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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節

我朝著周圍看了看,狗日的任務沒完成肯定不能走,正好看到樓梯下面的空位置倒是蠻大,我朝著那樓梯下面指了指。「大姐,我睡那裡就行。」
「這可怎麼行……老爺要是知道了……」
「沒事,我將就一下就成,祝老頭……不……你老爺那裡我去說。」這老媽子總算是放下了心來,隨後幫我把東西提了過來,開始給我鋪床。我心想這傭人倒是個實在人,因為本身就對這家人沒什麼感覺,此時倒是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三叔這貨教我的話中有一句我一直覺得很對,該忍的時候,多忍一點就當鍛煉,反正老子一切是為了任務,任務完成了小爺走的光明正大,到時候三叔和我老漢他們也沒話說,更找不到由頭揍我。
我就在樓梯底下,枕著一個大包睡了下來,估計是因為我識相的原因,樓上也沒有再折騰了,接著燈也關了,我自己也有點累,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
到新地方,第一晚肯定睡的不深,到了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什麼動靜一下把我驚醒了。我從地上坐了起來,發現正上方有什麼東西正在響,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悄悄的轉過了樓梯口,發現此時樓梯上面已經燃起了一堆火,我心中一驚,竟然是那傭人張大媽正蹲在那裡燒紙錢。
這是怎麼回事?從之前的事情看來,這張大媽人還不錯,我心中疑惑,也就走了過去。張大媽估計也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過了頭,先是一驚的樣子,之後看到是我,倒是舒了口氣,悄悄的對我說。「奉小哥,你醒啦?」
我嗯了一聲。「您這是?」
「不好意思,奉小哥,我還以為是夫人他們,嚇了我一跳,我這老婆子笨手笨腳的,還是把你吵醒了。」接著這老婆子歎了口氣,我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她。
接下來這張大媽說話也有些猶豫。「奉小哥,我知道你是老爺請回來的先生,你吃飯的時候跑到門口盯著那門口的鈴鐺瞅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接著頗為神秘的悄悄說了一句。「其實,這屋子裡面也不乾淨。」
我心中一驚,頓時也有些疑神疑鬼起來,小心翼翼的感覺著,但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頭的。聽了這老婆子的話,我多少有些疑惑,那門口掛著的鈴鐺,一看就不是個普通玩意,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進來?
這老媽子依舊一張一張的把紙錢朝著火堆裡面丟著,此時整個屋子一片漆黑,就剩下樓梯上的那一小堆火,火苗時不時的晃動著,搞的大廳裡面也有點影子晃晃的,多少有些詭異的感覺。
「奉小哥,你是請來的先生,很多事不知道,你雖然年紀小,但我相信老爺請你回來你應該是有些本事的。前段時間,這屋子裡外就開始不對頭了,因為我就睡在一樓,經常半夜的時候聽到院子裡面有說話的聲音,我從窗戶往外看,又什麼都看不到。說出來不怕你笑,我以前是在農村當『仙婆兒』的,多少知道一些這種事,我趕緊拿了三根舊筷子在門口立了一下,那筷子硬是沒有倒,我就知道這家碰到髒東西了。」
這張大媽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我還真沒有想到她居然以前是個農村的「仙婆」。
這張大媽說的「仙婆兒」我倒是知道,以前吃水鄉就有這種人,說起來倒是和我們家有些類似,哪家哪戶遇到的板板就請這仙婆去驅趕,只不過這類人大多數用的是土辦法,手段也不是很厲害,最多會立個筷子撒點雞血之類的,和三叔這種程度的貨色是完全沒有辦法比的。而且現在農村的「仙婆兒」大多數裝神弄鬼的多,要不就是一知半解,真正有本事的沒幾個。再說這立筷子我也知道一些,其實就是一種簡單的看屋子裡有沒有那玩意的辦法,筷子是人吃飯用的東西,上面沾了很多五穀氣,一般的板板都受不了這個誘惑。所以一定要用舊筷子。一般用三根筷子立在桌子上或者地上,如果筷子沒有倒,就證明有什麼看不見東西用手在用手扶著它,那就是那些不請自來的「朋友」。
接下來這張大媽的聲音有些抖。「雖然這家裡當傭人都二十多年,但畢竟我以前在農村懂的東西還有些沒有忘,我那些辦法在奉小哥這裡自然是上不了檯面的。之後好多天晚上我都聽到,半夜的時候,那門口掛的鈴鐺都在不斷的響,而且還聽到有什麼東西撞門的聲音,畢竟我以前還是幹過這一行,多少看的出來那鈴鐺不簡單,就琢磨著肯定有那外面的玩意想要進來,老爺待我不薄,我幾乎是看著小姐長大的,雖然平日裡夫人和小姐的脾氣都有些怪,但我不能看著不管。我就在白天出去弄了點灶頭灰,晚上趁著沒人悄悄的抹在了大門的門檻上面,又殺了兩隻雞,在院子走位撒了兩圈雞血,心裡想著多少可以起一些作用。」
第128章
「之後倒是消停了幾天,不過一個星期前的一天晚上,門口那鈴鐺響的特別的凶,我當時就被驚醒了,趕緊跑到客廳裡面來看,奉小哥,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這張大媽講話有些神神叨叨的,倒是符合我記憶中的「仙婆兒」的形象,不過她說到這裡,我心裡也有些緊張起來。「我看到那明明被我鎖了的大門已經是半開著的,而且,那門檻的灶頭灰上面,還有個鞋印子。」
聽了這話,我也是反應了過來,如果這張大媽說的是真的,那麼那玩意絕對已經衝破了那鈴鐺,跑到屋子裡面來了。
在屋子裡面?我心裡一抖,瞬間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兜裡,整個人也有些緊張起來。
不過與此同時,我心裡也閃過深深的疑惑,這那掛在門口的鈴鐺明顯是個鎮宅子的高級貨,能夠衝破這東西進來的玩意,那還不生猛的不行?那為什麼我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瞬間我想到了另外一種情況,如果那衝進來的玩意不是太猛,要是硬過那門檻的一關,只怕這板板不死也得脫層皮,難道是硬闖進來之後太過虛弱?
就在這時,我看到這張大媽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包,當著我的面打了開來,裡面裝的全是鐵砂,嘴裡一邊念著。「不管他們造了什麼孽,但你已經死了,放過他們吧,放過他們吧。」
邊說邊把鐵砂撒在了燃起的紙錢上面,紙錢的火光越來越小。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屋裡的什麼地方似乎有那麼一絲波動,猛地站了起來,然後一張符紙已經是到了手裡。
但那絲波動消失的極快,瞬間又是沒有了,如果不是和張大媽撒鐵砂的時間正好吻合,我幾乎就要以為是我的錯覺。
而且那一絲冰冷的波動,正好就是從樓上傳來。我瞇著眼睛看著樓上幾個屋子中的一個,剛才的感覺就是從這屋子中傳出來的,而這屋子,就在我提包出來的隔壁,也是那老頭的孫女睡的房間。
這張大媽的的那句「不管他們造了什麼孽」倒是被我注意到了,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難道是這姓祝的一家做什麼虧心事。
儘管此時我心裡有些疑惑,雖然也並沒有動搖我要完成任務的決心,但我的心思還是起了一些變化,看著那火苗被鐵砂蓋的越來越小,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大嬸,我知道這屋裡不對頭,你用鐵砂蓋燒給這些東西的紙錢,這種做法是讓私人翻不了身的做法,你就不怕到時候把髒東西引到自己身上?」
這大媽的聲音很是無奈。「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看著這天殺的東西禍害這家人吧。」
我又從兜裡拿出了兩張符紙藏在手心,下意識的就要走上樓看個究竟,那玩意肯定就在祝老頭孫女的屋子裡面,可是那女孩現在肯定已經睡了,我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火已經完全熄了,這張大媽開始掃起樓梯上面的灰燼來。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這老女人背都有些躬了,看起來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奉小哥,我這種鄉下把式只能這樣了,還請你務必幫幫忙吧。」
說完慢慢的走下了樓,回到一樓的一個小屋關山了門。我站在樓梯上,看了看這張大媽的屋子,歎了口氣,心想著這保姆倒是個知道感恩的人。
這大媽最後的那一句「讓我幫幫忙」似乎還在我耳邊迴盪,我也不是瓜的,這句話已經有些明顯了,就是求我出手的意思。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祝家的髒東西不止一個,外面的院子應該有一個,另外一個早就闖過了那門口的鈴鐺進了門,而且此時絕對在二樓那女孩的屋子裡。
整個屋子再次變得一片漆黑,我靜靜的站在樓梯上面,眼睛一直盯著二樓的那道門,我一直在猶豫,已經是站了半個小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玩意的氣息很是微弱,但是在我刻意的留心之下,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已經是感覺到了三回那種冰冷的氣息,雖然每回都很短暫。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站在樓梯的時候,屋子中有一道門的門縫一直開著,一雙眼睛從裡面看著我,正是那姓祝的老頭。
我終究還是打消了立即上樓的念頭,可能還是覺得闖進一個女孩房間不太好,而且更重要的是,或許是出於某種想把事情弄清楚的心裡,我並沒有決定今晚就出手。我微微的念了一句。「再等等看吧。」
就在我回到樓梯下面繼續睡覺的時候,那老頭的門縫也關上了,一聲低低的歎息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當晚,我會樓梯下繼續睡覺,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然後似乎聽到什麼聲音,好像是個女孩在不停的哭,我站了起來,此時整個屋子依舊黑漆漆的,有個什麼東西蹲在樓梯口。
我一看,嚇了一跳,居然是個黑影,不過顏色已經很淡的樣子,身上沾著一張一張的紙錢,那紙錢上面滿是鐵砂,壓在這影子身上很重的樣子。這影子蹲在那裡很辛苦似的,不斷的哭,而且嘴裡還在念著什麼,我聽得不是很清楚。「熬吃喝喝,補壓可來。」
這說的什麼玩意?我正要從兜裡拿符紙,突然,那黑影發出一聲尖叫,然後我發現面前的場景一下子就沒了,我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黑漆漆的樓梯底,才發現原來是個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陣吵鬧聲給弄醒了,我從樓梯底下坐了起來,睜開眼睛一看,客廳裡已經是坐了一桌子人開始吃飯了,張大媽此時也看不出來一點異常,依舊面帶笑容的在忙忙碌碌的上早飯。
「爹,你看看,這人睡那裡像什麼樣子?小君還是個女孩,來來去去都能看到一個大男人睡覺,已經不是雅不雅觀的問題了,這成什麼了?」
這女的一副冒火的不得了的樣子,邊說邊往我在的樓梯底下指,旁邊的女娃到沒有跟他媽一個樣,不過在捂著嘴巴笑。祝老頭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臉上的神情也很鬆弛,似乎並沒有把中年婦女的話聽進去。
「爸,算是我求你了,這樣帶個人住在家裡真的不像話。」
就在這時,我嚇了一跳,因為這之前看起來一直都和和善善的老頭把手裡的筷子猛地朝桌上一打。竟是直接用筷子就把一個碗給打碎了,這老頭瞬間變得臉色陰沉。「什麼時候,我祝家竟然連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都容不下了?混賬東西。」
一瞬間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似乎都嚇呆了,只剩下張大媽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只是第一時間默默的把碎碗收拾起來。
這次那中年男人倒是不在,中年婦女和那女孩都被嚇住了,一時間忘記了吃飯,中年婦女似乎還想說什麼,祝老頭冷冷的聲音又是響了起來。「越過越回去了,我看你們是連自己的根都快忘了。做事要有底線,要摸著良心。」
我瞇了瞇眼睛,這老頭這句話似乎若有所指,老頭也繼續拿著茶壺喝了起來,中年婦女不敢在說話,整個嘴唇都在顫抖,那女孩也急了,一副委屈的樣子。「媽,別哭啊,爺爺你這是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