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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節

  我深吸了一口氣,火葬場的大門,是鐵門,裡面全部都是平房,透露出來的。是一股子死寂的味道。
  門口坐著一個老頭子,手中拿著一根煙,正在那裡緩慢的抽著。
  我也看見了門牌號,正是懷化路14號。
  媽媽說的地方,是火葬場。孫乾元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走到鐵門門口的時候,我剛想去問,諸葛流雲卻擋住了我,然後上前,聲音冷硬的說了句:「我們找孫乾元。」
  我心裡面咯登了一下,果然,那個抽煙的守門人抬起頭來,打量了我們一眼,然後地上呸了一口痰,直接說了句:「不認識。」扭頭就進了門衛室。
  我明顯感覺到諸葛流雲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我趕緊攔住了他說沒什麼。心裡面尷尬的厲害,任何一個正常的人。聽到諸葛流雲這麼命令的話,誰會幫忙?
  就算是換成我,恐怕也直接扭頭就走。
  我鬆開了諸葛流雲的手,然後也對慕容瀟點了點頭,走到了鐵門旁邊的門衛室窗口。我敲了敲窗戶之後。開始道歉,然後再拜託他想打聽一下孫乾元的下落。
  窗戶隔了老半天的時間,才打開。
  然後那個守門人的臉露了出來半截。
  陰陽怪氣的說:「你們找孫乾元做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當然不可能直接說事情,然後我就說:「以前他幫過我媽媽。我媽媽去世了,遺願是讓我找過來,但是除了這個地址,就沒有多的信息了。」
  守門人又開始問:「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我愣了一下。剛想說的時候。突然,我的手被人抓住了,我回過頭,就看見了慕容瀟,她對我搖了搖頭。
  接著。她走到了窗戶邊,說了句:「麻煩你說一下,孫乾元在什麼地方吧。」
  說話之間,慕容瀟的手上,竟然拿了三支香,點燃了之後,插在了窗戶框上面。
  接著,她又放了一沓錢。
  這些,是冥幣。
  我一下子就感覺頭皮發麻了起來。
  這個守門人,是個死人?
  
第七十章 酒杯
  
  窗戶裡面,守門人露出來的那半張臉,明顯多出來了幾分笑意,卻顯得格外的陰森,他用力的聳動鼻子,三支香的煙氣都朝著屋子裡面飄去,同時他伸手把冥幣也拿了進去。
  開始在那裡數了起來。
  天色,緩慢之間,已經到了傍晚。
  最後的夕陽,光芒開始變得刺眼了起來。諸葛流雲也走到了我們身邊。只不過,他的表情,依舊不是很自然。
  我大概也明白了過來。諸葛流雲肯定沒有這樣等過人。也沒有如此態度的對那些人。
  不安的等待中,當香支燃燒一半了之後,守門人咳嗽了一聲,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說:「你們剛才過來的那輛公交車,就是孫乾元開著的。」
  守門人的話,讓我心裡面咯登了一下。
  那個司機,就是孫乾元?
  腦子裡面馬上回憶起司機的模樣,在車上的時候,他就注意過我,但是卻被諸葛流雲給看回去了。
  同時下車的時候,他還告訴我們。
  這裡天黑之後,就不喜歡外來人……
  守門的就是死人,他指的外來人。是活人?
  那孫乾元,是死人還是活人?
  慕容瀟點了點頭,說了聲多謝。接著,窗戶就關閉上了。
  諸葛流雲伸手過來拉住了我,然後說走吧。去找他。
  慕容瀟沒說話,卻扭頭,蹲下身體,在門衛室的牆邊,放下去了一個酒杯,接著從懷中取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往酒杯裡面倒了半杯酒。
  我眼皮微跳,諸葛流雲也眉頭皺了皺。做完這些之後,慕容瀟才站起身,說了句:「走吧。」
  火葬場的那條公交專線,看來只有一輛車,而且只是有人進來的時候,拉人進來。那麼長的時間,並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面又是一塞,火葬場的守門人都是一個死人,那這裡的火葬場……真的還是火葬場麼?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打了一個寒顫,諸葛流雲抓緊了我的手,告訴我不要害怕,剛才那個小鬼,他只是沒放在眼裡,也完全沒必要這樣對他。
  慕容瀟皺了皺眉說:「你以為他察覺不到你的威脅?但是他能夠直接不管你,就代表,他不害怕。」
  慕容瀟頓了頓說:「你不是一個人,現在你身邊有筱雅,如果你一直這樣目中無人的話,很可能連累筱雅出事。」
  諸葛流雲的目光陰沉了很多,我趕緊打了一個圓場。慕容瀟點了點頭。
  火葬場距離剛才的公交站,還是有不近的距離,我們足足走了二十分鐘,才終於走到公交站牌的位置。那輛公交車。靜靜的停在那裡。
  從這裡能夠看見,司機依舊是仰著頭,臉上蓋著一個帽子,睡覺的模樣。
  我頓了頓,小聲的問諸葛流雲。這個司機是活人還是死人?
  諸葛流雲說活著的,只是常年呆在這些地方,陰氣比較重。
  我鬆了口氣。同時,心裡面也緊張了起來。
  就是他,告訴了我媽媽。我十八歲的時候有個死劫。結果,卻把我媽媽給害死了……
  諸葛流雲突然鬆開了我的手,就要朝著公交車走去。
  慕容瀟突然說了句:「別走,就在這裡等著,等他下車,然後跟著他。」
  諸葛流雲皺眉,說了句:「麻煩。」
  慕容瀟聲音也凝重了一些說:「如果你不信,大可以現在過去,但是我告訴你,錯一步,可能筱雅就永遠都不知道,算計她的是誰,她也再也沒辦法知道,害死她媽媽的是誰了。」
  諸葛流雲這才不動了。
  可讓我奇怪的是,我們剛才說話的聲音不算小,並且,站在這裡三個人,孫乾元怎麼就像是一個沒反應的人似的?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再觀慕容瀟,她卻一直成竹在胸的模樣。
  我也已經徹底明白過來,諸葛流雲的確厲害,很強,但是他的很多經驗,並沒有多少。
  慕容瀟經歷的事情多,做什麼都經驗豐富。
  所以目前聽慕容瀟的,不會有錯。
  靜靜的等待之下,天色,終於完全黑暗了下來。
  就在暮色與夜色交替的一瞬間,破爛公交車上面的孫乾元,也伸手,把帽子摘了下來。
  接著他打開了車門下車。
  我們就站在離他只有幾米位置的馬路對面,可是他依舊像沒有看見我們一樣,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我越加覺得,事情不對勁了起來。
  慕容瀟這個時候走在了前頭,示意我們也跟上孫乾元。
  他走的方向。並不是火葬場,但是也不是市區,依舊是郊區的最內側的位置。
  大概幾分鐘之後,我們來到了一片有些破敗的瓦房群外面。孫乾元走到了其中一道門外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回頭看我們。
  現在天色已經黑沉了很多。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沒有月光,孫乾元的臉色蠟黃,並不是蒼白。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模樣。
  他聲音就像是門縫裡面擠出來的一樣,問我們跟著這麼長時間了,應該走了吧。
  慕容瀟搖了搖頭說:「我們想問一個人。」
  他面無表情的說:「不知道。」
  我心裡面微跳了一下,他還沒聽名字,就已經拒絕回答了。
  慕容瀟說:「能進屋麼?」
  他咧了咧嘴吧,笑的有些陰冷的說:「真的想進來麼?」
  我突然感覺有些頭皮發麻了,感覺那道被關閉的門後面,一定會有些什麼東西。
  諸葛流雲拉住我,走到了我的身前,我才感覺,一切,都好了很多。
  孫乾元轉過身,直接就推開了門。接著就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黑漆漆的,沒有燈。孫乾元倒也不開燈,只是回過頭來看我們。
  我的目光都停留在慕容瀟的身上,還是沒有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但是她竟然也收起來了傘,真的跨步進了屋子裡面,我心裡面咯登了一下。
  諸葛流雲,拉著我往裡走了。
  進屋之後,慕容瀟說:「你知道懷化路的火葬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關門的?」
  孫乾元拉了一張凳子,坐下之後,點了一支煙,猩紅的煙頭開始跳動了起來,然後說了句:「兩年前。」
  慕容瀟又問了句:「為什麼還在那裡開車?」
  我心裡面有些焦急了起來,慕容瀟為什麼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最關鍵的,是我媽媽的事情啊。
  孫乾元卻突然停頓了下來。咳嗽了一聲說:「你問這些做什麼?」
  慕容瀟聲音低了很多,然後一字一句的說:「我想要找一個人,他叫做,孫乾元。」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這個人,不就是孫乾元,為什麼,慕容瀟要這樣說?
  果然。他笑了笑,然後說:「我就是孫乾元,你找我,做什麼?」
  慕容瀟卻搖頭說他不是。
  我腦子裡面有些亂糟糟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諸葛流雲卻突然鬆開了我的手。
  我驚了一下,馬上扭過頭,他又把我的手抓住了。
  我鬆了口氣,但是。讓我心頭一緊的是,諸葛流雲的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小小的杯子。
  這是一個酒杯,而且。酒杯裡面的酒已經干了。
  杯子……是剛才慕容瀟,放在那個火葬場門衛室外面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