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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走到牆邊的時候,牆上發灰的漆塊剛好剝落了下來一點,我就聽到了卡嚓一聲輕響,又讓我落下來了一些冷汗。
  我趴在地上,通過那個狗洞,往裡面看。
  果然。我看見了諸葛流雲的人,他就在墳頭和井的旁邊,他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臉色。
  但是我能夠看見,他的手上,有一個鋤頭,並且他正在挖地上的泥土,每挖一鏟,就往井裡面填進去,同時,我聽到輕微的,怨毒的聲音,說:「你們這些賤女人,我已經死了一次,你們的仇,報過了。你們還不甘休,那麼,就別想甘休了……」
  我聽得頭皮發麻,欻,欻的聲音,伴隨著泥土入井。
  我緊閉著呼吸,又看了一會兒,確定諸葛流雲現在專心挖土填井了。
  絕對不會出來,我才緩慢的起身,朝著宅子的大門跑了過去……
  我的手,抓在了冰涼的門把上面,然後輕輕拉了一下。
  沒有任何噪音的,門打開了。
  一張熟悉,但是卻疲憊到了極點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柯明海!
  他看見我之後,猛的一把就將我抱進了懷中!
  我心裡面很難形容看到柯明海這一瞬間的感覺,所有的委屈,都要爆發出來了。
  柯明海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在我耳邊,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馬上,就會沒事了……」
  我只是點了點頭。
  我也看見了另外一個人,巖道長。
  他沒有什麼表情的對我點了點頭,同時,他的眉頭也有些微皺。
  我推開了柯明海,接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們進來。
  然後我關上了大門。
  欻,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在我的耳邊,格外的輕微。
  巖道長的目光,和柯明海的視線,都一下子轉移到了牆的那邊。
  我也不敢說話了。只是把手機拿出來,上面打了幾個字,寫著:「他在那堵牆後面,墳也在那裡。」
  巖道長接過來過的手機,上面又打了一串字,寫著:「想辦法,把他引開。我至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咬住唇,點了點頭。
  接著,我把巖道長和柯明海都帶到了我的房間裡面,我讓他們兩個在裡面躲好。我去想辦法引諸葛流雲出來。
  柯明海明顯格外的擔憂。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面,卻突然堅強了起來。我對柯明海點了點頭,用一個很肯定的目光,告訴他,我不會有事情的。
  女人什麼時候會變化?在所愛的人面前的時候,和在被愛的人拋棄的時候。
  我很慶幸,我的變化,並不是後者,雖然,我不可能,和柯明海在一起。
  從屋子裡面出去之後,我很快的走到了牆的外面。
  趴下來,通過狗洞,又看到了諸葛流雲,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口大坑。而且。他竟然已經把井填滿了,人站在井上,用力的踩踏的同時,臉上帶著一絲猙獰的笑。
  月光之下,那股笑意,格外的驚悚恐怖。
  同時,他嘴裡面還喃喃的說:「你們,出不來了,再也傷害不到筱雅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有些發愣和茫然,而且,我知道院子裡面少了一種東西。
  就是,我沒流淚了,我心裡面,感受不到悲傷。
  難道,是因為那口井,被填滿了的原因麼?
  我晃了晃頭,極力讓意識清醒過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肩膀上多了一隻手,在拉我起來。
  同時,傳來諸葛流雲的聲音,他溫柔的說:「不是讓你別出來麼,怎麼過來了?」
  我緊緊咬住唇,不敢表現出異樣。
  
第二十七章 怨氣
  
  諸葛流雲,把我抱進了懷中,然後輕聲對我說:「放心吧,不會有事了,先回去睡覺。等到天亮之後,我帶你離開這裡。」說話之間,他就要抱著我,去剛才那個房間了。
  我心中一慌,馬上僵住了腳步,說:「別去那個屋子,我剛才又做夢了。我怕。」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的心裡面格外的緊張,害怕被諸葛流雲發現異樣。
  可是怕什麼,偏偏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起來。說:「什麼夢?」
  我心裡面咯登了一下,直覺告訴我,不能把我之前夢到的那個內容告訴他,我就搖了搖頭,說想不起來了,總之我好痛,渾身都痛。
  諸葛流雲的臉色,變得緩和了一點點。說了句:「沒事,你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會這樣的,你不想去那個房間,我們換一個,這裡每一個房間都可以。」
  我心裡面的那口氣,鬆了下來。
  我沒去掙脫開諸葛流雲的懷抱。因為我怕引起他的懷疑。
  事實上告訴我,是多慮了。
  諸葛流雲抱著我,帶著我到了之前他住的那個房間裡面。
  進屋之後,諸葛流雲點了一支蠟燭,屋子裡,光線稍微柔和了一點點。
  到了床邊之後,他才鬆開了我。讓我躺上床去休息。
  接著,他走到門邊,去關門了……
  我躺上床之後,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拿出來,發出去一條OK的短信,緊跟著,就回過來了一條短信。上面的內容卻是:「巖道長說,如果動墳的話,他肯定會有心悸,盡量說些能夠讓他動搖意識的東西。影響他不讓他發現。」
  我心裡面咯登了一下,諸葛流雲,卻朝著我走了回來。
  我趕緊把手機塞到了身下。
  極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自然。
  諸葛流雲的目光和臉色都變得很溫柔,說:「你睡吧,睡一覺就好了,天亮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我的手,輕輕的捏著床單,想著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夠影響諸葛流雲的意識。
  除了我的事情之外,就只有剛才發生的那些了……
  但是,那些事情,明顯,也不是小事,很容易,就讓諸葛流雲的情緒變得更加的糟糕……
  我心裡面很掙扎。
  時間緩慢的過去,每一秒鐘,都格外的重要。
  諸葛流雲疑惑的說:「筱雅,你怎麼不休息,還在想什麼?」
  我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然後我伸出手,緩慢放在了諸葛流雲的手上。他的臉上,明顯多出來了笑意,然後握住了我的手。
  我抖了一下,雖然很牴觸,可是為了巖道長和柯明海不被發現,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情緒。
  接著,我輕聲說:「流雲,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麼?」
  諸葛流雲的臉色,變得僵硬了起來,說了句:「這些事情你不知道的為好,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
  我明顯感覺到,諸葛流雲的情緒開始變化了。而我的心裡面,馬上就有了一個辦法。
  我緊緊的抓住了諸葛流雲的手,咬著唇說:「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她是誰?」
  果然,諸葛流雲馬上就解釋了起來,說不是我想的那樣。他的臉上很不自然,明顯是有話壓著,卻不說。
  我心裡面馬上就吃了一顆定心丸,知道我問的方向對了。
  然後,我也故作難過的模樣,把手從他的手掌裡面抽了出來,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退到了床邊的時候,我咬著唇說:「你騙我。這裡還有女人。我看見了那堵牆後面還有一個院子,你把她藏在那裡。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還要和我成親?剛才那個女人,明明就要殺我。」
  說話之間,我回想起來之前拜堂的時候,那種痛苦,還有夢裡面在井底的時候,那種絕望感覺。我臉色慘白了下來了。話雖是作假,但是我的臉色不是。
  而諸葛流雲看見我臉色變化成了這個模樣,臉上馬上就慌張了起來,說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心裡面越發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搖了搖頭,一字一句的說:「你們兩個都是鬼,我只是個人,我剛剛進來這裡的那天晚上,就做夢,夢到我跟著一個女人走,然後我的頭掉了,她早就想殺我了。」
  我不停的搖頭,諸葛流雲的臉上,越來越掙扎,就像是他有兩個意識,正在不停的碰撞一樣。
  我心裡面大定,手也緩慢的鬆開了。這樣應該足夠了……我扭頭看了一眼門的位置,柯明海和巖道長,應該已經開始了。
  我馬上,就可以擺脫了諸葛流雲。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諸葛流雲沙啞的說了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們,是我的姐姐。」
  我心裡咯登了一下,諸葛流雲的臉色,卻變得煞白,而且他的瞳孔之中,全部都是痛苦。
  他說:「對不起筱雅,我不是想騙你。只是,只是我怕你被嚇到。」
  說完這句話之後,諸葛流雲直勾勾的看著我,伸手過來,把我的手緊緊的抓在了他的手中。
  他一字一句的說:「你記得嗎,記得我告訴過你,那個故事。」
  我忍不住發抖了起來,諸葛流雲的聲音,變得很是痛苦,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就是那個孩子,爹為了生我,為了讓諸葛家有後,活生生的,將九個姐姐,全部沉了井底。」
  我死死的掐住諸葛流雲的手,卻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
  這要怎麼樣的人,才能做的出來這樣絕情的事情?這是九條活生生的命啊。
  諸葛流雲低聲繼續說道:「爹每年都生女兒,等到生到九個的時候,他就再也生不出來了。找了小妾,也沒辦法。之後突然來了一個道士,說我們諸葛家被女子陰氣繚繞,就算是男胎,也會變成女人,想要生一個兒子,必須把九個姐姐全部沉井。」
  「爹當時已經想兒子,想的發了狂。真的,就按照道士的話去做了。沉井之後的那天,本來是晴空萬里,立刻就變得陰翳昏暗。但是爹其中一個小妾,卻被診斷出來懷了孕。」
  我不敢說話了,因為,諸葛流雲說著說著,已經沉浸了進去,他的臉上的情緒,也是不停的變化了起來。
  我害怕現在的一句話,就會讓諸葛流雲神智崩潰。
  隱隱約約之間,我聽到了一點點細碎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那個被封閉的院子裡面傳出來的,是巖道長發出來的聲音。沉浸在回憶之中的諸葛流雲,並沒有聽到。
  他繼續說道:「那個小妾,就是我娘。懷胎七月的時候,我娘突然摔了一跤。然後就小產了。」
  我愣了一下,喃喃的說:「怎麼可能會摔跤呢,諸葛府,肯定把她護得嚴嚴實實的,她也不可能那麼不小心。」
  諸葛流雲點了點頭,說對,當然不可能,這是我那九個姐姐的母親,也就是爹的正室,故意那麼做的,把娘推倒了,想讓她流產。
  我緊緊的抓著諸葛流雲的手,他繼續說道:「我沒死,不過正室死了,娘告訴了爹,是正室推倒的他。爹就把正室給活活打死了。因為我是兒子,娘生了我,就成了諸葛家裡面,地位最高的一個人。」
  之後諸葛流雲說他從小到大體弱多病,吃了很多補藥,都沒有好轉。眼看他就到了18歲,在那個時候,已經可以迎娶新娘過門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個要過門的新媳婦,都會突然莫名的失蹤。
  當時的諸葛府家大業大,卻查不到任何線索和蹤跡。最後才得知,是因為井下的那九個死去的姐姐,冤魂作祟,同時還有正室化成的厲鬼,她們要讓諸葛家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