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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節

就在前頭的灰塵桌子上,點著的粗香還在燃,整個香棍居然是早已經發了霉。我猛的想起這貨的那句,
「沾粘周邊的地氣,等會才看得清楚一點。」
怎麼可能?我眼睛死死的盯著邊上那巨大的碗鐘,很明顯,就在這玩意邊緣,就那麼還沾著髒兮兮的乾泥巴。三叔肯定早就知道,青天白日的就只有我一個被迷了眼睛,難道三叔剛才看到的跟我根本就不一樣?
「他們是什麼東西?」
這時候,我就看著三叔走到了那雕像面前,神色居然有些激動。
「屁娃,你看到咧,剛才那三隻東西,沒有朝著我們動手。」
我心頭一驚,一時間完全不明白這貨話裡頭的意思。
「長出來咧……長出來咧。老子就說這樣能行。桂扒皮還不相信。原來真是這樣……真是這樣。這裡頭就是這麼簡單……」
三叔的話快的不行。我聽著只覺得背心都在發麻,就在這廟子裡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始終盯著我們一般,那些玩意肯定就在我們旁邊,但打死就是看不到。這正中的雕像,雖說小了那麼一點,但就在眼睛的位置,依舊死死的貼著兩塊皮子。
「叔,剛才我們看到的那三個人,是……是什麼玩意?」
一直到離開這已經有些破敗的廟子,走在路上這貨都像是還沒平靜下來。我心頭駭的不行。就在離開那廟子的最後時刻,我偷偷的從那燃的發霉香棍上頭刮了點灰,混著兜裡的粉末抹在眼睛上頭。朝著周圍看了過去。
空蕩蕩的廟子裡頭,突然出現了三個長索索的人影,像是一直都站在我們邊上一般,我嚇的不行,看那樣子,居然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三個人,不過此時的模樣已經完全不同,就那麼站在地上,把三叔圍在中間,這貨絕對已經看到了這三個東西,不過居然始終就裝作沒瞅見。
「長出來了,狗日的真的長出來了。」走在路上,我聲音都有些發抖。
「叔,你說什麼長出來了?」
三叔眼睛一瞇,突然回頭就盯著我。
「剛才你看到的那三個東西,就是這兩年裡頭長出來的玩意。你瞅到那樣子沒?當時你在鬼市,那群玩意來的時候你看的清楚,肯定還記得他們的樣子。狗日的老頭小孩都是長手長腳。」
我心頭一陣,就聽著這貨接著就開了口,
「剛才長出來的那三隻,跟那些不一樣,這三隻是我王家的東西。」
我嘴裡頭的煙直接就掉了。
第607章
回到山上住的院子,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幾個漢子才回了這地兒,使勁的扯了口水,
「三爺,我們下午去摸了個遍,那廟樓裡頭乾淨的很,就連後頭的陰溝都干咧。據說是都得重修,現在看著那周邊的山頭,都被重新鏟過下皮面的。就包括周圍的山頭我們都找了個全,周邊除了幾座墳裡頭倒是睡著點東西,大白天的我們摸到那下頭也就是些山板板。三爺,你……你們在那廟子裡頭看到的是什麼東西?」
眼看著三叔壓根就沒鳥自己,這貨閉了嘴,倒是邊上的一個漢子開了口。
「三爺,有點奇怪,那廟子裡頭的雕像,我們看那座子,像是有磨過的痕跡。按照小爺的說法,這玩意就應該不是原來的那一座,這一兩年怕是被人動過,原來的那一座不曉得被搬到什麼地方去咧。」
我心頭一驚,總算是反應過來。我也多少聽到些風,要說三叔做事兒,不單是整個外堂,怕就是老家的那群老傢伙,都沒人敢太過問,近三十年的時間,整個外堂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了只要這貨一個眼色不對頭,那群漢子全都會動。單是上回這貨長白山丟了命,磚街最大的堂口差點就已經是要火拚。
但上一回老鬼回去一直在埋怨三叔,就是因為兩年前走的時候,三叔朝著這地方動了什麼手腳。難不成,三叔動的就是那雕像?之前三叔說的話簡直讓我現在心頭都還滲的慌,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站在幾個夥計邊上的一個漢子,進門我就發現,居然正是中午的時候在旅遊區邊上擺攤的那個小販,一提到那廟子的時候,這貨站在後頭,明顯神色跟其他的不同,到了最後,這漢子終於是開了口。
「三爺,這下頭的斗已經被倒過好多回,就是這兩個月都來了撥土賊,進了後頭的山脈。下頭沒什麼東西,年頭也不長,只是個明墓的樣子。倒出來的東西我也買兩樣,到市面上倒是值些錢。怪就怪在,倒是兩年前最先進去的有好幾撥人,直到現在都還沒出來。更怪的是,聽說是直接在墓道裡頭就沒了影。現在道上都傳遍咧,說是進去都得小心點。下頭的墓道裡頭有陰坑,掉進去了就出不來。」
突然,
「陰坑個求,連門都沒摸到。」
這夥計就聽著三叔罵,愣了好一會兒,「三爺,照你說的,我們就守在這處,壓根沒下過墓道。現在裡頭連水湯都沒剩個一口咧。不過有好幾家都在這地兒留了人,估計是進墓死的人現在還沒找到,狗日的心頭不甘心。上午你們上山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盯上咧。」
一個漢子立馬罵了聲,
「你說的那些五個雀的人?你怕個卵?」
聽了這話,我
第一回的扭過了頭,嘴裡頭狠狠的罵了句狗日的。五個雀是黑話,在沿海一帶怕是沒幾個人敢這麼喊,就磚街的錘子貨時不時的掛在嘴邊上,說的就是五斗米。(估計四川這邊的都知道,來源就是四川這一帶逗小娃,就叫小娃把褲子脫了,那米去餵他的雀雀,說是雀雀吃了米能長大。)假吧意思的我也管了磚街兩年,也曉得了其實一直都跟那頭沒什麼多節,但偏偏有些事兒說出來都不信,在外頭的弟兄只要稍微順點手,一碰到五個雀就要朝死裡整。據說前些年,五斗米兩個放明器的道堂讓人給端了,連帶著裡頭的十來個人連命帶魂都被整死。道上到現在還沒查出來是誰下的手。
這伙子人走下三路陰魄,名聲臭方面雖說跟王家比起來差得遠,但知道南截道三個字的人畢竟少,所以道上長期就怕五斗米這幾家黑路子的土道門。屬於一碰就死人。
當天晚上,三叔就帶著人直接進了山,除了我之外,另外只跟來了兩個夥計,一個是擺攤的那貨,叫趙永乏,另外一個是來的人裡頭身材最小的,偏偏三叔喊了這貨,名字不是一般的噁心,叫存純。直接喊「成錘」。
趁著黑翻了三四匹山,到了上回來的那谷地,半夜幾年前看到過的那些遠遠地有幾家還點著燈。就在村子後頭的山林裡頭,又走了十多分鐘,才終於看到夜色下頭一片有些發黃的山林。這地方按理說應該荒的不行,整個半匹山,居然全都堆滿了爛柴。味道讓人聞著就發嘔。走到林子中間點的位置,整個柴堆的地面開始發黑,一大片中間的地方居然堆了一層厚的不行的柴灰,時間長了已經是凝在了泥巴上頭,狗日的腐臭的味道硬是更重了一些。叫趙永乏的走在前頭,就看著三叔的臉色有些難看,
「三爺,我在這地兒守了這麼久,看著那些狗日的從這地兒朝著外頭出貨,按照您的吩咐,我到這門口都一次沒下去過,就是一年前多以前我實在是忍不住,看著狗日的從周邊搬柴來藏著口子,我就在這外邊放了把火。」
三叔沒有開口,這貨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了眼這漢子那人畜無害的模樣,光是這燒的架勢,怕是那一回不曉得有多少人被這貨悶死在了裡頭。三叔扯了一句,
「其餘的口子你也燒過?」
這貨臉皮也厚,笑嘿嘿的開了口,
「三爺,其他口子在其他山頭,都是那些人後頭挖來通到墓道裡頭的,這事兒我就在這地方幹過一回。」
這回就連成錘這瘦貨都扭頭看了看趙永乏,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缺德。三叔連羅盤都不用,就在這灰層上頭往返都走了十幾步,接著指了一處地方,三個人裝上鏟子就開始挖,只是小半米左右下頭的灰就變得濕了起來。緊跟著就是沒有燃過的爛草,就在一米多深以後,我正好一鏟子下去就覺得力道一空,連著把子直接桶了進去。
「下頭是空的。就是這兒。」
瘦小的夥計當先鏟子沒脫手,擴了點洞當先就跳了下去。下頭是個三米左右的土坑,被上頭的灰層蓋了個嚴實。裡頭黑的不行,慣性動作三叔伸手要摸火機,聽兩個漢子的聲音,估計臉都嚇白了。
「三爺,點不得。都是沼氣,要爆。」
誰曉得這貨從兜裡掏出來的是把小電筒。「龜兒子,我不曉得?」我在邊上趕緊點了點頭,由於太過瞭解,其實剛才我比兩個漢子怕的更凶。
這確實是個廢舊的糞坑,還不是一般的大。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噁心的不行,四五具屍體就躺在周圍,腐爛的完全看不清楚臉。鐵撬羅盤一類的挖土的玩意,散落在周圍,被這裡頭的空氣腐的有些不成樣子。看著屍體淒慘的樣子,分明就是被悶死在這裡頭。三叔狠狠的罵了句什麼,一旁的趙永乏壓根就不敢開腔。
「三爺,這些人估計是剛進來就被外頭點火給整死咧,連這兒的口子都沒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