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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節

  秦棣沒回答他,「錚」的一下,「英魄劍」回到秦棣眉心,他剛才那兩斬,以霸道的「英魄劍」奪走了秦仁、秦旭兩人近四百年的壽命,對一個僅有五百年生命的修士來說,這一下,幾乎斷送了他們長生之路,因為秦棣奪走的不僅是他們的壽命,還有一身修為。
  「這是給你們的一個教訓,再敢亂來,殺掉!」秦棣驟然轉身,逕直離開,只是當他走到兩米遠時,突然停下,冷冷的道:「之所以今天不殺你們,不是我再念舊情,而是要讓你親眼看到我殺回秦城,討回血債的那一天。」
  微風吹來,一盞盞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直到秦棣走出二十多米遠,秦鍾等人才從那驚悚中慢慢回過神來,帶著敬畏,帶著恐懼,似不敢正視那道身影。
  「他,他,他竟然這麼強?」秦鍾心駭。
  秦泰看著那道背影,湧起一股不甘,更有一種恐懼,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他適才還覺得就算秦棣再厲害,少年時可越階挑戰,但兩人現在境界相差不大,真要交手,縱然不敵也可立於不敗之地,可現在他心中苦澀無比,只這僅僅一瞬間,他的自信,他的自尊,被踐踏得一點不剩,心裡在顫抖,剛才那紅霞璀璨的劍氣已經永遠的鐫刻在他心中,一生都難以磨滅。
  「哇……」秦仁吐出一口鮮血,他終於清醒過來,隨即又恐又怒,行為被削,生命精氣枯萎,他發出惡毒無比的詛咒:「秦棣,你這野種,你一定會死,我一要讓你死。」
  唰!
  清風拂來,紅霞擊空,帶起一股凌厲殺氣,垂落了下來,噗的一聲,「英魄劍」洞穿他的眉心。
  「啊!!」秦仁一聲慘叫,用力掙扎,一切無用,他體內最後一絲精氣和精血迅速流失,臉龐越發蒼老,烏黑的秀髮,瞬間銀白,而後他的肉身開始乾枯,骨髓流盡,如朽木墜地一般,倒在地上再無一絲生氣,連靈魂也被絞殺。
  「啊!」秦旭再次看到那紅霞瀰漫的劍氣,靈魂一顫,他一翻白眼,驚嚇過度,昏死過去。
  秦鍾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心中震撼無比,幾句想要放出來的狠話,在目睹秦仁的下場後,全被他吞回肚子裡,他哆嗦一下,道:「他,他,他真的敢殺我們?」
  「當年他已經殺過,現在他為何不敢殺?只要他不死,以後殺得會更多。」秦華看著修為半廢的秦旭,心中苦笑,望著那消失在人流中的熟悉身影,喃喃自語道:「他還是他,年輕一輩人中,不可匹敵,大概也只有秦凌可與他爭鋒了。」
  「走,我們回秦城,就讓李家的人對付他。如果不死,再請家族長輩們出手鎮壓。」秦泰開口道,他再不敢去挑釁秦棣底線,他能殺秦仁,就敢將他們通通的殺掉,這一點,他現在已經不在懷疑。
  秦鍾、秦華兩人顫慄,秦棣確實太可怕了,他們根本對抗不了,除非請出長輩,親自出手鎮壓,不然同一輩的人,來再多也純粹是送死。(未完待續……)
  
第193章 亡命天涯
  
  (那娘們還跟我耗著,意志堅挺,但我頂得住,這章蹲網吧碼的,最多再過一天,她就耗不過我,這是結婚幾年來我的經驗,所以兄弟們等著,等我戰勝了那娘們,再來報答您們,或許明天就能分出個勝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是一句老少皆知的俗語,用來比喻必然發生、無法阻擋的事情。
  大雨滂沱,氣勢磅礡,黑雲壓城。
  深海的天,說變就變,風雨突至。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這話是告誡世人,要把握世界,先把握個人行動;要把握個人行動,先把握內心的平靜,只有不妄動心,不存妄想,心如止水。
  只是心如止水,何其的難?
  拋不下,捨不掉,才是人的真感情,所以才有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以及色/欲,所以佛生數千年,又有幾人做到真正的「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六年前的秦棣,一個12歲零十個月的少年,一人一劍,征戰崑崙,闖下何等的名頭?
  19歲的秦棣,撐著一把雨傘,漫步在深海街頭,渾身淋濕,卻沒有目的地,他腦袋裡清晰的記得第一次用劍殺死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少年時,無喜無悲,劍鋒入喉,一閃而過,帶起一縷鮮血,淺起朵朵血花,如煙花一樣。綻放出那一剎那間的璀璨,之後越殺越多,自然記不清有多少人喪命他手中。
  殺人,對於隱世世家的人來說,家常便飯。
  被殺,應了那句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他不後悔重創了秦旭,斬殺了秦仁,而今天秦棣之所以如此乾淨利落的出手,多虧了六年前秦家無情無義。所以秦棣自然沒有佛祖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胸懷,一想李家的栽贓陷害,秦家的無情,李家的逼步步緊逼。母親慘死的那一幕,他做不到心如止水。也放不下屠刀。成不了佛。
  放下!
  屠刀!
  他做不到,背負太多,仇人太多,他不願放下,別人亦不願放過他。
  如果他猜測的不錯,無論自己往那一條路上走。凌晨過後,李家的人都會找到他。而秦泰也沒說錯,只要秦家的人一離開深海,李家便會第一時間採取行動。對他下狠手,其實在秦泰等人離開深海前,還做了一回落井下石的惡人,讓秦旭通知了李家,所以李家找上秦棣的時間,或許會更早,比他猜測的來得更快,因為遠在南/京那八位李家丹道高手,已經火速趕來,杭/州的兩個丹道老祖,率領五個脫凡境高手,已經抵達深海。
  一前一後,兩隊人馬,十個丹道強者,五個脫凡境高手,真是太看得起他,現在他可謂是四面楚歌,被人十面埋伏!是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倉惶逃竄?還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勇敢面對?是找人求助,共抗李家?只是誰會幫他?這一次不是面對黟山王家,可以以小博大,借助楊家的勢力,逆轉一切,而是天下五大世家之一的李家要殺他,他相信沒有一個人、一個家族,願意摻和進來,楊寬不會,楊家更不會,他得獨自一人面對。而留在深海只能等死?而跑,往哪裡跑?逃回陝省?恐怕這一路之上,都是李家的追兵,能不能殺出重圍他不知道,可就算逃回了陝省,找到了他外公,面對李家和秦家這兩個龐大如山的敵人,他能給他多少的保護?如六前年一樣,率領王家三百男兒,拚死一戰?然後流血成河,死傷無數?這些,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恐怕王家這些年來跟秦家李家鬥來鬥去,也不好過,不然李家派人來深海,他外公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沒派人來救援,這代表著王家被牽制住,分不開身。
  秦棣看著燈火仍舊輝煌的城市,有些怔怔出神。
  深海的冬天,並不算太冷。大雨下,天上自然沒有星光,雨中的街頭,路人寥寥。
  他曾經站在這個城市之巔,以一種俯視螻蟻的目光,俯視主宰這座城市命運的權貴,他一頓飯的功夫,令一代儒將臣服,令一大批手執生殺大權的權貴,圍繞著他身邊轉,那個時候,在哪些凡夫俗子眼裡,他多麼不可一世,短短幾天時間,他爬到了很多人一輩子也爬不到的高度,但這些,對身為古煉氣士的秦棣而言,算得了什麼?
  在秦棣眼中,姬家、印家是卑微的,一輩子大富大貴,手握無數人生死,但在隱世世家眼裡,他們一樣是一隻稍微大一點的螻蟻。剛才,他面對秦泰等人時,他們一樣被秦棣視為螻蟻。然而現在,在天下五大世家之一的眼裡,秦棣是一隻螻蟻,李家隨便派幾個人,他陷身絕境,所以聖人才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老子這一段話,博大精深啊,沒有殺伐果斷不教天下人負我的跋扈氣焰,卻一針見血,對這一刻的秦棣諷刺意味十足。
  打著雨傘,秦棣站在一條十字路口,身邊是一個報亭,一個中年男子坐在裡面抽煙,拿著一本厚厚的小說,津津樂道的看著,對亭外的大雨視而不見,這就是小人物的生活,身為螻蟻,一隻芻狗,沒有野心的活得有滋有味,既不為天下大勢頭疼,亦不會為了野心而置身險境,一日三餐,外加一個小窩,平平淡淡,快快樂樂。
  而此刻的秦棣,孤立無援,有種回到六年前,面對秦家逼死他母親那種無力之感。
  十個丹道高手,對現在他來說,難以抗衡。
  在這一瞬間,驕傲如秦棣,從未失去過自信的他,有一種絕望的味道。
  復仇。需要力量!
  可是,他有嗎?
  或許再等個一二十年,他有這個力量,有這個資本,縱然同時面對秦家和李家,他一樣毫無畏懼勇往直前,但前提是敵人會給他成長的機會嗎?讓他去拚搏?往上爬,一點一滴的強大嗎?草斬除根,這個說爛的大道理,誰都懂?所以才有將任何威脅。抹殺於搖籃的話?這也是為什麼秦棣剛一在隱世世家裡一露面,強大如秦家,都要派人來調查他,厲害如李家,都要第一時間派出高手伏擊他。因為一個12歲就神威震崑崙,勇奪少年自尊名頭的人。這已經不是潛在的威脅。而是真正的威脅到他們。
  「你命中注定有兩個劫難,第一個坑死了一大票人……」秦棣突然想起關半仙贈給他的這句話,有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那股的絕望,各種複雜的情緒。僅在一瞬間,被一股強烈的仇恨和求生**佔據,也在這一瞬間,六年前那個放蕩不羈。一人一劍,便敢與天鬥,與地鬥,與人斗的秦棣——復活了。
  「狗急跳牆,那我就跳給你們看看。」秦棣眼睛瞇了瞇,打著雨傘,攔下一輛出租車,當秦棣伸手握住汽車冰冷的把手,拉開車門的時候,一種叫著鬥志的玩意,以無法形容的力量,填滿他的胸膛。
  傾我一世瘋狂,亦要踏上這條路。
  這一條,不是在逆境中崛起,踏著敵人的屍骨而上,登臨絕頂,便是在絕境中,灰飛煙滅。
  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誰在棋盤外,看那潮起潮落;誰在棋盤中,成那炮灰小卒?——
  佘山。
  楊寬終究沒能把這棟價值數億的別墅送給秦棣,也似乎覺得深海這潭子水隨著秦家和李家的到來,越來越混濁,暗藏無盡殺機,不願牽扯其中的楊寬,在離開咖啡廳後,第一時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深海,望著佘山下,在雨中仍然燈火輝煌的城市,楊寬眼神清澈,幻想著如果今日他是秦棣般,面對這明顯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會做出如何選?
  第一時間趕到飛機場,買上一張票,倉惶逃竄?或者直接給他打電話,讓他安排出國手續,又或者讓他幫忙偷渡去台省?日本?或者香區?澳區?
  楊寬將這些想法一一想了一遍,心裡沒有一個答應?
  而他之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走,就是想知道最終的答應。
  他身邊的楊德大概猜中他心思,沒急著催促他走,而是耐心的等在一旁,大約半個小時後,他接到一個電話,掛斷後低聲在楊寬耳邊道:「少主,剛得到消息,秦棣在外灘咖啡廳外,重傷了秦旭,殺了秦仁。」
  終於交火了嗎?
  第一個消息傳來。
  果然如他預料的一樣,一交上手,便有人喪命。
  不過秦棣殺了秦家的人,他沒感到意外,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不動聲色的道:「那秦泰等人有沒有和他交手?」
  「沒有,似乎被他給震住了,眼睜睜的看著他殺了秦仁後,屁也沒放一個,灰溜溜離開了深海。」楊德小心翼翼回答。修為已經是丹道境界的楊寬,身上的氣質凌厲得連他都感到顫抖。
  楊寬沉默,他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秦棣接下來,在李家未抵達深海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是逃?
  還是直接面對?
  選擇九死一生?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幾乎在他失去耐心時,楊德電話再次響起。
  楊寬心中不禁生起一種緊張,手心裡出了一把汗。
  「李家第一批人馬,抵達深海了。」楊德掛掉電話,第一時間匯報給楊寬知道。
  「那秦棣呢?他現在在哪裡?」楊寬問道。
  楊德略微的恍惚了一下,道:「他坐出租車出城了!」
  「那麼,他是要選擇做項羽了?」得到了答案,楊寬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還真不肯過烏江啊!」(未完待續……)
  
第194章 絕境
  
  在很多旁觀者看來,在很多好事者看來,項羽在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下,霸王別姬,和那句「天要亡我,非戰之罪」,到最後劍鋒過喉,血賤五步,是多麼英雄氣概兒女情長,鑄就了一代英雄。但這何嘗不是一代英雄的悲哀,就算他肯過烏江又怎麼樣?面對劉邦挾勢而來的數十萬大軍,他拿什麼對抗?是忍辱負重?是臥薪嘗膽?開玩笑,江東那一畝三分地,能拉起多少兵來?恐怕劉邦那數十萬大軍一到,立刻就灰飛煙滅,何況鑽過人褲襠的韓信可不是吃素的,所以英雄末路就得要有覺悟,失敗者就得為自己買單,不同的是買單的過程有所不同,有的惶惶猶如喪家之犬,一路奔跑,死都要死在逃亡的路上,可項羽多與眾不同,玩命都玩得他媽英俊瀟灑,單槍匹馬面對數十萬大軍,殺掉幾個蝦兵蟹將後,自覺威風一把後,果斷橫劍一刎,瞧,多裝b啊,連歷史都覺得這牛人裝b太到位,於是英雄好漢加身,讓數千年來每一個人一提起這丫,歌頌之詞那是一堆一堆。
  而秦棣這一刻做的就是霸王的壯舉,單槍匹刀,直撲市郊,主動迎上。
  所幸秦棣不是項羽,李家也沒有那數十萬大軍,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說九死一生不是還有一線生機嗎?只要抗過第一場狂風暴雨,剩下的雷雨雖然厲害,但不會那麼猛烈,這一點經曾面臨過九死一生的秦棣心裡太有數了,像項羽那種獨自一人單挑數十萬大軍慷慨赴死的英雄氣概秦棣沒有,但他也不會像劉邦那樣的一路奔跑。
  與其像一條喪家之犬倉惶逃竄,置至死地往往生機更大。
  兩軍對壘,講就一個摧枯拉朽。未戰先怯不是秦棣的作風,披荊斬棘,一路高歌才是那個神威震崑崙的秦棣風格,結果剛一出市區,或許天注定,秦棣有此一劫難,數道氣機,如雷達一樣,瞬間投注在他身上。
  雙方很有默契的在這裡碰頭。
  神識交鋒,剎那間鎖定對方的大概位置。
  「來了嗎?」秦棣突然眉頭皺了皺。耳朵聳動了一下,瞇起眼睛朝遠處天空望去。
  滂沱大雨下,漆黑的天空出現了幾個小光點,隨後「唰唰唰!唰唰唰!」傳來法器破空的聲音!眼看快近了!
  「停車。」秦棣吩咐師傅,付完錢後站在荒野路邊。再次瞇了瞇眼睛,神色絲毫不見慌張!噗噗噗!御氣飛行。數道光影越來越近。以秦棣敏銳的目光清晰看到數人腳下的法器攪動空氣,帶起陣陣波動破雨而來,絢光照天,綻放出熾盛光芒,散發出一道一道的炙熱氣流,「茲茲茲」雨水飄落。灑在熾盛的霞光下,瞬間被蒸發。
  三個方向,共計七道光點,有前有後。緩緩逼來。
  「來得到挺快!!!」秦棣看著那七道光點,內體二十八顆被神化的穴道劇烈的跳動,似乎要破體而出,嘿嘿冷笑道:「六年,六年的等待,只為今日嗎?不,今日只是一個開始!」
  秦棣眼睛簡直瞇成了一條縫隙,裡面放射出了綠油油的光,這是仇恨的光芒,如餓狼一般,要吞噬人的血肉。
  辟啦!
  突然,一道閃電洞穿天地,像一條銀蛇飛舞,放出無盡光芒,映照得漆黑一片的天空宛如白晝,那被黑暗吞沒的景色,在這一瞬間肉眼可見。
  夜黑,風高,雷雨夜,正是殺人好時候。
  「好!好!好,來得好!」秦棣一瞇眼睛,眉心內,那凝聚成的「英魄劍」劇烈跳。
  轟!
  閃電一劃而過後,一聲雷鳴,滾滾而來,數道光影,懸浮在二十米外的天際上。
  居高臨下,共三個人,一男兩女,渾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霧,雨水灑落在三人身上,騰起陣陣絢光,每一個人的氣勢都強大到了極點,一個個眸子冰冷,俯視秦棣,卻並沒有開口。
  秦棣巋然不動,抬頭望著這三人,同時留意另外兩個方向趕來的敵人。
  是一個李家的女人率先開口,似笑非笑地道:「六年前,在秦城,我李家三小姐逼死一個女人,她叫王倩,生有一個野種,他叫秦棣,本來六年前,他就該死,只是念他修為記憶被封,這才放過他。」
  秦棣冷漠的看著他們,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