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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節


這話說得其中一個護衛聽不下去了,槍一橫就指向了張繼,我見狀趕忙擋在張繼身前,正要說什麼,誰知那個阿鐵卻在這時發話了:「我現在回想起事情的經過,覺得偷襲者應該不會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二當家,也許真有高手潛伏在暗處想要對付我們!」
老王聞言一愣,旋即慢慢壓下了手下的槍,陷入沉思。他是個聰明人,聽阿鐵這麼說,當下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是真有人在暗處伺機對付他們,他再這麼強硬地把事情歸結到我們頭上,那就會教那偷襲者更容易得逞了。阿鐵這個人只一句話就將老王從急躁的邊緣拉回來,可見他的心性非常沉穩,知道如何立刻揣摩出事情的利弊。他見老王鎮定下來,又說:「請恕屬下多話,我覺得二當家應該再調些人手過來為妙。」
原本站在老王身後一言不發的老年此刻也站了出來,附在老王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老王聽了默默點頭,他跟我們撕破了臉皮,也不想再說什麼,兀自帶著一幫手下轉頭走回了帳篷。
張繼依然憤憤不平,朝那夥人比了個中指,這才跟我們轉身走回了帳篷。
「他奶奶的,看樣子『天罰』那幫土狗又要增加人手了!」一回到帳篷裡,張繼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懊惱地脫掉靴子說。
馬沖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這倒不一定,我雖然不知道『天罰』這個組織是靠什麼集結在一起的,但這組織如此邪惡,裡邊的人必然也是雜七雜八,稍不留神就會有人起異心,不會那麼團結。這次行動乃是四大禁地的最後一戰,『天罰』的首腦派了一個老王來坐鎮,其他人,包括那個老年,恐怕也都是他的心腹,都是他信得過的人,這次行動對『天罰』來說不容有失,他們隨便增加人手只會徒增負擔。」
我說:「馬大哥言之有理,這件事情老王恐怕還是會報告給總部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的首腦會不會派人過來。不過我猜,『天罰』首腦如此陰狠毒辣,他能有多少個信得過的人,估計這次他要麼就是帶著高手親自過來,要麼就是鞭長莫及了。」
劉全勝說道:「他們最好別再增派人手了,咱們可吃不消。」
我說:「看著辦吧,不是還有暗中偷襲他們的人嗎?如果偷襲者的目的只是對付『天罰』,咱們或許會好辦得多。」
馬沖沉吟了一陣,說道:「咱們也要小心點,如果偷襲者也對付咱們,那局勢就不妙了,大伙行動的時候瓶子槍記得一定要帶在身邊,若有突發情況馬上開槍,保命最重要。」
「那是,有槍不用是傻帽,別說行動了,就是這兩天我也一直是槍不離身。」張繼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腰間,瓶子槍就綁在那裡。
我笑笑,正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帳篷外邊有人喊道:「你們準備準備,十分鐘後進山。」
眾人沒想到「天罰」突然這麼急著行動,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樂了,看來這夥人是沒人支援了,而且陣腳還有點亂。雖然不知道偷襲者會不會只是對付「天罰」,但就目前看來,偷襲者的出現,似乎局勢對我們正逐漸變得樂觀。
「大伙準備準備吧,倒斗行動開始了,危險的在後頭,先前雖然商量了許多假想危機的對策,可到時候不一定用得上,最主要的還是隨機應變,這次究竟是誰笑到最後,就看弟兄們了。」我對大伙說。
第一百九十五回 腥風
 眾人在營地裡稍作整理,開始往山裡進發。十萬大山裡分佈著完整的原始生態亞熱帶雨林,森林覆蓋率達百分之九十八,佔地幾千公頃,它的前身是以水源林為管理保護對象的紅旗林場,水源林佔地一千公頃以上。這裡不僅物產豐富,生態環境也非常良好,已知植物種類多達一千八百多種。
我倒斗最怕經過的就是這種深山老林,原始森林的生態發源了不知道多少年,其中的許多物種千奇百怪,叫不上名字的動植物比比皆是,帶有危險性的東西更是數不勝數,即使是最有經驗的獵人,在完全的準備下也不敢隨便深入其中。
還記得爺爺跟我說過他的一個參加過越戰的朋友,這個人名叫李建軍,在越戰時期,李建軍應上級指示,帶著一個加強排的突擊小隊深入叢林,準備繞到敵方側面迂迴打擊,切斷敵軍的後援部隊。當他們的隊伍準備渡過一條河的時候,李建軍突然就感覺到不對勁,多年經歷著危險的直覺告訴他,這條河裡有古怪。所以,他沒有立即讓隊伍渡河,而是首先派兩個身手比較好的戰士打頭陣,誰知那兩個戰士才剛游到河的中央,突然就好似被灌了鉛一樣,連叫上一聲都來不及,猛然間已經沉了下去。岸上的人只發現幾個氣泡冒出水面,很快水裡就沒了動靜。一個水性很好的班長急了,身子一躬就要跳下去救人,李建軍趕忙拉住了他。後來隊伍還是通過綁在樹枝上的繩子蕩過這條河的,經歷過那次行軍的人,誰也不知道那兩個犧牲的戰士當時在水裡遇到的是什麼東西。叢林戰裡因意外丟了性命的士兵不是個小數目,有許多人都是死得不明不白,即使是全程目擊到的人,最後也實在是無法解釋隊友的死因。
就比如我在南蠻鬼宮外邊森林裡的時候,當時要不是我因為觀察星象而放緩了呼吸,沒有過多吸入樹上籐蔓植物放出的毒氣,恐怕下場就會跟天鵝和大雁這兩個「天罰」二組成員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母子山上叢林密佈,山體寬厚,屬於中生代以來凹陷構造的負單位,有許多中生代紅色巖系沉積,是第三紀的地殼褶皺斷裂上升形成的,相對於其他山脈較為年輕。但也不知道是地磁場的關係還是巖土的關係,這座山自古就形成了一塊養屍地,當年的少數民族估計是看上了這塊土地埋屍不腐,才會選此處作為他們村寨的墓地。
張繼一點也不擔心原始森林裡的危險,反倒是怕山裡的殭屍會突然冒出來把他拖走,我見他自上山開始就疑神疑鬼,一看到前邊有隆起的地面,也不管是土丘還是墳墓,必然要繞開來走。忍不住心起笑意,對他說道:「繼子,你緊張個什麼勁呢,現在是大白天,粽子們現在想必都躲在棺材裡睡覺,才懶得管你。」
張繼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緊張了?我那是謹慎行事,你以為誰去倒斗都像你似的,古墓的入口還沒找著,就他娘的開始托大。」
我說:「平時倒斗也不見你小子謹慎到哪兒去,要不是你惦記著咱們腳底下不知道正踩著多少只大粽子。我看你也別擔心了,現在才剛入秋,端午節遠著呢。」
劉全勝一聽我說到端午就想笑,忍不住也調侃了一句:「我說端午張啊,你不是號稱粽子專家嗎?就連幹了幾千年的屍體你都能分得出公母,還怕我們腳下踩著的這幾隻小殭屍麼。」
張繼罵了一聲:「去你個劉黃瓜,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麻溜點躲後邊去。」
走了兩個多小時我們才爬上山腰,此時天空烏雲密佈,一場山雨將至,我們背包裡的許多裝備都不能受潮,便決定稍事休息,先躲到一顆大樹底下,等雨停了再繼續前進。此地遍佈闊葉喬木,許多老樹根須盤繞,樹冠層層遮擋,而大樹底下也是灌木叢生,茂密處根本就不見天日。我們剛躲好,雨就開始下了。
這場雨下得當真之大,很快便群山朦朧,山下白茫茫一片,好似我們已經穿過了雲層,站在了海拔幾千米的高峰上。老王和老年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起抽煙,而其他四名護衛依然沒有放棄對周圍的警戒,提著槍站在大伙前邊。這些天來我也弄清楚了那四個人的外號,他們用金銀銅鐵來命名,阿金是裡邊塊頭最大,面目最凶的人。阿銀的個子不高,但身手似乎很好,剛才上山的時候遇到障礙,老王都會派他上前探路,相對於其他護衛,阿銅比較鬆散,平時有事沒事喜歡把玩他的匕首,隊伍路過灌木,披荊斬棘的事便由他來完成,可以看出他的刀功很好。最後一位就是阿鐵了,四人之中,阿鐵最不像護衛,反倒像打雜的。老王很喜歡讓他幹活,檢查我們的裝備,給我們送防屍粉,甚至是修理帳篷,老王都會使喚他去做。雖然如此,但一行到艱險之地,老王和老年都會自然而然地往他身邊靠,這讓我懷疑四個護衛裡恐怕阿鐵才是最厲害的。
馬沖跟我一樣,有事沒事就會把目光投到四個護衛身上,在古墓裡如果要對付「天罰」,這四個護衛恐怕是最棘手的問題,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中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四個人身經百戰,恐怕是「天罰」裡凌駕於鳥獸蟲魚四組之上的特種小組,要是明著跟他們鬥,我們四人多半只要兩三下就給他們四人收拾了。
我和馬沖對視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老年。老年靠在樹幹上,看著GPS定位儀,臉埋得很低。不知怎麼的,與這老頭相隔多日,此次再仔細觀察他,竟發現他身上多出了一種看不透的古怪,好像他的氣質與之前截然不同了。這種變化讓我委實摸不著頭腦,因為在南蠻鬼宮的時候,他的氣質完全不像是在偽裝,感覺此刻他身上多出來的東西是突然出現的,而且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一瞧就瞧入神了,這老頭子難不成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正思索著,突然覺得空氣中有股怪味,隊伍裡的其他人也聞到了,大伙面面相覷,都有些奇怪。這味道聞起來有些像屍臭,但又比屍臭腥很多,倒像是海中腐爛的魚蝦。這地方地處十萬大山深處,頂多有山澗溪流,難道這附近有河水,這味道是水中的魚屍發出來的?
馬沖皺皺眉頭,對我們說:「這好像是蛇的臭味,這味道突然就出現,而且那麼重,我估計這附近應該有很多蛇聚集在一起。」
我說:「蛇群?現在還不是蛇的交配季節,怎麼會有那麼多蛇聚集在一起。」
馬沖說道:「也許是有什麼特殊原因,總之大家小心點,山裡什麼毒蛇都有,要是真有大群蛇在附近,最好還是不要驚動了。」
我搖搖頭說:「這風是從前邊吹過來的,如果有蛇群,可能會在我們前邊,這地方又沒有路繞,咱們要怎麼過去?」
這下誰都覺得難辦了,老王看看前方的路,眉頭皺成了川字,他也知道山裡蛇群的恐怖,像我們這幾個人,在沒有特殊裝備的情況下,遇著了就是一個死字,張繼見老王遲疑不定,冷笑道:「要不要繼續往前走你就給句話,如果不敢前進你趁早說,我們可沒那麼多閒功夫陪你們干留這吹冷風。」
張繼這話多少有點激將的意思,他怕是覺得「天罰」那四個護衛難對付,想要給隊伍製造危險好乘機幹掉對方。我記得前幾天我曾跟他說過《玄機冊》裡有對付蛇的法子,如果真遇到蛇群,我們的生存率恐怕要大過「天罰」許多,別看張繼這小子沒什麼大腦,關鍵時刻他還是挺機靈的。
老王對張繼的話充耳不聞,拉過一邊的老年輕聲商量了片刻,也不知道老年對他說了什麼,他兀自點點頭,旋即對眾人說等雨停了繼續前進。
聽到這話我倒是安心了不少,到時候如果真遇到蛇群,我只需用《玄機冊》裡的手段盡力保護好張繼他們,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我方每個人的安全,但「天罰」等人一定比我們還不好過。
或許是味道被雨衝散了不少,大雨變小後,蛇臭味越發濃重,我們用濕毛巾捂著鼻子,由阿銀和阿銅打頭陣,阿金殿後,阿鐵護在老王周圍,我們一行人開始慢慢摸索著往前方進發。
第一百九十六回 萬蛇朝聖
 山裡的毒蛇種類繁多,除了五步蛇,金銀環,過山風,竹葉青之類的劇毒惡蛇之外,還有許多看也看不出品種,叫也叫不出名字的怪蛇,這些世間罕見的蛇大多都帶有強烈的攻擊性,以及足以致死大象的劇毒性,一旦不幸被咬到一口,即便你隨身帶著蛇藥也未必能來得及用,毒血攻心往往只需幾秒鐘,這些毒液頃刻之間便能將人拉近閻王殿。
我們兩隊人馬被大山雨困在半山腰的樹下,忽然聞見前方傳來陣陣腥臭,竟是蛇群的味道,眾人清楚蛇群的恐怖,假如隊伍被蛇群攻擊,恐怕把所有的子彈都打光了也不頂用,毒蛇的攻擊千奇百怪,有咬的,有纏的,有噴毒液的,有吐毒霧的,隊伍裡只要有誰被蛇毒沾上一點半點,立刻就會有性命之憂。老王一時間陷入了進退難擇的境地。張繼知道我有《玄機冊》裡對付蛇群的法子,便想利用蛇群來對付天罰,他冷言冷語地激將了老王一通,想讓老王帶著隊伍繼續往前。
老王雖說對張繼的話充耳不聞,但他與老年商量片刻之後,也選擇了繼續前進這一條路。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我忽然想到老王如此義無反顧地堅持往前走,究竟是他求寶心切,還是老年根本就有對付蛇群的法子。老年這人我根本就看不透,在南蠻鬼宮裡的時候我自認為算是瞭解他了,可如今再次見面,他竟像是變了個人,身上的氣質、言行舉止所給我的感覺似曾相識,但又讓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他究竟像誰。
雖說《玄機冊》中提到,上邊記載的對付蛇群的方法普天之下只有這一種,再沒別的辦法可抵擋蛇群的進攻,但《玄機冊》中的秘法並不是出自著書之人,這本書倒像是一本記錄冊,它只是把天下間一些玄奧詭秘的東西記錄下來罷了。就比如在營地中使用的西域防屍粉,「天罰」沒有《玄機冊》,但卻知道如何製作裡邊記載的防屍粉。可見,倘若老年知曉《玄機冊》中對付蛇群的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這個法子說難也難,說易也易。蛇群聚集,不管數量有多少,其間一定會潛伏著一條乃至幾條蛇王,群蛇都懼怕蛇王,又統一接受蛇王的指揮,當一個人被蛇群攻擊時,他只要在蛇群中找到蛇王,將蛇王殺了,取之蛇膽服下,那麼這條蛇王麾下的群蛇就不敢再攻擊這個人。
說這個法子容易,是因為想要在群蛇中找到蛇王很簡單,凡統領百蛇的蛇王,其必然會趴伏在地勢最高的地方,蛇頭所指,便是群蛇的攻擊目標。說它困難,則是因為想要避開群蛇圍攻,在千萬條毒蛇中取下蛇王首級,委實是非常棘手之事。
不管怎麼樣,總而言之倘若「天罰」也知曉這個方法,我們便不好利用蛇群來對付他們。
越往前走,蛇群的味道越發濃重,儘管我們都用濕毛巾摀住口鼻,但被毛巾濾掉的味道傳入鼻子裡,依然讓人聞之欲嘔。再往前行了一段,只聽前方逐漸傳來了絲絲之聲,這是蛇群吐信子的聲音,我側起耳朵仔細辨認,只聽這聲音一波接著一波迴盪在林子裡,也不知道這蛇群的數量如何驚人,從聲音中可以聽得出來這群蛇沒有爬動,只是停在原地吐著信子,即便如此,這不絕於耳的絲絲聲依然讓我聽之膽顫,聞之心驚,忍不住竟是整個脊背都發涼了。眾人均從聲音中辨認出蛇群的數量不小,便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不敢再貿然前進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