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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節

我兩個眼睛變得呆滯,眼中已經是沒有了其他,整個世界,似乎就只剩下這一截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木頭。
我面色呆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意識之中,一片黑暗,前面似乎有個影子在晃動,我渾身冰冷,只有胸口燙的嚇人。手上的壺滑了下來,壺裡頭那一點點的陳尿慢慢的流了出來,浸入了地裡頭,徹底的沒了作用。
我雙眼緊閉,整個人一動不動。意識之中又是另外一番情況,我麻木的朝著前頭走著,那焦急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快走……你要死……」
我根本就聽不見,甚至連思考也沒有,大腦一片空白,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當年在吃水鄉虯龍嶺上頭一般,一點點的朝著前頭走著,就在這種情況下,我已經是徹底的被這跟突然出現的東西給迷住……
外頭的「人堆」還在不斷的蠕動,就剩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空蕩蕩的周圍沒有一個人,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陣嘶吼聲從入口的通道中傳了出來。一個個「人」快速的爬了出來,朝著山洞湧了過來……
我只覺得背上被誰猛踹了一下,整個人瞬間飛了起碼三四米遠,我似乎聽到一個什麼聲音,「錘子喲,全沒了?」
然後總算是睜開了眼睛,腦殼比身上還痛,「狗日的,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就看了那樹樁一眼,然後就飛了出來。突然,我猛的看到了地上的空罐子,還有邊上的一灘水跡,一時間心頭一震,渾身都冷了下來。日你仙人啊?
就在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是被十幾個濕漉漉的東西給圍住了,老鏟處的「人堆」已經是堆了相當的高,我兩個眼睛已經是瞪出了血絲。
空蕩蕩的山洞裡頭,我已經有種絕望的感覺,十幾個東西慢慢的朝著我爬了過來,我看了一眼遠處的人堆,還有那地上空蕩蕩的罐子。王澈,你有個求用,灑個尿都不會?我喃喃的念著,一瞬間腦殼裡頭閃過太多的東西,似乎自始至終我都是個沒用的人,開個求的店子,混個畢業證連儀器也不知道是精密的什麼行頭,自以為練就了符道,自以為開了店子,自以為有了手罡……這一路上死了這麼多人,我又做了個求……我慘笑了一下,然後一把就把刀抽了出來。「你大爺我今天要開葷。」話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已經是一片的瘋狂。「要死老子也不能死在老鏟後頭……」
我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木樁的方向,老子今天就要砍爛
第二回……然後猛地衝了過去,周邊的十幾個「人」瞬間朝著我撲了過來,我拿起刀亂砍,右手的青光悠悠亮起,滿臉的瘋狂。
我根本就沒有發現,在這十幾個濕漉漉的「人」中,有一個並沒有圍著我,而是朝著那木樁「走」了過去……
一瞬間,周圍的玩意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再圍著我,凶狠的臉上齊齊的轉過了腦殼,我右手猛地抓在其中一個身上,這玩意淒厲的吼了一聲,腦殼卻沒有對著我。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了什麼,充滿血絲的雙眼也是看了過去,怎麼回事?空蕩蕩的木樁周邊,那濕漉漉的玩意看起來和圍著我的並沒有什麼不同,這時候居然是叉著站著,之後水流聲響起,一時間周圍安靜的出奇,似乎只有那流水的聲音……
我手頭的刀一鬆,已經是長大了嘴巴。一個歪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鏟,老子就忘了跟你說,倒尿的時候,千萬不能讓屁娃來,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
那玩意,不,三叔撒完尿,濕漉漉的渾身還抖了一下,之後小心的一把青色的粉末朝著那還冒著熱氣的木樁撒了下去,「想跑?老子的尿是那麼好吃的?」
就在那粉末落在尿上之後,又是一股熱氣冒了出來,木樁上頭除了打濕之外,並沒有其他變化,但就在這一刻,淒厲的吼聲響了起來,土坡正中的那刻滿身是「洞」的虯結的巨大樹木似乎開始發生了什麼變化,如果細看,肯定可以發現,這大樹粗糙的表面,居然變得有些濕了起來。
我長大了嘴巴,旁邊的十幾個東西慢慢的倒了下去。「砰砰」的聲音響起,「人堆「處的」人開始一點點的滑落。這些人臉上開始一點點的龜裂,裂開之後又自己合攏。
一隻滿是鮮血的手從裡頭伸了出來,爬出來的老鏟我幾乎已經不敢認,這貨渾身是血,身上的符文亮的出奇,兩個「人」還死死的貼在老鏟的前胸和後背,這貨用手一扯,兩個人瞬間被扯了下來,之後老鏟拿著刀,直接倒在了地上。「鏟叔。」我大驚,就在這時候,那發出三叔聲音的玩意已經是幾步就跑了過去,然後在老鏟面前蹲了下來,把手伸進濕漉漉的身上,快速的拿了瓶什麼東西,全部倒進了老鏟的嘴裡。我跟著蹲了下來,神色緊張的看著老鏟,突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旁邊的玩意給我一種心悸的感覺,這東西猛地轉過了頭看著我,一張腐爛的臉出現在面前,哪裡是三叔,我下意識的右手就要抬起來。「屁娃。給老子做什麼?」這貨把手朝著頭上一抓,一塊腐皮被抓了下來,之後總算是露出了臉。三叔的神色有些緊張,摸了摸老鏟眉心,神色緩了下來。然後右手猛地朝著自己身上一抓,一條黑乎乎的影子直接被抓了出來。我看了一眼,下意識的長大的嘴巴,這東西,居然就是在磚街墳地裡頭看到的那「中年人」……
我終於是明白了過來,之前老鏟用黑針下手的時候,那針為什麼會斷……
我在心頭狂罵狗日的狗,之前在水裡頭冒出來的人頭就是三叔,這貨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找到了那「中年人」,抓進了自己身上,又披了快腐皮,裝成和那水裡的玩意一模一樣,混在裡頭,這貨之前根本不願意跟我們匯合,反而是等到了這個時候。
我背上還頂著個濕漉漉的大腳印子,痛的不行,被人從背後猛踹出去的那一下,也是這貨。終於,老鏟動了,身上嚇人的緊,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三爺,真是你,我就說咧。」
三叔點了點頭,順手扇了我的腦殼一下,「老子讓你看。」這貨到底是在說我不該看什麼?難看就是剛才的樹樁?發生的事情我至今我轉過彎。老鏟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三叔從身上掏出了末末開始給這貨撒,老鏟痛的渾身都在抖。
我看了一眼周圍,那人堆的玩意一個個倒在地上,臉上龜裂竟然開始一點點的合攏,只不過依舊還是一動不動,三叔瞟了瞟我。「這些玩意暫時還動不了,不用管。」我搖了搖頭,反而指著一個方向,聲音有點抖,「叔,我不是說這個,那木樁……不見了。」
三叔猛地一轉頭,看向了之前的地方,土坡的角落裡,只剩下一塊泥巴地,哪裡還看得到那樁子……
三叔聲音很是陰沉,居然還笑了笑,「它跑不掉,雖然我沒爹的本事,但老子這泡尿憋了這麼久,已經淋了上去。而且那東西的根在這裡,這西崑崙,算是被它給禍害了。」
這貨憋這麼久就為了淋那一泡尿?話雖然這麼說,我也不是瓜的,重點肯定還在那青色的粉末上頭,看這貨撒粉末那小心的模樣,也不知道準備了多久。
三叔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正是這山洞裡頭的一個通道,「我們要找的答案,就在裡頭。」我心裡一咯登,這次的事兒準備了這麼久,可以說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一聽到答案兩個字,我下意識的深吸了兩口氣。
第277章
三叔似乎並不慌,我很好奇,那裡面到底有什麼,哆嗦著問了出來。「屁娃,那裡頭的東西跟這外面的不一樣,他們是不會出來的。得我們進去。」
老鏟快速的在三叔耳邊說了一句,這貨眼睛一瞪,「你敢肯定?」老鏟滿臉是血的點了點頭,臉上也是露出狠色,「三爺,當時就讓那玩意給跑了,這回非得弄死。」
三叔表情變得十分的複雜,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愣了一會,才緩緩的說了出來,「我就奇怪,那條鬼被我封死在了呆子身上,用的是鎖魂引鬼符,那鬼才不會被呆子吃掉,以那呆子的體制,一般的東西別說藏進去,就連靠近也他娘的受不住,如果是那玩意,那就說得通了。」
三叔的口氣聽起來是在笑,其實冷的不行,我心頭奇怪,聯繫起之前老鏟在我背上寫的兩個字,已經多少猜出來了那玩意是什麼。老鏟在我背上寫的是「平城」……老鏟神色有些擔心。「三爺,有把握沒有?」
「如果是之前還在那道墳的時候,我還有些把握,但現在,不好說了。老子當時真不該炸開那道閘門,那玩意吸了那道墳的地氣,現在的那東西,估計就和當初和紅鼻子差不多。那紅鼻子死的時候爹和二哥就留了一手,所以在撿骨族二哥才把那玩意給收拾了,現在,這東西身上可是一件衣服也沒穿……」
老鏟臉色凝重,粗粗的罵了一句,「難道那狗日的是來找他爹?那老頭已經不能算他爹了。」
「找個求的爹,這姓常的肯定早就到了這雪山,不知道在外頭躲了多久,這回進來,死衝著那裡頭的東西來的,這邪乎玩意我也說不準,老子也想看看,那玩意到底想做什麼。」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就在我們在山洞裡頭的時候,雕塑外頭靜靜的水面上,突然之間有了動靜。一個人影從水中冒出了腦殼,幾乎是瞬間,又沉了下去。
三叔看了看周圍,「鏟哥,動手。」
說完,從身上掏了一個包出來,抖著嘩嘩作響,打開一看,是一根根刻滿符文的小釘子。老鏟一把結果,站起來之後有些一瘸一拐,三叔在我耳邊說了兩句,我心頭一抖,趕緊抓了一把,三叔從身上拿出一個羅盤,開始繞著周圍走。
我和老鏟一人一邊咬破中指,三叔每超一個地方指一下,我和老鏟在釘子身上畫好之後就找個地方下下去。畫這玩意比畫高級符還累,不多時我就已經是氣喘吁吁。
不知不覺,下釘子的地方開始朝著山洞裡頭那通道走去,這通道是斜著超上的,我心頭有些忐忑,難道這貨就像這麼一邊下釘子一邊進去。
三叔眼睛根本就沒有看通道前頭,只是一個勁的盯著羅盤,時不時的指兩個地方,我用盡了全力跟上老鏟的速度,三個人慢慢的朝著通道裡頭越走越深。
我已經滿頭虛汗,渾身又冷的不行,時不時的瞅瞅前頭,想看看這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終於,路似乎到了頭,我差點一腳滑了下去,這地方居然出現一個懸空的石路,兩邊都是黑漆漆不知道多深的地方。我心頭一驚,之前看到的大雕塑本身就是和石頭連在一起的,難道這時候我們已經是出了雕像?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我和老鏟開始拿起石頭不把釘子超下敲,最終,石路的盡頭,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就從這內山淵的邊上伸出來。三叔停下了腳步……
就在那大石頭頂部的寬闊地方,凹凸不平的石面上,八口漆黑的石棺出現在我們面前,一股極度滲人的氣息傳來,我心頭難受之極,那八口棺材給我的感覺,每一個都比外頭樹上那些玩意猛地太多。
這……
「不要停,繼續鎖地勢。」
三叔這貨臉上的吃驚根本就不亞於我,愣了老半天,然後繼續盯著羅盤,我注意到這貨拿羅盤的手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