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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節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我依舊沒有上學,還是在家待著,白天抽時間出來看看書意思一下,自從老家祠堂回來之後,我早上六點就得起床,開始幾天我起不來,三叔每天早上來查房,我心裡恨的直咬牙,但也沒辦法,就按照他說的練手藝。
不過奇怪的是,除了早上那會在家之外,三叔基本上都是八九點鐘就出門,也不說去幹什麼,因為第二天要被這貨逼的早起,我沒辦法,晚上一般都比以前睡得早了很多,大多數時候我睡了也不見三叔回來。
說來也奇怪,從祠堂回來之後,我發現自己更加容易集中精神,而且之後又試了幾次,每次我通過另外的方式看到的胸口處的那些青色光點,雖然控制起來依舊吃力,但比以前已經好上了很多。我漸漸開始有些著迷,那是獲得一點成就之後的感覺,不過三叔對此一向是嗤之以鼻的,雖然每天早上和晚上我都得重複那些枯燥的動作,平靜自己「浮躁」的內心,感受並且杯水車薪的控制加強自身的念力。兩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是開始畫第二種叫做「清邪符」的符紙,名字聽起來倒是不錯,不過在三叔口中,這玩意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初級裡的初級。而且這貨還告訴我,畫符只是開始,後面路還長著,以後有的我苦頭吃,這話雖然沒什麼,但這貨說話時候的語氣,讓我恨的直咬牙。
這天早上,我爸媽都陸續出去了,只剩我和三叔在家,例行兩個小時的練手藝之後,我和三叔開始吃早飯……
「叔,這些天你每天都出門,店子也不守,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嘴裡嚼著一根油條,說話有些變聲。
「小娃家家,管的寬咧,你娃就安心在店子裡面守著,順便學習學習,你可是要上高中的。」
說完,這貨擦了兩把嘴,然後就去了書房,砰的一聲關山了門。
我知道這貨又是去給那包袱上香去了,三叔每天早上都會給麻爺爺叫他帶回來的包裹上香,那包裹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三叔把那寫著道字的書軸又是給放了下來,那包裹就擺在道字的前面。
三叔走後,我進了書房,看著靜靜的放在桌上的包裹。這兩個月中,不知道是第幾次,我有一種去打開的衝動,但每次都是很辛苦的忍住了。
我來到那包裹旁邊,三叔放的幾根香還在悠悠的燃著,我拿起手,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來,然後圍著那包裹到處看,這玩意從外面的形狀一點也看不出裡面是個什麼東西。能讓三叔每天都上香的東西,應該有著什麼名堂,我不甘心的走出書房,把門帶上,然後拿起課本就去店子裡面守店子。
我無精打采的坐在櫃檯裡面,面前擺著課本,除了數學,其他的就很是惱火,書上寫的東西倒是看得懂,我媽有空也來教教我,但做題就有些勉強了,稍微難一些的我跟它死磕半個小時依舊找不到出路。
第85章
我邊歎氣便坐在店子裡面,一上午倒還是有些生意,糖果水果之類的多少賣出去了一些,看著地上那五六個包裝袋,我又開始犯愁。狗日的,看書就是累,本來想著只吃那麼一丁點來緩解一下,結果不知不覺,這零食賣的還沒我吃的多,待會不知道又得被我媽說成什麼樣。
我看了看依舊綁在我右手手腕上面的青色繩子,說來也奇怪,這一陣我晚上睡覺,也沒有再做怪夢了,至少我醒來的時候記不得我做過夢,但是早上起來,有好幾回莫名其妙的右手手腕上面會出現勒痕,那繩子都穩穩的拴著手腕,雖然不是很鬆,但也絕對不緊,怎麼勒到,那勒痕明顯是繩子的痕跡,而且勒的那麼深,每次幾乎都要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會完全消失。
我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想,這繩子是麻爺爺給我的東西,而且叮囑我別取下來,三叔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我猜測著應該是這個繩子起了什麼作用,至少我沒有在做怪夢,也沒有再聽到夢中叫我的那個聲音。
我不知道的是,自從我去過老家的祠堂之後,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三叔沒有告訴我這些,我本來以為日子會就這麼平靜的過下去,日復一日的,我看著書,練著手藝,想著爺爺什麼時候能回家。直到那個傍晚。
那天是一個週日,一大下午胖娃和奉宇就到店子裡面來找我,說出去玩,我也悶的有點久,也就順了點吃的然後關了店門和這兩個憨貨出去。每個星期放假,這兩貨都會來找我,之前也出去玩過好幾次。
由於已經不是夏天了,洗澡當然不可能的,至於彈鳥,多少也有些膩歪,胖娃和奉宇帶了三個紙糊的風箏……
走在路上,胖娃就從兜裡拿出了幾卷膠線給我看。
「老大,你放心,這回我線帶的絕對夠,家裡的存貨都被我弄出來了,這玩意多了擱在褲子裡還有些難受。」
自從那次酒醉的事情之後我就很擔心奉宇,但是這貨和三叔說的差不多,也就是那一下子傷了身體,過後倒是也好的蠻快。奉宇也是從兜裡掏出幾卷線……
「老……老大,胖娃那線不好,容易斷,我這個是細毛線,韌性好得很,用力大了還能把手勒出口子呢。」
我一看,奉二這貨居然搞到了這種玩意,這可是放風箏的東西啊,我排了奉宇的肩膀一下,誇了兩句,然後把那細毛線全都又裝進了自己兜裡……
胖子有點不爽,在一旁朝著奉二罵了一句……
「你個狗日的。」
走了十多二十分鐘,我們爬上了一個山頂,胖子累的有些氣喘吁吁,這座山是這兩貨早就選好的,名叫光頭山,因為整個山上全是石頭,要開成耕地幾乎都不可能,樹也沒多少,其他的全是枯黃的雜草。遠遠望上去就像個光頭。
「老大,今天有風,狗日的我們來對了。」
我罵了胖娃一句屁話多,然後也是迫不及待的開始給風箏裝線,此時整座山的雜草都被吹的呼啦呼啦的。我嘴上罵著胖娃,心中多少很是激動,小爺今天非得來個「看不見」(意思就是把風箏放的很高很小,肉眼不注意都看不見)。
我們三個拿起風箏就放了起來,不得不說,今天這風還真帶勁,小爺都沒怎麼助跑,胖子給我的那三條尾巴的醜貨風箏一下子就上去了,我不斷的放線。風箏越飄越高,奉宇的線全被我拿了,就去胖子那裡又是搶了兩卷,兩個貨一邊對罵一邊也是把風箏送上了天。
這麼大的風,我心中一陣通暢,胖娃和奉宇
第一卷線才放了一半,我已經是換線了。風箏越往高處,力道也就越大。眼看著長尾巴越來越小,我更加的起勁了,使勁的拉著線,同時也通過不斷的放線來減少那個力道……
「老大,我糊的風箏還勇猛吧?架子我都纏了好幾遍才罷休,今天這風勢頭,奉二娃的肯定不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破。」
聽了胖娃的話,奉宇捏捏哆哆的罵了一句,不過此時風大,我們三個的注意力大多也都在天上,只有胖子時不時的逮著機會說兩句。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猛風吹過,由於我已經是又換了一卷線,此時風箏已經變得極其的小,手裡的力道也很大,我只覺得手裡一鬆,然後就看到天空中的那個小點晃晃悠悠的一下子開始亂飄起來。
「錘子喲,線斷了。」
我罵了一句,看了那風箏飄的方向,二話不說就朝著山坡下面就跑了過去……
「老大,等等我。」
胖子和奉宇看著我的線斷的,一時間就要跟著我去追,胖子可算逮到了個大機會,嗓門大的出奇……
「奉二,你他娘的不是說細毛線經事(結實)麼,你個錘子貨,這就斷了。」
胖娃把線頭往地上的一個樁樁上面一套,緊跟著一坨肥肉就追了下來,奉宇更直接,風箏也不要了,撒手就和胖子追了下來。
其實那風箏也不是怎麼重要,這玩意就是胖子隨便糊的,不過我心裡只是有些不甘心,怎麼也得追到這玩意不可,就像想著一件事情一定要幹成。相信大家都有過那種感覺,明明很多不值得的事情,但是心情到了那裡,也就沖個舒坦就去了。說白了,就是沒事找事幹。
我已經是翻過了好幾個田坎,那風箏的高度倒是降了一些,不過由於依舊有風的緣故,離我還比較遠,此時還在朝遠處飄著……
胖娃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奉宇緊隨其後,胖娃也是看到了那隨風飄零的長尾巴,罵了一句……
「狗日的,這下有樂子了。」
奉宇叫了一聲……
「老大,快點翻過前面的坡,不然就看不到飄到哪兒去了。」
我反應了過來,然後三個人趕緊又是朝著前面跑了過去。最後追了四五匹山的樣子,然後我停下了腳步,胖娃已經是累的蹲在了地上……
「老大,我不行了,狗日的,這風箏我們不要了吧。實在是跑不動了。」
「看……看你那豬樣,你爹殺豬殺多了,怎麼……怎麼沒把你這身肥肉剮下來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