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天下關切的說：「王老師，您的身體還好嗎？」
王博士神色懊悔，垂頭說：「沒事，我沒有受傷，三位警員同志拚命保護了我，才讓我免遭橫禍……但……但他們都為我受了重傷，牛大壯同志還……還……唉，他還年輕，比我孩子歲數還小啊！都是因為我，怪我……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他不會犧牲的，死的那麼淒慘。唉！怪我！」王博士閉上雙眼，神情十分自責，他長歎一聲，十分內疚的說：「我不知道能為他們做什麼！」
天下勸慰王博士說：「王老師，您不要想太多，牛警官的犧牲令人敬佩，每個人都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我們不會讓他白白犧牲。在案件偵破，兇手伏法之前，您還要堅持這樣的生活，我會貼身保護您，您的孩子我們也安排專人保護。」
王博士神色痛苦，點頭說：「只能繼續麻煩警方同志們保護我了，千萬不要再為了我而犧牲！」天下說：「公司的事情，我會去安排。您外出的話，我會保護您。」天下見警員們影響王博士的工作，他讓警員們到客廳裡休息。
書房裡剩下天下與王新宇，天下說：「老師，兇手襲擊您之前，您發現新的線索嗎？」
王博士說：「發現古墓儀式的大致流程後，我翻了很多古籍資料，我覺得找到了新的線索。但我還沒來得及研究，那個兇手就來了。」他接著說：「很奇怪，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新的發現，不知道兇手為什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我覺得可能是巧合。而且如果他真的想殺我，也不用等到現在啊，我覺得無法理解。」
天下說：「可能是新聞媒體宣傳您曾經參與過古墓的研究工作，並對事實進行了不負責任的誇大，兇手知道您對古墓有瞭解，所以您成了他的目標。」
王博士看了看客廳，他很為難，低聲說：「小天，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天下說：「您說。」
王博士說：「我……我覺得……其實昨晚來的那個人，我覺得並不一定是想要殺我的。」
天下凝目問：「哦，您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三十二 又一座古墓
王博士雙眉緊鎖，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怕是我想錯了，那樣就冤枉了昨天那三位警察同志，他們也是想保護我。」
天下看著王博士，王博士說：「其實，那個人一開始並沒有直接闖進來，他好像是來找我問一些事情，但沒想到我家裡有警察同志在。當時，小亮和另外兩位同志都喝過酒，有些……有些喝醉了，就詢問那個人的身份。那人有些意外，很猶豫，似乎不願意表明身份，只想找我。」
「當時那人好像並不想動手，但是小亮等人對那人更加懷疑，說他是案犯，那人辯解了幾句，就想走，小亮喝醉了，猛的拿出手槍對那人比比劃劃，說要活捉他，那人似乎被驚嚇到了，動起手來……我覺得那個人並沒有一上來就攻擊我們。」
天下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王博士連忙說：「小天，我的意思是，三位同志也都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著想，是想保護我才調查那個人，也許我對那個人的判斷是錯的。」
天下說：「您認得那個人嗎？」
王博士搖頭說：「我從未見過那個人，也沒想到那個人會突然變成怪物的模樣！小天，人怎麼會變成那樣？！警察同志打了他好幾槍，他竟然沒事，還殺傷了警察同志，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天下說：「那個人的身體有點特殊，也許是某種病變，我會繼續調查下去，您對案件的研究有什麼新線索？」
王博士說：「我想了想，我覺得墓主肯定還需要某種程序，才能真正的完全完成儀式。」
天下說：「您能判斷出兇手下一步的計劃嗎？」
王博士臉色慘白說：「我現在方寸已亂，六神無主，暫時未必能查到什麼了。但我會盡力尋找線索。」
天下說：「您不必費心，先好好休息。我希望我們不會打擾您。」王博士笑道：「不會不會，小天，我家裡還有一瓶陳年老酒，我很久不喝酒了，今天我們爺倆好好喝一頓怎麼樣？」
天下說：「我不喝酒，我可以陪您喝。」當晚天下與王博士暢談甚歡，王博士說了很多年輕時的往事，搞科研的事情，天下問他為什麼會走上這一行，王博士說：「起初也沒有什麼選擇，就是學習，變成書獃子，稀里糊塗就走上這一條路，對於一個書獃子來說也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天下說：「現在潛心研究的學者越來越少了。」
王博士說：「這很正常，到了時候，人自然就會考慮生存問題，經濟問題，或者追求享受。人生總難過名利關。我就是運氣比較好而已，找了一家不錯的公司，有不錯的工作，不錯的工資和福利，不會餓肚子，所以我還算堅持下來，不為五斗米折腰，不然我也許變成那樣了。」他接著說：「現在的社會風氣很煩躁，急功近利，誘惑越來越多，名利金錢越來越吸引人。搞研究的人都有些抱負，有理想，想要實現自身的意義，所以當名利引誘他們的時候，他們更容易被誘惑。」
「只是人類的文明需要傳承，如果沒人做，後果不堪想像。我們這些人像螞蟻一樣做這件事。」王博士接著說：「想不到我平凡活了一輩子，沒出過什麼事，到了老的時候，竟然會惹上這麼大的事。」他苦笑說：「我更想不到自己一個老頭子，馬上就要入土了，會得到這麼嚴密的保護，就像那些領導、富商或明星等等重要人物一樣。」
天下說：「這是您應該得到的待遇。」
王博士搖頭說：「我只是書獃子，我們這樣的人，想的多，做的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紙上談兵，只有那些重要人物才需要保護。」王博士這晚上喝了不少，說著說著，突然長歎一聲：「老了老了，沒幾年活頭，還害得年輕的警察同志犧牲，哎……我又想起那些故去的老友，我下去之後，怎麼去見他們？」
天下說：「您身體這麼硬朗，千萬不要這麼說。」
王博士說：「誰也逃不了生老病死，我工作幾十年，在公司研發設計產品，希望能創造出提高人們生活品質的產品，但也是心有餘力不足，面對大自然，人類是那麼的脆弱。有時候我很嚮往古代的術士，他們想辦法長生不老，改變人類的生活。我們連古人都比不了，現在接觸到這古墓中的術數，我對古代的神秘宗教更感興趣了。」
王博士仰頭又喝了一盅酒，抿嘴道：「我活了一輩子，娶妻生子，享受過天倫之樂，沒什麼遺憾，但是我很多老朋友辛苦了一生，什麼也沒有得到。比如我的好朋友老孫，為了科研犧牲自己一生，最後剩下孤家寡人，還沒有人理解他，我多麼希望他能得到應該得到的尊重，他那樣的人還有很多。」
天下說：「人們沉醉於華麗幻境，紙醉金迷，尋求膚淺的滿足，確實漸漸遺忘了責任感。大多數人不關心社會的進步，只有學者推動社會進步。」
王博士笑著說：「人們總以為責任是屬於別人的，越大的責任，就越跟自己沒關係，而自己只是去享樂。」
天下看了看時間，說：「王老師，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天下到別墅外檢查，回想著與王博士的交談。他在樓外轉了一圈，並沒有危險的感覺，警方在小區外佈置了暗哨，如果有可疑人物靠近就會預警。當然，部門的衛星一直監控著這片範圍，如果有附近有人出現，部門會有提醒，天下看著手機上的實時衛星畫面，並沒有可疑人物。
王博士沒有睡覺，披著衣服走出來，說：「小天，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我看你很累，不用再等了，這麼晚，兇手不會來了吧。你看別的警員都休息了，你比他們認真太多了。」
天下笑說：「我不累，您休息吧，外面很涼，您快回去吧。」天下小心翼翼的巡邏，手機突然響了，聖者兵說：「老山森林公園裡發現了一座古跡，可能與之前發現的古墓有關係。」
天下問：「什麼古跡？現在是什麼情況？」
聖者兵說：「已經有人先進去了，並沒有及時匯報。現在人員在裡面出事了。」
天下問：「我立刻動身，是平民發現的嗎？」
聖者兵說：「護林員在山裡檢查，因為山體滑坡，在山體上發現了一個洞，他們通知了文化局。考古隊的人沒有上報，就進去了，沒有通知我們和警方。現在裡面發生了意外，他們才向警方求救。」
天下說：「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在沒有警方配合下就進去探索，實在太衝動了。」
聖者兵說：「他們是想邀功，不願意這個功勞與別人分享，你立刻過去。」
天下說：「王老師對古墓的宗教儀式有研究，很熟悉，我們可以讓他協助我們探索古跡。」聖者兵說：「帶上他。」天下回到屋裡，與王博士講了情況，王博士欣然允許配合警方。
天下駕車到了老山森林公園，此時已到午夜，黑暗的大山中只有星星點點的微弱燈光，剩下的是一片漆黑冰冷。天下看到聖者兵已經調動了部隊，包圍了那座山，做好應急戰鬥準備。衛星監控的畫面已經到位，天下看了看手機，武警部隊包圍了一座山，王博士的酒勁都醒了，緊張的說：「小天，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天下說：「還不知道，好像有人受傷了。」他看了看外面，說：「地點和時間還算好，沒有平民。」天下和王博士看到安局長、陳飛、老鄭還有部隊的指揮都在那裡。
天下下車，問：「情況怎麼樣？」
三十三 隊伍
安局長一身酒氣，笑嘻嘻的向天下點頭，看起來還沒有醒酒。陳飛雙眼似要急出火，說：「現在有三個考古隊員逃出來，兩個輕傷一個重傷，還有四個考古隊員在裡面沒動靜，電話也打不進去。逃出來的人說下面有鬼。」他接著說：「我本來要帶人下去救人，但是聖同志說誰也不准下去，聖同事已經進去觀察，不讓我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