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我的身體上驟然釋放出來了界力，直接將李冶道的這個身影彈開。甚至讓他消散了部分。
　　我微瞇著眼睛看著李冶道，一字一句的說：「威脅我？」
　　我的意識之中，是格外的掙扎的，李冶道做了太多讓我想要殺他千次萬次的事情，可現在的事情發展，卻到了我不但不能殺他，甚至還要幫助他，和他合作的局面，這讓我掙扎痛苦到了極點。
　　李冶道沒有氣惱，他還是在笑，一邊笑一邊說：「我縱觀仙界初始，從強盛，再到如今，我看過無數人修煉的過程，越加強大的人。越加無情，可越加無情的人，越加有軟肋！李筱雅，你表面上看似能夠絕情決意，甚至阻撓你的任何事情。你都能夠放下，柯明海如此對你，你依舊能下手殺他，並蒂妖蓮毀了自己來救你，你也順其自然，並沒有想怎麼讓她復原。再到了喬伊，你知道，她只是為了你，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可你依舊能夠冷漠無情的對待她，直接將她交給楊心塵。不管不顧。
　　再看慕容瀟和司徒敬。悼唁仙府之中，孤寂歲月，你讓他們一人一妖呆了多長時間。
　　又看最後的楊心塵的下場呢？」
　　我剛才被李冶道撕開的那道防線越來越大，我紅著眼睛看著李冶道。李冶道一字一句的說：「你看似無情，可這些對你付出過的人，都會成為你的羈絆！你有太多太多的軟肋！楊心塵讓你不得不離開仙界，柯明海讓你現在一直會手下留情，更別說其它人的存在了。李筱雅，一個人想要真的強大，無所畏懼的強大。就不能有軟肋，你有，就會被牽制，怎麼樣，現在被我牽制的感覺又如何？」
　　我捏緊了沒有摸著鼎的那隻手。也沒對李冶道的身影出手了，都沒有作用。
　　接著我喘息了一聲，說：「我可以幫你。」
　　李冶道笑了起來，笑的格外的暢快，說了句：「順應天意，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微瞇著眼睛看著李冶道，說：「和我有關的任何人，都不能有半點損傷，可是我也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你瞞著我。我可以倒過頭來，不選擇你，而是選擇藥家老祖。」
　　李冶道又靠近了我，他輕聲說：「螻蟻妄圖為天？可他卻跳不出那片地，又沒有翅膀。就算有了，也太小太小。」
　　我眉頭微皺，李冶道繼續說：「你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李冶道那樣的人麼？為什麼這樣對你？對諸葛流雲？」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
　　李冶道從我的臉龐處遠離了一些，接著他也抬頭，然後說了句：「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如果等你一個人，孤獨的意識經歷數十萬年，甚至數不清的時間之後，你也會想辦法選擇自由。
　　只不過。我存在的時間更長一點兒。所以，我有更加精密的算計而已。而這叫做天算。「
　　我皺眉，李冶道說：「人算不如天算。「
　　我沒反對這句話。讓李冶道繼續說下去。
　　他似乎是回憶，然後說：「事情，要從有螻蟻開始反抗我開始。我發現，我不能去殺他們，我可以斷絕他們的仙氣，讓他們被仙界唾棄，可我如果殺了他們，我就會崩潰，我會消失。」
　　「當螻蟻越來越多，甚至我禁錮了仙氣之後，螻蟻也能找到辦法修煉，再次變得強大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危險。那個時候，出現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造就了仙神路，當修為到達界限的人，就會通過仙神路離開，而那個時候，仙界也有了名字，叫做仙界。這裡的人，是仙人。」
　　我瞳孔緊縮，又是一股神秘的力量？
　　李冶道沒有情緒的說：「仙界，也開始接納一些人，一些修為低下，壽命本來短淺，也是肉體凡胎的人，他們來自凡界，比仙界弱小的界面。」
　　我靜靜聽著李冶道的話。
　　他再次看向了我，說：「時間就這麼過去。仙神路之後有更加強大的修為，讓人趨之若鶩，取代了他們想要取代我的想法，我又開始無數年的孤寂，所以我想離開，想去其它地方。我選擇了分離意識，投生做人。那個時候，我選中了一個走過仙神路的人，他的身體，他的法寶，那樣會讓我極度的安全，也很強大。那個人，叫做諸葛流雲。
　　而想要徹底瓦解一個強大的人，拿走他的一切，殺死他，是不夠的，天地之間，界之間，有一種斬不斷的東西叫做因果。
　　因果代表的就是你種下的因，結果是你自己的。你曾經做過的任何事情，都會回報在你的身上，無論福禍！真正的因果，永遠無法斬斷！
　　我追求的是自由，亙古久遠的生命。
　　所以，我開始了我的天算。你們都是棋子，只有諸葛流雲，才是我的真正想要的身體。」
　　
第四百五十九章 石板
　　
　　李冶道說著說著，便歎了口氣，然後他繼續說：「一切已經過去了，李筱雅，我現在無法在對你們做什麼。我的魂體已經損壞，現在的我重新化作了這一界的意識。你只能選擇我，不能選擇其他人。」
　　我皺了皺眉毛，說：「你還沒說完剛才的話。而且。為什麼我不能選擇其他人？」
　　李冶道笑了笑，說：「你敢選藥家老祖麼？你別忘了，你殺了多少藥家的人，你還記得你殺死的那個婦人麼？越級擊殺上級仙帝啊，靠著陰陽之氣和悼唁的屍體。你覺得，藥家老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又有多麼普通呢？會讓整個藥家傾盡全力來保全？」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沒有說話了。
　　李冶道繼續說：「之所以我說過去了，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算計你的過程。而諸葛流雲的那些，則是你不應該知道的。難道你現在就準備好了以後和我一樣，當你的界完全形成之後，你就要準備著找到一個身體，然後去脫離界麼？」
　　鼎上緩慢的傳出來了抗拒的力量，把我的手推開了……而我面前的一切，也開始變化，最後變成了平地和樹林，我眼中的仙界屍體消失不見……
　　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表面，我們的眼睛能夠看見的表面而已……
　　耳邊出現一個淡淡的聲音，說：「殺了藥家老祖，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聲音緩慢的消失不見了……我猛的抬頭。接著我聲音沙啞的說：「為什麼仙界在腐爛？你是仙界的意識，還有什麼能夠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就算我殺了藥家老祖，可你現在這樣的狀態，也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毀滅了……」
　　李冶道最後說了句：「我不會毀滅的，每一個界，除了界想要自我毀滅，否則我們永遠不會毀滅，這就是永生！孤寂無比的永生……」
　　他的聲音由低變高，又緩慢的變低，最後完全消失。
　　我呼吸帶著一絲絲的喘息，李冶道說了很多事情，印證了我很多很多的想法，同樣，又給了我疑惑。
　　其中一個，是仙界如今的模樣，這是仙界。竟然會腐爛到如今的程度。
　　但我也絲毫沒有忘記，李冶道的影像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毀了他的一切的時候，最後的話，是說我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之前又說我和他一樣，這是暗指我們都是界之意識？最後話的意思，是不是暗指我的界也會腐爛？
　　第二個疑惑，則是他對諸葛流雲的算計方法。因果無法剝離，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夠讓諸葛流雲不停的陷入和我的糾纏和因果之中……具體他如何算計的諸葛流雲，卻沒有說。
　　還有第三個。就是仙界都到了如今這個程度，他又怎麼讓仙界恢復？
　　還是界主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是我所不知曉的。
　　我拋開了這些繁雜的念頭，抬頭看著天空。天際之上的那道光門依舊存在。代表烏秉還在仙神路之上。數千年之前，我和李妙門走了仙神路，當時的李妙門沒有走上去幾步，就被打回，而我則是因為被李妙門牽連，走到一半的時候，也被迫離開。
　　之前烏秉的修為只是中級仙帝，可他停留在中級仙帝的時間，也有不知道多少年了，是和悼唁仙尊在一個年代的人，那麼他的魂魄和感悟必然格外的高。
　　只需要仙氣灌入，就能夠讓修為突飛猛進。只是不知道。烏秉到底有多少機會能夠走過去……
　　仙識籠罩整個樹林，我不但將所有的鼎，收入視線之下，同時我也看見了那些妖靈。他們都瑟瑟發抖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之前和藥家老祖動手的時候，複製體讓他吃了很大的虧，不知道他和祖魔之間情況如何。
　　不過藥家老祖在短時間之內，是來不了這裡了。他就算沒事，也一定會收集仙界其餘人的魂血。
　　我動念之中，分身和本尊的身體分開。
　　就在這個時候，仙界之中，又有大量的仙氣憑空出現。並且耳邊有一個淡淡的聲音說：「你的分身隨時都能夠過仙神路，我幫你一把，讓你的分身有和那個老傢伙相同的修為如何？」
　　我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疑，下一刻。那些仙氣直接朝著分身體內瘋狂的鑽入了進去！
　　這一次我也沒讓分身反抗了，而是盤膝下來，迅速的吸收著這些仙氣。
　　我沒有和李冶道說多謝，他也只是保全自己而已。
　　分身修煉之中，我用界力在這個樹林的周圍布下來了陣法禁制，接著我找到了仙谷所在。
　　看了修煉之中的分身一眼，我控制著本尊身體，朝著仙谷的位置飛行而去。
　　周圍一直有一個感覺。就像是被看著，但是只有本尊能夠察覺，分身並不行。這就是界之意識的本能。我不是仙界衍生出來的，我們應該在平等之間。
　　很快，我就來到了仙谷之外。
　　當時在仙谷之中發生的一幕幕的事情都依舊歷歷在目。
　　除了楊心塵的那些事情，便是我的魂魄和李冶道的魂魄割裂的那一幕，還有那只幫助我的人彘……而這個時候我才回想起來，在我的意識之中。並沒有任何我在此處留下過人彘的記憶，而且，我也想不到到底幫助我的人，可能是誰……
　　人彘。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出現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微微皺著眉頭朝著山谷之內走去了。
　　走到山洞中之後，我很快就到了最裡面的石室之中，水潭之中乾涸一片。如今也沒有恢復過來。
　　楊心塵本體所在的位置，則是有一個大坑，裡面沒了根莖。
　　我有些歎息，抬起手來。手中出現了一道籐蔓，我喃喃的說：「楊心塵，我會把你的一切都還給你的，快了。很快就可以做到了……」
　　我在這裡站了一會兒之後，已經準備離開，同時我想找尋一下人彘的下落，因為之前仙識掃過。並沒有發現人彘的存在。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本能的用仙識也在石室之中掃視了一圈兒。然後我看見了楊心塵本體消失的那個大坑的位置，在最底下有一個厚重的石板……
　　在石板之上，有一些石刻的畫像。
　　我疑惑的走到了坑邊。動念之中，那塊石板被我用仙識直接拉扯了起來。
　　這塊石板上，刻著九個畫像。
　　第一個，是一個猙獰的怪物，他身上都是骨刺，並且身後有翅膀，卻像是人形，並且他的身上有鎧甲。
　　我喃喃的說：「修羅？」這正是和萬修相同的修羅。
　　接下來的則是妖，佛像，人，還有漆黑的霧氣，也就是魔，還有一個畫像上的人和之前的一個有區別，在他的身後有一個像是光圈一樣的存在，就似乎比所有的畫像都要高一個層次一樣……
　　最後三個畫像，是模糊不清的，根本看不清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那三個模糊不清的畫像之中，有一個發生了變化，它似乎要凝聚出來模樣……
　　我的所有精力，都被它的變化給吸引了過去！
　　可它變化了一會兒，就停頓了下來，依舊格外的模糊。
　　反倒是另外一個模糊的畫像，驟然就變成了一個被袍子籠罩起來的人，他的手中，拿著一面喪旗，同時他的身後，也有像是光圈一樣的東西，可仔細一看，那不是光圈，而是奠圈。
　　陰寒的感覺，從這個變得清晰的畫像傳入我的心底，並且讓我格外的不自然。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回到了那個變化了一半，突然停止下來的畫像之上。
　　為什麼會這樣呢？而且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本能的直覺告訴我，它絕不普通。
　　人妖魔佛修羅，代表著五界？那有光圈的一個，是第六界？
　　其餘的三個，又是什麼意思？虛無只有六界……
　　我猛的抬頭，不，虛無已經不止六界了！
　　
第四百六十章 九界的猜測
　　
　　在最開始的時候，虛無之中的確只有六界。
　　可是現在卻已經不是這樣了，我的界雖然還沒有真正的完全，可是它已經誕生。要徹底成長起來，只需要我把它從識海之中釋放出來，很短的時間就能夠做到。
　　我的界……就是第七界。
　　我看著石板上面的那些畫像。
　　這一次我仔細的分析了起來，帶著正常光圈的那一個畫像代表的界。看來就是通過了仙神路之後會去的地方。之後多出來的那個帶著奠圈的畫像，難道就是代表著我的界？
　　畫像代表著外形和能力，我的確是人形的，陰陽也代表了生死。可我的能力，卻無法和那個帶著奠圈的畫像吻合。
　　這裡一共有九個圖，難道，虛無之中，一共會有九個界？
　　我盯著之前變化了一半，然後恢復模糊的那個畫像。我明白了過來，這一個畫像才是代表我的界，界沒有徹底形成，所以只是一半，就變回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