具相當怪異的屍體罷了,屍崇作祟,吸收陽氣,魅惑人心,有變成殭屍粽子的可能,但是一說和董小姐的氣質差不多.....
  這就很怪了。
  董小姐苗倩倩幾人的身世,似乎是一個很大的謎團,牽扯出一個二十多年前很恐怖很深的秘密。
  而之前這幾人在我身邊,我卻從來沒有察覺到這一切,眼前才漸漸浮出水面。
  這群人....
  是巧合碰在一起的嗎?
  還是冥冥中,有一種潛意識的牽引,讓當年被分屍的五官聚集在一起,而重聚在一起的五官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難不成是那個被瘋狂分食的女人,因為怨氣滔天產生了某種恐怖的怨靈,想要找回自己當年失去的器官?
  或是有人暗中在算計著一切,在暗地裡針對這當年被生下來、有各種奇怪能力的幾個女孩?
  「反正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裡面很不讓人心靜。」我想到這裡,面色不動。
  其實我心裡還是很清楚的,關於董小姐,苗倩倩,陳天氣幾個人,我不可能不幫忙,她們都是我身邊要好的朋友,不可能見死不救。
  我看著激動而癲狂的王天一,十分平靜的說:「那一具美麗女屍,可真是奇怪,你帶我們過去看看,搞不好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什麼根源?」王天一面容警惕。
  他表現得十分緊張,於是,我嘗試著用溫和的語氣輕聲安撫他,說:「那一具女屍身上,可能是有古怪的,我們或許能替你想一個辦法,從女屍身上解決,從根源上不讓你長出屍斑,只是這個費用可能就高一些。」
  我刻意在錢的方面偏移了一下。
  果不其然一聽到錢,王天一就激動的說:「錢?我跟你說,錢不是問題!我有錢,只要幫我把我的毛病給解決了,只要讓我和曉雪在一起,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成了。
  我和董小姐對視了一眼。
  這事情先得弄一個紋身,替他把這個屍斑給解決了,再去看看那一具女屍。
  我就整理了一下思緒說:「你這個屍斑,我給你紋個辟邪的正圖,托塔天王鎮一鎮陰煞。」
  托塔李天王這一尊天生剛正不阿,降妖除魔,之前給白小雪紋過一個玲瓏寶塔,來鎮魂體不合,而眼前紋一個身披金甲的李天王鎮這陰煞,也不困難。
  「有一說一,我可是趙半仙的老熟人,你可不能坑我,紋了你這個李天王,我身上的這個屍斑,就能祛除了嗎?」王天一問我說。
  我拍著胸口保證說:絕對能。
  「可以....可以就好。」王天一聲音柔柔弱弱的說:「這東西還能辟邪不?你知道,我最近吧,身子低有些不乾淨,惹上了那麼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我說保證可以!
  「那成吧。」
  他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紋身店牆壁上的掛鐘,忽然大叫說:「媽的!竟然快要到五點鐘了,到晚飯時間了,我現在沒空了!我也要回去給我家的女友餵飯呢,我可不能餓著了她,等什麼時候,我再來你這裡紋身吧!」
  他站起身,十分激動的作勢離開。
  我瞬間就有些呆了。
  都到我的店裡頭,都談到最後一步了,這就不紋了?給你的女朋友餵飯,比去你的屍斑,救你的命還重要?
  「謝謝,十分感謝。」
  王天一站起身來,對我們道了一聲謝,說:如果你們急著做這個紋身的話,可以跟我回家,我給曉雪餵了飯,就可以跟你們做這個紋身了。
  我心說這個王天一,真是病入膏肓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我正要說些什麼,董小姐就拉著了我,擋在我面前說:「那我們也要吃飯了,反正也不急對吧?等明天,咱們一起抽個時間,過去上門給你紋身,然後順帶看看你的女朋友,我們本身就要順帶幫你看看你的女朋友。」
  「可以的。」王天一給我們道了一聲謝,就離開了。
  我看著這位漁夫子離開,就問董小姐說:「幹嘛不現在跟著過去看一看?那一具美麗女屍,絕對有問題」
  「不能看。」
  董小姐指了指天色,凝重的對我說: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天要黑了。
  我說有什麼講究?
  董小姐說:「我跟倒斗的摸金人也學過一些粽子的知識,那女人只怕快要屍變了,成了殭屍,咱們最好不要趁著天黑過去,日上三竿,正午時分過去,那東西就不好作亂。」
  我反應過來。
  董小姐繼續說:「並且給她餵飯,你以為真是給一具女屍餵飯,過家家嗎?這王天一眼眶發黑,病入膏肓了,像是那些被掏空了身體的人,走路都歪歪扭扭的,他喂的飯,只怕是——」
  她忽然笑臉盈盈的看著我,不說話了。
  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男女交歡,也就是日屍,那一具美麗女屍要吸陽氣才能吃飽,不管什麼髒東西都喜歡這一口,也就是常說的日地板,這在陰行圈子裡最常見不過了,那些女鬼和你交歡,其實都是虛無的,沒有實體,你日的只是地板。
  而眼前這個明顯就有些高端了,是有實體的,是一具美麗女屍。
  屍崇這種髒東西,我還是第一次接觸。
  更何況那一具女屍生前的身份可能有些怪,那一位邵曉雪和董小姐幾人的身世有關,比較奇異,才能作妖,死後還能興風作浪。
  我捂著額頭說:「這事情我的頭也大,按照王天一的說頭,一天三次都要那麼餵飯,那麼他都要被活活搾乾了,再強壯的男人都經不住那麼折騰的,那東西很凶啊,我之前還答應趙半仙說,得把離家出走私奔的王天一,給他家人弄回來。」
  「反正現在不能去。」董小姐說。
  她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很凶,所以晚上不能過去,咱們陰行開門做生意,接單子處理這些髒東西怪事,自然要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錢要賺,但要有在保命的前提下。
  董小姐說:「這事情,咱還不能找白小雪,趙半仙那事情我們還倒貼錢,如果每一單生意都找白小雪,我們還賺個毛錢啊?你還買不買房了?就蝸居在這紋身店裡頭?難不難受?我們明天準備一下,帶著小青兒就夠了,趁著正午太陽殺過去,看看那跟我一樣美麗的女屍......到底是個什麼鬼。」
  殺伐果斷。
  我聽到這,暗暗給董小姐豎起大拇指:牛逼!
  講真的,董小姐這個女人又聰明又溫柔,還真心全心全意的當我的紋身師助手,給提的意見都很有建設性,和趙半仙一樣很對我胃口,是個厲害人物,是一個助事業的漂亮女人。
  可是呢.....
  就是她太完美,太美麗動人了,也不由得讓我十分害怕,我可以利用她,但我絕對不能喜歡上她,一喜歡上她就完蛋了。
  第二天上午,我帶著董小姐和小青兒出門吃飯,留著小狐狸看店。
  王天一給的地址相當的偏。
  在隔壁的市郊區裡,怪不得帶著女屍去私奔,他的家人打死都找不到他,跑到隔壁市躲起來了,咱大晚上不跟他去是對的,到了地點得半夜三更,面對那藏在冰庫裡的女屍,連我都怕。
  趁著還早,我帶著兩人到隔壁市裡玩了一趟,逛了一下遊樂園,過山車什麼奇形怪狀的,太刺激了,差點沒有吐出來,然後到了一家粉店吃完午飯,就已經到了中午。
  太陽火辣辣的,我們三人背著背包下了公交車的站牌,停在一個相當開闊荒涼的碎石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