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如何。我的弟弟！」秦凌斜眼瞥了李天驕一下，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棣，道：「臣服，忠於家族，我們兄弟齊心，再現始祖輝煌？」
　　秦棣反問道：「這。有意義嗎？」
　　秦凌英俊的有幾分酷似他母親的臉龐，笑起來有一股妖邪的嫵媚，他沒頭沒腦來一句：「對，有意義！因為我現在終於發現，整個秦家。包括我們祖父、父親、族叔，甚至是老祖宗。都低估了你！在沒人認為你在『殘廢』六年後，還能迅速追趕上來情況下……你，卻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證明我們都錯了，證明始帝的後人，就算是身陷逆境，也能強勢崛起。」
　　「哦，是嘛，你也很意外？」秦棣淡淡一笑。
　　秦凌目光又看了李天驕一眼，沒有否認，點頭道：「是的，我很吃驚！不過這也證明了，皇族就是皇族，不是臣子，也不是走狗能挑釁。」
　　李天驕聽到這話，臉色驟然一變，望著秦凌的目光，都有些不可置信。
　　秦凌那張美得如女人，又如刀削的臉龐露出一個妖魔般微笑，在大殿神紋的交織下，猙獰且猖狂地道：「所以，無論是誰，敢挑釁皇族，必將敗亡！」
　　「連你表哥也不例外？」秦棣忽然問道：「別忘了，他現在落在我的手裡，我要他死，只需要輕輕的一下。在這種情況下，誰來都救不了他……你說，我現在殺了他，還是廢了他？讓他生不如死，淪為一個廢人，還是給他一個痛快，送他上路？」
　　「選擇權在你手裡，是殺是廢，全在你一念之間。」秦凌冷冷的一句話，令在場的人震驚。
　　「為什麼？」秦棣有些意外，道：「難道你不想救他？」
　　「不想，何況……」秦凌凜然道：「李家只是我秦家的臣子！君要臣死，臣就得死……別說一個李天驕一個李家，就是三秦的蒙家、趙家、王家，都是我秦家的臣子，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秦家賜予他們！只要你肯忠於家族，殺一個李天驕算什麼，將來你就算想殺誰都可以……因為，我們才是這片大地的主宰。」
　　這話一出，李天驕神色驟變，他用力的咬著嘴唇，一口一口的鮮血，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他望著秦凌的目光，都變陌生了……甚至連普宗等人，也紛紛駭然。他們在秦凌身上，彷彿看到了一顆野心。
　　厲害啊！
　　這麼狠毒的勁，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殺戮斷果，拿得起放得下，雖然冷酷無情了一點，可比秦黃英明得多。
　　相比他祖爺起來，這一刻的秦凌，才有皇族的風範。
　　這一點，秦棣都不得不承認，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秦家直到現在，仍是整個修煉界的皇者，其強大的武力，能摧毀任何敢於反抗秦家的勢力。
　　可是，他的祖父秦黃，限制於祖訓，受制於五大世家的誓約，空有橫掃天下的實力，卻沒幹出幾件皇者霸氣的事情。
　　尤其是對待他們母子這件事情上，優柔寡斷，既想討好李家，又想說服王家，甚至讓李家那個女人，在秦城作威作福，最終令秦棣走到了這一步。
　　如果一開始，秦黃擺出強勢，這天下誰敢逆他的意思。只可惜，秦黃沒有這麼做！所以，與其說是秦家不夠強大，不如說是秦黃受到的約束太大！可是，這些條條框框，對真正的強者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真正的霸者，無不是打破陳規，用強權表達自己的意願，粉碎一切阻礙在自己腳下的絆腳石，撕毀一切敢於反對自己的人和事，將自己的意志，傳達到每一個無論是臣服於自己，還是敢與自己對抗的人心裡，讓他們好好掂量掂量，是要生存，還是死亡？
　　而這一刻的秦凌，就有這種氣勢，也一點沒有掩飾，他看著臉色黯然的李天驕，輕輕地道：「表哥，任何人都要為他的失敗而付出代價，就像李家為什麼孤注一擲，支持我一樣！因為李家想從我身上撈到好處。而這些年來，李家也確實得到了回報！可這不代表著我就該為李家的利益考慮，雖然我體內有一半李家的血液，可我姓秦，不姓李，我的祖先是始帝，而不是李斯！」
　　說到這裡，秦凌幽幽的歎了口氣，道：「何況我並不認為，秦棣會放過你，正如他所說，在這種情況下，沒人能救得了你！雖然我很希望你不死，但我更希望，追隨我的不是李家，而是我的弟弟……因為，他一個人，比整個李家的價值都大。更何況，李家離不開我，沒有我，李家在將來，必被王家和蒙家滅掉！畢竟，秦城中，可有不少忠於王家和蒙家的人，只是兵權被我秦家給奪了！」
　　「而你李家，什麼都沒有，只有幾個老祖！只是可惜，他們都老了，元壽將盡，就會失去所有的價值！這也是為什麼幾個月前，王家敢摧毀你李家的古城，凌辱李家，因為王戟比誰都心裡有數，李家的落沒，就在這幾年。」
　　李天驕喉嚨發出如野獸般的咆哮，雙眼欲要噴血。
　　「好了，現在，我的弟弟，請做出你的選擇吧？」秦凌彷彿失去了耐性，直勾勾的望著秦棣，認真地道：「只要你肯回歸秦家，我可以說服老祖宗，賜你嫡系身份！」
　　「我是不是該認為，你這是在收買我？」秦棣反問道。
　　「沒錯，我是在收買你。」秦凌凜然回答道：「如果你不滿意，我還可以給你更多更多！」
　　「比如呢？」秦棣彷彿有興趣。
　　「比如讓你母親葬入秦家祖地，靈牌立於秦家祖堂，世代受秦家子弟跪拜！」秦凌一臉欣賞地看著秦棣，繼續道：「又比如，我給你發展的舞台，給你秦家無上功法，各種神通寶術，讓你進入秦家的高層，率領一方……甚至，我還可以說服族長，讓那批效忠於秦家的王家修士大軍，由你掌管……如何，權力，地位，功法，勢力，我通通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忠於秦家，忠於我，隨我征戰天下！」
　　秦棣微笑道：「要是我說不呢？」
　　「我就賜你死亡！」秦凌微微一笑，語氣卻沒露一點殺氣，彷彿他勝利在握，無需動怒，只是「好心」提醒秦棣道：「我的弟弟，剛才你與李天驕一戰，我看在眼裡，我也明白，你最大的底氣，無非就是你那套劍陣，只是我無比遺憾的告訴你，在始祖的寢宮裡，哪怕我們身為他的後人，也不能在這裡動用靈兵，然不下場就跟外面的修士一樣，被『吸寶台』攫走！所以，你想用劍圖對付我，恐怕做不到。」
　　「於是，你將決戰的地方選擇在這裡，而這一些，都在你算計之中？」秦棣神色如常問道：「或者說，你一早就知道我有劍圖，之所以派李天驕與我一戰，完全是想將我引到這裡，一擊必殺？」
　　秦凌點頭回答道：「沒錯，用最純正的力量擊敗你，可比仗著神兵利刃贏你，更有成就感。」
　　
第377章捨我其誰
　　
　　大殿外，數百群雄駭然！
　　他們望著自信、強大、微笑的秦凌，大感吃驚！秦凌竟然一早，就開始算計，故意引秦棣來此決定！
　　這等心機，十分的可怕，再加上他剛才的果斷，更讓人心寒！如果有朝一日，他成為秦家族長，恐怕比秦黃更厲害十倍、數十倍……或者哪個時候的秦家，才是皇族天下，鐵騎席捲世間。
　　「很好，很不錯的條件，也是個不錯的威脅！」
　　終於，秦棣動了。他一步一步，走進大殿，來到四頭神獸頭顱下，目光看著龍口中的神印。
　　秦棣一眼瞧出，這枚神印，被神紋繚繞，此時難以奪取……所以，他語氣平靜地看著秦凌道：「既然我們都是始帝的後人，為什麼你不效忠我，臣服於我，跪在我的腳下，聽我驅使？為什麼你一定認為，人人都該聽命於你，為什麼不是你聽命於我？難道就是因為你是秦楓的兒子，秦黃的孫子，李靚穎所生？可別忘了，這些人可都是我必殺之人，甚至包括你，也在我必殺的名單裡！另外……」
　　秦棣用一種淡漠的聲音道：「殺戮，可不是王者之道，最起碼在未成為皇者前，得有敬畏之心，要有螻蟻的覺悟，就該仰視強者，並默默的追趕上去，並超越他，而不是像你這樣，誇誇其談，紙上談兵！再者……」
　　秦棣斜瞥了一眼手中的李天驕，微笑道：「王者。可不是吹牛皮吹出來的，不僅要殺戮果斷。還得有仁慈之心，無論是對待自己的親人，還是走狗，得用懷軟手段。就算做不到內心的仁慈，起碼表面要做到偽虛的假義，因為一味的攻利，是會讓人寒心的……所以……」
　　秦棣微微一笑，無視驟然色變的秦凌。無視他妖邪的臉蛋上，露出的森然殺機，他昂著頭，看著他輕輕地道：「所以，我比你更出色，比你更有資格做始帝的後人！因為我發現，你跟你親母一般。目光是如此的短淺，心如她一樣，是如此的蛇蠍，永遠只顧眼前的利益，不懂王者之道，不懂恩威並濟。不懂霸者無敵，仁者天下，這兩者缺一不可。」
　　秦凌整張臉陰沉起來，雙手間紫氣繚繞，挾帶著一股蓋世氣息。穩穩向秦棣逼去，威力恐怖滔天。
　　「瞧。你連內心的喜怒都無法控制，如何做大事？」秦棣扭過頭，直視著他的目光，用一種居高臨下，不屑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不過我能理解你，驕傲的秦凌，是星辱，受不得辱，神威不容侵犯，天真的以為，自己是一輪神日，就該受到世人的膜拜，就該萬眾矚目，就同霸王一樣，無敵於天下。」
　　「可是！」秦棣淡淡的一笑：「項羽就是這麼敗亡，草根的劉邦，就是這樣踩著他的屍體，建起大漢王朝的基業！戰神，是孤傲，也是孤獨的……所以，你注定成不了皇者，只能做一個霸者，為了你將來不至於像王霸般死無全屍，臣服我吧！」
　　「只要你效忠我，回去殺了你親母，殺了秦黃和秦楓，我可以考慮一下，饒你一命！當然，你要是跪下求饒，我會給你母親一個體面的死法！另外，讓秦家現在臣服於我，我也可以考慮，不血洗秦城，甚至帶給他們……輝煌！」
　　「秦棣，你會死得很慘很慘！」這一刻，秦凌終於怒了，神色凜然，怒氣燃燒，讓外面的青侖等人，都感到一種悚然的氣息。
　　同一時間，他通體神華繚繞，如披上仙衣，一條一條如是紫龍的真氣，在他肌膚外游動，神聖非凡，似君王臨世。
　　與此同時，秦凌頭頂之上，一輪神日，爆發出璀璨光芒，這是玄功催發到極致，呈現出來的異象。
　　「我會死，但絕以不是死在你手裡，因為每一個人都會老死。」秦棣微笑，無視他的湧過來的強大氣機，一步一步，繞過四顆神獸頭顱，拖著李天驕，走到巨台之上，站在那把始皇龍椅前，伸手撫摸著這把由無數條真龍屍體鑄成的椅子。驀然，他轉過身，看著殺氣騰騰的秦凌，朗聲道：「而現在，我的哥哥，你該做出一個選擇，臣服，還是選擇死亡？」
　　「我殺了你！」
　　「轟」的一聲，秦凌全身噴薄煙霞，頭頂神日，發出鏗鏘之聲，如是一輪靈兵，爆發出無以倫比的神力波濤。
　　「好，我如你所願，送你上路。」秦棣靜靜的望著他，沒有滔天氣勢，平靜如古井。
　　這一暴一靜，一怒一淡然，兩個人的養氣功夫，一目瞭解。
　　不過，秦凌像一輪驕傲的神陽，秦棣如漆黑冰冷的星空，喜怒不顯。
　　只是秦棣在平靜中，氣勢卻在緩緩的攀升，一道道的神曦噴薄，而他體內，二十四顆被神化的穴道，劇烈的跳動，欲要破體而出，瀰漫出一股股的光華，不僅湧入他丹田，催化九五真氣，甚至溢出一絲絲的靈線，將他胸前、腹部、腰上、背部的穴道，串聯在一起，形成四幅神獸圖印。
　　下一刻，秦棣全身毛孔張開，縷縷金霞如神焰，翻騰之間，猶如四頭古老的神獸，從沉睡中醒驚醒過來。
　　恍惚間，人們看到秦棣身上，有四頭古獸在發出咆哮的聲音，而且這種異象，越發的清晰起來。一頭朱雀，如浴火重生，一頭白虎，自西方而來，青龍繚繞，玄虎於後，彷彿在這頃刻一剎那，秦棣構通天地力量，借乾坤造化，從遠古喚醒了四方神獸。
　　「轟！」
　　兩道磅礡的力量，在對決般，狠狠的撞擊在一起，讓偌大一座宮殿，發出轟鳴，波動劇烈無比，懾人心魂。
　　這是兩人氣勢上的交手，神霞滾滾，真力澎湃，激盪出來的威力，無與倫比的恐怖，倘若這座大殿不是始帝寢宮，佈滿了天地靈物，構建成了大陣，恐怕都要被破壞。
　　外面的驚鴻等人，個個心駭，不是驚於兩人爆發出來的凌厲力量，而是懾於兩人所修煉的功法。
　　「他們修煉的是什麼玄功？」張家一老祖，心頭大震！這只是簡單的氣勢對決啊，就呈現出浩瀚的力量！
　　驚鴻道人目光凝視在秦凌身上，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喃喃的道：「『始帝玄功』，始皇創出的玄法，沒想到始帝竟將這門功法，留在了秦家，竟沒有帶入墓地裡！而秦家，竟然有人修煉成了這門玄功？」
　　「了不得，了不得，我就奇怪，秦家為什麼稱秦凌為最接近始帝的人，原來竟是將始皇威懾天下的玄功煉成了！」青侖道人瞳孔一陣收縮，竟泛起了殺意。
　　不僅是他，就連普宗、雲鴻等人，一樣如此。
　　對他們而言，這門玄功太熟悉了，數千年前，三清道教無盡大能聖帝，便是敗在這門神功下，鑄就了始帝神威。
　　可以說，這是一門覆滅了三清輝煌，挑戰過諸天神佛的無上法門，赫赫威名，哪怕事隔數千年，當秦凌催動此門玄功，亦讓三清弟子，個個變色。
　　「那是……」普宗道人目光落到秦棣身上，望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冷不丁的，他和驚鴻等人腦袋裡冒起一個念頭——這怎麼可能？
　　不是已經隨著始帝，徹底消失人間，是不容於世嗎？就算想留下，也沒有承載這門玄功的工具，這是天道不允許的存在。
　　「有點像，但不一定是。」五大道教的幾個巨頭，目光交織在一起，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他們的傳承太古老，從開天劈地以來，就記載著天地事物，縱然如今落沒了，但那一卷卷的古冊，可以讓他們知曉世間的任何一件奇物玄功。
　　「還好，還好啊，還沒有開始！」就在這個時候，數千群雄趕來，匪屠老道一馬當先，衝到大殿門口，望著對勢的兩人，鬆了口氣後，突然大聲叫道：「干兄弟，放水，你一定要放水，不然乾哥哥要上吊了！」
　　周圍，沒有人理會他，都把目光，一一投注在秦棣和秦凌身上。
　　此刻，大殿內兩人，在不斷的催動真氣，都試圖傾力一擊，致對方於死地。
　　神紋在瀰漫，如海浪湧動，保護著大殿內的一切不受破壞，只是景象太過驚人，如道花綻放，濃郁的玄黃二氣，讓人疑似來到了開天劈地的神荒，恍惚間，有種混沌迷濛。
　　殿外的諸強，屏氣凝神，只見秦凌渾身如有九頭神龍繚繞，一輪神日，照耀萬物，灼熱的光芒，似萬道神輝，瑰麗且強大，使秦凌如戰神般，爆發出王者之氣。
　　秦棣金光璀璨，一龍、一雀、一虎、一龜，在他身上緩緩流淌，有種空靈之感，如融入了道，有幾許飄渺之氣。
　　兩人如謫仙臨塵，衣袂飄舞，空靈飄逸。驀然，秦凌整個拔地而起，神日發出鏗鏘，九條真龍飛舞，衝向了秦棣。
　　「殺————」
　　「殺————」
　　兩聲大喝，兩人像是太古神山衝起，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響聲如雷霆，瞬間交手。
　　這是力量的對決，是最原始戰技的爭鋒，讓天地都在轟鳴，拳腳相擊爆發出來的力量，像是潮水般，向著四面八方席捲開，一些實力不夠的修士，被這股力量撲來，直接震退，滾下了台階。
　　老一輩的人物，也被震撼。
　　非常可怕的對決！
　　就像兩顆星辰相撞，三十歲以下的人，誰與爭鋒？
　　秦凌雙眸紫光閃爍，似有王者神性，越戰越勇。
　　秦棣全身四方神獸繚繞，空靈而輕盈，近身肉搏，他，捨我其誰？
　　
第378章「戰神圖」對「始帝功」
　　
　　雙驕對決，無與倫比，一出手，都是傾盡全力。
　　沒有絲毫保留，欲斬對方於眼前，血濺五步。
　　殿外，群雄屏氣凝神，瞳孔收縮，看著兩人如太古山嶽般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在一起。時而身形如鵬擊萬里，鷹擊長空；時而似真龍吞天，神鳥焚地，迅猛而激烈，讓人震撼。
　　「轟！」
　　兩人瞬間一退，再次撲殺，似破星辰撞擊，迸發出的符紋，看得諸強心神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