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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節

「小爺……」
這時候我才發現二板直勾勾的盯著我,被我一巴掌摳的有點淤青的臉上帶著些莫名的神色,似乎想說點什麼,這貨這時候把小爺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隱隱有些感動。
看了這貨的神色,我多少明白了一些,想起已經失蹤的瓦罐,我咧了個估計比哭還難看的笑,喊了一聲「板哥」然後一邊盯著下頭,一邊開始把和二板卡在一起的村民朝著旁邊扯。
這漢子也明白這是什麼時候,臉上當即回復了狠色,開始拿手在這村民身上猛捶,這玩意應該是早已經斷了氣,上身幾個被二板砍的大口子相當的恐怖。
幾乎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兩個人才把這錘子貨從二板身上弄開,過程中一隻手硬生生被我們兩個掰斷。雖然是個死人,但這次算得上是我第一次弄這種場合,多少有些不適應,或許是身上的痛轉移了注意力,我沒表現出來。二板這貨倒像是司空見慣,對著幾個口子的爛肉眼睛都沒眨一下。
二板總算是騰了出來,然後趕緊抓住旁邊的一個凸出來的石頭,用手在上面的壁頭上試了兩下,用腳騰空,不過幾乎是一瞬間又放了下來再次抓住那石頭,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這壁頭太滑,青苔又多。」
接著狠狠的罵了一句,就是在罵那村民,然後才粗粗的說了一聲,「小爺,這回我算是把你給坑了。」
在這貨說話的時候我也是抓住那塊石頭對著兩邊爬了一下,狗日的相當的溜手,還差點掉下去。上頭的光線已經是有些遠,這地方又他娘的偏,那些村民怕這裡像怕鬼一樣,誰會到這裡來。叫救命壓根騙自己還白費力氣。
我和二板說了兩句,接著喘了口氣,反而看了看那黑漆漆的裂縫下面,剛才雖然只是稍微的看了一點,那玩意的腦殼被亂糟糟的毛給遮著,但我有種感覺,那在壁頭上的東西我似乎在哪裡看到過,只是可能樣子變的太多,一時間我想不起來。
何二水的屍體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這時候總算是看了個清楚,那張銀色的符紙還在這玩意的頭上靜靜的放著,剩下的一點燒焦的邊緣似乎在朝我們兩個訴說著什麼。
我和二板已經是在這裡掛了兩個小時,想盡了各種辦法,依舊還是爬不上去,鋤頭和鏟子這時候都放在上頭,二板包裡頭別說鉤子,就連繩子也沒有,唯一的一把刀我們試了多次之後用處也不大。繼續這樣估計他娘的只能被餓死,最後把心一橫,雖然我們誰都沒說出口,也是開始一點點的朝著下面滑去。
這地方上去難下去倒簡單的很多,不像上面光禿禿的一片,下面凸出來的石頭相當的多,二板動作比我利索了很多,咬牙切齒的似乎在自我安慰。「狗日的,還說去下鏟走正門。這回連挖土撬閘石的功夫都省咧。」
這時候我的兩個腳都已經是有點腫,每一步都扯的痛,回了一句,「可不是麼。」
話雖然這麼說,兩個人的眼睛都是死死的盯著下頭,隨時準備出手。
終於,上面的光線已經成了一條極小的縫,周圍已經暗的看不見,二板開著電筒,就在朝下三十多米的時候,腳終於是踩到了底。一陣臭味在這縫底瀰漫開來。
我和二板都明白這是什麼,這漢子從衣服上扯下兩塊布,抹了點粉末,我們直接摀住了鼻子。
腳底下感覺的出來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石頭,這地方極其的窄,二板側著身子換手,用電筒對著周圍的地面照了一下,一具具腐爛程度各不相同的屍體出現在我們眼前,有的甚至疊放在了一起。
第225章
這些屍體大多穿著山裡衣服,地上還散落著各種繩索狗爪之類的工具,我瞬間明白了過來,看來那瘦子說的話有些是不可信的,這些山裡人,估計有很多都是對這山縫起了心,背著人偷偷的吊了下來想順東西,沒想到結果卻死在了這裡。
我聽到二板當即就罵了一句什麼,然後小聲的對著我說,「小爺,上頭的路不通,那玩意從背後撞過來,應該是想把我們弄死在這裡,目的似乎就是要讓我們撞在之前那玩意手裡頭,這周圍的起碼有二三十具屍體,難道都是死在先前那東西都手頭……」
我嗯了一聲,這地方相當的窄,不過我們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做一件事情,用電筒在這滿地的屍體裡頭搜尋,與此同時也時刻小心這周圍。終於,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就在這周圍,並沒有看到穿褂子的身影。二板看了看我,笑得有些勉強,「小爺,我就說咧,罐這貨命大,肯定死不了。」
突然,二板臉色一變。
「小爺,那東西……就在你那頭。」
我心頭一驚,頓時連呼吸都變得小心了起來,然後看了過去。電筒光下,就在距離我們十來米的地方,竟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趴在地上,不斷的啃著什麼,這玩意埋著個頭,時不時還有磕磕的聲音傳過來。
這玩意身子看上去相當彆扭,幾乎是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埋著頭啃。我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我大氣都不敢喘,咬了咬牙,一點點的移了過去,於此同時在夾縫中從兜裡掏了一張符紙出來,想的是突然出手,把符紙丟在這玩意的那頭,然後右手拍上去,直接來個夾擊。
這時候二板也有點緊張,不過因為過不來,只能是拿著刀死死的跟在我後頭,等到距離這玩意只有三米左右,二板的電筒已經是可以照到這玩意的全身,我在心頭大罵了一聲,也不管摩到旁邊的石頭,瞬間就撲了上去,幾乎在同時,這玩意也把頭抬了起來。
這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伸手完全是他娘的大錯特錯,這玩意哪裡是一個被上了身的板板,竟然是一隻以前見過的那種猴子,這猴子竟然已經長到了和人差不多的大小,一張臉滿是碎肉,兩個爪子直接就朝著我抓了過來。
這時候我已經是避無可避,根本就回不來,一瞬間,我一咬牙,不弄死這玩意老子就會被這東西弄死。當即決定拚命。
「老子日你仙人咧。」
劇烈的疼痛從我右手手臂傳來,我痛的直接吼了出來,我右手順勢按在了這玩意的胸口,淒厲的吼聲響起,這玩意一瞬間開始劇烈的掙扎,兩個爪子更加拚命的打在我手和肩膀上頭,我劇痛之下也是發狂了一般,一腳朝著這玩意踹了過去沒踹開,然後開始肉搏。二板臉色巨變,大吼一聲,已經是硬生生的擠了過來,朝著扭打在一團的我和這玩意撲了過來,然後拿著把砍刀開始亂捅。
終於,這玩意掙扎的動作小了起來。慢慢的倒了下去,我和二板把這狗日的依舊嵌在我手臂上頭的爪子扯開,我頓時痛的眼淚都差點下來了,太黑我根本看不全,不過手上肯定已經是多了好幾個血洞。由於地方太黑,我們兩個根本就沒發現,就在我右手抽回來的時候,這玩意的胸口位置,噁心的毛髮上頭,已經是被按了一個漆黑的手印,與此同時,地上也有一點點黑水流了出來,一時間和周圍的腐臭味道混在一起,更加的難聞。
二板一副緊張的神色,我咬了咬牙,狠狠的罵了一句,這貨的衣服先前被扯爛,這回換成了我的衣服,中山裝從袖子被割開,然後一把粉末撒上去,我似乎還聽到了「斯斯」的聲音。痛的我渾身打擺子(顫抖)。
「先去那邊,那邊好像更寬。」
由於太黑,地方也施展不開,簡單的捆了一下之後,我和二板開始朝著這裡頭走,我們站的地方竟然是個斜坡,從方向上來看,竟然是一直通到那山尾底下的樣子。我當初的猜測並沒有錯,這縫確實是從那座山的底下開過來的,走了約莫兩三分鐘,總算兩邊的山縫有了個一米來寬,兩個人趕緊坐了下來,二板打著電筒開始重新綁我的手。「小爺……這是死氣……那玩意不是猴子……」
我低頭終於是看清楚了,手臂上四五個大洞一個勁的朝著外頭冒血,看上去恐怖的不行,之前撒的粉末竟然已經開始變成黑色,而且似乎還在往外冒煙。我痛的直哆嗦,心裡頭大罵老子怎麼傷的不是左手,不然直接用手罡來抹。然後就在二板目瞪口呆的神色下,我拿起慘不忍睹的右手手臂,直接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頭。一股深入靈魂的疼痛傳來,我渾身幾乎都不受控制,終於,我滿頭冷汗把手臂放了下來,這時候我樣子相當嚇人,滿臉蒼白不說,胸口位置的中山裝更是滿是血跡,但右手手臂上雖然依舊恐怖,但傷口的黑色卻一點一點的淡了下去。「小爺,這招是什麼名堂。」
我哪裡還有工夫跟這狗日的扯這些,邊抽氣邊說了一聲「板爺,你就不能快點?」二板連忙點了兩張符紙,放在我手臂上燃完,重新撒了粉末,開始繼續包。
就在我們做這些的時候,我突然有點什麼不對勁,然後跟漢子示意了一下,二板這回反應也相當的迅速,我們幾乎朝著這裂縫的裡頭看了過去,就在裂縫的深處,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靜靜的站在電筒光線也照不清楚的地方,幾乎就在電筒照過去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二板指了指我們身後,聲音有些冷,「小爺,這回我走前頭,要還是剛才那種玩意,老子去把它剁死。」
我直接站了起來,這回沒有接話,因為剛才雖然只有那麼一眼,但我還是看的有些明白,我敢肯定,這回那消失在黑暗的東西不是猴子,而是個「人」。
我們兩個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二板從兜裡掏了點灰粉出來,然後放在刀口的前端,直接用火機點燃,伸在前面就像是打燈籠,我一腳一腳的跟在後頭,手臂上的洞搞的冷汗依舊一個勁的冒。
兩邊的石頭縫越來越寬,頂頭的一條「光線」早就看不到,我估摸了一下,我們應該已經是走進了外面那山壁往裡很遠的位置。
我看了看走在前頭的二板,說不清楚心頭隱隱有種感覺,雖然我們兩個都很急,但二板似乎隱隱有些清楚發生了什麼。這人是老鬼的夥計,我心頭有些碼不准,這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跟在後頭。
兩個人一直防著之前那東西,不過這玩意這時候倒是一點影子也沒有。終於,這裂縫走到了盡頭,周圍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就在我們面前,一個高兩米,直徑十來米的空洞出現在眼前,地上依舊散佈著大大小小的碎石,二板打著電筒朝著周圍照了一下。
我深深的吸了口,就在這空洞周圍的石頭壁壁上,一條一條的直徑碗口大的裂縫就那麼出現在眼前,使得這洞的四周看上去相當的嚇人,似乎隨時都會龜裂一般,我們走進來的山縫,正好是這周邊裂縫中最大的一條。
突然,這地方似乎就是這裂縫的盡頭,周圍的壁頭上並沒有其他路,二版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小爺,這回我還真沒走眼,這底下的玩意確實在慢慢的朝著上面升,所以把這山尾給硬生生的頂破了。開了這些口子。」
就在這時候,二板的電筒光線照到了一個什麼地方,我眼睛一瞪,連忙走了過去,二板有些奇怪,也是趕緊就跟了過來。我們兩個快速的走到了這亂石堆中間的位置,幾塊大石頭遮住的地方,一個黑漆漆的洞出現在眼前。二板聲音有些急促,「小爺,這下頭真是個墳,而且頂還被破了。」
我沒有說話,說實話我也沒想到走過來會發現這麼個洞,此時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洞上面,而是死死的盯著這洞邊上的石頭縫隙頭,當終於看清楚這玩意的全貌之後,我幾乎不能形容心頭的感覺,我只覺得伸出去的手都有點抖,然後悄悄的把地上那根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經是快霉爛的青色的香頭扯了起來,慢慢的放進了衣兜裡的一個位置,和那靜靜躺在衣兜裡頭的鐵塊放在了一起。
二板也是看到了我的動作,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小爺,剛才那根香是?」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猛的抬了起頭,就那麼盯著面前這個漢子,說話的語氣相當的平靜,幾乎是看似隨意的就那麼問了一句,「板兒哥,你以前真不知道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