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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節

終於,通道似乎到了盡頭,前頭似乎到了一個更加寬敞的地方。呆子猛地停下了腳步,然後拉著我,兩個人的身子緊緊地的靠在了邊上的石頭壁上。
幾乎就在同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裡頭傳來。我下意識的沒有朝裡頭看,過了好一會兒,等那聲音消失了。「呆子」臉上一鬆,聲音很低。「那玩意走了。」
「是什麼東西?」「呆子」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外頭,我瞬間明白了過來,這裡頭居然還有蛇。
我跟著「呆子」出了石頭通道,然後看到了裡頭的情況,裡面空間十分的巨大,一些密密麻麻的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樹林,根本就數不清有多少,看著眼前的一幕,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顫抖的說了一句,「蠟屍?」
這一個個泛白的像粽子一般的東西,跟印象聽過的蠟屍根本就沒有區別,只不過那些都是擺在棺材裡頭,而這些玩意,居然就直挺挺的像是被種在了地上。
「這些不是蠟屍,是剛才那東西的種。」我一時間聽得不是很明白。「有種說法,這裡頭的人,死了之後就讓那玩意給吃下去。再出來的時候就成了這樣,你看到的這些玩意,就是這麼弄出來的。所以那些蛇都不能算是蛇……」
我已經是驚呆了,「呆子」就這麼看著這些玩意,抽搐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這些東西居然是「蛇蛋」。「呆子」還在低低的念著。「絕大多數都是死的,只有很少的才能活,等到外頭那層殼破了的時候,裡面爬出來的就是之前的那種東西。其他的,連魂都留不下來。他們信奉這個,這是一種繼續活下去的方式。」
「呆子」口中的他們肯定就是西崑崙。
聽了後面這句話,我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那種蛇,不算是蛇,居然是西崑崙的「死人」。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當初不管是三叔,還是老鏟都把他們叫做「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我和「呆子」根本不敢接近這些東西,「呆子」帶著我開始小心的繞著走。我不斷的朝著周圍看著,三叔到底現在在什麼地方?靜悄悄的「樹林」讓我心頭越來越涼,就在這時候,一個微微的聲音響起。「救……救救我。」
這地方太大,那聲音突然響起來,很小聲的樣子,「呆子」猛地停下了腳步。我心頭也有些抖,周圍密密麻麻的全是「陰殼蠟屍」,「拉我出來。」這回我聽了個真切,是實實在在的聲音,順手把刀掏在了手裡頭手裡頭,兩個人朝著那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摸了過去,居然正是從其中一個玩意裡頭傳出來的。
「裡面的東西活了?」
我和呆子站在這東西面前,這根白蠟一般的棍和其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小爺,這裡頭好像真是個人。」「呆子」說話的語氣估計連他自己都騙不過去,我緊了緊短刀,又拿了張符紙貼在上頭,心頭想著做個兩手準備。然後一點一點的那刀朝著那「蠟殼」捅了過去,說實話,「呆子」這狗日的居然第一時間朝著我後頭躲。說實話,這時候我心頭也碼不准,隨時準備著要是真竄出一條會說話的蛇,我應該用什麼姿勢,好第一時間讓過去,把後頭這個狗日的給「露」在正面。
這殼很硬,用刀捅上去居然只能留個痕跡。小爺,後頭好像是空的。我心頭一驚,繞了過去,我根本沒想到,這「蠟殼」後面居然真的開了個洞,看到裡頭像是一個蟲繭的場景,一股氣味撲面而來,我只覺得噁心到了極致。
這裡頭整個都是黏糊糊的液體,一條手臂粗的蛇就那麼盤在這東西裡頭,兩個眼睛瞪的老大,似乎還在看著我。
「小爺,這蛇真的會說話。」不會這錘子說,我一刀已經是捅了過去,把這邪乎玩意猛地插進了那繭液裡頭。誰曉得居然沒動靜。
就在這時,「救我。」一隻手從那黏糊糊的鏤空液體中伸了出來。「呆子」大驚之下反應了過來,伸手就朝著那粘液摳了過去,我也趕緊幫忙。網狀的繭液被拔開,一個人頭出現在眼前,嘴唇還在微微的動。我嚇了一跳,裡頭居然藏了個人,而且看起來還是活的?之前的那條「死蛇」竟然有一大半部分都纏在這人的身上。
這人似乎根本就動不了,被我和呆子弄出來的時候,直接倒在了地上。渾身臭的不行,就在這時候,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呆子』臉色一變。
「小爺,那些玩意有回來了。」我心頭一抖,「那裡。」呆子緊張的指了指和那悉悉索索的聲音相反的方向,兩個人二話不說慌張的貓了過去。
我和呆子緊緊地靠在這處山洞的石壁上,一直等到那聲音終於消失了,這一次我朝著外頭看了一眼,之間兩條大蛇悠悠的從我們之前的附近梭了過去。那黑黝黝的身子還在發亮,我吞了吞口水,果然是這玩意。
那黑黝黝的身子慢慢地消失不見,我怎麼都想不出來三叔這貨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才能把木劍插到一條這種玩意的腦門上。
第271章
我回頭看了看現在所在的地方,又是另外一個石頭通道。旁邊地上那一動不動的人,滿臉的粘液根本看不清楚樣子,那條死蛇還纏在這人身上,惡臭衝鼻子的不行。
我蹲下來用刀一點點的把這人臉上的粘液刮開,「呆子」在旁邊吃驚的說到。「小爺,這人還是活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從後來才敲破那殼藏了進去。」
一張陌生的臉漏了出來,這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瘦的不行,雙眼緊緊地閉著,如果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就跟個屍體沒什麼區別。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覺得旁邊的呆子身子震了一下。
突然,這人睜開了眼睛,我手上的刀已經是狠狠的比了上去,誰曉得這人根本就沒管我和呆子,直接伸出一隻乾瘦的手,抓住纏在身上的那條蛇,朝著遠處一丟,然後神色一鬆。
「謝謝。」這人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閉上了嘴巴,然後開始慌張的在自己身上摸了起來,摸出了一個小包,快速的丟進嘴裡嚼爛,聲音嘎崩嘎崩的。這狗日的到底是誰?我把刀朝著前面抵了抵,表示了一下我的存在。這貨的聲音相當的難聽。「年輕人,火氣就是大……」
我瞇了瞇眼睛,因為就在這時候,我看到,這人一頭的癩子,的喉嚨上頭有兩個相當恐怖的疤痕,整個喉嚨就像是缺了一塊,說話的時候那疤痕一動一動的,我有些猜到了這人的「聲音」的原因。我沒有注意到,就在這人醒過來之後,「呆子」的臉色相當的奇怪,死死的看著這人。就在這時候,這人咦了一聲,居然直接看向了「呆子」。難聽的聲音響起。「引魂上身?好東西。」說完一隻手居然直接就朝著呆子腦門的那張符紙抓了過去。
「老子日你先人。」我根本想不到這狗日突然來這麼一手,拿著刀朝下一砍,這癩子動作快的不行,竟然躲了過去,我順勢又是一腳。
要是平常,有人要扯「呆子」這貨的符紙他肯定蹦跳三丈,這玩意就是它的命根子。而此時,呆子居然依舊沒動,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雪陰掛三爻。」
就在這時候,面前的「癩子頭」臉色一變,兩個眼睛瞪的老大,就那麼看著呆子,「你……你到底是誰」。
我也驚住了,「呆子」抽搐的看著這貨,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張少同,你還記得你偷老子褲子穿的事兒麼。」我心中一抖,呆子叫出來的這名字……誰曉得這時候,那癩子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這狗日的你了半天,硬是你沒你出來。和「呆子」一開始的「我」了半天一樣。
我瞇了瞇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呆子」,「呆子」這時候根本就不敢看我,「小爺……」我手裡頭的刀一鬆,終於是明白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和這兩人隔開了一段距離,因為這時候我完全明白了過來,悄悄的把手伸進了兜裡,不管是呆子身上的「於八干」還是這癩子,居然都是西崑崙的人。
「八干,你他娘的怎麼死的?現在還搞成這副樣子。」
「呆子」抽搐的臉上沒有說話,就在這時候,那癩子臉色一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聲音有些急促,「快走。有一個來了。」
我心頭一驚,有一個,難道是之前的那種大蛇,癩子根本就沒管我,轉身就朝著石頭通道裡頭跑去,「呆子」神色緊張的問了一句,「是仙母?」
「這回不是,是他們裡頭的一個。」
「呆子」嘴巴都長了起來,我意識到了什麼,兩個人趕緊跟著那癩子朝著通道裡頭跑了過去,那癩子跑在前頭,動作很是奇怪,居然還時不時的停下來,用身上的粘液朝著地上塗。
終於,我們到了一個拐角。『呆子』拉著我直接躲到了旁邊的一個石頭凹凹裡頭,而那癩子則早已經躲了進去,三個擠在一起,那癩子身上粘液的惡臭味道差點把我熏暈,「小爺,閉氣。」
就在我們之前的地方,一個人幾乎是突然就出現在了那裡,由於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楚樣子,只是遠遠的一個人影。
癩子和呆子神色緊張的露出一隻眼睛朝著外頭看,然後,這兩貨直接坐了下來,我看了一眼,就是這麼一瞬間,那突然出現的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通道相當的安靜。
我有些憋不住,低聲的問了一句,「剛才的是什麼東西?」那癩子哼了一聲,壓根就沒理我,反而使勁的開始擼自己身上的粘液。
「呆子」怔怔的還在看外頭,然後對著那一個勁忙活的癩子,「少同,他們,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這樣?」
癩子手一停,一個臉色變得黯然了下來。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照我說,還不如死了算了。我也想過去死,只要老子能成功的死在外頭,就永遠離開這個地方。八干,我還是羨慕你的,至少你還死在了外頭。至於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就等著這副身子爛。」
說完這話,這癩子居然把那濕漉漉的衣服給掀了起來,一個個血淋林的洞出現在這人的身上,裡頭居然出了血之外,還伴著那些濕乎乎的粘液。
我頭皮都開始發麻,就在這人的身上,那些粘液伴著血居然還不斷的朝著外頭流。我根本就想不通,這人居然還能活?
「呆子」一個眼睛瞪的老大,「你……你,你吃了那殼裡頭的東西?……」癩子居然低低的笑了起來,臉上顯得有些猙獰,「八干,如果我不是靠著仙母下的那些玩意,這口氣吊不到今天。那群孫子至今還沒有對仙母下手,靠著仙母,老子才能藏到現在。」
我大驚之下,心頭越來越奇怪,小聲的問了「呆子」一句,這貨像是在發呆一般,不過還是說了兩句,這時候我才明白過來,這癩子口中的仙母,居然就是之前看到過的那些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