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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節

  「錯了,我們都錯了,老祖宗也錯了!」
  「走,去見族長,去請老祖宗出關,秦家的天恐怕要塌了。」
  一個又一個的秦族老人,走出數十上百年未曾離開過的秘室,整個長老團,都很有默契地向著位於秦族權力中心趕去,如同當年他們一起默許秦黃處置秦棣母子一樣。
  「雜種,賤婢所有生的孽障,他怎麼可能是始帝的繼承人,又怎麼可能是我凌兒的對手!看吧,京城就要傳回消息,凌兒必一戰定乾坤,讓他們母子團聚。」
  依舊是那座磅礡、古老、豪華的宮殿內,依舊是一間寬敞、佈置精美的房間,李靚穎容顏不減當年,美得令人窒息。
  她依舊是一襲先秦古裝,氣質出從,宛如仙子,傾國傾城的臉蛋上,沒有猙獰,只有笑意:「凌兒不會讓我失望,他一定會帶回那孽障的頭顱回來,只要他一死,我看王家拿什麼跟我李家鬥,毀我李家古城,殺我李家嫡系,掌摑我弟弟,王戟這老匹夫太放肆了,遲早凌兒會代表我李家向王家討回這筆血債。」
  聲音縱容,無比自信,李靚穎堅信秦凌有秦家十多位老人保護,殺秦棣絕非難事。
  「這段恩怨是該結束了。」李靚穎輕輕道,笑容如花,感染了她身邊一條走狗,李貴奴死後,李家又派了一個道嬰境界的老婦任她驅使。
  「小姐,凌少爺如果能帶著那小雜種的頭顱回來,身份就不一樣了,地位恐怕不比三爺低,或許能掌握秦家的實權……母憑子貴,將來小姐肯定像古時皇太后一樣,受世人景仰,受秦家的跪拜,我們李家那就真僅次於秦家的存在了……」這老婦一記馬屁沒拍回,外面一陣吵鬧和喧嘩,甚至有驚恐的尖叫。
  隱隱的,李靚穎聽了一個聲音,她視線一下尖銳起來,面露驚喜,道:「難道是凌兒大勝的消息傳了回來?」
  「秦凌死了,被秦棣斬殺於阿房宮,屍體被虹祖帶回祖地。」大殿外,一把聲音瘋狂的尖叫著,帶著不信,帶著恐慌,穩穩的傳了進來,然後安靜!
  寬敞的房間裡一片安靜。
  李靚穎實力深不可測,聽力何等的敏銳,那老婦更可怕,一字不漏聽進耳朵裡。
  兩個女人的表情僵硬在臉上,尤其是李靚穎漂亮的臉蛋,甚至還掛著一絲驚喜,只是這分喜色,漸漸的冰冷下去,而後是陰沉、是震驚、是不信,最後通通都化成驚懼,她宛如被一條霹靂斬中,身子一晃又一晃,艱難開口道:「外面的人在說什麼?」
  老婦也被那尖銳的聲音狠狠的刺了下,彷彿捅進她的心窩,她身軀顫抖了幾下,結結巴巴道:「有人說……說……說……」
  「秦凌死了,屍體被送到了族長哪裡,虹祖他老人也倒在了祖殿外,失去了生命。」
  一聲一聲的驚呼,遠遠的傳來,紛紛的鑽進李靚穎耳朵裡。
  這座大殿內也有人在驚叫:「凌少爺死了!!」
  一波一波的聲浪,從四面八方,從大殿每一個角落傳來,老婦臉上蒼白無人色,身子輕輕的一晃,跌倒在地上。
  李靚穎在聲浪之中全身都在哆嗦、顫抖和抽搐,她瞳孔在劇烈的收縮,似乎要裂開,「嗡」的一下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彷彿整片天都塌陷下來。
  她的信仰、驕傲、自負、高貴,通通被一浪高過一浪的聲波給削掉,她用力地咬著嘴唇,嘴角流淌出鮮血。
  「胡說!胡說!謊言!這是謊言!全都是謊言!凌兒他怎麼可能死?」李靚穎的聲音咆哮如雷,宛如是一頭發瘋的母老虎,更像是瘋婆娘,她整個人癱瘓在椅子上,喘氣劇烈,死死的盯著倒在地上的老婦,怒吼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全都在胡說八道!凌兒他怎麼會死,他怎麼能死?他死了我怎麼辦,李家該怎麼辦?」
  「秦凌被秦棣斬殺於阿房宮,秦家完了,天驕敗亡,誰來繼承始祖的榮耀?」
  又一道聲音傳來,宛若是一把犀利的寶劍,刺在李靚穎心和靈魂上,她發瘋似的大叫道:「不,我不信,這是謊言,凌兒怎麼可能死,哇……」
  一口鮮血從她嘴裡噴了出來,這個逼死秦棣母親,派人追殺他的女人,受到了比死亡還可怕的打擊,在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
  母憑子貴。
  兒子都死了,她一個女人,拿什麼在秦家立足?
  
第398章天要變了
  
  宏偉的秦族祖殿,氣勢磅礡的建築,宛如是一座天宮矗立人間,可是巍峨的大殿內氣氛凝重,一百八十多個秦家高層齊集一堂,一片鴉雀無聲。
  兩具冰冷的屍體,靜靜的橫躺在祖殿中央,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卻使整座大殿波濤暗湧,蘊藏凶流。
  這樣的結果實在太過突然了,讓整個秦家高層都沒有絲毫準備,無數人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秦凌。
  這個最接近始祖的人,他居然死了?!
  能在此時此刻坐在祖殿上的人,都是在秦族內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人物,其中不缺乏平日都在閉關,根本不理家族要事的苦修士,甚至有十幾個實力深不可測令人恐怖的老人,也被這一消息驚動,被人從洞府中請出來主持大局。當然,其中也少不了來勢洶洶,痛打秦黃這條落水狗的長老,甚至有人要趁此機會,罷黜秦黃的族長位。
  總之,祖殿一百六十多位老人,二十多個中年人,眸子閃爍著森然的光芒,臉色陰沉,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可以改變整個秦家格局的風暴。
  一時之間,氣氛凝固,沒有一個人開口,所以偌大一座祖殿,一片安靜。
  靜得讓人有一種窒息感。
  在這樣的緊張氣氛下,秦黃目光一動不動的盯在秦凌屍體上,鮮血不斷從那條劍傷裡湧出,只是碎裂的心臟,已經被秦家以靈藥和神通給重新拼湊起來。而秦虹的屍體,已經裂開成兩段,神魂皆散,早就沒有一點生氣。
  終於。過了好久好久,秦黃戰戰兢兢從族長寶坐上站了起來,昔日偉岸的身軀在輕輕的顫動,他眼睛裡閃過一絲深深的悲傷,目光在秦凌屍體上看了又看。然後又移開,最後又落在秦凌身上。
  如此反反覆覆數十次,秦黃無視眾多挾勢而來的長老、老祖、族中高層,一步步來到屍體旁,撫摸著那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這一瞬間,他彷彿不是擁有天下的王者。而只是一個憔悴衰弱的老人。
  「一個至尊,出生時天顯異象,令始祖神卷顫動,降下祥瑞的英傑,為我秦家征戰崑崙,揚我秦族神威。卻在七年前被人逼死母親,被人逐出家族,視為叛徒恥辱,我需要族長給我們一個說法。」
  最終,在一陣死一樣的沉默後,有一位老人板著臉,率先發難。
  槍打出頭鳥。原本是一個說爛的道理,可是如果是痛打落水狗,結局就是另一番場景。
  果然,這位看似直性子的老人一開口,另一位火暴脾氣的老人冷冷的笑道:「屁的個說法,當年的事情一目瞭然,我建議立刻將那毒婦處死,將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無論是誰通通給抓起來。尤其是秦楓,他不配再擔當秦家的高層。削了他的權力,先把他囚禁起來再說。」
  「你們是不是想連族長也一併削了,趁機扳倒我們這一脈?」另一個老冷哼道,帶著一絲憤懣,更有一絲擔憂。
  今天這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凌敗亡,對整座秦族而言無疑是一個致命打擊,對以秦黃為首的他們這一脈人來說,猶如是晴天霹靂,彷彿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因為一個擁有最正純始祖血脈,被老祖宗親自指定為始皇繼承者的真命之人,居然被秦棣在阿房宮內斬殺。
  如果秦凌死在另一個地方,不是在阿房宮,不是死在秦棣的手裡,一切還好說。可是,秦凌偏偏在佔盡天時、地理、人和的情況下,反而栽在秦棣的手裡,這證明什麼?
  這說明始祖根本就不承認他這個繼承人。作為始皇的後人和族皇世家,每一個秦姓弟子,都無比堅信始皇雖然死了,但他的神魂未滅,仍然在守護著秦家,在冥冥之中領導秦族,所以當年秦凌出生時,始皇畫卷降下異象,當時所有人相信秦凌是始祖繼承者,是真命之人。
  唯一讓人們有點意外的是,秦棣出生時,始皇畫卷也異象連連,這就造成了秦家的困惑,最後是秦家老祖宗親自為秦凌正名,而秦棣純屬是個意外。
  這才造成了秦凌母親在秦家的權勢,秦黃的權勢,秦楓的權勢,他們這一脈的權勢滔天。
  可是現在,秦凌死了,秦棣勝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當年的選擇是錯誤。畢竟,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天家無情。
  一個死掉的人,沒有一絲價值,就如現在,除了秦黃一脈的人外,包括那十幾個老祖,都沒多看秦凌的屍體一眼……他,已經沒有一點值得他們關注的地方,失去了所有的價值。
  所以幾個老長一開口,直奔秦棣,直接忽視了曾經被他們視為家族希望的天驕。
  「削了秦黃的權又怎樣,他既然犯下大錯,就得給族人一個交代,就算他是族長,也不能代表整個秦家。誰想包庇他,就是置家族利益不顧,就是罪人。」一個老人嘿嘿的冷笑兩聲,他右手拇指上一枚玉板子晶瑩剔透,輕輕的轉動了兩下,他瞇著眼淡淡地道:「除非他是始祖繼承人,不然縱是族長,也得為自己所犯的錯而付出代價。所以當年的錯,不能在犯,始祖的繼承人,必須得迎回秦家,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也得讓棣兒回家。」
  「秦棣不可能是真命之人,這一點老祖宗否認過。」先前的那個老人冷漠道,眸子中烈火飛騰,透出氣息十分的強大。
  祖殿內,符紋閃爍,凌厲氣機交織在一起,非常的恐怖,火藥濃重,有一觸即發之勢。
  漫天殺意之中,一個笑容燦爛,模樣挺陰沉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望著那冷漠老人道:「十九叔,秦棣不是真命之人這話,恐怕你說錯了。」
  說著,他抬起頭望著大殿最上端的十多個老祖,眼神炙熱,語氣恭敬地道:「或許在場的族叔老祖宗們不知道,秦凌為什麼在虹祖等人的保護下,在佔據絕對優勢下,居然會敗給了棣兒?甚至這一戰的過程和細節,也很出人預料,為什麼棣兒能在劣勢下扭轉局勢,變不可能為可能呢?」
  「為什麼秦凌敗得如此之慘?」他微笑了一下,聲音提高了一倍:「因為棣兒策反了阿房宮三千始祖的親衛,使它們效忠於棣兒,甚至它們還殺了秦偉十五人。」
  「你說什麼?」驀然,那十八個始自始終都在閉目養神,不插一句話的老祖,齊齊動容,紛紛睜開眼睛盯著他,聲音中都有一絲顫抖。
  「我說,棣兒在秦凌控制了整座神宮和三千始祖親衛的情況下,策反了它們,並令它們效忠於他,殺了秦偉等人。」那中年男子聲音斬釘截鐵,他叫秦一勉,身材不雄偉,反而很胖,但不是虛胖,是秦黃敵系一脈的人,他似乎洞悉到阿房宮一戰的經過,落井下石道:「而棣兒策反它們用的名義,是秦家違背了祖訓,違逆了始祖的意志,稱他自己是始祖正統,並在始祖大殿上,棣兒他登基稱皇了,而三千始祖的親衛並沒有反抗他,傳國玉璽也沒有反噬他,整座阿房宮默認了他……並且,還賜予了他力量,這才讓他殺了秦凌、秦劈和秦虹等人。」
  沉默。
  祖殿裡一片安靜,這消息太驚人了。
  只有秦一勉的聲音輕輕的響起:「我想,在座的老祖宗們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吧?」
  「得傳國玉璽認承者,便有始皇之姿,只要棣兒回到祖地,再得到始祖神卷的承認,他便是我秦家的皇,是我秦家的主。」
  「所以!」
  秦一勉大聲的道:「棣兒為什麼不是真命之人?更何況,這些年來我們秦家所作所為,那一件不在是違反始祖訓條?違背始祖的意志?正如棣兒說的,秦家已經墜落腐朽了,我們就得給這個家族換血,有人必須得為當年所犯下的錯誤而付出代價,誰也不能阻止始祖的繼承人回家。」
  此言一出,祖殿裡落針可聞,一雙雙眼睛,默默的盯著秦黃一脈的人。
  「秦一勉,你這話什麼意思?」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一個老人大吼一聲,猛地的一下站了起來:「當年的事情,族長是得到整個長老團默許的,驅逐秦棣這件事上,整個長老團也點過頭,真要說過錯,這不是那一脈有錯,是整個秦家都有錯。」
  「有錯就得改,棣兒不是心胸窄小之輩,只要令他滿意,我們可付出任何東西。」
  「那李家呢,李家會甘心秦棣回來了麼?秦棣會放過李家麼?你們別忘了,李家的祖地,也有封印。再說,秦棣他會回來嗎?當年逼死他母親的人可不少,這麼大的仇恨,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嗎?一年多前,他找回記憶時,可是發誓要血洗秦城,要整個秦族為他母親陪葬。」
  「那就讓他殺,殺到他滿意為止,就算血流成河,棣兒也得回家族。至於李家,滅了就是,就算他們解開封印,最多是大劫提先開啟,這數千年來我秦家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天?」
  十多個老人全身神曦湧動,大殿裡似山洪海哮,隆隆響鳴,整座祖殿都在搖動。
  ——
  草民寫第二章去,估計有點晚。
  
第399章老祖宗
  
  「夠了!」
  一把低沉的聲音大吼道,是秦黃,這個倍受打擊的老人,渾身氣質猛地一變,頓時凌厲起來,他環視一周,大有破釜沉舟壯士斷腕的魄:「現在我是族長,我的話便是秦族之意。就算你們要罷黜我,但是在這之前,我仍然是秦家的主人,只要我一天不下台,秦棣就是秦家的判徒和恥辱,任何人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族長,棣兒已經在阿房宮稱帝,現在他才是秦家的皇秦家的主,只要他一回來,秦家沒有族長,只有皇帝。」秦一勉冷笑一聲,生硬地道:「就算你現在是族長,也不能代表整個家族,若你真獨斷專行,我們現在就罷黜了你。」
  「沒老祖宗點頭,誰敢罷黜族長?」秦黃一脈的人紛紛大聲道。
  「老祖宗他老了,早就糊塗,他也不能代表秦家!」一個老人突然開口,然後全場震驚,不是震撼於他的這番置疑老祖宗的話,而是在這個時候,祖殿的大門豁然被推開。
  一個枯瘦如柴的老人毫無徵兆地走了進來,他的步伐很慢,似乎每一步,都需要耗費全身的力量,可讓人吃驚的是,在老人週身有一道道的秩序力量在瀰漫,是隕星墜落一般撞擊在他身上,又是混沌在肆虐。
  這老人竟然在抗衡天地法則,在抵擋時間和歲月的力量,讓腐朽世間一切的力量,無法沾染他的身體。
  這個不知道從什麼時代就存在的秦家老祖宗,竟然走出了近千年未出的洞府,親自到場。
  在這一刻,祖殿內近兩百多個當世絕頂強者,包括那十八個修為驚天的老祖,在老人散發出來的力量下,成為泥塑木雕,無法開口,竟說不出一字個。
  「你懷疑本祖老糊塗了?在置疑本祖的決定?」老人聲音僵硬。似乎近千年未開口說話,聲音冰冷無比。
  「你們,難道也想罷黜本祖,視我為家族罪人嗎?」老人艱難開口,每說一句話,那肆虐在他身上的混沌力量,一次一次發出可怕的撞擊。
  這絕對是一位活了無盡歲月、逃過天地動盪的老人。能橫推世間所有,能影響天地秩序,實力恐怖到無法揣度,就算是秦家那十多個老祖,在老人登場後,紛紛垂下頭顱。額頭上全是冷汗。
  所幸,老人的心思沒有在他們身上,他的目光全落在秦凌的身上,那雙深淵般的雙眼,流露出了絲絲複雜的表情,他枯瘦的手輕輕的撫摸秦凌胸口那道劍傷,蘊含有無盡生命力的符紋輕輕從他指尖裡湧出。飛入傷口,血肉竟在這一刻重生了。
  那條致命的劍傷,不斷重組,然後心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冰冷僵硬的屍體,居然有了一絲絲生命的痕跡。
  目睹這一幕人的秦家高層,全都駭然,一個念頭從他們腦袋裡瘋狂冒起:「難道老祖可令秦凌死而復活?」
  秦一勉等人臉然驟變。有些恐懼。
  秦黃一脈的人,則紛紛喜驚,無比的激動,因為他們發現秦凌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強,血液竟在體內奔走,似乎要活過來一般……忽然,當那一道道可令死人復活的神紋。湧入秦凌腦袋裡時,失去了所有的魔力。
  「居然被魂劍所殺,神魂皆滅。」老人那張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也有一絲興趣,隨即他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