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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節

鐵屎點了根煙,拿銅錢貼在頭上,朝著周圍使勁的瞅了瞅,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貨沒有發現,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下意識的看了正中的那巨大的雕像一眼,之後悄悄的掏出了羅盤。後院的夥計進了門,按著鐵屎說的,每個人都拿著銅錢丟了一把,到了最後,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慢慢的蹲了下來,把羅盤放在地上一個勁的看。
突然,外頭一陣腳步聲響起。三個夥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跟著鐵屎一個勁的說話,鐵屎臉色有些變,沒過多久朝我旁邊一蹲,
「小爺,弟兄只回來了十五撥,照著話已經準備走,有兩撥人出了事兒,當場就填了命進去。還……還有一撥,在路上滑了腳,崖邊上的石頭松咧……」
還沒說完,這貨站起來就開始罵。
「你們他娘的沒長眼睛?長期走土還能滑坡死人?」
大堂裡頭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鐵屎看著地上的銅錢,幾個貨像是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對頭。有人已經悄悄的把符紙朝著自己身上貼,看著沒有一點反應,偷著鬆了口氣。
「錘子喲,老子沒回下斗都要丟這東西,怎麼今兒晚上老子又不是倒鬥,偏偏手這麼黑?把把開單,還開個屁。」
「他娘的,又沒有被鬼纏身,這銅板子怎麼就有這種開面?」
這一刻,我站在大堂裡頭,終於是想通了什麼。就這麼臉色無比難看的盯著周圍的這幾個夥計。聲音很是沙啞的開了口……
「鐵哥……千不該,萬不該……怕是這回,你們這不該動手。」
「小爺?」
一群人完全變了臉色。這一刻,那丟在地上的銅錢顯得無比的詭異,像是無形之中有隻手一般,把所有漢子丟下去的東西,都擺成了個三正而反,偏凶的卦……
有人硬生生的罵了句什麼,之後的時間,我麻著臉拉著鐵屎到了邊上,其餘人壓根就不知道我到底說了些什麼,只看到的是到了最後,鐵屎臉色越來越難看,回去之後連聲音都有些慌。幾個漢子連帶著後頭到的三個夥計陸續出了門,整個大堂裡頭就剩下我跟鐵屎兩個人,這貨還在一個勁的朝著地上的銅錢看。
「掌櫃的交代咧,辦了事趕緊走。」
幾個貨全看著我。接著陸續出了門。
第576章
鐵屎站在原地,反覆的瞅了瞅地上的四個「死人屍體」。接著就看著我從身上掏出個銅鏡子,這貨跟著也朝著裡頭瞟了一眼,接著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鐵哥,你自己看。」
「怎……怎麼可能?」
銅鏡子照的方向,正好是門口遠處的一群漢子。而每個人的腳上,明顯的多了點什麼東西,居然是一隻隻慘白的手,就從土裡頭伸出來,隨著走路都一直抓在一群貨的腳踝上頭,其中一個貨的腳上明顯還綁著符牌,那玩意沒有任何反應,居然是除了鏡子之外,連鬼眼都看不到那些東西。
「下頭有鬼在拖著我們?」
這貨立馬一把符紙撒在了自己的腿上,接著拿過鏡子使勁的瞅,一瞬間這漢子像是發了怔一般,符紙銅錢其出,到了最後又看了眼鏡子,腳踝的位置,兩隻白生生的手就那麼捏在那兒。
「我就知道,幹這種缺德的事兒,肯定要折壽,老子都活了四十來年,還怕個球?看不見,摸不著。」
「現世報啊現世報,這東西,就是我們的報應……」
這貨的聲音已經完全慌了,被一種完全不曉得名堂的玩意,隨時都能要了自己命的東西盯住的感覺最為恐怖。
「怪不得,怪不得那山石那麼穩,偏偏他們過的時候就鬆了下去。當時那周圍絕對沒有板板,就是這東西,要了他們的命……」
就在這時候,鐵屎這貨聲音都抖得不行,
「小爺,我怎麼覺得蒙著那雕像左邊眼睛的皮子,像……像是鬆了?」
我心頭一驚,回頭一看,那皮子果然掉了半邊,而此時,那菩薩神像的一隻眼睛,正悠悠的盯著我們。
「小爺,我……我怎麼覺得,這東西,像是活了?真的在看我們?」 」走……」
我眼睛一瞇,拉著鐵屎直接出了門口,一把躲在了牆壁外頭,一直到那雕像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住了步子。就在這時候,鐵屎兜裡頭著急的電話響了起來,那頭明顯傳來一個夥計急促的聲音。當著面,火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手裡頭的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小爺……我……我們那十八撥人裡頭。又……又死了七個……」
我一句話猛的罵了出來。這貨的聲音已經是前所未有的抖。整個人呆住了一般的自言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
這貨的聲音都有些發怔,一把刀在手裡頭捏的邦緊,就看到我兩個眼睛早就已經是瞪了起來,一把抓住這漢子的胸口,樣子瞬間憤怒的不行,硬生生的從嘴裡頭憋出了一句話
「桂扒皮叫你們來鎮的那地勢?」
鐵屎看著我,地上的手機裡頭那著急的聲音還在說話。這貨機械式的點了點頭。一個嘴巴閉著硬是沒開口。就在我要「殺人「一般的目光中,鐵屎壓根就聽不懂我接下來的話。
「鐵哥。堂口沒告訴你,其實鏟叔養了那麼多年的兩張人皮。是……是兩把刀……」
「兩把刀?」
這貨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這段時間內,我腦殼完全是高速的運轉,直到看到了那些屍體,像是一把悶錘錘在我胸口,那一刻,我終於是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幾乎是從長白山開始一直到現在,那些始終纏在腦殼裡頭想不通的地方,這一刻幾乎都有了答案。
三叔以前說過,當年參與修建風水大陣的不止一家,當年的那批人幾乎是集中的天底下最上路的一群風水道士。而上回長白山的」填份子「那些死的人屍體硬是被令人髮指的偷了回來,這恰好就組成是一個驚天的佈局。那些「填份子」死的人裡頭,肯定就有當年那群人的後代,而當年那群人修建各處風水大陣之後,不管最終造出來了個什麼玩意,按照三叔的說法,這群人是集體失蹤了的。我倒抽了口涼氣,猛的看了眼周圍。
如果我沒猜錯,這看似普通的廟群,就是那群人殉陣的地方。為什麼一定要養那些屍體鎮銅柱子。風水大陣範圍之廣,已經超過了人的想像,怎麼可能?如果說長白山是這大陣的破口,那麼這個地方,難道就是這詭異大陣的陰堂。
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連我都不敢相信。前一陣磚街漢子背地裡頭詭異的動作我都看在眼底,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家裡頭要朝著什麼東西下手……而直到今天,這地方終於付出了水面……
連帶著最開始死的人,光是下了鐵鎮子,已經是死了十幾個……我心頭知道,經歷過平城和長白山的事兒,本來就已經是人手不夠,本街的夥計一次性沒了十幾個,就連三叔估計都要氣的吐血。前提是,我們這群人,至今為止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心子都麻了起來。
未知的凶險最為令人恐怖。
直到現在關於這地兒的猜測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那棵樹就像是一顆活生生的釘子,這麼多代一直就釘在我王家的胸口正中,如骨鯁在喉……
破完門口到陰堂,屍體這招簡直可以寡毒來形容,先不管當年的那群人造出了多恐怖的東西,直接用後人壓住地勢,如果我猜得不錯,家裡的老傢伙們此時肯定就藏在周圍,看這架勢,已經是到了最後要動手的時候……」
「對……兩把刀……這刀就像是你腳上的玩意一樣,看不到……摸不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