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

　　秦檜的身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眉頭緊皺，說了句不可能。
　　我吐了口氣，說：「我最開始也覺得不可能，可仙界的意識出現了，他並沒有直接動手殺人，而是放了我，我大概有了猜測，但我不敢確定。」
　　秦檜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睛，接著他說：「沒錯，若是界主，便不能破壞界中一切，否則界會自己崩潰，而如果界中人想要取代你的話，那麼你只有在被要取代的時候才能反抗，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想要取代一界之主，最開始，就要掌控界中出生的所有人的命脈。接著就是他們的意識……然後才有可能和界主的意識對抗。可每一界都有規則，修為到達極限之後，就會離開了……」
　　我閉上眼，輕聲說：「仙界沒了仙神路，就像是凡界沒有天譴麼？」
　　秦檜的眼神離開了我的身體，他喃喃的說：「這樣的話，仙界意識有難了。」
　　
第四百五十章 分道揚鑣
　　
　　秦檜說完這句話之後，目光看向了虛無，接著說：「當有了虛無那一天的時候，整個空間就是這樣死寂黑暗，沒有任何的生機生命。直到虛無之中，突然有一天出現了一點陰陽之氣，陰陽循環纏繞之下，慢慢推演出來了界，界在無數年的演變之下，誕生了一個意識。意識緩慢的成長，同時界內又有生命出現。
　　界之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對於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奇的，而對於生命，更加如此。
　　可當生命成長，死亡，有一部分不願意死亡，甚至到了最後，覺得界也不是他們能夠存留的地方的時候。他們就想要打破界。界之意識感覺到了疼痛，感覺到了恐懼。
　　所以，它開始設定規則，什麼樣的人能夠修煉，什麼樣的人。無法接受一點兒修為。
　　而強大的妖獸，越加強大，靈智越弱，甚至會被抹除。
　　可就算是這樣的規則，也無法堅持太久。因為那些人，妖，覺得規則也阻礙了他們，有人開始反逆規則，也就是逆天而行。
　　界再一次感受到恐懼。於是界開始尋找能夠容納這些人的地方。
　　當界在焦慮之中的時候，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告訴界，凡人修為達到之時，讓他們離開，而那股力量也給了離開的方法，那是通往另外一個界的通道。
　　而那股力量叮囑界，不能人人都有機會離開，所以必須要經過篩選，生死的天譴，就是篩選。
　　我最開始聽秦檜說的時候，還有一點點茫然，等他說到停頓的時候，我就明白過來了，秦檜說的界，還有界之意識，其實就是他自己。天譴，還有連接凡界和仙界，是一個神秘的力量所為？
　　我沒來得及問秦檜，秦檜就繼續開口了。說：「從那之後，界就開始了無數萬年的平淡，再沒有任何人能夠成長到威脅到界程度，因為修為到達一定界限之後，就會飛昇。而界之意識在安穩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始變得煩躁了起來，並且長時間的孤獨，沒有變化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讓界感覺到生不如死。終於有一天，界做了一個選擇，他想要離開自己的界，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
　　我深吸了一口氣，秦檜的話，讓我心裡面如同驚雷一般炸響。這就是秦檜變成了人的原因？
　　我看著秦檜，眼中有些同情，我之前就想過，如果讓我成為了界，有諸葛流雲和青雉的情況下。可能我什麼都不會變，如果沒有，我也不知道我能忍受那種孤寂到多長時間。
　　秦檜搖了搖頭，說：「可最後，界之意識，還是放棄了，他看慣了人之生死，卻沒有料到，自己未曾看透，在捲入凡界恩怨之時更加害怕自己的死亡。」
　　我繼續聽秦檜說著，他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我的眼睛，讓我感受到了一絲不自然，接著秦檜說：「我會捲入到你們的恩怨之中，就是因為我發現你的身上，有陰陽，可同時，又出現了更多的擁有陰陽的人。陰陽是界之初始。所以我更加害怕死，我要選擇放棄了。
　　所以我拿回來了一切，儘管我無法離開，可對我來說。就算是無盡的孤寂，也無法讓我放棄這幾乎永恆的生命。
　　如果有一天，我再選擇放下，我依舊會做出以前一樣的選擇，儘管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可目前，我不願意再那樣去做了……
　　我看著秦檜，然後喃喃的說：「所以，你也不知道仙界的意識到底是誰？」
　　秦檜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這是我所有的經歷，應該有很多地方對你有用。而且看你的說法，至少有一段時間，當時仙界的意識，和我做出來了同樣的選擇，那段時間它被一些人發現，其中便有一個想要取代界之意識的人，不過現在仙界意識已經回來了，那個人本來應該失敗。可你又說仙界沒了那個讓人修為達到就離開的仙神路。
　　並且界自身最後的防護已經失敗，有人想辦法把修為一直提升，卻避過了死亡。那麼仙界的意識。就真的危險了。他做人的時候可以殺人，可重新變回了界之意識的時候，就不能夠破壞任何界中的正常循環了。
　　那個想要取代界之意識的人，應該修煉到仙界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抗的程度了吧。「
　　我皺眉，點頭說對，至少他修為深厚的程度，是我們任何人都無法抵抗的，可不見得不能對付。
　　秦檜歎了口氣，說：「他想要取代界，第一點，除了界之外的所有意識，都要在他的意識臣服之下。這是我作為界的時候，隱隱的感覺。」
　　我微瞇著眼睛，喃喃的說：「魂血，有了魂血。所有人都必然要臣服於他的意識。」
　　秦檜說沒錯，接著他說：「第二，要找到界之本尊所在之處，畢竟界就算是化作過人，他的本尊也是存在的，而你說界的意識已經回來了，那麼他應該已經融合進入了本尊所在之地，而本尊無法移動。這是每一個界形成的時候的鐵律。」
　　我沒有說話了，等待秦檜接下來的內容……
　　秦檜深吸了一口氣，說：「第三，找到界之本尊，用無數界中生命的意識，去將界之意識衝散，那個時候，界之意識就可以反抗了，勝了，他依舊是界之主，敗了，他就失去了一切。」
　　秦檜扭頭看向了凡界，接著他朝著凡界之中走去，秦檜的身體消失在我面前的同時，說：「天地有鼎，鼎生九足，界身之所在……」
　　我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接著我輕聲說了句多謝。
　　秦檜告訴了我很多，雖然避過了界中那些規則的關鍵，以及應該如何讓規則誕生。但是卻告訴了我，藥家老祖可能會怎麼做。
　　我扭頭，往仙界之中回去。
　　當我的這縷仙識回到身體之中之後，我閉目消化了之前聽到的所有的信息。
　　而身邊的李煜則是單膝跪在我面前，問我應該如何去做。
　　我沉聲告訴李煜，現在藥家老祖定然會瘋狂的收斂所有人的魂血，讓李家從道城為中心，把所有能抓的仙人全部都抓回來。在藥家來臨之前，同這些仙人一起，都在李家等待。
　　同時，我遠在仙界西面的本尊睜開了眼睛。
　　眼中閃過一絲凌厲，接著本尊喃喃的念出來了幾個字，說：「天地有鼎，鼎生九足，界身所在。」
　　悼唁仙尊眉頭微皺的對我說：「筱雅，你怎麼了？」
　　我猛的回過頭，然後一字一句的對悼唁仙尊說：「仙界出了大事，至少現在不能夠讓仙神路出現。」
　　悼唁仙尊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盡可能簡單而全面的把藥家老祖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如果我們現在從仙神路離開，可仙界易主，而青雉，還有很多和我有關的人，都在仙界，我無法放下這一切。
　　悼唁仙尊沉默了一下，說：「筱雅，斬斷凡俗，藥家老祖就算是成為了界之意識，仙界也依舊是以前的仙界。」
　　聽到悼唁仙尊這樣說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接著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一字一句的說：「他要所有人的魂血，我分身就算是死了，也無礙，可我還有母親，還有青雉，甚至還有朋友，司徒敬和慕容瀟。仙尊你在仙界無牽無掛，可我做不到。若是你要走仙神路，你一個人走吧，我不走……」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我也沒有讓本尊回到李家，而是擴散了能夠擴散的所有仙識，開始尋找起來秦檜所說的鼎的所在！
　　悼唁仙尊，並沒有追上我。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仙氣灌體
　　
　　本尊在尋找界身所在之處的同時，悼唁仙尊並沒有跟上來，我的確有些失望。可是這也無法強迫別人，悼唁仙尊的確在仙界已經沒有任何的牽掛了，他要從仙神路回到自己應該來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而我分身則是回過神來。
　　祠堂之中，已經沒有任何人了。看了一眼那個通往凡界的陣法的時候，我心念一動，把陣法的組成看了一個透徹，並且在意識之中推演了起來。
　　只不過我分身沒有陰陽之氣。只能夠將陣法推演完成而已。
　　可我的本尊和分身意識相同，分身記清楚了這一切之後，本尊自然也全部都記在了意識之中……
　　我的界，還沒有完成，也還沒有在虛無之中，但是有這麼個相連的陣法，不是壞事，說不定某一天，我就能夠用上了……
　　分身從祠堂之中走了出去，李家一片戒備森嚴。
　　所有人都在按照李煜。李言，李乘的安排，做我之前下達的那些命令。
　　而就在這個時候，上空的位置有一個人影正快速的朝著李家飛了過來，我瞳孔緊縮。抬頭往上看。
　　飛來的人，正是烏秉。
　　我仙識掃過，在後方的位置，也有烏家的族人跟了過來。
　　出於禮節，我正準備去和烏秉打個招呼。然後再叮囑他一下。
　　可沒想到。烏秉卻朝著我衝了過來。
　　並且烏秉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似乎全部都是汗水，眼中還有一絲不安，並且他的手心攥著什麼東西一樣。
　　我沒有動了，因為下一刻。烏秉就來到了我的面前，他攤開了手，手掌之上，飄著一顆眼珠。
　　我瞳孔緊縮，那顆眼珠格外的猙獰，但是在眼珠之中，卻有一個畫面！
　　我盯著眼珠，那個畫面，也進了我的眼中……
　　這是一個格外肅靜的地方，地上全部都是整齊的石磚，在石磚之外，則是密密麻麻的樹林。
　　在石磚的地面之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不少的屍體，其中有一具屍體，少了一顆眼珠，他伸出手像是在虛抓什麼……
　　而他虛抓的方向，正聳立著一座巨大的鼎！
　　畫面消失不見了。
　　我盯著眼珠，說：「什麼地方？」
　　烏秉喘息了一聲，說：「暫時還不清楚，我只能夠感受到具體方位。我這些族人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出了事，這顆眼珠，是一個族人在臨死之前傳送出來的。」
　　我極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了下來。
　　回想剛才那個鼎，除了和秦檜在溝通的時候說的天地九鼎之外，還覺得有些熟悉。
　　這不就是和當時在我手中的裝著李冶道殘魂的那個鼎相同麼？只不過是放大了上千倍而已。
　　烏秉又繼續說：「筱雅家主，你給出來的那些銅鼎碎片和畫像，和我族人找到的鼎吻合，這應該不是一件小事。」
　　我閉上了眼，喃喃的說：「這當然不是一件小事，我早該想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的是他，李冶道。」
　　烏秉面色變得不自然了起來，我則是猛的睜開了雙眼，同時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關於銅鼎……
　　我不止安排了李家。烏家的人尋找，當時仙界家族齊聚，我是把這些訊息，分散給了所有人的！
　　鼎有九個，應該都在一處位置。現在被烏家找到，又不知會不會被其它家族找到。
　　要想藥家先祖無法完成他的計劃，魂血是其一，而界身所在，就是其二，也就是最關鍵的一處了……
　　現在我們不可能在這裡躲藏，這樣目的太大。
　　並且我本尊尋找鼎的目的，也是要阻止藥家老祖……
　　現在已經有了線索，我們就要去界身所在之處！
　　而我的本尊，則是可以把所有人，全部吸入我的識海裡面，雖然界沒有完全成型，可容納這麼多人，是足夠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立刻傳遞出去仙識，說到：「所有人，立刻集中，在道城之中等待！不得延誤！」
　　烏秉問我有什麼決定了？
　　我沉聲告訴烏秉，我們立刻去鼎所在之處！
　　而我的本尊，則是放棄了尋找鼎。而是朝著道城的位置迅速趕來！
　　分身跟著烏秉找鼎，本尊過來收人。
　　不可能讓所有人跟著我走，畢竟現在藥家老祖在做第一步，應該不知道界身所在。
　　很快，分身就跟著烏秉離開了道城。而烏秉則是極快的速度朝著一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