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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節

這人就被我們弄在地上躺著,胖子鐵棍不離手,一個勁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有回答,「他嘴裡有東西,你先給弄出來再說。」
胖子哦了一聲,開始在店子裡頭找勺子,趁著胖子忙活的時候,我慢慢的又是走出了店門,沒有人注意到,滿是粉末的店子門口,一張符紙竟然已經是悠悠的燃了起來,連帶著整個有粉末的地面都開始冒煙。
就在店子左邊的一個台階位置,升起的煙霧一陣雜亂,我嘴角冷笑了一下,「到底是個什麼邪乎玩意,還真當老子是軟柿子,居然還他娘的堵在我門口……」
話音剛落,我直接朝著那煙霧雜亂的地方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右手青光亮起,朝著那一處空擋狠狠的抓了過去。
意識之中,終於有什麼聲音響了起來,接著一個淡淡的影子出現在我面前,越來越清晰,等看清楚這玩意的臉之後,我心頭像是被一坨石頭猛的打了一下,「怎麼可能?」
就在我的眼前,這影子露出來的面孔竟然和此刻正躺在店子裡頭的瘦子一模一樣。
之前雖然看起來一切正常,但那股隱隱的心悸的感覺並沒有消失,所以我留了一手,悄悄丟在地上燃的符紙只為了證明一件事,老子這店子不是「茶館」。
雖然兩三年我的手罡距離「徒手」相當遠,但手罡畢竟是手罡,這玩意吃了我一記之後顯出身形,按照要是一般的板板早就面色猙獰,但這玩意居然一點表情都沒有,我心頭已經,正要反手又打過去,突然,這影子一陣模糊,接著就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錘子喲。」
我想到了什麼,反應過來胖娃還在店子裡頭那人的旁邊,沒有再管門口的事情,瞬間衝回了店子裡頭,大吼了一聲,「胖娃,快躲開。」胖子拿這個勺子還在撬那人的嘴巴,聽到我的喊聲之後被嚇了一跳,手頭的勺子瞬間掉在地上,這狗日的反應還算快,立馬就抄起了放在一旁的鐵棍。「老大,怎麼回事?」
我右手青光閃起,瞇了瞇眼睛快速的走到了瘦子旁邊,這貨此時眼睛半睜開著看著我,一個嘴巴閉的綁緊,裡頭還含著個什麼東西。
我站在這人旁邊,把胖子和他隔了開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人。這狗日的一隻手全是血,吃力的抬起來朝著我伸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右手的青光同時試探了好幾遍,這人依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終於,一個想法在我心頭升起。我猶豫了一下,然後一把按在了這狗日的眉心,終於是感覺到了什麼……
這人,竟然少了一條魂。要是以前,我絕對不敢相信,一個活蹦亂跳的人,怎麼可能會連三魂都丟了一條。但經歷了夯王村的事情,再加上剛才看到的東西,我已經確定了這個看法。
於此同時,我猛的一驚,又升起另外一個想法,難道剛才那和這貨一模一樣的玩意不是什麼板板,而恰恰就是這人丟的那條魂?
這……這怎麼可能?
頓時我又想起了這人先前吃力的指著門口的樣子,我後手收拾門口那玩意的時候,胖子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連我,也只是利用手段,才把那玩意逼了出來。而這人,難道自始至終都能夠看到那玩意。我想起了一個說法,沒有鬼眼的人是不可能看到那些東西的,但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自己的魂,每個人如果魂魄離體之後沒有昏迷,絕對可以看到自己的魂。
想到這裡,我一句狗日的差點衝口而出,怪不得能夠騙過老子的眼睛,原來是一條「活的玩意」,只不過看樣子,那生魂已經是因為什麼原因發生了變化。
這事兒太過邪乎,一個人被自己的「魂」在大街上追著咬。我點了根煙,又是看了一眼躺在面前的瘦子,這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心中一動。「胖子,這偷兒的贓物就在他嘴巴裡頭,趕緊給老子弄出來。」
胖娃一聽,這還了得,丟了鐵棍又是把勺子撿起來繼續撬,我則在一旁隨時準備著,狗日的要是有什麼不對頭,老子一巴掌就拍上去。
這人先前還能說兩句,到了現在嘴巴閉的跟粘上了一樣,看著胖子凶神惡煞的樣子,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胖娃撬了一會依舊沒搞頭,索性就是狠狠的兩巴掌直接扇了過去,這人的嘴巴終於露出了一條縫,胖子眼疾手快,瞬間把勺子塞了進去,然後使勁的撬。瘦子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邊嗚嗚竟然邊開始一個勁的掙扎,兩隻帶血的手不斷的撓著胖子的臉,胖子一個臉弄得花的不行。
「老大,快來幫忙,這偷兒要翻天。」
這貨一邊說,一邊順手又是抽了一巴掌。我趕緊衝上去把這拚命掙扎的瘦子按住。終於,胖子把這貨的嘴巴徹底的弄開了,然後咦了一聲,把手伸進去抓住個什麼東西,就要往外扯。
「老大,這東西扯不動。」
老子本來就按得費勁,聽了這話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句,「你沒吃飯?」這句話就像踩了胖子的尾巴,胖子面露狠色,抓著那人嘴裡的東西,大吼一聲,然後兩個手朝著外面猛的一拽,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躺在地上的瘦子瞬間像是痛到了極致,四肢開始瘋狂的亂打,我對著場面早已經有了一些預見,所以在胖娃發狠扯最後一下的時候已經是鬆手躲到了一邊,只剩下胖子這瓜貨被那人亂打的手腳弄了好幾下。「痛死我列,這偷兒還打老子,作死啊。」
胖娃氣急敗壞的正要有所動作,然後看了一眼手裡頭的東西,頓時臉色就變了。
「老大,這,這是什麼玩意?」
這狗日的膽子小的很,第一時間就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胖娃的手都血淋淋的,一塊什麼東西靜靜放在他手上,上頭還連著一塊皮子。
雖然被這人嘴裡的鮮血蓋的不成樣子,但我第一時間還是認了出來,這,這他娘的不就是那塊小黑鐵塊麼?怎麼會到了這人的嘴裡,看著那黑鐵塊上頭連著的一塊皮肉,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就在先前不久才消失的鐵塊,不僅是邪乎的到了這人的口頭,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長在了裡面。
就在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先生……救我……」
我一看,劇痛之後的瘦子此時已經是停止了亂打,嘴巴裡頭被扯了一塊肉出來,血一個勁的往外冒,整個臉依舊痛苦的糾結在一起,不過比之前好太多的是,這狗日的現在說話總算是清楚了。雖然多少已經確定這人本身沒什麼問題,但我依舊下意識的防著這瘦子,倒是胖娃一聽這話,總算是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老大,他不是個偷兒?這錘子貨是誰?」
我沒有閒心去回答胖娃的話,慢慢的掏了一根煙出來,然後點上,胖子這不爭氣的貨現在表現的又和剛才不同,在店子裡頭踱來踱去,一副焦急的不得了的樣子,「老大,你說他不會死在我們這裡吧。」
第207章
「死個求死。」我心頭正有些亂,頓時就想給這錘子貨一下,硬生生的忍住了,仔細的看了看,這人除了嘴巴裡頭的傷之外,其他的倒大多是皮外傷,沒什麼緊要,只是太過虛弱,一時間躺在地上,還能看到明顯的出氣。過了一會,這瘦子看樣子總算是緩過了氣,慢慢的坐了起來,胖娃早已經是鐵棍又捏在了手裡頭,眼睛死死的盯著這貨。
這瘦子爬起來之後,沒有管自己滿嘴的血跡,直接就是朝著我跪了下來,一個大男人竟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先生,你都看到了,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真沒命了。」
我一時間愣住了,這場面我可沒經歷過,一旁的胖子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人哭的稀里嘩啦,直接就來扯我的褲腿,被胖子一腳又給踹了回去。
「老大,這個瓜貨到底是哪裡來的?要你救他?」
……
半個來小時後,三個人坐在店子裡頭,瘦子渾身稍微收了收拾,嘴巴也暫時處理了一下,胖娃雖然依舊拿著個鐵棍,不過此時的表情與之前完全不同,早已經變得一驚一乍,一個鐵塊靜靜的放在桌子上頭,被好幾張符紙層層蓋住。我一邊抽著煙,一邊聽著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瘦子說,之前的時候這貨總算是開了口。
之前這人倒是說過自己名字,叫易壯寬,來成都做買賣已經十來年了,這事兒還得從這貨三個月前回老家說起……
易壯寬的老家在農村,爹娘死了之後就出來打拼,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斤兩,這人也是個有奶就忘了娘的貨色,有了錢之後硬是沒有回去過一次,一直到三個月前,一個親戚從老家到成都來,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他屋裡頭,這貨倒是記得那人,是光屁股時候的玩伴,易壯寬本來打算裝作不認識。但那人神神秘秘的拿了樣東西出來,然後跟他說了件事,這貨的態度立馬就變了。
來找易壯寬的叫何二水,易壯寬和何二水在的村子地兒相當的偏僻,窮的不行,終於一村人開了竅,準備往村裡頭修條路,讓土產能夠賣出去,找條改善的路子。修路就得有錢,這個村子也算是叮噹響,一村人整三代硬是沒出一個有出息的,終於,不知道是誰想到了他們村還有個易壯寬在外頭掙了大錢,於是就有了老鄉上門的事情。
易壯寬父母早就不在了,雖然是一個村子的,但讓他無緣無故的出錢,村裡人瓜的再厲害也知道也知道不可能,於是就想出了個辦法,一個誰也說不準是真是假的辦法。
想到辦法之後,一群人就讓何二水帶著東西上了成都……說到這裡,易壯寬的臉色一開始變得相當的憤怒,而後是一臉的心有餘悸,這渾身破爛的人朝我要了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老子掙錢關他們求事,要讓老子出錢,我出他仙人。不知道那村子裡頭是誰他娘的想出了那麼個損招,不然我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說完又是狠抽了一口,胖子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說,兩個眼睛直直的盯著這人。
「那群狗日的成天想著有錢,還沒修路就找人去把路線看一遍,我們村在山裡頭,看路線的時候,有人發現了一個深洞,就在一個山中間,村裡頭有人在那洞口找到了一些舊的碎鐵和碎瓷片,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兒子說裡頭是個古墓,洞底底有好東西,就讓二水拿著其中一個撿的東西來找我。」
說到這裡,易壯寬指了指放在桌上那還帶著一層皮肉的鐵塊,表情變得有些驚恐。「二水拿來的就是這玩意,這狗日的在我面前一個勁的吹,一開始我有些懷疑,就找了個這方面的專家來看了看,誰曉得這玩意竟然還真是個好東西,人家斷定這玩意是從古代的貨上頭掉下來的,要找到原品,指不定能賣多少錢。那專家不斷的問我這玩意是從哪裡搞的,我怎麼可能說,心頭高興的不得了,一心想著那洞裡頭肯定還有更多的好東西,就急急忙忙的跟著二水回了村裡頭。直到我回去了之後,才發現事情並不是我當初想的那樣。」
「我和二水到村子裡頭是晚上,一群人直接聚到了屋子裡,要我先把出錢修路的事情定下來,然後把那洞周圍的一塊地方都承包給我。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頭,但想起二水拿出來的東西,就狠了狠心應承了下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有什麼蛾子我到時候再賴皮也行。好歹在哪裡住了那麼多年,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我隱隱覺得村子裡出了什麼事,也只恨老子貪心,早知道是那樣,我當時就該轉身就走。第二天,二水引我到了地方,我一看,才知道為什麼那群狗日的平時自私自利,這時候倒是想到了我,那是一個相當隱蔽的山腳,他們說是一個洞,其實是一個山縫,裡頭不知道有多深,我丟了一塊石頭下去根本聽不到到底的聲音。」
「後來我才知道,在我去之前,那地上已經是死了兩個人了,都是下去了就沒有再回來。這群狗日的不是沒有起過心,而是拿那地方根本就沒有辦法,才想著拿這玩意跟我換錢。」
說道這裡的時候,店子裡頭已經是丟了一地的煙頭,大多數都是易壯寬抽的,其實那村民和易壯寬都不是什麼好玩意,要說這貨能夠在成都搞出水平也是有原因的,雖然那裂縫深的不行,但當即就和村民簽了合同,然後開始猛想辦法,最後決定用炸藥。這貨出錢找了一群人,就從那裂縫的上頭開始一點一點的朝著下面炸,可就在炸山不久,村裡頭就開始出怪事,不斷有村民失蹤,老的少的都有,也說不清楚到哪裡去了。直到有一天,炸山隊從掏出來的碎石頭堆裡找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正是其中一個失蹤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