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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節


張繼一擺手道:「那還不簡單?他是想讓人看著這石塔沒多高,使人一直往上爬,最後把人活活累死,誒,我說,這塔建得挺陰險啊。」
我說:「如果按你這麼說,那咱們現在怎麼還活蹦亂跳的?我覺得老劉的推測很有道理,那個幻陣的目的是讓人看不出石塔的具體高度,說準確點應該是石塔的層數,咱們要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就得想想這石塔為什麼會有四十一層,而且各層的佈置都有差異。」
劉全勝沉默地思索了一陣,忽然驚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旋即對我們說:「這座石塔果然是一座通天寶塔,能借助它爬上三十三重天之上!」
張繼一聽差點沒吐血,當下出言擠兌:「我說劉黃瓜啊,你還沒老呢怎麼就糊塗啦?咱們這是做研究,每一個假設都要抱著負責任的態度才能提出來的,大伙現在可都是認真的,你別他娘的淨挑不靠譜的說。」
劉全勝連忙解釋:「你們別誤會,我說的這個三十三重天是指象徵性的。你們看,這石塔前七層空空蕩蕩,材質和顏色都渾然一體,讓人看著非常凝重和壓抑,而到了第八層,忽然就變得極具人性化,而從第九層到最頂層這三十三層裡,則佈置成仙境一般,這不是……」
「噢,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馬沖說道:「這座寶塔象徵了天地人三界,前七層代表地獄,第八層代表人間,而從第九層開始直到第四十一層,這三十三層塔間代表的是天界,也就是三十三重天的意思。」
張繼疑道:「倒是有這麼一點道理,只是地獄怎麼才七層?不是應該有十八層嗎?」
馬沖說:「不錯,人們通常的認識的確是十八層地獄,但這所謂的十八層地獄實際上只是地府七個大地獄之一的阿鼻地獄,在阿鼻地獄之外,還有六個大地獄,分別是活大地獄、黑繩大地獄、合大地獄、叫喚大地獄、熱鬧地獄、大熱鬧大地獄。這七個地獄分別由各大閻羅掌管,所以這石塔象徵地獄的部分有七層,象徵的就是這七個大地獄。」
眾人如此討論片刻,終於弄明白了這個石塔的分層問題,我對眾人說:「那知更女弄出這七層大地獄,但前七層的塔間內卻是空無一物,一點也沒有地獄中那刀山油鍋,血肉橫飛的恐怖氣氛。恐怕知更女對傳說中的地獄已經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她或許會覺得,人死了就變成虛無。」
劉全勝點點頭,補充道:「可能她只是有這種推測,但她怎麼說也是肉體凡胎,怎麼可能知道人死後究竟是變成虛無還是下地獄,所以她還是在石塔中設了七層空蕩蕩的房間,從中可以感覺得到,她對地獄抱有疑問的味道很明顯。」
張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看來這老妖怪也有讓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的問題,我還真當她是無所不通,無所不曉呢。」
我笑笑:「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無法完全探知的,就算是神仙,也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就好比月食,古人連地球是圓的都不知道,又那裡會明白月食是地球擋在日月之間所形成的現象,所以只能以神靈的方式來解釋,說是天狗把月亮給吃了。但咱們也沒資格數落古代人,如今的人類社會都進入二十一世紀了,對宇宙的認識也只有一小部分。」
說罷我正色道:「不扯遠了,還是言歸正傳,老劉你看,這塔應該是一根形成在地底空間裡的天然大石柱,被知更女從內部打通,她把石柱分為三界,現在我們已經在最頂層的第三十三重天,那麼三十三重天之外……」
沒等我說完劉全勝就點頭說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我們從外面看,這是一座石塔,不過哪有石塔能建得這麼高,就算以現在的建築手段,也是很難實現的事情,所以這估計就是一根天然大石柱,只是咱們都被幻陣蒙蔽了眼睛,才把這根石柱看成是石塔。那幻陣極力掩飾石柱的高度,說明其用意在於,知更女要考驗我們能不能發現石塔的秘密。這應該是一條通道,這個所謂的通天寶塔的盡頭,很可能通往一個未知空間。不過,我們現在已經走到頂了,卻沒有發現任何石階繼續往上延伸。」
劉全勝說到這,大伙便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觀看穹頂的中央,那處有一塊黑色的實心圓,在遍佈壁畫的穹頂上顯得非常突兀。
「難不成這是一個出口?」阿鐵皺眉道。
任何問題只能用實踐來回答,這層塔間的層高比較低,大約只有兩米多一點,眾人將塔間裡的一個椅子抬了過來,我站上去,伸手就可夠到穹頂。這塊黑色的實心圓觸感粗糙,卻不顯厚重,竟是木頭材質,我小心翼翼地用力往上頂,只聽嘎吱一聲,這塊圓形木板就被我頂了開來。
我對眾人說道我先爬上去探探,旋即推開木板,雙手抓住洞口邊緣,很快就爬進了上邊的去處。
黑暗,這是此處給我的第一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手中的手電筒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雖然還在亮著,但射出來的光線卻照不清任何東西。下面的人大呼小叫地問我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招呼眾人先上來看看再作理會。
四人一個接著一個爬上來,也都立刻感受到了這個空間的奇怪之處,這裡非常黑暗,就算打著手電筒,周圍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四周靜得出奇,讓人有失聰的錯覺。我們都感到這裡的環境虛無縹緲,非常地不真實,站在這個地方,甚至會覺得,就連時間都靜止了。
我們相互抓著手,以免走散,馬沖苦笑著對我們說了他的看法,我看不見他的人,只能聽見聲音,只聽他喃喃道:「這地方恐怕就是代表著三十三重天之外的世界,是一個混沌空間。」
劉全勝說:「古人的確認為三界之外是一個混沌的世界,看來這裡就是象徵著混沌空間的去處了,只是他娘的這地方怎麼造出來的?怎麼連手電筒都照不亮?」
我說:「可能這裡到處都有吸收光線的物質,而且還能吸收聲波,我感覺你們的聲音很小,如果兩個人相距兩米以上,多半就聽不到對方說話了。」
「這地方沒辦法前進啊!」張繼怕我們聽不見他說話,扯著嗓門喊道:「咱們要不要先下去?」
我正要回答,忽聽地面轟地一聲巨響,我頓時感到不對,蹲下身子一摸,竟發現剛才我們爬上來的圓形洞口已經被機關封死了!
第二百二十回 光石
 眾人登上塔頂的混沌空間,發現此處環境極其怪異,光線,聲波都不起作用,張繼建議大伙要不要先回去第四十一層塔間再作計較,忽然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我意識到不對,當即蹲下身子往地面上摸,原來先前爬上來那個入口,已經被機關封死了。
想不到此時又被這古墓陰了一回,氣得張繼破口大罵:「他奶奶的,這不是非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嗎?」
其餘人都沒說話,但也無奈之極,這情況還能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算是明白了,打從進這古墓開始,就完全沒有回頭的餘地,根本就是一條道走到黑,能找到生門是造化,找不到生門,那任你如何抱怨也沒用。
我對眾人說:「咱們先別著急,這地方雖說陰陽不分五行不合,但未必是絕路,沒準還能通往生門。」
眾人胡亂吃了些東西果腹,旋即慢慢往前摸索。反正現在手電筒也不起作用,我們索性就把燈全關了,以節省電力。此處的環境非常詭異,靜得出奇,聽不到任何動靜,就連眾人的腳步聲都傳不進耳朵,說話只能用喊的,端的是壓抑無比。我心慌得難受,就跟張繼有一句沒一句地吹起了牛皮。很快這種沒話找話就形成了一種氣氛,我們四人靠在一起,有人說到沒話了,必然會有另一個人接起,絲毫不敢安靜下來。
張繼說:「乾脆我們唱歌吧。」
我說:「就你這破嗓子,唱什麼歌啊,我看講故事還行,咱們四人每人講一個故事,如果誰講得不好,就罰他替大伙背裝備。」
其實唱歌的效果要好些,只是這裡聲波受阻,要得唱多大聲別人才能聽見?為了節省體力,我才提議說講故事,大伙倒也贊同。
張繼自告奮勇說我先來,隨後便說起了小時候偷棗的事兒,這事兒我也有份,那時候我和他都在上小學,隔壁住著個年邁的阿婆,她家有一顆很大的青棗樹,每到青棗成熟的季節,我們就會趁她午睡的時候,偷偷爬到她的院子裡,張繼爬上樹去摘,我提著個布袋在下面接應。不過這故事從張繼嘴裡說出來有些變味,非得說當年他是被我慫恿的,不然不做這種缺德事兒。
我一聽當然不高興了,連說他這個故事不行,缺乏真實性和教育性,得替大伙背裝備。張繼不樂意,說你這死老逸當年慫恿我這好孩子去幹壞事就算了,現在還以公報私,你們也得輪著說一個故事,等你們說完了,大伙再商量商量誰來背這些東西。
見他不服,我也不再強逼,反正說故事是我的強項,也好聽聽其他兩人都有什麼故事。於是我首先說了當年我去摘倒斗之王的頭魁的事兒,在無頭凶墳裡如何拆解機關,如何利用老貓內丹對付千年粽子,反正這夥人那個時候都不在場,我索性添油加醋,說得天花亂墜,眾人聽得連連叫好。
阿鐵接著也說了一個故事,大概內容是說他小時候是孩子頭,帶著寨子裡一幫小孩出去打架。故事說得還行,不過比張繼那個更缺乏教育性,根本就是宣傳暴力。雖說倒斗的人小時候都不太可能會安分,但不是偷棗就是打架的,聽著著實沒勁。
接著輪到馬沖,只聽他清了清嗓子,對我們講道:「在我上中學的年紀,我去了所寄宿學校,當時好像新招的學生挺多的,學校打開了幾間以前沒人住的宿舍,我就被分到了其中一間。學校的床是分上下床位的那種鐵架子床,我來得比較早,見宿舍潮濕,就佔了張上床。等我把床位收拾好,這才發現,原來這張床對著的天花板上有一副畫,畫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臉,是用粉筆畫的。後來其他舍友陸續進住,我們就一起打掃衛生。我找了塊抹布沾點水,洗掉了天花板上面那副畫。奇怪的是,第二天我剛起床,一睜眼,又看到了天花板上面那個小女孩,我以為是誰惡作劇,提了桶水把畫再次洗了。誰知道,第三天起床,那幅畫再次出現。我從小就聽父親講過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所以也開始感覺到這件事的不尋常。後來我去跟高三的學長們打聽那間宿舍,這一聽差點沒被嚇死。原來這棟樓以前是住女生的,就在我現在住的那間宿舍,我睡的那張床上,原來睡過一個女生,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女生上吊自殺了,她自殺的第二天,天花板上就出現了她的肖像畫。有人說,這是那個女孩子的鬼魂用粉筆自己畫的……後來這棟樓頻頻鬧鬼,學校還專門請了先生來看,先生說,這棟樓風水上屬陰,如果裡邊住著女人,則陰上加陰,容易出事兒,學校這才把這棟樓改成男生宿舍的。你們可能不信,那個宿舍我住了三年,直到高三畢業。我本來是想換宿舍的,可我爹說倒斗的人怎麼能連這種膽量也沒有,硬是不讓我換。」
劉全勝聽完,也忘了該輪到他了,喃喃道:「這故事聽得挺滲……」
我本以為馬沖也會說一些小時候雞毛蒜皮的小事,誰知卻說了一個鬼故事。這故事對我們這些倒斗的人來說倒是不恐怖,可此刻眾人所處的環境實在是太過詭異,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忽然聽到這麼一個故事,著實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裡毛毛的。後來想想,一個人每天對著一個死人的畫像睡覺起床,閉眼和睜眼的那一刻,都會看到畫裡的人正盯著他笑,的確讓人毛骨悚然。
張繼也聽得心寒,忍不住怨道:「老馬你安什麼心呢,大伙現在可都不經嚇啊,講鬼故事也不看看地方。我看啊,大家的裝備就給你背得了,省得你閒著沒事乾淨來嚇唬人。」
我正要說話,卻發現前方有一抹幽藍的微光,看距離還挺遠,大概在百米之外。心下不由得尋思道:這手電筒都照不亮的地方,怎麼會有光能從百米之遙傳到這裡?
此時其餘的人也都見到了前方的藍色微光,均是感到很奇怪,張繼還惦記著剛才馬沖講的那個鬼故事,見前方忽然有光,奇道:「怎麼剛說完鬼故事,前面就冒出了鬼火?我看這事兒邪門,狼眼手電都照不亮的地方,怎麼能從遠處傳來光線?這古墓裡有鬼,不會給咱們撞著了吧?」
我見張繼此時有點神經質,忍不住敲了他一記,喝道:「中學的化學課你小子又不是沒上過,還不明白鬼火是什麼東西嗎?那道光不可能是磷火,在這種地方,磷火的光根本照不過來。能在這種地方射出百米,那道光得有多強?要不然就是一種很特殊的光,不受這裡的古怪磁場干擾。」
此時下結論還尚早,要想弄明白這道藍色微光是什麼東西,還得走過去瞧。五人相互拉著手,我走在最前邊,拄著折疊鏟一邊探著前方的地面,一邊往那道藍光靠近。往前走了一段路,大伙又陸續發現了其他的藍色光點,大約有二十多個。眾人心中忐忑,擔心這些藍光來者不善,但還是慢慢朝著它們走去。
到了近前,大伙這才發現,原來這些發光的東西是一種石頭,和剛進入黃胎湧時看見的那些石頭是同一種。奇怪的是,這些石頭分明不能發出強光,但在這個地方卻能比手電筒照的還遠,看來這東西發出的光比較特殊。
我抽出匕首竅出一塊來,捏在手中,這石頭兩頭尖中間圓,呈梭形,很輕,但體型不小,就像一個橄欖球。藉著石頭的光,我們發現這裡的地面是由紅系岩石層組成的,有高有低,但總的來說還算平緩。
馬沖也從地上挖出一塊光石,放在手裡掂了掂,對我們說道:「這下好了,咱可以用著些石頭來照明,雖然不夠亮,但總歸不用摸黑前進了。就是不知道這些石頭有沒有射線,如果是放射性物質,恐怕會傷害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