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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節


眾人也覺得我所言在理,均是轉過身去撒開丫子就跑,劉全勝帶著眾人左繞右繞,而群蛛也似洪流一般席捲而來,窮追不捨。大伙感到身後的響動越來越近,又覺一股惡氣推來,哪敢停下來回頭去看,只認準了劉全勝的身影,緊緊跟隨在後。遇到低矮一些的石塊,無不一縱而過,此刻情形竟是驚心動魄到了極點。
大約跑出幾十米遠,跟著劉全勝繞過一塊巨岩,頓見出口就在眼前,劉全勝跑在最前邊,也顧不上再試裡邊有沒有機關,一個悶頭就衝了進去。後邊的眾人更是心急如火,紛紛緊跟著竄進了通道中。
三名護衛一衝進來,立即就回身開槍掃射,只見蛛潮最前邊的十幾隻蜘蛛已經近在咫尺,若不是護衛們反應迅速,已經教它們衝進來了。三桿衝鋒鎗齊齊開火,將幾隻蜘蛛打翻在地。後邊的蜘蛛持續湧入,都被子彈射死,沒過一會,洞口邊上已經被死蜘蛛堵了個嚴實,我放耳去聽外邊的動靜,覺得目前已經脫離陷阱,這才發覺渾身冷汗已經不知道冒了多少回,衣背全都濕透了。
眾人方才亡命奔逃之時,都受了些磕碰擦掛之傷,此刻驚魂稍定,就紛紛原地靠坐下來,著手包紮。
阿銀背著昏睡不醒的阿銅一路跑到這,此時已是筋疲力盡,坐在地上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又擔心繞過岩石的時候阿銅有沒有被撞上,自己顧不得先行包紮,先俯下身去將阿銅放躺在地,替他查看。
待大伙都收拾完畢,再回頭去看洞口,均是覺得一陣後怕,方才要是哪裡稍稍晚上一步,恐怕眾人就得被群蛛給分了屍,再無半點活路。張繼生平最怕的就是這些噁心的毒物,此刻在群蛛的追殺下死裡逃生,臉色已被嚇得慘白,想起曾在三世血屍墓中遇到的大蜈蚣,拍拍胸口對我說道:「老逸啊,你說以前遇著大蜈蚣的時候咱們怎麼那麼遜呢?那時蜈蚣再凶,也尚且才一隻,現在跟這群蜘蛛比起來,我倒是覺得當時的那條蜈蚣可愛多了。」
我說:「別看這些蜘蛛數量多,說白了只是變異物種,咱們那時遇到的蜈蚣就不同了,那整一個妖怪啊,不知道修煉多少年了,不是這些蜘蛛可以相比較的。」
說著話,眾人已經恢復了過來,老年招呼大伙探探眼下這地方,四大禁地凶比刀山火海,難保此處不會是又一個奪命之所。一路行將下來,也沒經歷過幾個地方,這條通道恐怕只是古墓的前半段,大伙要想安全抵達母墳的主墓室,還得步步為營,小心行事。
阿金打著手電最先往前摸,眾人小心翼翼跟隨在後,所見這條通道彎彎曲曲,竟又是向下延伸。饒是人人歷遍艱辛,心性過人,此時也忍不住忐忑不安,這座母墳古墓,也不知道是建在多深的地底下。
大伙又走了一陣,走在我後的馬沖忽然停下來,傾起耳朵往身後聽,眾人發現有異,忽覺身後又是一片碰擦碰擦的聲音,我暗道不好,外邊那些蜘蛛怕是學精了,搬開同伴的屍體追了進來,要是不快些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足,它們終究要追纏不休。老年二話不說就推著前邊的阿金往前跑,眾人也再次拖動乏力的步子跟進。
我凝神仔細聽身後的動靜,那些聲響集成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蜘蛛追了進來,忙對張繼等人使了眼色,示意大伙把「瓶子槍」的蓋子打開,倘若一會隊伍在通道裡來個困獸之鬥,恐怕這武器就用得著了。
一路小跑到了通道盡頭,眾人忽覺腳下一陷,原來此地的地板安置了機關,大伙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經紛紛往下滾落。底下是一個斜坡,中途也不知道磕碰了多少回,我滾摔到底部之時,只覺得眼冒金星,渾身發麻,骨頭都要碎了。
起身一摸,並沒有發現其他人,昏沉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預告,使我打了一個激靈翻身而起,打開手電一照,發現身邊竟是沒有一個人!
第二百零二回 地底深淵
 隊伍好不容易躲過了蛛群的圍殺,逃進狹窄的通道中,誰知行到半路,外邊的蜘蛛竟是搬開同伴的屍體,繼續追了進來,大伙不敢怠慢,紛紛往下繼續亡命奔逃,豈料到達通道盡頭之時,腳底下卻是一空,遭到翻板陷阱的暗算,盡數掉入底下的斜坡。我順著斜坡滾落而下,沿途磕碰摩擦,直摔得兩眼發昏,待到我緩過神來,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同我一起摔下來的眾人,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大禁地總的說來都和知更女此人有著莫大的聯繫,而她身為東方朔之弟子,最擅佈置奇門陣法,那種能將古墓格局無限變化的五行梅花挪移陣,便是她的拿手絕技,我在四大禁地中幾進幾出,深受其害,此刻失足陷落此地,發現其餘等人皆不在我身旁,不由得心中暗自揣測,難不成又被那五行梅花挪移陣給陰了?
獨自處在未知之地,我也不敢隨便走動,恐又無端生出什麼變故,正想著該怎麼辦,就在這時,忽然聽見頭頂之上有喘氣聲,忙後退兩步,舉起手電往上一照。這才發現,原來在上邊的人是馬沖。這斜坡乃是一塊巨大的山巖,被人鑿出大大小小十幾個平台,馬沖就落在其中一個平台之上。我料想估計就自己一路滾到了地下,其餘的人也許都落在了那些平台上,忙爬上平台,首先扶起了馬沖,再同他一起爬上其餘平台尋找其他人。
果不出我所料,除了我之外的大多數人都摔到了那些平台之上,唯獨昏迷的阿銅、阿鐵和劉全勝三人不見蹤影,我們翻遍了每一個平台,尋找未果之後,只得退到斜坡底下的平地上做計較。
我們和「天罰」雙方都不見了人,大伙臉色均是陰沉抑鬱,特別是二當家老王,他的隊伍中一下子少了兩個高手,他的臉都給氣青了,而且阿銅在失蹤之前還因注射了鎮靜劑昏迷不醒,此刻不見蹤影,必定不是他自己走掉的,指不定他此時已經凶多吉少了。
老年見老王神情疲憊,忙對他說:「二當家莫急,這地方格局古怪,阿銅他們指不定是掉到了哪個隱秘之地,不見得會有生命危險,咱們先探探這個地方,再找找看如何?況且那些蜘蛛此時也沒有再追進來,只怕是此中存在著更加凶險的東西,咱們不能稍有萎靡,否則定將大禍臨頭。」
現在這種情形,我心中亦是焦急萬分,劉全勝身手不差,行事又沉穩淡定,此時失去蹤跡,想來不會是他主動消失的,此行他已是違背了祖訓,在摸金符失去效用的情況下進來幫我,倘若他真出了什麼事情,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我一輩子也不會覺得安心了。
眾人打定主意,再探尋此地,尋找那三個人的蹤跡,便盡數開了所有燈光,打量起這個地方。我舉著手電掃向斜坡旁的一個角落,瞧見那處有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裡邊陰森幽暗,也不知道通往哪裡,所見這地方除了這個山洞再無出路,眾人便稍作整理,往洞中行進。消失的三人沒準就是消失在這個洞裡。
山洞裡邊是一段向下的石階,我們沿著石階一路往下又走了好長的距離,這下誰都有些慌了,如果把這座古墓按照路段來區分,首先進來的大洞窟是第一段,躲避蜘蛛群的那條狹窄通道是第二段,滾落而下的斜坡是第三段,那麼這條深不見底的石階便是第四段。四段行將下來,段段都是傾斜往下,進入古墓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竟是連主墓室的門檻都沒摸到,估摸著深度,我們此時只怕已經身處母子山的山腳底下了,眼下看來,這座古墓建得如此之深,此處已並非人力所能開鑿,怕是千萬年前,這個地底空間已經因地殼運動而形成,建造古墓的工匠只需在此中稍做改造罷了。
我又想到這四大禁地,每一座均是規模非凡,卻多有天然痕跡,本以為知更女想要建造四大禁地,需耗費傾國之力,數十年的時間才可,現在想來,只怕不然,如果借助大自然自主演化成的現成空間,即便是區區幾隊人馬和工匠,也能建成這種古墓。地底空間多有未知的危險,即使建造古墓之時不設任何機關殺陣,只怕也能教許多盜墓賊有來無回,這殺塚做得當真妙哉。
老王此時連折兩大高手,此刻對我們的防範更加嚴密,讓馬沖和張繼走在這條石階的最前邊打頭陣,我單獨走在他們「天罰」四人的中間。「天罰」的行事作風詭秘難測,不僅偏要找我幫他們倒四大禁地的鬥,還要保護我的周全,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何奧秘,看樣子,像是四大禁地最後這件寶貝非我不能取,還是說第一代祖師爺玄陰子在凶嬰邪鎖上下了什麼禁忌,唯有他的血脈才可得之?如此說來,我是上古冥族後裔之事,這夥人也知道了?
目前也想不通,暫且不作思考,卻說眾人一路沿著石階行下,又走了一袋煙的工夫,忽見前邊的馬沖和張繼停了下來,我放目前眺,發現石階已經走到了頭,底下是一條狹長的地底裂縫,這條裂縫極其狹窄,僅僅可容納三人並排,馬沖打著探照燈掃了一遍,所見眼前情境,放佛是地殼在我們眼前裂開了一般,裂縫之下深不見底,如通九幽,探照燈也穿不透那遙遠之處的黑暗。大自然當真鬼斧神工,饒是再給我十個腦子,我也絕想不到這地底下居然有如此玄奇奧妙的所在。
張繼看得兩眼發直,見這裂縫絕險如斯,忍不住心跳背涼,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好像懼怕那深淵中會突然出現什麼怪物,將他拉落下去。卻忽然發現了什麼,指著裂縫兩面的石壁對我們說到:「快看,好多蘑菇!」
我們往下望去,只見那些起伏盤跌的石壁上,錯落生長了許多短小的菌落,這些菌類長不過拇指,細不盈筷子,首端生有半個手掌大小的三角狀菇頭,不知是什麼種類。老年瞧瞧手上的空氣質量測試儀,神情有些訝異,對我們說:「這裡的空氣,氧氣含量非常之高,大約是地球大氣的六倍!」
老王聞言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恍然大悟:「難怪這麼深的地底下,咱們一點也不覺得缺氧,看來這些菌類能釋放氧氣。整座古墓的氧氣供給,全由此裂縫中的菌落來完成。」
我點點頭,覺得老王說的有理,雖然空氣質量方面是無虞了,但我又不免有些擔心,這地底下的裂縫恐怕幾千萬年前就已經形成了,這些菌類也是史前遺留下來的生物,此地氧氣含量如此之高,如果存活著什麼地底猛獸,那麼這些怪物的體型恐怕會非常龐大。史前的恐龍等生物,就是因為當時的大氣中,氧氣含量非常高,才會長成那麼大的塊頭,先前眾人遇到的那些大蜘蛛,說不定就是出自這個地底深淵。
馬沖站在石階邊緣往下瞧,回過頭對我們說:「底下的石壁上有個地方凹陷進去,那裡邊說不定別有洞天,咱們當下去看看。」
我聞言前行幾步,探出腦袋循著馬沖所指,往底下望去,只見裂縫內部灰霧繚繞,石壁上的一處果真有個黑漆漆的洞口,這個洞口就在我們下方二十幾米,看不清內部,只知道其直徑不下於十米。倘若裡邊真有空間,只怕規模不小。
老王這回倒是沒有再問老年的意見,而是直接點頭同意下去那個底下那個巖洞看看,老年也沒說什麼,眾人便找了一塊凸起的岩石,將登山繩綁在上邊固定,便一個接著一個攀往洞口。
馬衝口中咬著匕首,順著繩索攀到洞口處,首先翻身躍下,右手將匕首從口中取出,凝神觀察周圍動靜,待到發現沒有異常,才揮手讓我們跟下來。我腳一落地,立刻往裡望去,想看看裡邊是不是真有大空間。
所見眼前是一道石門,沒有門扇堵住,可以很清楚地瞧見內部情況,眾人慢慢探進石門,進入了一間墓室中。墓室規模挺大,足容得下兩輛並排的坦克,四面皆有青銅燈奴,作躬跪狀,兩手舉著萬年燈台,燈中灌滿了巨鯨油膏煉製成的萬年燈油,但已經乾枯了。一口青銅棺槨被四個燈奴圍在墓室中央,棺槨上刻著蓮花海紋雕,雖年代久遠,生了許多銅斑,但仍可見其華貴不凡,也不知道裡邊的墓主是個什麼人物,不過既然棺槨上刻的是蓮花海紋雕,這裡邊的死者應該是個女性,此處當是子母凶墳的母墳,難不成這件墓室便是主墓室,裡邊葬這那位母親?
「青銅槨?裡邊那位恐怕是只殭屍啊!」張繼仔細打量著這口棺材,眉頭皺了皺。
他說的倒是不錯,一般只有入葬前發生過屍變的死者,才會被殮在青銅槨中,而且還得有一塊銅鏡鑲嵌在棺槨首端,為的是防止屍體死後作亂。可眼下這口青銅槨的首端,並沒有銅鏡鑲嵌其中,也不知道裡邊是不是真躺著一隻殭屍。
子母凶墳雖說凶在子墳,可母棺中的屍體只怕也不見得會有多善,她被殮在青銅槨中,指不定真是怨氣不散,乃一隻殭屍。
老王身為「天罰」倒斗組織的頭目,自然也知道青銅葬殭屍一事,不過他倒是對此不太擔心,仗著裝備精良,低頭沉吟一陣便對眾人說道:「是只大粽子也無妨,咱們開棺!」
第二百零三回 棺中人,棺中鬼
 許多倒斗的手藝人,生平第一大快事,那就是開棺取寶,正所謂升棺發財,一般墓中最為珍貴的冥器,都會被墓主貼身而帶,隨葬在棺槨中。古時候的許多王侯貴胄,死後下葬之時,無不是口含明珠,身覆玉衣,手捧玉如意,腳套八寶金縷靴,甚至連肛門中也會塞著寶貴的玉器。所以倒斗界又有「從頭摸到腳,入手都是寶」一說。
在古時候,盜墓賊倘若要從古屍身上取寶,守點規矩的人必定是先恭恭敬敬地對著棺材磕上三個頭,口中念上一套「乞財經」,向墓主表明自己也是一方好漢,只是此時四壁皆空走投無路,又秉持氣節而不願淪為草丐,此行來取寶純屬江湖救急,等自己發了財,再買些香燭元寶好生供奉。
做完這些事情後,盜墓賊才開始順著古屍從頭慢慢摸到腳,到最後必定會給墓主留下一兩件寶物,不會盡數拿完。這套工序在古時候的倒斗界甚為流行,直傳到民國初期,才慢慢被省去。
張繼倒斗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也是撬棺材,但他和古時候的倒斗手藝人不同,他對棺材裡的冥器可不會手下留情,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人都死了還留著那麼多寶貝幹啥用,倒不如留給需要的人,517Ζ咱不說古時候那套,那是虛偽,其實誰來倒斗不都是為了那幾個錢,奶奶的,要拿就全拿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當然,這是在一般情況下的張繼,此時這小子已經走了三座四大禁地,知道這幾座古墓中的好東西從不放在棺材裡,況且眼前這口棺材還是一口青銅槨,弄不好裡邊的祖宗還會跳出來撲人,他見老王說開棺,話都不願費上一句,直接就後退了兩步。
我轉頭看看老王,見他瞥了瞥張繼和馬沖正要說話,心中知曉這傢伙多半會叫張繼他們二人去開棺,此時劉全勝失蹤,我無意去跟他鬥心計,沒等他開口我已經走上前一步,招呼大夥一同來打開棺材。
老王似乎挺怕我出事,趕忙喊阿金來幫我的忙,馬沖這時也走上前來,三人圍著棺材查看,遂見這口銅槨的蓋板沒有鎖死,我們取出折疊鏟兩三下便將槨板慢慢撬起,期間我仔細留意棺材裡的動靜,發現裡邊並無任何機括運行的聲響,倒是不擔心會有機關。
三人抬起蓋板,慢慢放到一邊,銅槨中露出了一口棺材,這口棺材看上去像是用這個地底空間的紅色石料製成的,通體紅得發紫,表面刻有一些奇怪的符號,看上去有點像鳥篆,但卻沒有人能夠辨認,除此之外,槨內再無它物。
我們繼續打開銅槨裡的石棺,所見棺內躺著兩具屍體,這兩具屍體並非並排而眠,而是一具疊在另一具上邊,頂上那具古屍身體僵直,幹得如同一根棍棒,雖然從模樣上分辨不出男女,但看其著裝,便知道這是一具女屍。這具女屍身材高大,身上披著一件金絲廣繡裙,底下那具屍體因為被擋住了大部分,看不清其具體模樣。
眾人頭一回見到如此怪異的合葬方式,都對底下那具屍體有些好奇,所見棺材裡邊並無任何珍寶,大伙便要去搬開上邊的那具女屍,看看她的底下壓的究竟是何人。張繼見棺材裡的古屍並沒有屍變的跡象,這回便來了勁,又惦記起棺材中的寶貝了,自告奮勇地表示由他來把女屍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