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天下說：「楚小羽心思細膩，也許並不會留下明顯的線索，但我們手中有他想要的資料，並且利用這一點，多用辦法試探他，就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徐旭東買來了盒飯和礦泉水，眾人草草吃了，金晶的手機突然響了，金晶接聽電話，裡面傳來一個男大學生的聲音：「金姐，我是孫鵬。」金晶說：「你好，小孫，有什麼事麼？」小孫緊張的說：「我這裡有些情況……」金晶說：「你怎麼了，你在哪？」小孫說：「……我在古玩城。」金晶說：「你遇到什麼事了？」小孫說：「……今天我看見一個人很古怪，鬼鬼祟祟的，我覺得這人可能要販賣什麼好古董，所以就跟蹤他，然後發現這個人行為越來越……越古怪……」小孫接著說：「金姐，你還是趕快過來看看吧！」金晶說：「好，我們馬上就趕到，等著我們。」
金晶掛了電話，來到天下車邊，說：「天先生，古玩城有新發現，可能出現珍貴文物，我們去看看吧。」
天下已經監聽了電話，點頭說：「好啊，我們去看看。」
眾人不做休息，立刻驅車趕往古玩城，到了東風廣場的昆明古玩城。昆明古玩城是一幢三層樓的木質老建築，頗有些古色。金晶打電話詢問小孫，才知道小孫並未在古玩城裡，而是在西南方向的一片小街巷中。天下等人將車停好，按照小孫說的位置，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裡，這裡不似景星花鳥市場那般熱鬧繁華，非常冷清，陰暗的小巷也沒有其他行人。眾人看到一個削瘦的男孩和一個四十多歲的高個男人站在路口，正緊張的東張西望。男孩看見金晶帶領眾人趕來，緊張的情緒舒緩了些，出了口氣，趕忙迎過去，金晶對高個男人說：「您好，徐老師！您也在啊！」她轉頭對男孩說：「小孫，究竟怎麼了？你發現什麼重要文物了嗎？」小孫緊張的說：「……不……不是……」金晶說：「怎麼？不是看到文物嗎？」小孫說：「……不……不是文物……是人……」這時徐老師插口說：「小金，是這麼回事，小孫在市場外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就跟蹤他，看他是不是要販賣什麼珍貴文物，但是這個人在古玩城外轉圈，沒有進古玩城，好像喝醉酒一樣，最後走到這裡來。」金晶很意外，說：「這……這是什麼事兒？是什麼人？」小孫說：「我看那人賊頭賊腦，像是古董販子，就偷偷跟蹤他，哪知那人迷迷糊糊的像是沒有目的一樣，走到偏僻街裡，而且……」金晶說：「怎麼了？」徐老師說：「那人的行為很怪異，好像是病了。」
金晶等人一愣，說：「那人病了？」吳波很生氣，說：「怎麼回事？你們跟蹤那個人，懷疑那人倒賣古董，結果那人不是古董販子，而是一個生病的人，這哪兒跟哪兒啊？豈不是無事生非嗎。」他接著說：「那人既然是病人，我們就不用管了嘛，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小孫緊張的分辨說：「……不……不是……那個人很怪……」
吳波瞪眼睛說：「人家生病再奇怪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啊。我們還不夠忙嘛！像你這樣不合格的人員就不要參加我們國文聯盟的活動了！」
金晶連忙說：「吳波你胡說什麼！」她對小孫說：「小孫，你做的很好，任何一條線索都要注意，就算那人不是古董販子，有可疑的行為我們也要多加注意。」
徐老師說：「那人的情況確實很奇怪，我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大家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指著不遠處的拐角，說：「就在裡面。」
金晶點頭說：「嗯，如果那人得了重病，我們不能見死不救。」眾人順著小巷往裡走，徐老師略有些緊張的說：「大家一會兒不要太靠近，不行的話就叫救護車。」他接著說：「……待會……大家也別嚇到……」
吳波說：「嚇什麼？病人有什麼嚇人的，都是男人，哪這麼膽小！」
楊昊這時說：「難道是什麼傳染病？大家要注意。」
金晶對天下說：「天先生，真是對不起，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二位不感興趣就等我們處理完再繼續。」
天下笑著說：「沒關係，大家應該熱心一些的。」
眾人沿著安靜的小巷前行，一拐彎，發現已到了小巷的盡頭，一個瘦高的男人竟然趴在一個下水井井蓋上。
九
金晶吳波等人看到那人，頓時嚇了一跳，汗毛直立——那人身體倦屈著，不停的扭動，動作十分怪異。小孫和徐老師也嚇了一跳，徐老師說：「……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好像……更嚴重了……」那人雙手緊緊抓住下水井井蓋，用頭蹭拱井蓋，像是要鑽進地下似的，吳波也嚇壞了，臉色蒼白說：「……這……這傢伙在幹什麼？」方子晴嚇的花容失色，不禁往天下身邊靠。金晶緊張的說：「這人怎麼了？」一時間眾人被那人的怪異行為嚇得手足無措，金晶說：「……他是得了急病了吧……我們應該救救他。」
吳波深吸了幾口氣，說：「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病，看起來跟白癡一樣，像豬一樣拱地。」金晶故作鎮定，向前走了兩步，輕聲說：「……喂……這位先生……你哪裡不舒服嗎……」
那人突然扭過頭，趴在地上，姿勢十分詭異。眾人嚇了一跳，可以看見那人頭髮很長，很年輕，雙眼通紅，臉色鐵青，鼻孔嘴角流淌出許多噁心的粘液，他的身上有一些傷痕，還沒有完全癒合，看樣子好像是從哪裡逃出來的。眾人可以感覺到那人的痛苦。
那年輕人表情十分痛苦，看著金晶等人，似乎要說什麼，小孫緊張的說：「……剛……剛才他還不是這樣，只是暈頭轉向，現……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楊昊說：「……這人是不是得了神經病啊，我們還是不要管了，走吧！」
金晶見那人神態痛苦恐怖，又說：「……先生……你怎麼了……」
那個人趴在地上，卻扭著頭盯著眾人，始終保持這誇張的姿勢，眾人感到頭皮發麻，背後冰涼，那人脖子幾乎要扭斷，用血紅的雙眼惡狠狠瞪著眾人，突然猛的向眾人爬過來，眾人嚇得立刻後退幾步。那人停下動作，他一靠近眾人似乎就感到不安，緩慢的退回去，雖然他移動身體，但頭一直是扭過來盯著眾人的，令人緊張。那人退到井蓋邊，繼續拱井蓋。
金晶方子晴吳波等人都嚇的臉色蒼白，就差一點要逃跑了，那人簡直跟怪物一樣！天下看了看朱哲，朱哲卻雙眼放著金光，十分興奮，像是看見了中意的玩具，喃喃自語：「好玩，好傢伙！」眾人手足無措，金晶也不知道怎麼辦，天下對金晶說：「這人可能是得了傳染病，大家退後！」
金晶等人雖然有社會經驗，卻仍然是年輕人，哪見到過這樣的場面，此刻早已把天下當成發號施令的人。他們聽到天下的話，又都後退幾步，金晶說：「……天先生……這……這人真的病了？」
天下說：「這個人如果是古董販子或者盜墓分子，很可能會因為接觸文物或在盜墓過程中感染一些疾病，這種事經常發生。」金晶等人一聽，算是安心了一些，金晶說：「這怎麼辦？」
天下說：「我們還是先對他進行救治吧，我馬上叫救護車。大家不要靠近他，這種疾病可能有傳染性。」天下轉身看著小孫和徐老師，問：「你們接觸過這個人嗎？」
小孫和徐老師搖頭說：「沒，沒有，我們只是在後面跟蹤他，沒有靠近。看到他的行為越來越古怪，我們就給你們打電話。」
天下說：「大家不要緊張，沒什麼大不了。另外，這種事不要宣揚，恐怕會引起恐慌。大家鎮定一點，金小姐，你帶著大家到外面守住路口，不要讓無關人士靠近這裡了。我和朱哲守在這裡。」
楊昊緊張的說：「……是……是啊，可別是什麼霍亂、鼠疫之類的傳染病……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吳波也瞪著眼睛說：「……對！叫救護車吧，讓醫生來處理。」金晶等人看到那怪人，原本很擔心害怕，他們聽了天下的安排，才長出口氣，金晶說：「天先生，你們要小心。」天下點頭說：「我們會注意的，等把他送到醫院，就交給警察來處理。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方子晴看著天下，關心的說：「……你……你們可要小心啊……」金晶帶著方子晴吳波等人轉身匆匆忙離開。
天下見金晶等人離開小巷，低聲問：「小朱，這個人怎麼了？是得了神經性疾病嗎？」
朱哲已從兜裡掏出一副膠皮手套，戴在手上，扶了扶眼鏡說：「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是不是疾病看一下就知道，你趕緊抓住他！我要檢查一下！」
天下確定四周無人，低聲說：「不，我們現在不能暴露身份，先讓別人處理這個人，我讓衛生部的應急組來。」
朱哲好像穿好了球鞋興趣盎然的球員卻不能上場，十分無奈惋惜的說：「好吧。」
天下低聲問：「你看這人危險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朱哲說：「十分危險！你知道嗎，這傢伙極有攻擊性！他並不是患病，而是顯然不適應這裡環境，正在尋找陰暗潮濕的地方。……環節動物門，水蛭綱，咽蛭目，水蛭科……神經系統壓抑……這是寄生生物的行為習慣，我判斷沒錯的話，這人身體裡面是條大水蛭。這樣，你先把他麻醉一會兒，應該起點作用，希望衛生部那幫人不要破壞了我的寶貝。」
天下看了看四周環境，掏出微型麻醉槍，迅速對著那人連射兩槍，那人身體突然一抖，扭過頭盯著天下和朱哲，四肢亂抖，想衝過來，掙扎了一下，就趴在地上緩緩不動了。天下隨即取出ppc低聲打電話，朱哲悄悄走到那人身邊，蹲下身，想要檢查那人。那人突然又翻身，伸著腦袋，要咬朱哲，這時天下又射兩槍。那人張開大嘴，喉嚨裡竟冒出幾條油滑的觸手一樣的舌頭，不停扭動，然後縮了回去，掙扎了幾下，又趴在地上不動。
朱哲向後退了退，揮手笑著說：「呦，乖一點嘛，寶貝！生氣啦？」朱哲對天下說：「你看，它還很害羞呢！」
「……」天下目光如電，說：「這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朱哲說：「從他身上的劃傷割傷看，他是從原始雨林裡逃出來的，你看你這道傷痕的形狀和長度……他身上的大傷口應該是被某些生物抓傷咬傷，從傷口的情況來看，受傷時間應在兩周之內，不會很長。不過創口比較特別，我現在還判斷不出是什麼生物。我想這個人一定是掉進沼澤或者河流中，才會被寄生物鑽進身體。」
十
天下說：「這個人身上可能帶有傳染性的病毒嗎？」
朱哲說：「未必有，不過他身體裡的大傢伙應該具有很強寄生性。」天下也戴上手套，他看見地上有一個手機，應該是那年輕人身上掉落的，天下小心翼翼拿起手機，說：「手機很新，應該是新買的，或很少使用。」
天下用密封袋裝好手機，調成了振動模式，打開手機電話簿，裡面只有幾個號碼，天下將號碼上傳，然後鎖定了電話的定位。天下PPC上很快就獲得初段分析結果，天下看了看，本機號碼是一個新號，一周前才新開通的，通話時間並不多。這時外邊響起腳步聲，金晶和吳波匆忙走進來，金晶還有些緊張的說：「急救人員來了！」後面跟來幾名穿著防護服，帶著裝備，抬著隔離擔架的「救護人員」。天下知道這些救護人員都是昆明衛生局應急處偽裝的，已按照要求秘密控制住事件。
天下對金晶說：「好，我們走吧，急救人員會把他送到醫院治療的，然後交給警察處理。」金晶點了點頭，她和吳波轉身離開。那年輕人被射了麻醉槍後已經昏迷，天下看著救護人員小心翼翼將年輕人裝進隔離袋裡，朱哲扶了扶眼鏡，著急的說：「輕一點，輕一點，這傢伙雖然睡著了，但隨時都可能醒過來，他可不好惹呀！別碰壞了他！」
天下的PPC又接收到年輕人的手機分析信息，信息顯示這個手機只有幾條通話記錄，最近更加只與一個電話號碼聯絡過幾次。天下注意到這個電話號碼的定位就在附近，他低聲對朱哲說：「還有一個人在古玩城裡。」
朱哲扶了扶眼鏡，又來了興致，說：「這傢伙的同夥？」
天下說：「也許，也可能是交易者，或是有關聯的人。近期這個年輕人只與這個號碼聯絡過。」
朱哲說：「那我們趕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