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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節

我沒有說點,只是點了點頭,依舊看著這女的張開的嘴巴,一隻手又是摸到了自己兜裡的那個鐵塊上頭,想著一些東西。剛才那東西沒看清楚臉,但給我的感覺就是那晚的東西,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剛才那玩意到底跟我兜裡這東西有什麼關係,這才是我心頭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想到這裡,我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瓦罐,這貨一副關切的神色正看著我。
「我……我跟你們一起走。這裡待不得了。」
我沒有回答著瘦子,反而是二板在旁邊說了一句,「小爺,這女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上了身,這事太邪乎,愣是沒看出來。現在怎麼辦?」
我嗯了一聲,心頭相當的複雜,憋了好一會憋出三個字「送醫院。」
聽了我的話,兩個漢子看了一眼一旁的易壯寬,罵了一句「你個狗日的。」然後說幹就幹,頓時就要把這女的抬起來朝外頭走。就在這時候,我突然問了一句,「瓦哥,你剛拿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咧?」
這貨停了一下,然後嘿嘿的笑了一下,把手翻了過來,藏在手心的一個東西我終於是看清楚了,是一張銀色的符紙。
「小爺,這是掌櫃賞的高級貨,我平時都帶在身上的,沒想到這回還用得著。」
二板在一旁也是開腔道。「對,小爺,這錘子有回爭了口氣,掌櫃的偏心給的,就他狗日的有,我都沒有。」
我愣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兩個人,還想說什麼。誰知這兩個漢子把頭轉了過去,已經是抬著那女的就朝外頭走,易壯寬依舊站在我旁邊,眼神中還帶著恐懼,說這確實是他老婆,不過雖然這女的已經昏迷,但這瘦子依舊不敢靠近的樣子。我不知道他在這屋子裡頭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至於被那東西搞成這樣,直到現在我對這瘦子依舊不是很相信。兩個漢子在外頭招呼了我一聲,這易壯寬也得跟我們一起走,免得到時候說不清楚。我看著這瘦子,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貨連話都不敢說出來,嚇的那麼諱莫如深。
與此同時,在外頭熱熱鬧鬧的街道上,誰也不會看到,光天化日之下,一個淡淡的影子在人群人一晃而過,隨後徹底消失。誰也不會注意到的街邊的一個角落,一個身穿褂子的人站在這一處的台階上,如果我在這裡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人正是老鬼。老鬼眼睛上粘了個什麼東西,看了看那影子消失的方向,聽不出什麼語氣的咦了一聲,沒有由頭的念了一句「這東西身上又多了一個。」說完之後就好像是沒事了一般,慢慢的離開了原處,消失在人群之中,竟是徑直的回磚街去了。
當天下午就把這女的送到醫院去了,到醫院之後,幾個護士先是趕緊搬了一個推車過來,把那女的放在車上,兩個貨在放手之前趁人不注意又是狠摸了一把。就在那女的快被推走的時候,我一下子想起了什麼,說了句等等,然後快速的用手在那女的的眉心摸了一下。兩個護士有些奇怪的看著我,「等什麼等?你付得起責?」
我沒有說話,兩個婆娘怎麼叫壓根就聽不進去,低低的唸了一聲,「怎麼會這樣?」
過了一會兒,兩個護士走了不久,居然又弄了個推車過來,要讓把易壯寬也裝上去,也難怪,這狗日的形象太過駭人,醫院肯定不會放過這種拔毛的機會。這瘦子頓時臉色都變了,死活不肯上車,一個勁的說要跟我們在一起。最後一個護士大媽直接來了一句,「你個瓜娃子,不醫算求。」
我和兩個漢子坐在外頭,易壯寬跟著護士倒是先去把錢交了,回來的相當的快,似乎離我們太遠相當不穩當一般。
看著面前這個瘦的嚇人的玩意,我在心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語氣相當凝重的開口了。「哥們,這事兒的麻煩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
說完之後立馬閉上了嘴巴,拿了一根煙出來正要點上,卻發現這裡是醫院,然後看著面前的瘦子狠狠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了我這番作態,對面的瘦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驚駭。「先生,這回你一定要出手咧,多少錢都沒問題。」
我在心頭罵了一句「錢尼瑪個錘子的錢。」接著兩個眼睛瞇了起來,就那麼盯著他,「明天帶我去那個山縫。」接著又是狠狠的歎了口氣,瘦子表情有些猶豫。
「這……」
我在心裡問候他仙人,搖了搖頭,站起來就要走。這瘦子立馬就不幹了,兩個手慌忙的過來扯住了我,「行。行。小先生,只要我能活命。我什麼都干,我帶你去……帶你去。」我眼睛瞥了這貨一眼,見他一副驚慌有複雜的神色,又是在心頭罵了一句「瓜錘子」。
第213章
總算是達到了目的,我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朝四周看了一下,這時候走廊上倒是沒有多少人。把煙放到嘴上,悠悠的煙霧升起,我看著這些白色的煙霧,又是摸了摸兜裡的那個鐵塊,心頭相當的複雜……
當晚本來說回磚街,結果易壯寬這瘦子硬是要跟著去,雖然那玩意已經從那女的身上出來了,但這自私自利的玩意硬是要命不要老婆,死皮賴臉的腰跟著我們。最後沒辦法,我給胖子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幾個人就找了家賓館住了一晚,找賓館的時候帶路的是二板和瓦罐,這兩個行頭對行情貌似相當的熟悉,硬是弄了個金碧輝煌的地兒,易壯寬肉痛又不敢表現出來。
在賓館裡頭,這狗日的又不敢一個人睡,過一陣就來敲門,二板和瓦罐招子倒是比較亮,也跟著就過來了,最後成了開了四間房結果幾個大老爺們最後擠在了一個屋子裡頭。晚上這瘦子倒是把這兩天的事兒大概說了一下,由於已經搞成了這樣,這次這狗日的說話倒是蠻老實的樣子,不過說的時候又開始驚恐的不行。我算聽出來了,原來那晚他把鐵塊丟在我這裡的時候,確實存了「送神」的意思,只不過這瘦子說這層意思的時候表達的比較委婉。到了後來,這瘦子把嘴巴在醫院搞了一下之後也就回家了,回去之後一開始倒是沒事,易壯寬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心頭還有些竊喜。誰知道到了第三天晚上,他終於發現有些不對頭,這回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出在他那個大胸老婆身上。
說之後的事兒的時候,這貨表情相當的驚恐,語氣也更加的小聲,時不時的還看看周圍,似乎生怕有什麼聽到。
「先生,你不知道咧,那婆娘自己都沒發覺,外表根本就看不出個什麼來,那天半夜的時候,我覺得旁邊好像有人在說話,睜開眼睛一看。我發現我旁邊睡著另外一個人,那張臉簡直……老子就日了,我嚇得從床上翻了下來,又一看,好像是自己花了眼,床上頭的又變成了我老婆。從那時候開始,我也說不清楚,我心頭就有一種感覺,有什麼東西就藏在我老婆的身體裡頭,白天的時候,兩個人吃飯,吃的好好的,她突然人就停住了,不管我怎麼叫,就是不理我,表情就像個呆子一樣,還一個人就坐在那裡傻笑。」
說這段話的時候這人語氣都相當的小聲而且快,只是中間有那麼一個地方,就是說到那張臉的時候,這錘子貨頓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發現我一直盯著他,也就繼續說了下去,我心裡一抖,頓時就暗罵了句「還真是狗還得吃屎。」
「那天晚上我就應該跑的,興許還跑得出來,我完全是瓜的,還以為可能是太累,加上前頭的事兒出了幻覺。到第二天吃飯又發現問題,那個時候再想跑,都跑不出來了。」
按照瘦子的說法,他那大胸老婆可能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出了問題,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整個人會變的相當的詭異。
「不管她在做什麼,也不管表現的有多正常,只要我一到門口去拉把手,她肯定就已經是站在了我後面,人變成了那個樣子。好幾次我都想直接衝出來,但我沒膽子,我有種預感,只要我敢出這個門,那東西肯定立馬要我的命。從那天開始,我不敢和她一起睡,連屋子都不敢出,精神越來越差,幾天時間,我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有一次,我甚至從門縫裡頭看到她……她半夜在外頭吃香燭。我再也不敢出去,她正常的時候我就說我有點不舒服,飯菜都讓她給我放在門口,吃完了再拿出去洗。還好這婆娘平時比較聽話,正常的時候一直都沒跟我鬧。只是不管我找什麼理由讓她出去我好跑,只要我一說,這婆娘立馬又會變成那玩意,它……它是想硬生生的逼死我啊……」
聽到這裡,我心頭一抖,難道這易壯寬是硬生生的被嚇成現在這副模樣的?這種日子還真他娘的不是人過的。不過我敢肯定,這人肯定還有什麼事瞞著,一直不願意說出來,我想不通,如果這貨真的是個普通的生意人,還有什麼事兒能讓這麼個自私自利的人在命都差點保不住的情況下依舊死死的咬著不肯說出來。
這瘦子把事情答應之後效率倒是高,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出門的時候,這貨已經是聯繫好了一輛車子等在了外頭。瓦罐和二板頭天晚上沒有回磚街,意思已經相當的明顯,這回是要一起跟著去,我沒說什麼。這兩人在瘦子屋裡頭的動作都被我看在了眼裡,想了一陣,一群人也就直接上了車。
車子直接出了城,然後上高速出了成都,司機一個勁的說我們放心,收了這麼多錢肯定把我們送到位。在高速路上開了三個多小時,然後下了一條城鄉馬路。我看著窗子外頭,這一帶以前還真沒來過,沿途山上的樹子都不是很高,丘陵比川南那一截又要高上不少,只開墾了相當少的一部分,在一眼望過去,時不時的出現那麼兩三座光禿禿的山頭,樹子已經被砍了個遍,整座山就那麼荒著,也沒有人去開田。
在這種地段又開了那麼兩個小時,終於車子在一個小鎮子裡頭停了下來。司機說地方已經到了,這回瘦子給錢倒是一點都沒含糊。
這鎮子相當的偏僻,聽那瘦子說跟最近的縣城都得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家那村子還得走相當的一段山路。
易壯寬說去鎮子裡頭買點東西,兩個漢子一路上都有點看這貨不順眼,立馬就罵了一句,「買個球買,直接走。」
我倒有點想看這貨到底買什麼,就點了點頭,到現在這瘦子也看出點門道,三個人裡頭似乎兩個漢子都比較順著我的話,所以看我同意,連忙就在前頭帶路。
最後這貨進了家香燭店,弄了兩大包紙錢和香燭。
之後這瘦子帶著我們直接出了小鎮,朝著旁邊的山路走去。這瘦子帶的路路不僅不好走,而且彎彎繞繞特別多,一會是山道,一會又是田埂,只不過這一開始的地勢跟在車上看到的又有些不同,周邊的土地基本上還是種了個全,此時正是菜籽花開的時候,漫山遍野的金黃色,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吃水鄉的情景。要說我什麼是個土包子,後來我也見過不少花,但最喜歡的始終是菜籽花,開起來漫山遍野,小時候和胖娃和奉二在山頭上瘋跑,然後弄點菜籽花在嘴裡頭,嚼的整個嘴巴都變了顏色,就衝著最後那麼一丁點兒的甜。
我心頭有些奇怪,這樣的路,當初這狗日的的一個炸山隊伍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別說還有那麼多挖石頭的設備,就問了出來。
瘦子提著兩個大包已經有些氣喘吁吁。「花……花了我好多錢,請了個馬隊,用馬給駝進去的。」
走在後頭的二板叼著個煙,頓時又罵了一句,「這狗日還有點腦殼。」半個來小時後,地勢突然就發生了變化,最後一個田埂的盡頭是一座座山林。瘦子提著兩個包包已經是滿頭虛汗,當先就鑽進了上山的一條小路,後頭的兩個漢子又是一陣罵。
進山之後,周圍瞬間變得暗了下來,整個山林就只有這麼一條小路,幽幽的一直通向前頭,也不知道翻過了幾個山頭,走在前頭的瘦子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然後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我心裡一抖。「錘子喲。」
後頭的二板和瓦罐立馬就跑了上來,把瘦子反過來,只見這貨臉色蒼白,滿頭虛汗,二板臉色一變,快速的用手掐他的人中(鼻子下面),然後從旁邊扯了片葉子,塞到了這貨的嘴裡頭。瓦罐則把衣服掀起來對著這瘦子扇風。
「小爺,這人體子太弱,走的路有點多,竟然他娘的虛脫過去了的。」
看著前頭茂密的樹林,我咬了咬牙,看著這兩個行頭,心頭心頭一陣毛躁,兩個龜兒子,只知道打偏風,走個路還罵個求的罵。
兩貨忙活了好一會兒,易壯寬總算睜開了眼睛,不過看樣子比起之前已經是虛弱太多,站都有些站不穩,二板和瓦罐這兩個行頭這時候可能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一個人直接把瘦子背了起來,另外一個提紙錢,四個人總算是繼續朝著前頭走。
之後的路上,瘦子在這漢子背上說了好幾聲謝謝,我有些奇怪,二板這時候的態度變得好了很多,兩人走在前頭,二板這狗日的還在笑,時不時的回頭說著什麼,而易壯寬則整個臉色相當的奇怪,一副緊張的神色,不斷的看著周圍。
我稍微走近了一些,總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當時就差點嗆了一口。
二板這貨語氣有些神秘,「兄弟,我跟你說,特別是這種深山老林裡頭,光線照不進來,孤魂野鬼多得很,所以趕路的時候特別忌諱一些東西。不是我開玩笑,你先前提著兩包這玩意,指不定周圍有多少那東西正盯著你。」
第2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