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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節

  他若有所悟,若有所思,一邊走,他一邊喃喃道:「轉眼滄海桑田,時光不在……月歲,不就是時間……滄桑,不就是對逝去的時間一種感概……」
  「原來,這就五步歲月逝去的奧秘……一步,可令時間逝去……一腳,豈不是讓人瞬間老死?」當秦棣踏上第四百二十步上的剎那間,他身子忽然一震,雙眼睜開,露出明亮和震驚的光芒,他洞悉到了第五步的關鍵,抓住了那稍縱即逝的機會,順敲開了那扇緊關的大門。
  下一刻,那些如時間之劍的金光,再難削落他的壽命,他在那股滄桑氣息中自由的暢遊,一步一步向前,速度飛快,再無半點停頓,頃刻之間就走到了四百九十五步上。
  而他付出的代價,卻是整整四千五百的壽命點。
  「代價嗎?恐怕不是,這一刻逝去的,下一刻再逆轉回來!」秦棣站在四百九十五步上,感受到第五個運行線條完美的成形後,他嘴角嘴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彷彿窺視到了第六步逆轉時空的奧秘。
  此刻,血池邊的人們,已經被震麻木了,任何行雲流水的詞和誇張的讚美句子,都難描出述出他們此刻的心情和表情!
  遠遠被甩在身後的秦雲等人,他們已經不敢去看那道身影,害怕受到更大的打擊而徹底崩潰掉。
  「一步歲月逝去,下一步,逆轉時空……逆轉……時空……」秦棣自信而堅定的邁出步子,帶著驕傲,帶著強大的自信,沒有一絲的停頓,在參悟透第五步的奧秘後,他離開了第四百九十五步。
  果然,在他踏上第四百九十六步時,哪些被時光之劍削掉的生命點,被歲月腐朽掉的壽命,在瘋狂的湧回來。
  四千三百年、五千三百年、六千九百年……
  五百二十步,五百三十步,五百五十五步……
  整個廣場血池邊,在這一剎那,一片死寂。
  數百個人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呆呆的看著那道身影。
  而在這過程中,秦棣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比之前更加的快速,一步接著一步往上走。
  咚!咚!咚!
  一串輕脆的腳步聲,十分的有節奏,像一曲音樂,在狠狠的震撼人們聽力的同時,也在狠狠的撞擊著他們的心。
  被震撼得無以復加的眾觀中,只有那個尖嘴猴腮的老人逸強而吃力的猜到秦棣又將那門神通給參悟了。
  在這一刻,落後秦棣近兩百步的秦雲呆掉,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模樣十分的好看。
  李詩琪緊緊的咬著嘴唇,神情複雜。
  她身邊的李陽東望著那道不可阻擋而強勢崛起的身影,他臉上神情並不複雜,卻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畫面……一幕李家古城被烈火焚燒,一個個李家子弟倒在血泊之中,無數個老祖宗從祖地被喚醒,走出閉關之地,對付這場對李家而言的滅族災難。
  「他得死,絕不能讓他繼續成長下去,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一出神藏,我要親手殺了他,永絕後患!」李陽東被腦海中幻想出來的畫面給嚇住,殺意瀰漫,十分的堅絕。
  最後,在數百雙快被嫩瞎的眼睛投注下,秦棣走到了五百九十四步,然後一舉登上平台,而下方,萬聲俱寂,仰視著他的背影。
  這裡已經靠近了山腰,那條長達數十丈的龍骨,就靜靜地橫躺在秦棣頭上九十多米處,他目光也清晰的看到了這頭生前可誅殺仙靈的蠻龍,望著它那一根根巨大的骨架,感受著它死後屍骨上散發出來的威壓。
  「一步勢如山,二步撼人魂,三步殺人,四步滅魂,五步歲月逝去,六步逆轉時空……逆震仙,順踏魔,好一門本命步法神通……創下這門神通的人,絕對是驚才艷絕,智近妖孽的人才!這六步都堪稱是一門獨立的神通,偏偏卻將它們串連在一起,成為一種步法。」在這一刻,沉默中的大叔,也終於忍不住歎服道,語氣充滿了佩服之意。
  不過沒一會,他似乎感受了一股熟悉的力股,催促秦棣道:「快,老弟,把骨罈上的神物拿下來,將會員卡貼上去,三萬壽命就是你的了,你終於將成為本超市六等會員,算是擁了一筆可揮霍的金錢。」
  「行!」秦棣一口答應,他已經看清楚了骨罈上的神物,是一塊晶瑩剔透,內有五道神光流淌的玉石,除了體積小了神藏外那塊鎮巫石近五倍外,幾乎與骨石一模一樣,不過它給秦棣的氣息更加的強大。
  「這又是一塊骨石嗎?」秦棣微微沉吟一下,就邊走到骨罈邊,掏出會損卡,向著那塊流淌著五彩神光的石頭削去。
  「唰!」
  會員卡上一道紅光泛起,吞沒了它,然後消失在秦棣眼前。
  恍惚之間,秦棣似乎又聽到了中年大叔一聲肆無忌憚的猖狂大笑,然後一筆龐大數字,將他的壽命推到了三萬七千三百多年。
  這是一筆驚人的數字,是秦棣成為陰陽超市會員以來,壽命點過萬。同時,這也代表著秦棣終於有了買下更為厲害的神通、功法、寶術和各種神物靈寶。
  「三萬多年的壽命,能從陰陽超市帶出多少東西?」秦棣僅僅沉吟了片刻,就站在了第三段骨路上。
  再往上走二百九十七步,他便能將最後一件靈物收入囊中,並登上骨山,進入金殿中,一窺整座神藏的隱秘。
  「只是這最後三步,想要參悟透,恐怕很難很難!」秦棣望著腳下金光閃動的腳印,他隱隱有種感覺,「逆仙九步」的前六步已經是他的極限。
  「不是很難,而是根本不可能?」中年大叔興許是平息了心中的激動,心情不錯的開口道:「以你如今的修為和境界,領悟出前六步已經是個奇跡了,因為七步破滅一切,八步滅仙和九步踏死大能,已經不是你能窺視的了!」
  
第277章蛻變(第一更)
  
  「沒有其他取巧或者作弊的辦法?」秦棣有自知之明,加上大叔都說了不可能,他天賦再厲害,也不可能窺視到這最後三步。
  「奇跡都不能辦到的事,作弊有用嗎?造化之所以稱之為造化,便是奪天地之靈和秩序而成。而一門本命神通的形成,本就是盜竊天機。一人竊取,那是『盜』,若是被兩人、三人、無數的盜取,那就是搶……搶天的『道』,自然不允許存在於世。」
  中年大叔輕輕地道,語氣中充滿了感概和為秦棣惋惜:「不過你能領悟前六步,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就別人心不足蛇吞象,像本命神通這種先天而成的神術,在任何時代,都是無比珍貴,都能掀起血雨腥風,你能得到九之六,該滿足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人的心,是從來都無法滿足的。」秦棣直指本心地道,望著上方的一個個腳印,渴望洞悉到它們蘊藏的真意。
  中年大叔沉默,在這一刻,他在秦棣身上看到了一樣東西。
  ——是野心。
  是不屈於人下,欲凌天的野心。
  天才都是驕傲的,也是孤傲的,他從小天賦驚人,修煉最垃圾的功法,練最粗劣的寶術,沒有眾心捧月,沒有萬人眾矚目,不需要眾多的修煉資源,但他的天資遠遠超越了同輩之人,始終站在巔峰。
  崑崙一役,他名揚天下,光芒蓋過了一切被眾星捧月的天傲。
  但六年前秦城一戰,削落了他所有光環,再次找回記憶,哪怕他自認為會重新崛起,可六年的沉默,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間,不可避免的,他心裡有了一絲陰影。
  尤其是看到楊寬的風華絕代。秦昊的不可一世,李詩琪的強大,蒙敵等人的實力,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天賦,真能追趕上時間和差距嗎?
  他曾經這樣動搖過!
  可如今,他站在骨山之腰,望著骨山之下的人。他動搖過的心,再次堅定起來。
  一條骨路,不僅讓他學會了一門本命神通,更讓他重拾昔日的野心。
  他是秦棣,他就應該去藐視一切同輩之人,淡漠所有同輩對手。忽視追趕他的人,去挑戰更強大的敵人。
  這一刻,他的心在變,變得更大,變得野心勃勃,可裝下更多的東西。
  猶如這座骨山,葬的是億萬屍骨。流淌的是無數生靈的鮮血,而造成這一切的,是一個胸懷大野心的人。
  因為有了野心,才有這一座神藏,才有了數千修士的死亡,無數人魂飛魄散。
  「走上去吧,雖然你無法參透最後三步,但想要上去。這並不是難事。」
  中年大叔輕輕道,又沉吟了一下:「這一次與你交易,我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消耗的壽命點不可估量,不然以這兩塊骨石的本身價值,我起碼會付給你數十上百萬年的生命點……只是可惜,這些原本是你的壽命。卻浪費在這上面。」
  「你要走?」秦棣皺了皺眉頭,忽略掉壽命,他心裡湧起一股不捨,他能在神藏外和神藏內。創下一個個的奇跡,沒有中年大叔的指點,他不可能做到。
  短短近一個月的時間,兩人遙離數億時空相談,已經稱得上是半師半友。
  「神藏內已經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如果我再通過會員卡與你交談,我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中年男子聲間斷斷繼續地傳來,語氣中也充滿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我們……超市內再見吧,而且很快……一出神藏,我們就能真正的見面了……」
  聲音漸漸消失,再也聽不見,而那張紅色的會員卡,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變得平凡不能再平凡。
  秦棣沉默了一會,雙目露出寒光,堅定地踏在了第五百九十五步上,以一種取巧的方法,在一個個腳印上箭步如飛。
  其速度之快,如一場風暴橫掃,讓無論是骨路上還是血池旁、所有注意他的人,在看到這一幕後,一片的死寂無聲……
  就連秦昊等人,也都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看著那道身影向著最後的一段骨路,發起了衝刺。
  妒嫉羨慕恨的表情,再次出現在每個人臉上,因為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進入神藏,就是為神藏內的寶物而來。
  他們屠殺近兩千人,用一千零八十八人的精血和神魂祭煉骨山,為的不就是骨山上的神物?
  九千多個修士,死了近一半,屍骨堆成山,血流成河,耗去無盡心血,甚至用人命去祭拜這座骨山,但結果卻是秦家、李家、八大世家、五大教派的人在後面啃秦棣腳下的塵灰,所有的強者一個個在血池旁乾瞪眼,幾方超然大勢一無所獲。
  而此刻秦棣卻向著最後一段骨路發起衝刺,靈物近在咫尺,垂手可得,他怎麼能不滿足與驕傲?
  「末法時代,誰敢妄想成仙……」秦棣抬起腳步,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次蛻變。
  他的神情越來越平靜,整個人帶著一種沉穩,他的心古井不波,但他的雙目中,漸漸露出了神采飛揚的光芒,透露出一種自信,一種不輸於人的堅定。
  「天的盡頭,不可能只有浩瀚的宇宙……」隨著他的不斷前行,那一步步的落下,他全身瀰漫出道道金光,磅礡的血氣在他血管中洶湧澎湃,他身體內那八滴潛伏在心臟中的金血,在他左心室和右心房裡閃動著如神日一樣的光輝,瀰漫出金色的聖霞。
  這八滴金血,天生而生,不,應該說是九滴血金,一滴隱藏在左心室和右心房瓣膜上的金血。
  只是這滴金血,被人從他身取走了,可是這一刻,在這片心膜上,亮起了一絲絲金光,雖然十分的淡暗,甚至未孕育成血,卻有一種滴血重生、重新煥發生機的可能。
  這一條骨路,是屬於秦棣的舞台。是他重拾回自信,拾回了當年失去的一切。
  這一條骨路,是他的一次蛻變,不僅是修為上的蛻變,更是心靈上的一次重大的蛻變,魚越龍門,便可化龍。
  秦棣在前行。一步步登上山頂,每一步落下,讓骨山下每個強者的心都狠狠抽搐了一下,所有人屏住呼吸,凝望著那道身影。
  「八百三十五步、八百三十六步、八百三十七步……他沒有停下,也沒有片刻的停頓。他一口氣衝了上去!」
  「八百四十步了!!!他只需要再走五十一步,便可登上第三座平台,拿走骨路上的所有靈物!!!」
  「秦昊、李陽東、鴻雲等人被他甩開了整整三百多步!!!可怕,他若這是這樣走下去,拿走骨路靈物後,便可以登上骨山,進入金藏。把所有的機緣全部打包帶走!」
  「數十個門派,數十個世家,近萬修士的努力,無數人的血心,全被這龜兒子給拿走了!!!干爺爺啊,你睜眼瞎啊,偏心偏到這成度,你讓我如何的活啊!」那猥瑣道人痛哭流涕地哇哇大叫道。神智徹底崩潰掉。
  然後整個廣場和血池邊,一片的死寂,呆呆的看著那道身影。
  而骨路上,與秦雲站在一起的秦昊,與李陽東站在一起的李詩琪,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們的驕傲。他們的自信,他們的不可一世,在這一瞬間被削落在地上。
  恍惚間,他們看到了那個一身都是自信。都是傲然的少年,跨越數年時光,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個人,他們曾經仰望過,臣服過……而現在,他們得繼續去仰望……
  「他,回來了!」秦昊無比苦澀的喃喃道,更苦澀的是,秦棣幾乎是再次踏著他的身體,奪走了他所有的光環。
  而他,只能在他的身後,默默的看著,親眼看著他創下一個個奇跡,親眼看到他在萬千驚呼聲中再次崛起,親眼目睹了他追上與他們的差距,然後一舉超越!
  不過更令他感到絕望的是,在這條骨路上,他不僅超過了他,甚至超越了李陽東,超越了蒙震,超越了秦雲,更是一路如攻城略地一般,將他們通通都甩在身後……甚至,讓秦雲不得不放下高貴的身段,承認當年秦家的錯誤,好言相勸地想讓他重回秦家。
  一個棄子,一個叛徒,做到了無數人想做到,而無法做的事情。
  而整座神藏,骨山,只屬於一個人,屬於秦棣。
  趙孤九、蒙敵、李詩琪沉默了,山下的趙唯一、趙凌霄、蒙戰等人也沉默了。
  他們俱都沉默著望著那道身影,神色複雜地苦笑,笑中有羨慕,有妒嫉,卻沒有初見秦棣時的驕傲,和不可一世的跋扈氣焰。
  敬畏!
  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至於秦昊,被那道光芒萬丈的身影刺得更深,更痛,更絕望。
  他失去了與秦棣齊名的機會,唯有去仰望。
  然而,那道身影,彷彿已經遺忘了身後的競爭者們,他的目光望著山頂,終於看到了那頭死後數千年不腐,仍然在流淌著赤紅鮮血的神獸——重明鳥,
  而他的腳下,是那頭橫躺在山腰間的巨大龍骨,它,似乎在仰望他。
  「浩瀚的宇宙中,不可能只有冷冰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