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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節

旁邊的一個大嬸正在擺談著什麼,說的很是起勁,土才一臉的笑容湊了上去,「大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怎麼一群人還拉著個瘋子朝那頭走?」
這大嬸看了看土才,接著又看了我們好幾眼,「你是倒貨的?」
我們幾個全都一個勁的點頭。
「那估計你不曉得,這事兒在我們這兒都傳遍咧,死了二十幾個人。我們鎮子上頭要修橋,那橋在鎮東頭,這兒可看不到。之前修了三四回,修一次跨一次。後頭鎮上找了這甘八字去看,甘八字修的地兒不對,河裡頭什麼氣兒太重咧。得把風水鎮住才能修。最後橋倒是修好咧,成了現在這樣。」
這婆娘的話說和不說沒什麼兩樣,土才看了看我,繼續問了一句,這大嬸的看了看周圍,語氣變得神秘起來。
「有個事兒我都是聽說的,你們可別往外傳。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說來這事兒也邪乎的緊,這橋這麼多年都沒修起來,偏偏這回就修了個穩當?我聽說全是這甘八字給他們出了個主意,說那風水得用人去鎮。」
這句話一出,搭話的土才臉色有些變,接著繼續笑著問了兩句,這大娘接下來的話讓我都吃了一驚,「也不曉得是誰傳出來的,聽說他們有天晚上就抓了個腦殼有點問題的流浪漢,給壓在了那橋墩子下頭。你別說這事兒還真邪乎,那墩子偏偏就立起來咧,橋也座了上去。這事兒傳出來之後,大伙都覺得甘先生缺德是缺德,但有本事咧。偏偏在工程最後就開始死人……這些修橋的人,全都平白無故就那麼死咧,慘的不得了。他們死的第二天,這甘八字也瘋了……」
「現在這邊的人都人心惶惶的,那甘八字瘋了之後一天到晚就說有鬼……」
這大嬸話剛說完,只見遠處傳來一陣熱鬧的聲音,「大兄弟,我得過去瞅瞅咧。」說完這婆娘著急的不行,生怕錯過了熱鬧,跟著一群人跑了就朝著鎮政府那邊去了。
土才盯著一群人的方向,似乎早就看出來了點什麼,「小爺,你看。」
我扭頭一瞅,一群人拉著那瘋瘋癲癲的中年人已經是到了拐角,這姓甘的陰陽先生還是那副緊張的神色,嘴裡頭一個勁的嚷著什麼。
「推那瘋子的人裡頭,藏著兩隻東西……」
第458章
其餘人臉色有些變,我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幾個漢子直接看了過去,只見那一群推著那陰陽先生的人裡頭,其中兩個臉色蒼白,就跟在那「瘋子」陰陽的後頭。似乎隔了很遠都感覺到了什麼,在我順手指了指的一瞬間,兩張蒼白的臉轉了過來,遠遠的看了我們一眼。德勝吐了一口,「狗日的,好像還聽得到我們說話?」
「那算八字的還真的是惹到了,那兩隻東西明顯就是纏住這貨咧,能躲過我們的眼睛,這兩隻東西不是一般的凶,小爺,估計這人也活不了兩天。」
要說也是順路遇到這事兒,我心頭總有個疙瘩。按那大嬸說的,那算命的也是個心子黑,但看地勢應該還是看得比較準。我也聽過有一類的法子,可以用活人鎮地勢。一想起這點,我只覺得心頭彆扭的慌。
低聲的罵了句「老子日你先人。」
幾個漢子終於是注意到我的臉色,一時間有些尷尬,全都把笑容收了起來,德勝這貨變臉比吃飯還便宜,下一刻就露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狠狠吐了一口,「狗日的,人命關著天?該這群狗日的遭報應。」
另外幾個也是跟著就罵,完全沒有之前那副樂呵樣子。
「虧他們想得出來,那算命的也他娘的該死。要是老子早點碰到,義不容辭。」只有土才理都沒理這群一個比一個罵的難聽的貨,小聲的說了句,「小爺,該走咧。」
當天晚上,一群人找了個旅館住下來,對面就是那生意人住的地方。幾個漢子輪流在窗口朝著對面瞅,自從天黑之後,對面屋子的燈就熄了。
幾個人就坐在窗口,拉著個窗簾朝著對面干看。
一直到晚上兩三點。突然,一個漢子喊了一聲,聲音有些變,「你們快過來看。」
一句話,幾個人全都爬了起來,還以為對面出了什麼事兒。只見這夥計的指的方向不對頭,竟然是指著外面的大街上頭。
我站在窗口朝著外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德勝直接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在那街上,周圍的店子已經是關門閉縫,這種地方大晚上的不會有人在街上走,偏偏這時候,七八個人影正一步一步的走過樓下的街道。最駭人的是,手裡頭還拖著個人,那人整個就是個影子,一個勁的發抖。德勝聲音有些變,「錘子咧……這。這些,全是鬼。那人已經死了。這些玩意這麼凶?」
我看這人的第一眼,心頭就一抖。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瞅到的那姓甘的陰陽先生,確切的說是他的魂。而走過去的那七八個看似普通的人,在我們眼睛裡頭又是另外一番模樣,一個個黑氣森森,和一般晚上在外頭走的鬼不同,這幾隻居然全都是厲鬼。
除了這幾隻之外,下方的街上頭,稀稀落落的看得到有遊魂過路,瞅上去就像是白天路上的行人。我朝著鎮子盡頭瞅了一眼,遠處陰氣森森,也有影子晃來晃去,很明顯也是晚上飄出來的玩意。
德勝小聲的罵了句什麼,就在這時候,其中的一隻像是聽到了一般,慢慢的抬起頭朝著窗戶這邊瞅。德勝臉色一變,瞬間有些樣子有些陰狠,掏出一張符紙就要出門。
「還朝這裡看,信不信老子分分鐘弄死它。」
就在這時候,土才喊了一句,「勝子,我們到這兒就過個路,這些板板又沒進門踩過地兒。得照規矩辦。」
德勝停了下來,反而看向了我,見我沒有說話,把符紙又給揣了回去。
這群漢子的做事方式明顯的緊,要這夥人去幹這事不關己的事兒,就連那修的錘子橋我們都沒看清楚,那絕對不可能。土才又朝著窗戶外頭看了一眼,「我以為還得過兩天,沒想到那瘋子陰陽連今晚上都過不去。這些鬼,應該是在把他的魂朝著河的方向拖。」
其實大家心頭都清楚,除了我們這一處,這一整條街上頭,藏了好幾撥磚街的漢子,肯定早就發現這些玩意,不過現在外頭安靜的出奇,那些之前來的貨全都貓著,沒有一個出手。畢竟不關我們的事兒,那些外頭守著的貨,肯定都當沒看見。
為首的漢子朝我點了點頭,往窗口一坐,又繼續朝對面盯,其餘人也是一副無關緊要的神色,只有德勝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好歹那陰陽也算個同行,下場這麼慘……這麼多板板,不曉得晚上又要纏上這地方的幾個人。」
眼看著沒人理他,這貨自顧自的就躺著扯蒲酣。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瞅見那生意人從裡頭走出來。
我坐在窗口,眼睛死死的盯著這貨。一旁的土才叼著煙,「小爺,瞅了這麼久,就差拉屎沒人跟著,這貨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眼底下,按我說應該就是個做倒騰生意的。掌櫃的說你下了死命令,就盯著這麼個人,到底有什麼名堂?」
見我沒有開口,這貨也沒有再問下去,回頭直接罵了一句,「錘子貨,飯咧,餓的我心頭都慌了?」
終於,時間到了第二天下午……街上再次人來人往,這地方南街的一家藥材鋪子裡頭。一個中年人正朝著開店的使勁的叫,「老闆,你可看清楚了。我這可是好幾十年的人參根子,給這點價說得過去?」
「貨倒是好貨,不過我只給得起這麼多。」
眼看著這開店的不鬆口,中年人歪著個嘴巴越說越激動,「你再瞅瞅?要是給得起價,這三根我都留你這兒。別嫌我是外地人好欺負,以為就你一家店子?這些東西,你轉手能賣多少我們心頭都清楚。別跟我扯犢子。」
這貨一副奸商嘴臉,嗓門大的不行,開店的也是個老油條,一臉笑瞇瞇的就跟這貨耗,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了來。
「深山的根子,有多少老子要多少。全給我提過來。」
中年人咦了一聲,似乎就連開店的也沒想到有人敢這麼說,回頭一看,我們幾個已經是進了店子,土才走在最前頭,直接拿了一根子到手上,瞅了一眼之後不鹹不淡的又是開了口,「東西是好貨,你開個價。」
店老闆頓時就不幹了,「我說你們幾個,搶生意還是怎麼著?趕緊出去,沒有這種做法。」
「趕緊走,你們曉不曉得這值多少錢?不識貨別亂開口。拿得出來麼……」
話還沒說完,土才一疊票子已經是拍在了櫃檯上頭,這貨直接閉了嘴。
眼看著壓根沒人鳥這店老闆,就連中年人也翻了個臉,把裝著布包的根子一提,剛才這狗日的一個勁的把貨超外頭推,這回又生怕被那店老闆躲了去。一個臉笑爛的看著我們,這貨看著那疊票子,眼睛似乎都在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