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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節

我一個臉色難看的不行,走在山林下坡的路上,硬生生忍住沒往回衝。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悶棍這貨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爺?」
聽我一開口就是罵,這貨愣是半天不敢說話。
「狗日的,把上午收的錢給老子退回去。」
「小爺,已經記了帳咧。」
「你個求貨聽不懂?」我狠狠的掛了電話,直接下山上了公路,上頭沒有一個車,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才進了城。終究沒忍住自己出錢打了個車回磚街。心裡頭滲的慌,始終在狂罵古董店老鬼連著幾個夥計的仙人……
當天晚上直到進了老巷子,我心頭都憋得慌,老子就奇怪當時明明那兩隻鬼就在場,偏偏愣是沒露頭。中年人雖說面色虛,但始終沒損著什麼中氣。我也終於想通了這件事的名堂,為什麼老鬼出手會那麼怪,而且這種事兒,其他人壓根就沒有理由去插手。回來之後,也壓根就沒去老鬼的古董店子裡頭罵,主要是要讓那幾個貨曉得了我氣的的心慌,狗日的估計又得背著出去下黑手子。
後頭幾天也沒給老鬼打電話,我曉得這貨在老家村子裡頭,不過之前我壓根就不知道,三叔連續兩年一直不出村的真正原因。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三叔的電話,這貨十二點鐘都還沒睡覺。開口就問我口子剩著的牌牌有問題沒?我心頭噎的難受,這頭的一舉一動怕是都在他的眼皮子下頭,裝模作樣的表示「關心」就有點假。誰曉得到了最後,這貨半天沒了聲音,大半夜的我抽了半根煙左右,才聽著這貨又是開了口。
「屁娃,時候快到了。」
我心頭一驚,一時間沒聽懂。三叔居然突然就笑了起來,那聲音聽得我心頭都有些滲,接著又說了幾句,我當場就愣住了。掛了手機就開始算時間,不是短的時間,而是一年一年的就這麼往回頭看,我才是真正的反應了過來。
兩年的平淡生活過後,像是突然把自己拉回到了以前。這貨簡單的幾句話,我總算是明白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現在。當初的那個「十年期限」就要到了……
第604章
那一天看起來平常的不行,我天亮回屋睡覺,悶棍這貨守著店門,一直到中午,我才起來悶著腦殼去廚房,找不著吃的來到前頭店子。
「棍兒,冷湯你多少也給我留點咧。」
說完順手就要去櫃檯拿煙,看著裡頭壓根就空了。這一回終於是變了臉色,叫這錘子去進貨不進,昨兒裡頭還剩兩包煙。我狠狠的罵了句,他娘的還真有人一上午來這紙錢店子把最後那點貨給我買了。就看著悶棍守著櫃檯,臉都笑了個爛。我穿著個褲褂子朝著隔壁走,罵罵咧咧的剛掀開簾子,立馬就傻了。
祝老頭正坐在椅子上頭,唾沫橫飛的殺著棋,對面還坐在一個人,把棋盤打的乓乓響,不是別人,居然正是三叔。
「聽說你最近出息咧?掙了不少錢?」
我轉身就準備跑,就看著這貨眼睛一瞪。扭頭一臉「雲淡風輕」。
「祝老爺子不愧手藝高超,屁娃,你有經驗,過來幫我參謀一下。這一把下的難解難分。」
祝老頭坐在對面,一臉笑呵呵,滿意的端著茶壺正準備喝一口,就看著我幾步朝著這頭走,突然絆倒了什麼東西,腳底下一滑,一把就把棋盤給按了個翻。祝老頭手裡頭還拿著棋,看著摔在地上的我,嘴角都在抽,三叔一把就扇在我腦殼上頭,
「給老子的越來越不像話。」
另外一個夥計還在旁邊看,我心頭恨得不行,忍著不開口把棋撿起來個完。
到了下午,古董店子裡頭,邊上的幾個夥計臉都笑了個爛。就看著三叔直接進了後院,一直蹲在之前搬回來那石頭棺材旁邊瞅。一直到了晚上,三叔還蹲在這棺材旁邊,蓋子已經開了,裡頭的「蟲屍」貼在棺材上頭,已經成了一層蜂窩一樣的疤。
「三爺,這麼久咧,老人家在看什麼咧?」
兩個夥計一直跟在旁邊,就看著三叔一雙眼睛還在瞇著朝裡頭看。
「屁娃沒跟你們說?這裡頭的玩意,有一些是跟其他的不一樣的。」沒過一會兒,這貨突然伸手,對著那厚繭一般的玩意一翻,從下頭居然摳了一隻出來。往地上一放,扭頭莫名其妙的說了聲,
「屁娃咧?」
「三爺,我們都跟小爺說咧,他在下午就回他那屋頭去了,現在還沒出來。」
三叔聽完,臉上沒什麼神色,幾個夥計就看著地上被這貨掏出來的那只蟲子,幾條腿居然慢慢的就開始動了。
「還是活的?」
一個夥計驚得不行,三叔嘴角一笑,那蟲子正好把肚子翻了回來,就看著三叔念了句。「想跑?」
接著手裡頭一根香,朝著這動起來的蟲子上頭一插,直接把這玩意插進了地裡頭。打火機朝著頭上一點,煙子頓時就飄了起來。
「三爺,你說裡頭死的蟲子有些不一樣。這是個行頭?」
三叔藉著火點了根煙,
「大多數都是地裡頭養出來的,這裡頭一共有五隻不是,看起來都一樣,不過這五隻,是從活人身上掉下來的玩意……」
一開始,那煙子冒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三叔抽著煙,看那心思還在跟邊上的兩個夥計瞎扯,誰曉得過了幾分鐘。就看著那煙子居然悠悠的就朝著一個方向飄了過去。談話聲一停,三叔慢慢的站了起來,兩個夥計早就閉了嘴,一時間全都看著院子角落的一間屋子。
「這裡好像是雜物房?」
一旁的夥計立馬點了點頭,
「是咧,您還不曉得?這兒平時就拿來修點假貨。難不成裡頭?」
兩個貨臉色一變,已經是到了這角落屋子門口,一個夥計把門一踹。就看到漆黑的屋子裡頭安靜的出奇,出了到處擺著的陶瓷罐子,就只有幾個老木衣櫃和一張床。沒用幾分鐘,兩個貨已經是把這作假的小屋翻了個遍。
「三爺,羅盤沒轉,銅錢沒動,這裡頭也下著招子的,剛才看了都沒什麼反應,你那根指子……是不是指錯咧……」話沒說完這貨自己就閉了嘴。就看著三叔到了屋子裡頭那爛床邊上,上頭擺著好幾件粗衣服,由於太長時間沒住人已經滿是灰塵。兩個夥計終於是反應過來,一時間只覺得無比詭異,就看著外頭飄進來的那煙子的最終方向,居然一直就是這舊床和幾件爛衣服。
三叔拿起衣服,當成抹布順手擦了擦泥巴皮鞋,扭頭就出了門。臉色十分不好看,
「空著間屋子不住人?墳挖多了錢燒的慌?」
一個夥計點頭哈腰的,
「三爺,生意都不開咧,還住什麼人額。這地方空了兩年咧,您放心,街周邊的招子我們兩天就查一次,一般的板意(鬼)肯定進不來。」
剛剛要出院子,三叔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根香,突然眼睛一瞇,一把硬是摳起地上的蟲子,轉身就朝著那屋子裡頭衝了過去。
再次進到屋裡頭,這貨把那已經是把蟲子插穿的香一把,朝著地方一放。就看著這玩意一根根動的觸角看的人心慌,居然壓根就沒管那床上的衣服,慢慢的就朝著一個牆壁角落爬了過去,到地方之後,這東西肚皮一翻,像是死過去一般的一動不動。三叔對著這牆角的地裡頭伸手一摳,在早就有些碎的混泥土地面下頭,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露了出來,居然是一隻埋在灰包下頭,已經被踩得稀爛的蟲子。三叔腦殼一抬,突然看向了旁邊三米處的地方,牆角位置,一道四五厘米神的劃痕出現在那石頭上頭。
看了這一幕,三叔語氣說不出的冷,
「招子個球,這兒平時沒人來過?」
一個夥計像是在想著什麼,突然眼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