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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節

這貨哦了半天,終究是沒把我用損招逼他進山的事兒抖出來,我雖然心頭在想其他,也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三叔這貨一路上情緒極不穩定,我已經是被扇了好幾下腦殼。
看著三叔那突然又微微抬起的手,我下意識的就朝著遠一點的地方挪了挪。
三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嘴裡快速的念了兩句什麼,像是背著在跟於八干說什麼,於八干慢慢的走了過來。
三叔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隨口就問了出來。「八干,你還沒死的時候,記不記得我們現在走這條裂口?還有這周圍的死人。這地方在你們那兒,有什麼說法沒有?」
三叔皺了皺眉頭,說完之後又是補了一句,「這裂口離那山坳也不算太遠。我就不信你沒來過?」
我心頭一驚,隱隱覺得三叔這麼問絕對有他的道理,這貨眼睛就那麼瞟著面前的那隻鬼,這時候就連老鏟也轉過了頭,一瞬間周圍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於八干。
「三爺,我也是跟著你們來才知道的。以前進出我們那地兒就一條路,鬼曉得還有這麼個去處。以前我也跟著養過東西,朝著這方向上走過,根本就沒見到過這地方,狗日的奇了怪了。」
我暗自罵了一句,這狗日的自己不就是個鬼?三叔瞇了瞇眼睛,於八干臉色一變,「三爺,你可不能不信我啊。我要是說假話,就給這條狗給吃了。」
這貨也是發了狠,指著呆子就罵做是狗,呆子凶神惡煞的又要朝著他拱過來,這貨嚇的不行。
三叔沒有說話,右手青光一亮,直接就抓了過去,「三爺。你。」老鏟把燒好的開水朝著地上一倒,罐子口已經是露了出來。
於八干的身影消失不見,只剩下和封著符紙的罐子,上頭還燙的不行。
「三爺,這隻鬼的話能不能信?」三叔看著老鏟,「你說呢?」老鏟臉上的疤一抖,盯著手裡的罐子,「老子弄死他,就不信撬不開嘴巴。」
三叔搖了搖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路上我腦殼昏昏沉沉的,就在這時候,我猛的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然後問了出來,「叔……祝家那婆娘呢?」
第281章
三叔指了指自己身上,「裝著呢。」我有些欲言又止,三叔抽了一口符紙,「這女娃的肉身不在這裡,瞅這情況應該還沒死,得去把她的肉身找到,這事兒我去辦,出了這裂口,你就跟著鏟哥先回去。」
「鐲子套在它手上,它不會讓祝家女娃這麼早死,陽壽一段,那玩意就真的翻不了身了。」三叔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說完之後壓根就沒有再提這事兒,反而是皺起眉頭,不斷的看著這裂口的周圍,一塊塊大石頭和那些乾枯的屍體跟我們來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候,三叔低低的說了一句。「我一直很好奇,西崑崙這群人到底是怎麼來來的,現在看來,怕是跟這條路有莫大的關係。」
我心頭一驚,這時候就連老鏟臉上也是充滿了疑惑,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三叔,似乎拚命的想著什麼。
就在這時候,三叔猛的扇了一下我的腦殼,我猝不及防之下,痛的直咧嘴。「屁娃,在那淵底的時候,你怎麼不下手?」我張了張嘴巴,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只覺得被這貨鏟的痛的不行,三叔看著我,臉上說不出是什麼深情。「你做事,要多想想你媽老漢,多想想,你爺爺。要對得起人……」三叔說完,連帶著老鏟也靜靜的看著我,我一口氣憋在喉嚨,只能嗯了一聲。
「屁娃,你當時混昏了過去,我一直以為我們去的那地方是那雕像後面的地底。其實不是。」
我心裡一抖,三叔這話什麼意思?其實一開始我好幾次都想問,在那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門板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是駭破了膽,醒過來就看到三叔重傷的樣子。只不過這貨一路上臉色都相當的陰沉,我一直閉著不說話,生怕被打,再加上幾乎所有的心思都在看到的那第八口棺材裡的東西上頭,後來就壓根沒有提。
三叔到底在之後經歷了什麼?搞成了那副模樣,以至於後來那玩意來的時候,我們幾個差點命都丟在了平城那玩意的手裡頭,凶險之極。
「真正凶險的不是平城的那玩意,凶險的是我們去的那地方。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風水格局,我們現在坐的這山谷,以前走過的那些山,還有這些死的人,包括那雪山。如果我猜得不錯,全都是這格局的一部分。小澈,你真的想不起來當初你在那道石門後頭看到了什麼?」
我心頭一驚,石門?愣了一下才反映過來這貨的意思,說的難道是當初那山市下頭的那道詭異的石頭門?
我拚命的想,甚至想不起來我朝著那裡頭看過,三叔已經是第二次這麼說。就在這時候,三叔說出了一句讓我心驚肉跳的話。「那下面的地方,如果我猜得不錯,就是那道門的裡頭,之後的場景露了出來,我只看了一眼,就差點被震死。幸好爹那口棺材救了我,要不然,不用平城那玩意出手,我直接就死在了裡頭,這回還不知道緩不緩的過來。」
我已經是驚呆了,怎麼可能?那道石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這些人被坑殺在山裡頭,屍體又被搬進了這裂口,當年的那場屠殺肯定是為了這格局,當年的那些人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在雪山裡頭,把那棵樹給種下去。這風水格局這麼大,如果知道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應該就知道西崑崙那顆樹的由來,那玩意比西崑崙還要神秘……」
這時候不只是我,就連老鏟一個眼睛也瞪的老大,三叔瞅了瞅我,我低著個頭,還在消化著三叔的話。
到底是什麼人?殺了這成千上萬的人,就為了一個目的?我不斷的念著風水格局四個字,歷史那些人佈局的人到底是誰?目的的背後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候,老鏟粗粗的說了句,「小爺,等會服。」我正在低頭想事情,一時間沒轉過彎,就看到老鏟把他那爛的不行的外套朝下面拔,一身還沒癒合的傷痕漏了出來。本來我就冷的發抖,看了這場景,又覺得身上有些痛。
老鏟從身上掏出一根麻線,我碼不准這貨到底要做什麼,三叔壓根就沒管,一個勁的抽著符紙過嘴癮。老鏟拿出了點什麼粉末抹在麻線上頭,然後把一頭按在了身上的一條口子上,接下來的事情看得我心子一抽一抽的。一開始沒什麼動靜,過了一會,那塊線頭的肉居然就開始動,接著我看到這貨的皮膚下頭有什麼東西在爬,一隻隻緋紅的小蟲子從傷口裡頭爬了出來,順著線頭,一點點的到了地上。
「錘子喲。」
這是怎麼回事?那小蟲十分的怪異,肚皮鼓得發亮,一看就是吃飽了的模樣。這貨似乎也很痛。」小爺,先前我們靠那籐曼躲,這玩意鑽進了皮子裡頭,現在得弄出來,要不然出去了,溫度一上去,這狗日的開始下蛋就麻煩了。」
「那籐曼在那地方長出來,這蟲子有遮蔭的作用,所以一開始那水裡頭的玩意沒有聞到我們,後頭進去這玩意才不管用了。」
看了老鏟的表情,我吞了吞口水,怪不得在水裡頭靠著那籐曼總感覺有玩意在朝我身上鑽,而現在身上也有些酥麻酥麻的感覺,「你別看現在沒事,這玩意長起來能把人吃空。」
……
知道老鏟在我後背開了個口子,我都壓根感覺不到痛,如果此時我再看我背上,肯定會被嚇一跳,紅紅腫腫得已經是有些爛。
「那外頭的大樹,就是西崑崙的人借那樹的氣弄出來的西貝貨,外頭的那些人都是些小角色。吃了那樹才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回老子算是見識了。」
老鏟還在罵,我趕緊抓衣服穿,誰曉得衣服早就到了三叔的手頭,我沒看到這貨趁著我不注意,快速的從衣服裡頭翻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如果我看到了在那下頭後面的場景,再加上這貨那句,「東西給你爹,立馬跑。」肯定會反應過來,那東西就是這貨差點沒命都從那門板裡頭掏出來的玩意。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三叔到底拿到的是個什麼東西,又有什麼天大的作用。
「狗日的,給你穿兩天就給老子穿成了這求樣,煙還沒兩根。」
這貨沒摸到煙,罵罵咧咧的把衣服丟了回來,我哆嗦著趕緊穿上。三叔拍了拍屁股,喘著氣站了起來,走到不遠處的一具枯屍旁邊,把個腦殼伸過去對著那乾癟的臉一吹氣,那玩意瞬間就動了,一隻爛手掙扎著就要抬起來。三叔右手朝著這東西眉心一按,老鏟已經跟了過去,把這玩意拖著就到了火堆旁邊,又是加了一把柴禾。
天有些濛濛亮了,三叔看了一眼身後,這一晚上前頭的柴火已經是堆了六七具,幾個人離開了歇腳的地方,朝著外頭走去。只剩下一堆燒焦的屍體,還有呆子那越來越遠的咿咿呀呀聲。
隔天就進了山林,裂口在身後越來越遠,沿著來時那條路在山裡頭走了十來天,來的時候我們是跟著老鏟的標記,這回出去只瞅準個大方向走直線,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只是在山裡頭有一頓沒一頓的,肚子的飽餓全在找的到什麼吃的上頭。
溫度漸漸的高了起來,這時候我才感覺手腳開始痛,之前溫度太低,這時候的凍瘡才開始流膿,其他幾個人也好不了多少。
又過了十來天,周圍的山林總算是消失,一點點的耕地出現在面前,我看著遠處的耕地,深深的吸了口氣,老鏟一口唾沫就吐在了地上。隨著地勢變化,總算是出了山,一個農民正牽著條牛整枯草土,猛地看到緩坡的樹林裡頭鑽出幾個人,「羅嘩兒喲……」牛也不要了就順著土路跑了回去。
「這狗日的,羅嘩兒(鬼)有長我們這樣的?」
老鏟罵罵咧咧的,瞪著那頭牛就開始吞口水,幾個人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嚇人,三叔摸了摸肚子,然後帶著我們就順著山頭往外走。這貨嘴上罵著老鏟,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的眼神也是恨不得把那牛給吞下去……
最終到了個小鎮,可能是由於方向上的偏差,這周邊地帶和我們當初進山的時候已經是差的很遠。
在個小旅館裡頭,我倒頭就睡,一睡就是一天,直到有人敲門敲的崩崩響。開門一看,是三叔這貨。「你跟老鏟先回去,我去把那女娃肉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