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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節

瞬間一巴掌下來,我立馬摀住了腦殼,
「叔,吃不到嘴的東西,就放他走咧。」這貨伸手還要打,總算是收回去點了根煙,瞟了我一眼,「你知道老子就吃不到嘴?」那一天,我跟這貨一直在山上站到了傍晚,到了最後,三叔看著老家村子外圍的那些山頭,
「屁娃,你問我抬著那棺材最後去了什麼地方……我告訴你。」
第556章
我心頭一震,一瞬間猛的閉上了嘴巴。三叔像是在拚命的回憶著什麼。
「那天,我抬著那條陰路裡頭出來的棺材,送殯送了進去,一直到了最後,引著那棺材的已經不是我,這我才撿了一條命。我就看著他們去一個地方,那地方我只遠遠的看了一眼……」我已經是不敢說話,三叔這時候的語氣我長這麼大幾乎第一次聽見,圓瞪的眼睛,連嘴唇都在抖,似乎正在看著一般,
「你說人的八字。有沒有終點?」
我臉色一變,這句話聽上去奇怪無比,
「屁娃,以前我不信,但現在我信,人的八字和命,是有終點的。因為我看到了那棺材去的地方的盡頭。」「那裡是什麼?」
三叔慢慢的轉過了頭,就那麼盯著我,
「那是鬼魂的終點……我終於知道鬼差一族是怎麼來的了。那怪異的八字……」這貨突然就那麼看著自己的右手,
「徒手捉鬼,我們王家命裡頭沒有這個,是……是我們那些祖宗,研究這風水大陣的背後,偷出來的秘密……」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三叔像是變了人一般。
「都錯了……都錯了。他們都說爹要我死。那送殯的就該是我,就在那時候,我才知道爹的真正目的。風水風水,你給我記住,你爺爺要的,不是那些老錘子貨說的我們王家要去占那一處的風水脈絡。那墓裡頭的鬼是他西崑崙,不是我南截道。自從知道麻老的身份之後我就一直想不通,他為了躲那一劫,當年這一個人,到底要自私寡毒到什麼地步,才能把整個西崑崙出賣了個乾淨。現在我才曉得,事情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當年爹帶著我們進西崑崙,他一個人進了地宮,幫他砍那棵樹的就是麻老,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的佈局就已經開始了……西崑崙那些人要的,應該是他們這麼多代在那仙母上頭都不能實現的續命。而爹跟麻老要的,只是守住這地勢風水裡頭,那最後一絲的陰明之道……」
這一刻,我徹底呆住了。
三叔的話除了他自己,可能再沒有人聽的明白。但我從那裡頭猛的聽出了一件事,那就是西崑崙的那些人,居然全都是死在兩個人的手裡頭。
怎麼可能?爺爺跟張絕同……當年爺爺進雪山砍樹,麻爺爺就在地宮裡。而所有西崑崙的人,難道就是在那時候死在了他們的手裡?
就在這時候,三叔突然看著我,
「屁娃,你說這天地下到底有多少山水地勢?」
我心頭一驚,這貨叼著煙翻臉比翻書還快,看著這貨要伸手,我趕緊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這天下的風水脈絡,從裡子裡看,就是個四豎三橫……」
我心頭一驚,這貨的神色已經極為的不同,就那麼盯著我,
「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當年爹說,你的出生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驕傲,我王家不信天,不信道,不信輪迴,不信因果,只信自己。祖祖輩輩都在爭,如果真有那錘子老天爺,那他可就開了眼,眷顧我們。才讓你生在了王家……」
這天下午,三叔給了我一種看不透的感覺。說不清楚為什麼,這一次回來之後,他像是想清楚了一些東西一般,這貨自己不覺得,語氣等各方面都明顯有了變化。
當晚回了老家村子,吃的大鍋飯,一個個老頭老太婆看著我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你是不曉得咧,娃子他媳婦長的那叫一個俊,大戶人家,結婚的時候都是我弄的菜,還以為那妮子吃不慣。」
一個老太婆引著兩個小女孩一個勁的拉著我的手,兩個娃邊朝著前頭湊邊喊堂哥。口水流的一點不比呆子少。
「姐姐什麼時候來?堂哥,我要姐姐……姐姐給我買衣服。」
我心頭憋得難受,當初結完婚我老漢留小婆娘在村子裡頭住了一段時間,搞得一群小娃見面就問祝君,一副八竿子管我是誰的模樣,使勁扯著老子不罷休。我心頭稍微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就念了句好在都是些女娃娃,遲早他娘的得嫁出去,在這本家裡頭胳膊肘子往外也不打什麼緊。結果三叔耳朵尖,反手又是給了我一巴掌……
在老家待了半個月,天天就坐在外頭的坡上頭,我不止一次問這貨關於到處地勢的那句話,我好幾天都沒怎麼睡好,一句「四豎三橫」始終像根刺一樣卡在我喉嚨。
我幾乎是立馬就想起了,這貨自己說過,當時祠堂裡頭有本東西,上頭就寫了關於這四個字的行頭,只是後頭那一頁莫名奇妙的不見了,在之後時間裡頭,三叔絕口就沒再提這事兒,只是有一回,臉色十分難看的念了句,怕是那頁東西是爺爺當年親手撕的,明面上是不想讓三叔看到,因為當年就只有這貨才幹的出來偷進去看的事兒。
說不清楚為什麼,聽到三叔話的時候,我心頭始終有種感覺。三叔說過,爺爺都是直到晚年,風水一路幾乎是登雲之上,道上同輩的人跟他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風水這一路,幾十年的觀山觀水才能夠產生個造極的變化,難道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真正看懂了那上頭的意思?所以無論如何也毀了那一頁?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渾身冷汗。
四豎三橫,這邪乎到骨子裡頭的四個字,最先說的不是別的,就……就是命格。
想到這裡,頓時心頭一驚,時間,不錯就是時間。所有後頭這些事兒,最早幾乎,都是從爺爺撕了老家祠堂一直放著的那本舊線子書的一頁……
三叔這貨自己腿腳縮的厲害不出門。這麼多年,我幾乎是第一次的一個人在村子周邊到處走。一個小型的低窪地勢,周邊全是密林,光是出村子邊上放鴨子的水田都得十來分鐘。一個下午,我一個人上了東頭的坡,透著樹林看村子已經有點小,轉了大半天始終瞅不出個什麼名堂,找了個葉子土多的地兒一個勁的抽煙,到了後頭,我腸子都差點悔青了,要是早曉得,這天打死老子都不會出門。
當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一開始遠遠的後頭還跟著兩個漢子,裝模作樣拿著鋤頭其實就是老遠的吊著我,順著三叔說的,我沿著周圍的圍破轉了好幾匹山,到了最後,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兩夥計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沒了影。我壓根沒管那麼多,心頭憋的慌,始終看似隨意的順著方向朝前頭走,眼看著天已經有點黑,就轉腦殼準備往回走,邊走邊心裡頭一個勁的罵,一下午,周圍的坡頭已經看了七座「連半匹。」連半匹這地勢又稱搭橋,平時要是瞅著有半匹的地勢,必須「看裡不看外」,斷脈接的佈局,必須自己順著摸個遍,找著那真正的斷口,難道是不難,就是要把人給走死。摸清楚之後我罵的不行,這貨肯定曉得是連半匹,放我出來一開始就沒起什麼好心。
眼看著又從一匹山的彎子處轉出去,立馬從兜裡掏出羅盤,看著上頭的指針四平八穩,我直接傻了眼,
「錘子喲……」
一共不到三十里路,我直接就迷了路?
我趕緊看了眼周圍的山林,就在二十多米開外的地方,樹幹邊上一截不起眼的短香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我之前留的記號,算著時間看長短,這根香的這山彎子,看出去就應該是老家東頭的水田才對……
昏暗的天色之下,我二話不說羅盤朝著地上一放,三根香直接點燃。煙子升起,壓根就看不出什麼名堂來,而此時,我心子跟著已經沉了下去。就在而邊上,還遠遠的聽得到村子裡頭的狗叫聲個嘈雜聲,但眼前片片深山,哪裡看得到半點房子的影子?
我心頭猛的罵了一句,老子一路放了招子,光是這香那兩個夥計就不可能看不到,這山裡頭村子多,難不成這一路上我偏了眼,到了另一處地方?我直接走到哪不起眼的樹樁子旁邊,蹲著瞅了眼下午的香頭,眼睛直接就一瞪,把剩下的香灰整個一捏,散在了面前,就在灰色的香灰中間,一堆悠悠的黑色粉末十分刺眼。怎麼可能?難道從下午開始,這一整根路香,從心子裡頭已經是全變成了黑色?
我心頭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發麻,嘴裡頭呆呆的念著,
「地勢……地勢……」
要是平時,最多以為自己就是被迷眼睛,但我自己心頭曉得這一下午的走法,七個「連半匹」,全是找著風水裡頭的四縱登梯那樣在走,這種走法,老家村子周圍的山林頂多五十里,怎麼可能突然多了這麼大的一片山?
天色黑了下來,就在瞄準一個方向的時候,再次看了眼地上的香灰,瞇著眼睛猛的就蹲下來朝著地上挖。十來分鐘之後,看著那從這山林土裡頭露出來的東西,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個爛的起坑的骨頭腦殼,裡頭全是土,而那腦殼嘴巴的位置,居然正對著下午那根路香的下頭……
第557章
「錘子喲。」
我立馬就想給自己一耳光。一根香能插在死人嘴裡頭,還看得出來個求的長短。狗日這死人腦殼聚陰,怪不得把香心子給吃了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