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胡雲福也說：「你們不要亂說！更不能濫用職權！說……你們想要什麼？」
天下鎮定自若，盯著丁林說：「我懷疑你們進行非法的文物販賣活動，請你們快把身份證件拿出來，協助調查。」陳總笑著說：「兩位小兄弟原來是文物局的同志，你們好！恕大哥眼濁，如果不介意，我能看一下二位的證件嗎？」朱哲瞪眼說：「我們本要看你的證件，你卻要看我們的證件？」
天下笑著說：「好。」說完將手中證件遞給陳總，陳總看了看天下的工作證件，然後交給身旁秘書一樣的人。那人看了看證件，說：「陳總，他們是真的文物局人員。」
陳總將證件還給天下，笑著說：「二位真是年輕有為，我十分佩服！不過，二位這次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正常購買一件藝術品，有何非法？跟二位沒有關係吧。」
胡雲福也說：「我們正常做交易，跟非法販賣文物有什麼關係？你們不要搗亂！」他接著問：「你說這是文物，請你說說這是何朝何代的文物？名字是什麼？你認得出來嗎？就連你的朋友都說這是工藝品，並非是文物！你不是想誣陷造謠吧？！」
天下笑著說：「這是不是文物，需要我的鑒定，不是你們說了算。這樣一件卷軸價值五百萬，我更要調查一下。如果你們認為沒有問題，有什麼不能讓我調查的？」他語氣越來越慢：「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件，否則我就要通知警方來協助調查了！」
丁林凶相畢露，惡狠狠的說：「我要是不讓你調查呢！」
天下笑著反問：「你再說一遍？」
丁林見天下眼中閃過一絲寒冷的光芒，他動了動嘴，竟不敢再說話，朱哲低下頭，嘿嘿笑了幾聲，說：「嘿嘿，你想試試？」朱哲的眼鏡片在燈光照射下反射著耀眼光芒，竟然非常邪惡。店舖裡的空氣彷彿凝結了，氣氛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總笑道：「好，既然二位要調查，我們當然全力配合了。」他和丁林等人將身份證件交給天下，天下用ppc將眾人的證件拍照儲存，這時二刀子的神情變的十分緊張，像是怕見到天下。
天下看完陳總等人的身份證，笑著對二刀子說：「這位大哥，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二刀子身體一抖，眼中寒光閃爍，冷冷的說：「……我……我身份證丟了。」二刀子語氣吞吞吐吐，情緒也緊張，天下點了點頭，不再詢問，卻像是完全相信了。
陳總說：「怎麼樣，小伙子，我們的身份證你也都看過了，可以了吧？」他接著說：「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在這裡進行合法的古玩交易，這筆交易值多少錢，都是我願意的，這誰也管不著。」
丁林說：「買賣公平合法，我們願意出多少錢難道你也要管嗎？」
陳總背著手說：「小伙子，你們有熱心是好事情，工作負責也是好的，但不能濫用職權啊。」這時陳總身後秘書模樣的人走到天下面前，這人戴著金絲眼鏡，是個尖臉的小白臉，他說：「天先生，你好，我是環宇律師事務所的白律師，我提醒你，就算你是國家文物局的公務人員，你也無權干擾阻撓正常的藝術品交易，這是對藝術品的破壞，對藝術的破壞，對國家利益和個人財產的破壞！如果你再不注意你的言行，侵害買賣雙方的利益，你就會構成濫用職權罪，如果您不停止這種行為，恐怕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他冷笑接著說：「你們這樣的人，我告倒不少了。」
天下微笑說：「對不起，我要帶走這位先生調查，我並不是要阻止各位的交易。但是在我確認之前，你們不能進行交易。」陳總、丁林、二刀子等人臉色變了，楚小羽也神色一變。陳總目光變的陰沉，沒好氣的說：「你憑什麼帶他走？」
白律師也說：「你要調查這位先生的什麼問題？你沒權帶他走！」
朱哲知道二刀子此刻是事件的關鍵人物之一，只要控制了二刀子，就能夠查到更多的信息。朱哲覺得自己也該行動了，扶了扶眼鏡，大叫道：「這件物品本是楚先生朋友的，怎麼會到他的手裡？他一再說這物品是一個寶貝古董，值五百萬，我們要檢查一下這物品究竟是什麼，看一看其中有沒有非法的行為！明白嗎！」
白律師說：「這恐怕不在你們的職權範圍之內，你們是不是濫用職權慣了？你們有逮捕令嗎？我要控告你們！」
二刀子目光凶狠，說：「我說了，這東西是我家傳的……你還要查什麼？」
天下說：「放心，我只是簡單的詢問，請你合作一下，跟我們走一趟。我不會誣陷你的。」二刀子全身一緊，看了看眾人，又看著楚小羽和陳總，他的眼神像獨狼一樣凶狠，說：「去哪？」
天下說：「這裡不是我們談話的好地方，你跟我去附近的派出所吧，放心，我只是問一問，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
白律師說：「天先生，你編造理由，只憑著臆測就要帶走他，這是在踐踏法律，知法犯法，你不考慮後果嗎？」
天下微笑說：「是不是我們在憑空臆測，或是濫用職權，等查過之後才知道。」朱哲對白律師說：「我告訴你，你們不要妨礙公務！否則都抓起來審問！都讓開！」丁林臉色一變，看了一眼陳總，他身後的保鏢也都蠢蠢欲動，似乎要動手制住天下和朱哲，丁林和他帶著的五名保鏢都走過來，圍著天下和朱哲二人，眼看著一場戰鬥一觸即發，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十八
朱哲說：「什麼？你們想打架？！」他扶了扶眼鏡，晃了晃拳頭，說：「來啊！試試啊！誰怕誰！」
這時陳總目光一閃說：「小伙子，很好，你很有膽識。你們局裡政法司可有一位張處長嗎？」天下靜靜的看著陳總，笑道：「你是說法規處的張力文處長吧？」
陳總笑著說：「對，是了，我跟他是老朋友了。」
天下點頭說：「原來是這樣，你原來是張處長的朋友，那都好說。」陳總等人一聽，面色緩和許多，也都出了一口氣。陳總等人發覺畢竟可以走人際關係。胡雲福說：「你們太年輕，不然也會認得陳總，陳總以前是文物局外事處的。」
天下說：「哦，原來是老前輩啊。」
陳總擺手說：「哪裡，早就退下來改行了。」他看了看天下和楚小羽，說：「小兄弟，我知道你是為朋友出頭，但是盡力就行了，沒必要這麼認真。你不會真的要破壞我們的交易吧，這樣對你我都不好的，都是同行嘛。」天下想了想說：「既然這樣，我把這位朋友帶到派出所簡單調查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會立刻釋放，我們不會再插手，並保證你們的交易順利完成。」
陳總點頭說：「好，我們心裡沒有鬼，你們可以查。」
白律師對二刀子說：「先生，您不要被他們嚇住了，這是您家傳的物品，也不是文物，您沒有罪，不用多說，不要多想，您什麼都沒做過，明白嗎？」他接著說：「警方沒有權力扣押你，也沒權搜查你。」二刀子盯著白律師，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丁林也說：「放心，我很快會把你弄出來，你什麼都別做就行了。」
陳總仍氣定神閒，好像不在乎天下朱哲將二刀子帶走詢問，他像有絕對的信心將二刀子搶奪回來。陳總對二刀子笑道：「兄弟，你別急，我們很快就會繼續做生意。明白嗎？」二刀子盯著地面，好像在做劇烈思想鬥爭，終於做出決定，他惡狠狠的盯著天下，說：「好！我跟你走。」
金晶等人焦急的在「寶萬瓷」外面踮腳眺望著裡面，金晶和方子晴看到前前後後有兩伙人進了店舖，都不一般，還有人在門口守衛，好像是什麼組織，她倆十分擔心，不知道裡面的情況。突然店舖的門開了，丁林、胡雲福、張老闆等人走了出來，隨後陳總也背著手走出來，接著天下、朱哲和二刀子走出來，二刀子低著頭，臉色難看，目光閃爍不定，好像非常緊張。楚小羽最後默默走出來。天下和朱哲好像已經控制了二刀子，而丁林等人又虎視眈眈盯著天下和楚小羽，恨不得立刻把二刀子搶回。金晶、方子晴、吳波等人感覺到這不是一次普通的古玩交易，更像是一場隨時會爆發的戰爭。金晶立刻迎上天下，問：「天先生，怎麼了？」
天下笑了笑說：「沒什麼，我們有一些事要處理一下，先去一趟派出所。」金晶很著急，也很吃驚，這時楚小羽走到她身旁，金晶立刻關心的說：「小羽，你沒事吧？」
楚小羽冷漠的說：「沒事，你們走吧。」說完就走，沒有停下腳步，金晶等人想不到楚小羽的態度如此冷漠，就好像不認識他們一樣，金晶一怔，說不出話來。眾人都下了樓，陳總等人跟在天下和朱哲身旁，似乎怕天下突然跑了。天下回頭跟楚小羽說：「楚先生，你願意跟我們去一趟嗎？」
楚小羽點了點頭，這時金晶開車過來，說：「小羽，我帶你。」她接著說：「天先生，我給你們帶路，附近的警局我很熟悉。」
天下點了點頭，說：「帶我們去昆明公安局。」他讓朱哲同二刀子坐進後排座位，三人上了那輛普普通通的轎車，緩緩啟動，深色車窗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丁林等人看不到車裡的情況。丁林看著陳總，陳總目光閃動，說：「快，你帶人緊盯住他們，一刻也不能放鬆！」
丁林立刻帶著保鏢分別上了兩輛車，跟蹤天下的車。胡雲福說：「陳總，這兩個小子真是楞頭青，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跑到這裡撒野，他們也不知道昆明是誰說了算。」陳總擺了擺手，默默說：「不論他們是什麼人，都不能掉以輕心，這次的事情我們一定要秘密進行，絕不能聲張，越秘密越好，如果不到必要時刻，我們不要跟他們拼。二刀子進了局子不算什麼，我很快就把他弄出來。」他目光閃爍，冷笑說：「如果真需要硬拚的話，除了政府，誰也阻擋不了我們的力量！」
胡雲福低頭緊張的說：「真是不巧，本來我和丁林已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任務，不想會遇見那幾個小子，我剛收到那件東西出現的消息，那幾個小子也到了。」
陳總問：「二刀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胡雲福說：「據張老闆和市場裡的人講，二刀子來了幾天了，看那樣子，在昆明的各個市場裡沒少轉，但他那東西一直沒人感興趣。」胡雲福好奇的問：「……陳……陳總……那……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陳總板著臉，沒有回答，瞪著胡雲福，胡雲福嚇的立刻低頭閉上嘴。陳總似乎遷怒於胡雲福的好奇多問，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他似乎也不知道金屬卷軸的來歷。
天下和朱哲緩緩行駛，天下看到金晶的車在前面帶路，路上車輛比較多，他看了看行車路線，回頭說：「這位大哥，你不用緊張，我們只是進行簡單的詢問，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朱哲看了看ppc，臉上露出極其興奮的表情。二刀子盯著天下，就像被困住的野獸，冷冷的說：「……你……你還要問什麼？我都說了……這東西是我家傳的……」
天下說：「……那沒有關係的……」
這時天下突然一個剎車，二刀子沒有絲毫準備，身體向前衝，差一點撞在靠背上。二刀子隱隱約約感覺到腰上稍稍一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昏過去了。朱哲的手從二刀子腰後拿出來，手中握著一個隱蔽的小型注射器，朱哲笑瞇瞇的扶了扶眼鏡，看著昏迷不醒的二刀子，說：「哼哼哼。」
天下繼續開車，說：「……大哥……你……」二刀子已經完全失去知覺，根本沒了反應。天下看了看時間，說：「有五分鐘時間。」朱哲將二刀子斜放在座位上，操作ppc，前排車座下的暗格裡翻出一個銀色小箱子。天下將箱子遞給朱哲，朱哲打開箱子，戴上膠皮手套，好像一個興奮的醫生，雙眼放出光，變了一個人，他笑著說：「好了，好了，交給我。」說完他哼著小曲，取出工具，操作起來。
過了一會兒，二刀子轉醒過來，他感到頭痛欲裂，用力按著腦袋。二刀子看到朱哲正關切的看著他，就像在看著他創造的一件藝術品一樣。這時天下一臉關心的問：「大哥，你生病了？怎麼這麼虛弱？竟突然昏迷了？」二刀子渾身無力，搖了搖頭，說：「我……我沒事」
朱哲說：「你怎麼樣啊，一個剎車就昏了，把我們嚇壞了。我們要不要去醫院做檢查？」二刀子大口喘了幾口氣，感覺恢復了許多，連忙說：「……沒……沒事……我沒事，不用看。」天下扭頭繼續開車，朱哲也向窗外望去，都像是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二刀子偷偷摸了摸懷裡的東西，頓時長處一口氣，放下心。
十九
天下駕車緩緩駛到了警局。金晶已急盼的等在門前，楚小羽站在旁邊，漠然無情。金晶見天下三人走過來，低聲說：「不用擔心，我已經跟局長打好招呼了。」天下微笑點頭說：「謝謝！」二刀子看著警局，左顧右盼，顯得非常的緊張。這時一個胖警察走過來，與天下熱情的握手，笑著說：「兩位同志辛苦了！你們好！」
天下客氣的問好，胖警察一笑，自我介紹說：「我叫沈東風，歡迎二位同志來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