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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節


只見他捲了捲袖子,一番摩拳擦掌之後,便將套屍索套住女屍的脖子,正要動手提起,就在這時,我忽瞥見底下那具屍體的耳朵不對勁,先前底下的古屍被女屍的長裙和頭髮遮擋,我瞧不見它身體上的任何裸露部位,此時張繼將繩索套上女屍的脖子,底下那具古屍的耳朵便從女屍的發間露了出來。所見這只耳朵膚色慘白,卻並沒有發乾發皺,好似這個人才剛死不久一般。按理來說,上邊的女屍已經便成了乾屍,她底下的那具屍體也應該面目全非才對,怎麼會有這麼一隻飽滿如生的耳朵?難道底下那個是一隻大粽子?
我擔心張繼出事,來不及多想就一把將他拉了回來,豈料這小子的手緊緊抓著那條繩子,他一被我拉回,棺材裡的女屍也跟著被拉起,撲通一聲落到了棺材外邊。緊接著,只聽身邊的眾人均是一聲重重的吸氣,似乎是見到了什麼讓人吃驚的東西,我以為底下的粽子跳出來了,忙回頭去看棺材,待我看清棺材中的那具屍體,心臟頓時就猛地咯登一下。
原來那具屍體並不是殭屍,也不是其他的妖魔鬼怪,而是那個被注射了鎮靜劑的阿銅!大伙在搬開女屍之前,什麼可能性都想過了,就是想不到被壓在底下的是跟著大家一起進來的人。老王見棺材裡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手下,吃驚之餘,忙吩咐身旁的兩個護衛去把阿銅搬出來。待二人將阿銅抬出,老年走上前去探他脖子上的動脈,當下臉色一變:「死了!」
老王似乎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並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只是陰沉著臉問道:「怎麼死的?」
老年皺皺眉頭說:「他脖子上有指印,應該是被人掐死的。」
我蹲下身去瞧,只見阿銅膚色白如蠟紙,眼眶發黑,脖子上果然有兩塊手掌印,估計是有人趁他昏迷之際,動手勒他脖子,使他窒息而亡。奇怪的是,眼下這間墓室裡只找到了阿銅一個人,同他一起失蹤的阿鐵和劉全勝仍然不見蹤影。這個阿銅死得不明不白,使我不禁想到之前在營地中用竹箭射傷阿鐵的神秘人,難不成他也進入了這座古墓中,阿銅是他殺的?
一想到這,我越發擔心劉全勝的安危,雖然那個神秘人不曾攻擊過我們,可劉全勝的的確確是失蹤了,搞不好已經凶多吉少。墓室外邊就是一條無底深淵,倘若神秘人在這裡殺了人,直接扔下去,那便是一個無跡可尋。我不敢再想下去,連忙定了定神,等自己鎮定了些許,忽又覺得劉全勝或許沒事,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此刻還不知道劉全勝在哪兒,我是定不會死心的。
阿金和阿銀看著同伴的屍體沉默不語,老王似乎在擔心失蹤的阿鐵也會遭遇不測,正要揮手讓眾人繼續尋找,忽然目光落到棺材邊上,猛然驚道:「屍體呢?」
眾人聞言後背均是一涼,這才發現,剛才那具被張繼扯出棺材的女屍,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就連綁在女屍脖子上的那根套屍索,也一併無影無蹤。先前大伙只把注意力放在死去的阿銅身上,此刻再看棺槨附近,哪兒還有那具女屍的影子,這座墓室的環境陰森駭人,而女屍所在的棺槨又是專葬殭屍的青銅槨,眼下這具屍體在眾人跟前悄然失蹤,莫不是這具古屍已經發生屍變,躲到暗處想要伺機撲人?
我一想到附近可能躲著一隻殭屍,就禁不住寒毛直豎,當下就舉起手電掃向每個黑暗的角落,眾人均不敢怠慢,我們此時也顧不上省電了,全部手電筒盡數打開,墓室中的每個角落都暴露在了光線範圍內,奇怪的是,我們搜索了整間墓室,並沒有發現那具失蹤女屍的身影。
張繼認為那具女屍一定是詐屍了,說不定已經跑出了墓室,躲在門口,到時候大伙出去一個她咬一個,出去一個她咬一個。我說:「你別淨是撿寫不靠譜的說,天底下哪兒有能使這種戰術的粽子,那不得成精了?」
老年這時突然出言反駁我:「那倒不見得,有些時候粽子比人還精,它們會靜悄悄地從棺材裡飄起,讓你以為他是被什麼東西吊起來,倘若你好奇心起,稍一靠近,馬上便會撲下來,到時候,哼哼……」
如果老年是在我遇到鷂子之前跟我說這句話,我一定會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聳人聽聞,此時聽得這句話,卻是讓我不由得想起當年郭明笑被赤屍抱住的故事,這老年說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就跟他親身經歷過似的,難不成他也知道這種飛身撲人,下咒放蠱的紅粽子?
張繼也覺得老年所說的那種粽子像是郭明笑曾遇到過的赤屍,頓時奇道:「年老頭,你也見過那種下咒的赤屍?」
老年聽得張繼口中說出「下咒的赤屍」,頓時有些驚訝,似乎他想不到我們也知道那種東西,不過他很快就掩飾住了臉上的神情,低下頭去再次沉默。張繼對他的無視已經習以為常了,見他不說話,也就打住了自己的話匣子,轉頭對我問道:「老逸,你說咱們該怎麼辦?現在粽子活了,如果不把它逮住,留著終歸是個禍患。」
我正要說話,突然覺得脖子一涼,有什麼東西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伸手一摸,頓覺滑膩膩的,抬眼一看,頭頂上的陰暗中,竟漂浮著那具失蹤的女屍,她悄無聲息地躲在上方,兩隻空洞洞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我,嘴角邊上,還掛著一絲白晶晶的口涎。
第二百零四回 極淵怪物
 我舉目瞧見那具女屍居然飄在我的頭頂,頭顱垂下來盯著我看,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所見這女屍浮在上邊一動不動,若不是她的口水滴到我的脖子上,我定不會發覺,若是剛才她趁我不備突然撲下來咬我,恐怕我就得死於非命。
一個發愣之際,發覺這女屍似乎沒有動靜,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招呼眾人快些退開。我的手電筒掃到那具女屍身上,其餘的人這才發覺女屍飄在上邊,紛紛舉起手上的武器,便準備奮力相搏。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女屍的頭頂有一條東西掃過,這東西上粗下細,像是什麼動物的尾巴。
我這才幡然醒悟,那女屍已成乾屍,又沒有屍變跡象,無緣無故不可能會飄到我頭頂,而且還會流出口涎,定是有什麼怪物將她叼著,滴在我脖子上的口水是那怪物流出來的!想罷我當即抬高手電,照向女屍的上方。
就見高處的墓室頂上趴著一個龐然大物,圓頭尖喙,身體像長臂猿,但週身無毛,倒是長著蜥蜴一般的鱗片,此物身軀扁平,有像鞭子一樣的長尾巴,前肢細長,後肢粗短,腳掌上長著彎鉤一樣的鋒利指甲,正是靠著這些指甲,掛在墓室的頂壁上。而那具女屍,正是被它的長舌頭捲住,才會懸在半空。
這只蜥蜴一樣的怪物似乎沒有眼睛,應該是生存在地底下久了,一雙招子退化了,我的手電筒照在它臉上,它一點反應也沒有,阿金怕這怪物會撲下來傷人,當下就扣動扳機,子彈在怪物頭上射出了幾個窟窿,怪物一聲悲鳴,旋即從頂壁上砸了下來,撞在底下的青銅槨上,只聽匡噹一聲悶響,怪物在地上蹬了兩下腿就再不動彈了。
眾人圍將上去,所見這怪物當真巨大,從頭到尾足有十米的長度,比撲通的巨鱷還大上一倍,我料想不到這地底深淵中居然生存著如此龐大的惡獸,頓覺驚奇無比,又有些恐慌,看來這裡也並非不毛之地,恐怕像這樣的怪獸在深淵中還有數不清的數量。墓室外邊的裂縫在幾千萬年以前就形成了,這些東西大概也是生活在史前的生物,又多年生存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恐怕都已經進化成了猛惡無比的怪物。
馬沖用腳踢了踢這隻大蜥蜴,對我們說道:「這種怪物已經把眼睛退化掉了,多半是像響尾蛇一樣依靠生物熱感應器來尋覓食物,可這只東西剛才為什麼不撲咱們,而是叼起一具冷冰冰的乾屍?」
我說:「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這具屍體上多半是有什麼吸引它的東西。這種怪物像一種古書中描寫過的地底蜥蜴,名叫極淵壁蜥,只是這種東西早就滅絕了,古書中對此物的記載……」
張繼聽我說女屍身上可能有吸引極淵壁蜥的東西,還沒等我把話說完,這回又來勁了:「難道這屍體上帶著什麼寶貝?我得翻翻。」
我忙攔住他說:「別亂動屍體,這地方形勢險惡,又陰氣森森,屍體上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古屍的病菌殘留,當心出事。」
我又說:「既然此地有這樣的怪物,恐怕這深淵底下已經形成了較為完整的食物鏈,也許這隻大蜥蜴只是處於食物鏈的中間部分,在它的頂上,還有更多我們不瞭解的惡獸猛禽,即便是處在食物鏈底層的東西,說不定也能傷人性命。」
眾人聞言均覺我說的有理,更加不敢大意,我又掃視了一遍周圍的人,忽然覺得此次我們同「天罰」之間的爭鬥恐怕不會太早開始,此地情況太過危險,況且暗處還躲著一個殺了阿銅的神秘人,如果現在不齊心協力,只怕大家都不能脫身。
老王估計是頭一回進入四大禁地,他雖然知道此中凶險不同尋常,但也想不到竟是如此恐怖,這回居然往我身邊靠近了兩步,好像覺得在我身邊會感到安全,他看看腳下的巨蜥,又顧了顧墓室空曠的四壁,對我們說道:「咱們還是抓緊時間找剩下的那兩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這裡已經無路可走了,倘若阿鐵他們安好,多半會在那道裂縫底下。」
說罷大伙再次動身,我們走出墓室,再次回到了洞口,我走到地底裂縫邊上,所見這個深淵依然是深不見底,下邊霧氣縈繞,朦朦朧朧看得很不真切。那凶嬰邪鎖也不知道會被放在哪個地方,這間墓室中沒有,只怕還要繼續往下尋找。打定主意,阿金便開始舉著探照燈四下裡掃射,想要看看有何處能供眾人落足。
阿金觀察完地形,遂把耗電的探照燈關上,回頭對眾人說:「巖壁上有許多凸起的平台,咱們可以順著一個個爬下去。」
老王點點頭,吩咐阿銀掛好繩索,眾人便一個接著一個繼續往深淵底下攀爬。雖然此處的巖壁凹凹凸凸極好攀援,但為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將登山繩緊緊固定在腰間,每到一個落腳之處,必會再安置好下一條登山繩,再繼續攀下。
一路行下來,我們發現石壁上並不只有菌類,除了那些能夠釋放氧氣的三角形蘑菇之外,還不時會發現一些昆蟲,這些昆蟲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而且個頭都不小,有些竟能達到成人的手臂般粗細,這些昆蟲只要稍稍靠近眾人,立即便被子彈射落,好在沒有成群結隊的蟲群,否則大伙又要遭殃了。
也不知道爬了多長時間,阿金打開探照燈往上照,我抬頭去瞧,只見裂縫最頂上已經變成了一條細線,估摸著深度,我們估計已經處在母子山下幾千米了,奇怪的是,這條地底裂縫並不像我們之前所想那樣,行到此處,兩邊的巖壁已經分得很開了,似乎這個空間越往下越寬闊。也不知道還有多深才能到達底部,我們只能爬了歇,歇了爬,又過了一段時間,阿金突然大呼小叫喊我們往下看,我低頭一望,只見探照燈已經可以照見裂縫底下的地面,那處大約在眾人下方一百米的深度,眾人本來還發著虛,越往下走心裡越沒底,擔心走到彈盡糧絕也走不到裂縫盡頭,此刻一見下面終於到底了,均是一陣大喜,正要迅速往下爬,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頭頂有聲響,像是什麼大型動物順著石壁爬過。
聽這聲音恐怕來者不善,我不敢出聲,只是朝眾人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此刻我們正站在一塊凸起的山巖上,這塊山巖面積不大,我們七個人站著都嫌擠,倘若頂上有什麼怪物突然襲擊,恐怕我們就沒地方逃命了。
老年聽到頂上有聲音,打開手電就往上照,但見石壁上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凶禽猛獸,眾人覺得奇怪,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不知道那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二當家老王眉頭皺得很厲害,他身邊的阿銀也不敢怠慢,趕緊招呼阿金幫忙,兩人迅速將下一段路的登山繩綁好。
眾人將登山繩固定在腰上,正要繼續往下爬,我抬頭看著上方的石壁,燈光閃處,忽見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東西速度太快,我也瞧不清是什麼模樣,只覺得其體型大約跟禿鷹差不多大,顯然是一種飛行類的動物。忙對眾人道:「大伙注意,敵人在空中!」
聽我這麼一說,眾人便都把手上的燈具打了開來,盡數往我們頭頂的虛空上照射,頓時,只見光亮中有無數滑翔而下的物體,藉著兩邊石壁的攀附,不斷往下聚集,數量竟不下於一百隻。
這些怪物長得有點像蝙蝠,但卻不會飛,只會滑翔,個頭特別大,腦袋有點像狐狸,卻沒有耳朵。當先一隻就在我們頭頂七八米的距離,它滑翔而下,攀附在石壁上,張開大口衝我們怪叫。我見他嘴巴雖不算大,但牙齒卻尖利異常,倘若被它咬上一口,最少都得掉去一塊肉。所見上方都是這種滑翔怪物,眾人再不敢遲疑,阿金首先開槍,將離我們最近的幾隻打死,旋即忙喊眾人往下退。
我暗暗招呼張繼等人注意情況,稍有不對得用「瓶子槍」出馬,這些滑翔怪物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成群結隊的極難對付,一旦被它們給圍住,說不定會給啃成一副骨架子。正想著對策,忽見對面的石壁上有一塊比極淵壁蜥還要巨大的黑影悄然爬出,一彎身子,作勢要朝我們撲來。
第二百零五回 裂縫之底
 我轉頭忽見對面巖壁上有一頭龐然大物就要撲來,登時毛骨皆豎,這怪物渾身黝黑,即使被燈光照著也瞧不清它的具體模樣,但可以確定這頭怪物的體型大得驚人,這一撲必定勢如雷霆萬鈞。倘若給它撞著,即便不粉身也得碎骨,就是十個華佗來救,也定然無力回天。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忽想起手上戴著鷂子所送的穿楊箭,當下也不顧登山繩綁得緊不緊,雙手盡松,任憑身子吊掛著,緊接著抬起右臂。那頭怪物正好在這時撲來,我也來不及瞄準,左手一按開關,穿楊箭轉瞬間便呼嘯而出。
這一箭正好紮在怪物的腦袋上,可我卻是低估了這頭怪物的猛惡,那枚鐵箭對於怪物來說,不過像牙籤一樣大小,這一射雖然使它受傷,但卻並不能阻住它的身形。眼看怪物捲著一股腥風就要撲到我身上,說時遲,那時快,燈影中,只見一抹銀光閃過,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怪物的脖子已經被切開了一半,這下子直接給了怪物一個致命傷,怪物撲勢驟減,利爪距我僅一步之遙,卻已是強弩之末,翻身落下深淵。
方纔那道銀光也不知從何處射出,我四下看看,發現身邊的眾人均是一副受驚模樣,剛才的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我也來不及提醒眾人注意,待到我手上的穿楊箭發出聲音,大家才發現那頭朝我撲來的怪物,這一瞬間,又是誰有這種反應速度,以利器救下我呢?想必救我的那個人應該不是眼下掛在石壁上的人。
憑我的經驗,剛才那抹銀光應該是一柄飛刀,只是不知道扔飛刀的人在哪兒,此人又是何人。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在這座古墓中應該至少還有三個人,劉全勝,阿鐵,還有殺了阿銅的那個神秘人,劉全勝腿功了得,但卻並不會使飛刀,那麼在黑暗中救下我的,便極有可能是餘下兩人裡的其中一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個神秘人,因為若是阿鐵在附近,他不會不來找我們。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究竟是何人,倘若真是他救的我,難道是友非敵?
剛從鬼門關逃回來,我也沒有心思多想,雖然這種險情我並非頭一回遭遇,但想到膽寒處,依然禁不住渾身顫慄。好在這回有驚無險,總算是沒賠上一條性命。忽聽頭頂的聲音越來越近,眾人這才記起那些「大蝙蝠」還在上邊徘徊,隨時準備對我們發動攻擊,連忙再次動身往下迅速攀爬。
先前那些「大蝙蝠」多半是懼怕那頭襲擊我的怪物,不敢輕易滑翔下來攻擊,此刻怪物被飛刀斃命,那些「大蝙蝠」再沒顧忌,紛紛離開巖壁朝我們追來。這些飛行猛獸體型雖小,但卻成群結隊,來勢洶洶,眾人絲毫不敢怠慢,此處距離裂縫底部已經不到一百米,眾人乾脆鬆開手腳,利用登山繩往下滑。
頂上的群怪見我們要溜,更是不要命的追殺下來。好在這些怪物只會滑翔,和會飛的鳥類不同,俯衝速度並不是很快,再加上此處地形窄狹,眾人倒是不至於被它們圍攻,當先追到我們跟前的幾隻也被兩個護衛開槍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