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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

他帶著嘲笑的口氣接著說:「天研究員,我看是你工作時間不長,加之膽小的緣故,才會犯這樣可笑的錯誤。你的學術水平不是一般,而是很低!聽說你在會堂集合時,在危急時刻嚇的躲在一旁,不敢出聲,這也不能怪你,不是每個人都能勇敢的面對持槍歹徒的。不過,這樣一尊雕像就讓你如此害怕,疑神疑鬼,你還需要多多鍛煉,還是不要參加這樣的考察活動了。」
肖剛原本對天下所說的理由感到很失望,也有些氣惱,但見徐陽說的有些過分,急忙說:「好了,小徐,別多說了。天研究員有他自己的觀點,有他的理由,我們應該尊重。大家都是一個團隊,大家可以慢慢相處。」
徐陽見肖剛出面阻止,他就等著這一刻,轉身說:「肖老師,您說的對,我有些偏激。對不起,我太衝動了,天研究員,剛才我的話很過分,希望你別放在心上,我向你道歉。」
天下卻不生氣,微笑說:「徐專家,你太客氣了,我確實沒什麼水平,你批評的很對,我真的很膽小。」
周忠誠突然對天下說:「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來的?」
天下一愣,很禮貌的回答:「我叫天下,是中科院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員,剛參加工作不久,我負責資料管理,被領導派來參加這次考察活動。我的水平很低。」
周忠誠點頭說:「不愧是中科院的工作人員,感覺敏銳,還這麼謙虛,雖然沒有名氣,見識也比屋裡這些專家多許多。」他接著說:「現在的這些所謂專家,不論年老年少,名氣都大的很,自以為博學多才,見過的文物太多,卻沒一個人干實事,全都是追求名利,他們早已失去了對每一件文物的觀察能力。以他們對這金雕的判斷,待他們進入古遺址,將必死無疑!」
眾人一聽,難道這金雕上還有什麼線索?或是這金雕有什麼特別含義?
周忠誠有些不屑的說:「天研究員,就衝你,今天我要對這些專家講一下,這尊童子金雕的真正含義!」
肖剛誠懇的說:「周師傅如果願意賜教,那再好不過了。」
周忠誠說:「這雕刻品以金為體,以童為形,恰好取了『金童』之意。」
眾人聽後都暗自一驚:這童子金雕確是一尊『金童』!大家見這些文物都以黃金打造,便認為這是金雕主人為了奢華貴重,炫耀寶物,而盡用黃金打造這些文物。他們這時卻忽略了『金』的這一點隱含的提示。
肖剛是勤奮的學者,聽周忠誠一語道破此件文物的秘密,好奇心頓起,想接著研究下去。秦若冰和徐陽也一驚,都後悔自己粗心大意,竟疏忽了如此細節。就連歐陽如龍也知道自己低估了周忠誠這個奇怪的老者。
秦若冰這女孩很高傲,她知道自己還是太年輕,閱歷經驗不夠豐富,才會犯這樣的錯誤,她咬了咬嘴唇,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細心。她也深深記住了這位老者給她上的一堂課。
肖剛此刻已陷入學術研究的思維狀態中,他已忘了自己的身份,說:「這『金童玉女』本是我國古代神話傳說裡的人物,一直示人以清純無邪,天真善良的正面形象,周師傅,您說這尊『金童』為何如此猙獰可怖?竟帶著一股的邪氣?這雕像又代表了什麼?」
周忠誠淡淡的說:「這人物雖然借了金童之身,實則不是金童,卻是相反之物。」
肖剛問:「那又是什麼?」
肖剛說:「它是傳說中的『妖童』!」
眾人都很驚訝:這妖童是什麼?!
周忠誠說:「所謂妖童,我也是在三十多年前從一個老江湖的口中得知,而文獻上的記載早已失傳了。這是一個古老教派裡的神話人物,人們常叫它『勾魂童子』,傳說它的作用是專門搜集人的魂魄,聚集陰氣,尋常人若是碰見妖童,必將橫死。」
肖剛等人聽了周忠誠所言,心裡暗自驚訝。他們從來沒聽過這個民間流傳的傳說故事,雖然周忠誠的話帶著濃厚的封建迷信思想,但看這個老者的樣子,他說的卻也不假。
徐陽說:「周師傅,即便這是一尊帶有神話色彩的雕像,也不能說這故事就是真實的,更不能說明這裡有多麼危險。這只是一尊藝術家通過想像力而創造出來的藝術品,它也許表現了一個迷信傳說中的角色形象,但也僅僅擁有藝術價值和學術價值而已,它有什麼危險?除了可能暗藏著某些致命的機關,它現在能變成所謂的妖童吃我們嗎。神話傳說雖然眾多,但都是編造,本就不存在。我們是科學家,應該依靠科學辦事,相信科學。」
「……科學……」周忠誠呆呆的望著前方,好像沉浸在回憶中,他好像自言自語,悲凔的苦笑說:「……科學真的能救人命嗎……」
這時秦若冰說:「周師傅,你怎麼知道這古遺址裡有危險呢?」
周忠誠拿起桌上的金牌,說:「你知道這上面刻著的字是什麼嗎?」
第二十一章
秦若冰仔細看了一遍金牌,卻不認得上面篆刻的奇怪古文,她皺了皺眉,無奈的搖頭。
肖剛自從發掘出這塊金牌,就一直在研究,可惜始終認不出上面的古文。他見周忠誠剛發現這金牌時,非常激動,而後就變得沉默,一直沒有說出金牌的含義。肖剛現在知道了,自己雖可以說博學多才,在正統考古學方面很有才華,但對於許多民間傳說中的野史資料卻瞭解的極少,包括許多古代流傳下來的特殊(例如鬼神迷信等宗教)文化傳說,都早已經失傳了。而現在這個姓周的古怪老人,卻還暫存著一些珍貴的特殊學識,竟成為考察隊非常重要的一員。
眾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周忠誠講解這金牌的含義,周忠誠看著金牌,思緒似乎又飄到遠方,他變得安靜,淡淡的說:「這金牌一共有兩塊,寫著『極樂仙地,羽化升仙』,但你們肯定都想不到,這古遺址中藏著許多妖魔!」
徐陽說:「『極樂仙地,羽化升仙』?有問題啊,如果說古文確是這樣的意思,那麼這古遺址很可能是一處古代宗教場所。若是道家或是隱士煉丹求仙的地方,這裡應該是地勢奇美、風輕雲淡的寧靜之所,本應是超凡脫俗之地,又怎麼能深埋地下滿佈危險呢?既是修仙的聖潔之地,又怎麼會有妖魔鬼怪?這幾句古文是誰翻譯的?會不會譯錯了呢?」
這時,肖剛面容嚴肅的說:「這幾個古文的含義也許還不能確定,但周師傅說的沒錯,這座古遺址確實非常特別!」他取出一摞資料,放在桌子上,對秦若冰、徐陽和王牌說:「這是我們用儀器對古遺址進行測量後的報告,你們看一下。」
秦若冰拿過資料,看了看,有一張勘探地下結構的圖紙,她看後不禁吃驚:勘探的結果表明,這地下有一個巨大的圓球形建築。
徐陽和天下看了圖紙,也都很驚訝,因為勘探難度很大,深度極深,勘探結果比較模糊,無法清晰的看到圓球形建築的結構。
肖剛說:「我們用先進的探測儀對地下進行了掃瞄,信號很差,也無法分析出古遺址內的情況。所以,剩下的就要靠專家組的實地考察了。從古遺址這種球形結構上看,這在我國考古史上絕對是極少見的,也是非常的神秘,這古遺跡究竟是什麼,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但我們一定要加倍的注意安全。小秦,一會兒你們看看我們準備的裝備怎麼樣,如果還缺什麼,我們立刻補齊。」
歐陽如龍站起身,說:「各位專家,此次關於考察活動的準備會議就到這裡,我希望各位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明天早晨,我們開始行動!」
肖剛也站起身,叮囑道:「我們已經為每位專家準備好了房間,今晚大家早點休息,養足精神,以便於明天好好的工作。如果大家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找我和歐陽先生。」
歐陽如龍取出幾份保密協議,眾人都當場簽了。歐陽如龍先行離開,明天就要開始行動,眾人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動。
周忠誠默默回了房間,神情又是緊張,又是痛苦,又是失落,情緒看起來很複雜,他此刻好像心事很多,心理壓力太大。秦若冰、徐陽和天下跟隨肖剛進了一間倉庫,看了看裡面準備好的考察裝備。
徐陽突然說:「肖老師,這周師傅既然對古遺址如此瞭解,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肖剛搖了搖頭,說:「我也查過他的身份,可什麼也沒查到。不過聽退休的老同志講,周師傅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尋找這古遺址,也曾來過相關部門要求幫助,但那時咱們國家剛結束動亂,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經濟條件很差,相關部門也曾派遣人員跟隨周師傅進行尋找,但條件太艱苦,範圍太大,找了一段時間什麼也沒找到,周師傅又沒有一點證據,當時的領導便對他產生了懷疑,不太相信古遺址的存在。尋找行動又進行了一段時間,沒有發現任何線索,考古隊實在是無能為力,就結束了行動。只剩下周師傅自己,仍然毫不放棄,獨自一人苦苦尋找著這裡。」肖剛感歎的說:「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他真的找到這裡,二十多年啊!他一個人吃了多少苦啊,真的跟夢一樣。」
徐陽點頭說:「是,肖老師說的對,周師傅這種決心真令我們這些晚輩讚歎,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呀!」
秦若冰聽了肖剛的敘述,雙眼中閃動著淚光。
徐陽說:「肖老師,我還有個問題,看樣子周師傅知道古遺址的詳情,他為什麼不把詳情統統告訴我們呢?周師傅的珍貴資料一定對我們的考察工作有所幫助,可他卻沒有說。」
肖剛說:「周師傅這人確實是個怪人,他把這古遺址報告給我,卻從不提他的過去,而且他平時也很少跟別人說話。若不是今天有天研究員在場,他也不能說這麼多。不過,他脾氣雖然不好,但我感覺他是個好人。小秦,小徐,周師傅對你們的態度雖然不好,但他其實是為了你們好,作為老一輩人,他不想你們這些孩子在考察過程中出事,也希望你們這年輕一代,能夠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工作,不要做沽名釣譽之徒,你們明白嗎?!所以,你們也不要對他有什麼意見。」
徐陽立刻點頭,虛心的說:「肖老師,您說的對!我們明白!你們老一輩都是為我們年輕人著想,為我們鋪路搭橋,我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不會讓您失望!」
肖剛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小秦,小徐,還有天研究員,時代變遷,以後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將成為中國考古界的主力,我們這些老人也該讓位了,這次任務圓滿成功的話,我會向中科院匯報你們不俗的工作成果和優秀的能力,到時候就是你們闖蕩世界的時代了,各位要努力啊。」
徐陽聽肖剛這麼說,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肖剛說:「好了,時間不早,你們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我再與歐陽先生討論一下整體計劃的細節。」他轉身離開。
秦若冰三人也離開倉庫,天下說:「秦小姐,徐先生,我先回去了,明天見。」秦若冰本想與天下說話,卻見他要早點休息,於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徐陽見天下這討厭鬼主動離開,心裡非常高興,興高采烈的陪著秦若冰回了房間。
師兄妹很久沒見,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徐陽跟這個如花似玉的師妹在一起,心中十分高興,他一直把對師妹的感情深藏在心裡。他們談了一會兒,徐陽突然想起天下,說:「師妹,你覺得中科院的特派員和周師傅這兩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