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這一刻，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秦棣身上，都在紛紛猜測，這位帶頭大哥跟他們的第一次面前，會說出怎樣的話。
　　是〞ｃｈｉ　ｌｕｏ〞裸的一個下馬虎，還是懷柔手段先收賣人心？是畫下一個大餡餅，還是給他們勾勒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在這一點上，連方胖子都不能免俗。
　　可惜，他們都錯了，秦棣給他們的第一句話，是一聲冷笑。
　　然後，秦棣臉上帶著威嚴，他輪廓分明的臉，既不英俊，也不平庸，如他先祖一樣，粗獷中，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他大聲的喝道：「我相信你們都知道我是誰，哪怕你們中的很多人，是第一次見到我，但是你們一定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下面的人沉默，沒有人低聲交談，默認了這個實事！
　　特別是有兩雙眼睛望著秦棣，目光中帶著複雜！這兩個人都是當年參與崑崙殺戮的天驕，也曾赫赫威名過！也比現場絕大多數人都清楚，站在高台上的那個偉岸男人，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帶給他們太多的震撼。
　　何況在這一刻，他們和這裡的大多數人一樣，都是喪家之犬。
　　起碼在秦棣的眼中，他們就是喪家之犬，哦不，簡直就是一條快被淹死的落水狗，他沒跟他們客氣，繼續冷笑著大聲道：「沒錯，我就是秦棣，原本秦家的嫡系，現在是秦家的棄子，同時也是王家的嫡系……但這些身份對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對你們來說更不重要，因為從這一刻起，從你們決定投入我麾下，走進這座洞天福地起，你們就是我的兄弟，我就是你們的『族長』……因為，今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族。」
　　秦棣一口氣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頓。他站在高台上，仔細觀察著下面每一個人的表情。看見他們空洞的眼神，在聽到「家族」兩個字後，從麻木、迷惘、彷徨，一點一點的有了血性，勾起了他們仇恨的記憶。
　　秦棣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他不希望看到的是一片絕望，他要的是有血性，有拼勁，不忘復仇的人，而不是只想找顆大樹乘涼的孬種。
　　「我很欣慰從你們眼中看到了血性……是的，血性！因為這證明你們不還沒有忘記心中的仇恨，都渴望為死去的親人報仇，重建你們的家族。」
　　秦棣大聲道：「可是在報仇雪恨、重振你們的家族前，你們得有實力和一個可以做為你們後盾、成為你們靠山的勢力。不然一切都是空談，都是幻夢！而這些，都得靠你們從無到有的去打拼，去爭取，去奮鬥……這天下，從來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任何一個傳承古老的家族、門派、勢力，無不是一步步從流血流汗打拼出來的……甚至，是用數生命換回來的，所以這世間上，永遠沒有不勞而獲的事。」
　　「當然！」秦棣咳嗽了一聲，猛地提高了嗓門：「我知道你們這幾個月來很疲憊，很無助，也很狼狽……你們在這段時間裡內心裡充滿著恐懼，面對著死亡，對未來已經不抱希望！因為你們根本無法、也沒有勇氣去面對強大的敵人……所以，你們就是一群軟蛋、孬種、逆來順受的懦夫，沒有一點骨氣的娘們。」
　　說到這裡，下面所有人臉上，都交織著戾氣、怒火、仇恨的情緒。他們看著那個身披金色戰甲的男人目光中，都充滿了憤怒、不滿、氣憤。
　　「別以為我是打擊你們，你們也別不服氣。因為你們這點憤怒，對我，對你們的敵人而言，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如果憤怒的眼神和仇恨的心能殺人的話，你們也不會站在這裡聽我廢話。」
　　秦棣指著一個個裂眥嚼齒的傢伙，大聲的喝道：「我告訴你們……沒錯，你們現在就是一頭頭的喪家之犬，是你們的族人、親人、父母，以血和生命的代價，將你們從敵人的屠刀下救了出來。你們的生命、身體、靈魂已經不在屬於你們任何人，你們背負著一身血債，就該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以仇人的鮮血、頭顱來祭奠他們的亡魂。」
　　「可是，你們沒有！」
　　秦棣冷冷的道，語氣充滿嘲諷，他高立於台上，肆無忌憚的打擊著這些人的尊嚴，狠狠的將他們自尊心踩在腳下，再狠狠的蹂躪。
　　讓每一個人，臉上都泛起了羞愧，露出無地自容的表情。
　　這就是秦棣想要的結果，他目光帶著侵略性，十分的霸氣，緩緩掃過全場，冷冷地大聲道：「在我沒來之前，沒扯起旗子占山之前，你們就是一條條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仇家抓住，被敵人割下腦袋的可憐蟲！如果沒有我站出來，面對三大勢力，給你們營造一個安穩，沒有逃亡，沒有殺戮的地方，你們的命運會怎樣？是不斷逃亡，不斷的被人追殺，最後被人斬草除根。」
　　「當然，你們可以出國，逃到天涯海角去，永遠的不回來。」
　　秦棣再次環視所有人一眼，從他們臉上看出了悲哀和恐懼：「可是，你們的良心，你們的靈魂，會好過嗎？真要像一條老鼠一樣，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顧父母親人的血仇，不顧家族的榮耀，苟延殘喘，在良知和仇恨，恐懼和愧疚中渡過一生嗎？甚至，你們連回來祭拜親人的亡魂都不敢，因為你們見不得光，只要一露面，就會被人青城、湘西、中原的世家幹掉！從此你們將血性淪陷，勇氣盡失，怕死就成為了你們的天性，在惶惶不可終日中，像一隻受傷的小貓，偷偷的舔著你們的傷口？」
　　說到這裡，秦棣臉上掛著冷笑，他的眼神帶著壓迫銳利的光芒，看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
　　發現不少的人，垂下了他們的頭顱，不少人露出羞愧，不敢迎上他的目光，也有聰明的傢伙已經聽出了秦棣話外的意思，尤其是那兩個征戰崑崙殺戮場的青年，用熾熱的目光，期待的看著秦棣。
　　
第333章為我流血
　　
　　果然，秦棣語氣忽然一轉，不在那麼咄咄逼人，也不帶諷刺性，他朗聲道：「不過從今天起，逃亡，被人追殺，朝不保夕的日子，從你們決定站在這裡起，都會改變。我，能改變你們每一個人的命運，讓你們不在被人追殺，不在躲在暗無天日的地洞裡，默默的舔著傷口……而且，我不僅能將你們逃過敵人手裡的屠刀，還能給讓你們在敵人的眼皮下，強大自己，讓你們每一個人，都有報仇的希望，讓你們有機會重振家族，將那些被仇人踐踏過、羞辱過，蔑視過的家族榮耀，從新拾起來。」
　　這最後一句話，秦棣說得斬釘截鐵，瞬間點燃了眾人心中的希望，所有人都抬起頭，看著台上的秦棣。
　　「我……」秦棣慷慨激昂，語氣裡帶著煽動，帶著誘惑，帶著無限的希望大聲道：「我，秦棣，在這裡發誓，我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只要你們有足夠的能力，有一顆成為強者的決心，不管你們以前是那世家族的人、出身那座蠱寨，也不管你們彼此之間，有沒有恩怨和仇恨，只要你們決定站在這裡，都是兄弟，更是我秦棣的兄弟。因為我和你們一樣，一樣在忍辱負重，一樣的背負一身血債，一樣的能體會到你們心中的仇恨和憤慨、你們的痛苦和無助……因為，我們的這一條命，已經不屬於我們，我們不僅得為自己而活，也得為死去的親人而活。直到一個個的仇人付出血的代價……因為，我們就是一群復仇者。」
　　說到這裡。秦棣被金光籠罩的臉龐，泛起了殺意，與下面的所有人一樣，交織著仇恨、猙獰、不甘的表情。
　　而巧妙的從「你們」到「我們」的語氣轉變，讓下面的每個人，都有一種歸屬感……因為，他們的生命、靈魂都不屬於自己，他們活著。是為仇恨而活。
　　他們，都是一類人！
　　在這個時候，秦棣輕輕的頓了一下，才大聲喝道：「所以，我們對待敵人只有一個字——殺無赦！因為我們存在的目標，就是為了復仇。而我們的敵人，不只是青城、湘西、中原。還更多更強大的敵人，比如秦家。所以，我不僅要帶著你們走出雲貴兩地，還要帶你們殺入川省，攻上青城，殺進湘西。踏平中原，甚至攻入三秦之地，將那些高高在上的敵人，都削落下來，將他們一一的征服。」
　　野心！
　　宏圖！
　　在這一刻暴露無遺。毫不掩飾他的氣吞萬里欲吞天的野心。
　　讓一群一樣年輕，有熱血。有抱負，有理想，有仇恨的年輕人，腎上腺素爆漲。
　　這可比什麼「我給你們報仇，你們給我賣命」還有效果，還讓人心情澎湃，熱血騰血。
　　畢竟，這裡的每一個人，無論男女，都沒有超過二十七歲，正是春青正茂的時候。他們中的哪一個人不想出人頭地，不想像秦棣一樣名滿天下，光宗耀祖，銘刻於史呢？何況，秦棣的每一句煽動性的話，都沒離開報仇，血債，仇人，這更讓下面的一幫傢伙熱血沸騰。
　　不，應該說是如打雞血一樣，獸血澎湃，恨不得秦棣現在就帶領著他們，衝下臨江山，走出這片福地，殺他一個血流成河。
　　不過很顯然，秦棣可比他們冷靜多了，繼續慷慨激昂地道：「所以，在我們未報大仇前，你們必須給我牽記一點，生命只有一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血的教訓一次就夠了！」
　　「而我秦棣，不需要是你們跪拜，更不需要你們失去尊嚴的活著，我只要你們的一個承諾，效忠我，聽命於我，只要你們有能力，一心跟我干，就可以在我這裡出人頭地！而且，這裡沒有資格老小之分，只有實力強弱之別，只要你有本事，我就能給你一切，權力、地位、功法、靈丹、靈器……只要你們有本事，我通通都可以給你們……」
　　「甚至，讓你修煉最好的功夫，拿用好的兵器，磕最好的藥，穿上最強大的防禦戰甲……而你們，只需要做的，就是死心塌地追隨著我，用你們的努力和實力來抓住這個可以報復，重振家族榮耀的機會。」
　　說到這裡，秦棣目光凌厲的盯著每一個人，一字一句地道：「從今天開始，我劍鋒所指的地方，你們必須得給我去戰鬥，去衝鋒，甚至……去流血！而作為回報，我賜予你們一個絕對安全的修煉場所，還有……最好的功法，兵器，和丹藥！」
　　最後，秦棣故意頓了一頓，臉上泛起淡淡的微笑道：「而現在，你們要做出一個選擇，是願跟我一起踏上復仇之路，還是貪生怕死，寧願做一隻老鼠也不願做一回男人的離開？還有，男兒就得一諾千金，膝下才有黃金，一旦選擇，便沒有第二條路。我的復仇戰車上，不需要廢物，更不需要兩面三刀，表裡不一之輩，一旦發現這兩種人，一律殺無赦！」
　　「是留下，還是跟我一起征戰天下？是報仇雪恨，讓你們的名字，家族的榮耀，再次照耀整個天下？還是退縮地選擇離開，一輩子背負恥辱地苟延殘喘？」
　　安靜！
　　下面一片安靜，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嗎？
　　不，他們沒得選擇，要麼跟秦棣干，尚有一線生機，甚至報仇雪恨。要麼默默離開，背負一身的仇恨和恥辱，一輩子在良心和恐懼中煎熬渡過。尤其是秦棣剛才的那番話，已經挑起了他們的仇恨。
　　所以此刻，他們的身體和腦袋裡，不僅流淌著洶湧澎湃的熱血，還有一幕幕族人被殺，親人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所以，哪怕整個廣場都在一片的寂靜中。但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然後……在一張張因血氣漲紅的臉上。露出了歡呼的表情，還有的人大聲的喊了出來，他們一路跋山涉水，冒著被三大勢力擒殺的危險，千里迢迢投奔而來，等的就不是秦棣的一句承諾，一句為族人報仇，重振家族榮耀。將一切的恥辱，都帶給敵人嗎？
　　這根本不是一個艱難的選擇，艱難在他們決定投不投奔秦棣前，對未知的恐懼。
　　何況，秦棣這一篇太具有煽動性，誘惑性的演講，無疑讓他們心頭的巨石落下！還有。他，和他們的命運是一樣的，都背負著血仇，和他們一樣渴望著仇人的倒下。
　　「沒有一個人離開嗎？」秦棣凌厲的目光盯著所有人，臉上帶著威嚴，沉聲道：「你們都想與我去爭戰天下。重拾被你們丟棄的榮耀和家族的名譽嗎？為我，為你們死去的親人，為你們自己而戰嗎？」
　　沒有人回答，只是一片安靜過後，開始有人跪下。一個……兩個……三個……十個……全部，連納蘭城帶來的納蘭世家的三個天才。一一都跪下。
　　方胖子在微微一猶豫後，幽幽的歎了口氣，也跪了！
　　當全場七十八個人全部都跪下的時候，他們臉上莊嚴而聖神，嘴裡念出一種古老的咒文，而後他們紛紛咬破指頭，灑下一滴滴的精血。
　　「滋」「滋」「滋」……
　　一聲聲如鮮血滴在火焰上的聲音，響遍全場。然後這些精血，化成了道道神秘、古老、詭異、莊嚴的符紋。
　　這是以天地為證，以血為祭，一誓言為輔的毒誓。
　　是一種傳承先秦，自今保留下來的契約，縱然在這末法時代，一樣具有威懾力量。畢竟，哪怕是現在，除秦棣外，每一個修士，也是要渡雷劫，都有三九、四九、五九要過。一旦違背誓言，其雷劫威力將要強大十多倍。可以說，在如今的修煉界，這是最毒最狠最可靠的效忠誓言。
　　「不離不棄，永不背叛，違者天誅地滅！」
　　「不離不棄，永不背叛，違者天誅地滅！」
　　「不離不棄，永不背叛，違者天誅地滅！」
　　一聲高過一聲的誓言，聲潮震雲霄，將一個個由精血、誓言演化出來的符紋，送上了天空。
　　「好，我今日也發誓，只要不違背契約的人，都將是我秦棣的兄弟，我劍鋒所指之處，在你們衝鋒陷陣的身影中，一定有我秦棣的影子，一定會與你們並肩作戰，與你們刀山火海。」
　　秦棣朗聲道，威嚴的臉上，露出真誠：「而現在，我們是兄弟，我會給你們最好的修煉資源，給你們最好的兵器……而接下來，我將傳授你們一門神通！一門真正、無缺，完美、傳承自上古的無上神通——饕餮神通。」
　　轟！
　　當「饕餮神通」這個太霸道的話說出來時，外圓內方的廣場上，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歡呼、納喊、宣洩，以及——希望！
　　這是每個站在下面的人，此刻的想法，他們不在迷惘和彷徨，有了奮鬥的目標。
　　煽動、誘騙、蠱惑、收賣人心，幾乎手段百出的秦棣兄，一樣充滿了激動。
　　從今天開始，他有了一批可以值得信任，可以放心的追隨者，也有了一塊發展的地盤，邁出了他復仇之路的第一步，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步，但誰敢保證，眼前這七十八個已經被秦棣忽悠得團團轉的傢伙們，在十來年後，不會是震懾一方的老祖人物。
　　要知道他們的背後，是秦棣兄，而秦棣的靠山，是陰陽超市。
　　這座擁有無數天才地寶和絕世功法的商場，不僅能改變他一個人的命運，也能改變跟他一起打天下人的命運。
　　一番慷慨陳辭的演講，秦棣嗓門也有些干了。剛才他大聲講了這麼久，不僅要運功提高聲音，還要拿捏得恰到好處，可以說是很費神費力，這可比跟敵人火拚一場還累。
　　他跳下高台，落飄在納蘭城和方胖子身邊，看了兩人一眼，微笑道：「好了，納蘭城跟我進去學習『饕餮神通』，然後再傳給他們。方仁兄留在這裡招呼這些傢伙……這些人，今後可有一半歸你統領。」
　　方胖子興許還沒從剛才的「激情澎湃」中回過神，傻傻的怔在原地，癡癡的看著秦棣。
　　「怎麼了？」秦棣微笑問道。
　　方胖子狠狠的吞了口吐沫，望著秦棣的目光都變了，有些佩服道：「我終於發，秦兄有做演說家的天賦，比希特勒在慕尼黑的啤酒館裡的演講，還令人熱血沸騰啊……可是，秦兄……」
　　說到這裡，作為第一個投靠秦棣，將來注定成為秦棣左膀右臂的核心人物，方胖子覺得有必要提醒秦棣一聲。所以他壓低聲音，用密紋掩蓋住聲音，細聲道：「秦兄，『饕餮神通』可是你重出江湖，攪動天下風雲的利器……像這種……可以鎮守一個龐大世家，一個隱世門派的神通寶術……你，真捨得拿出來與他們分享……或者說，真傳給他們……」
　　秦棣淡淡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方胖子，我有說過要將整套神通，都傳給他們嗎？難到我不會先傳他們第一招後，再按情況而定，分人再傳嗎？當然，你和納蘭是例外，呆會我一併傳給你們。」
　　說到這裡，秦棣頓了一下，臉上露出魔鬼似的微笑，道：「而且，你們不覺得，如果這消息傳出去，會給外面的世界帶來怎樣的震撼效果嗎？要知道，這裡已經大亂了，有太多的世家被滅，有太多家破人亡的喪家之犬。他們都在被三大勢力追殺，沒有希望，有沒未來……而在這個時候，我們故意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只要他不是一條笨蛋，就應該知道怎麼做……畢竟，神通這種寶術，這個世間上已經沒有多少了。」
　　方胖子有些驚訝地看著秦棣，不知道是被震驚了，還是被嚇傻了。
　　納蘭城還好一點，秦棣的脾性他摸得清楚，但一樣被驚呆。
　　如果這個消息傳開，無疑是讓哪些失去所有希望的人，看到了一絲光明和未來……他們會不心甘情願的來投奔，死死的抓住這一線希望？哪怕會付出自由、鮮血、和生命的代價，他們也不會錯過這唯一可以報仇和重振家族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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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超市歸來
　　
　　人在絕望之中，希望如果有機會死灰復燃，任何的危險與鮮血，都無法能將它澆滅。
　　在這一點上，秦棣這個過來人比誰都心裡有數。
　　一顆裝滿仇恨的心，可比什麼都可怕，比什麼磨礪都能激發人的潛能。假如有一絲可能狠狠痛咬仇人一口的機會，就絕不會抱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念頭。
　　臥薪嘗，懸樑刺股，千古之中大概也只有越王勾踐和賢士孫敬幹得出來，所以只要有可能，絕對會立即撲上去咬一口。
　　畢竟，一隻被獵人逼到死路的刺蝟也會跳起來扎人和咬人，一個被逼瘋的人是真的會不顧一切，徹底的瘋狂，所以才有那句：捨得一身剁，敢把皇帝拉下馬。
　　秦棣就屬於這種人，這個被仇恨，生活，敵人，逼上絕路的男人，才能做到殺人不眨眼。
　　所以從他逃出深海哪一天起，良知這玩意他玩不起，也注定不是一諾千金的爺們，更不是小說中描述得義薄雲天的英雄、豪傑、遊俠。這些被人頂禮膜拜和神化，為國為民的大俠秦棣做不來。畢竟，大俠死了還有大俠的朋友給他兩肋插刀，要是他完蛋了，誰給他義薄雲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