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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差不多用了兩個鐘頭,那七八個憨貨已經是氣喘吁吁,面色通紅,不過總算將這石頭一點一點的撬開了。
就在石頭被撬開的下一刻,一具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飄了起來。
我大驚之下又是吸了幾口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心中一陣大罵……
「錘子喲。」
當那一具屍體浮上水面的時候,我一是被熏得不行,而是被那恐怖噁心的樣子嚇得夠嗆,連忙往爺爺懷裡鑽。
幾個大漢被嚇了一跳,之後也是露出噁心的神色,不過卻依然很是「兇猛」的把這已經爛的面目全非的屍體用翹子,鐵鎬等叉了上來。
一個大漢疑惑的說了一句:
「狗日的,奇了怪了,這死人好像是沒死多久,怎麼就到石頭下面去了。」
隨後又是瞟了一眼爺爺,一本正經的說道……
「還是老爺子神機妙算,居然會知道這大石頭下面還有個這玩意。」本來這馬屁拍的很是到位,但爺爺理都沒理他,說了一句。
「去把他嘴巴掰開,看看裡面的情況。」
一時間幾個大漢皆是面露難色,爺爺一下子就看向了之前說話的那人……
「鉤子,你去。」
其他幾個人差點笑出來,不過卻使勁忍住了,這叫鉤子的漢子抓了抓頭,然後扇了自己嘴巴一下,憋出一句,「讓你惹禍。」
但這傢伙也是個狠脾氣,說罷直接走了上去,然後帶上手套,幾乎是閉著眼睛將這具屍體的嘴巴掰開。爺爺也跟了上去。
第20章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股黑氣從屍體張開的嘴裡冒了出來,漢子閉著眼睛,卻是絲毫都沒有覺察到。說時遲那時快,爺爺快速的抓住這叫鉤子的漢子的後衣領,往後面一扯,鉤子便直接躺在了地上。
「哎喲,擱死我了。」
爺爺沒有理會被地上石頭抵的生疼叫喚的漢子,而是一張符紙出新在手中,隨後往前一探,我眼中的那股黑氣竟全部被吸進了符紙之中,黃色的符紙也漸漸變成了黑色。爺爺手一抖,這符紙就又燃了起來,接著又是一股味道傳出。
黑氣出現的時候,旁邊的人面上沒有絲毫變化,應該是沒有看到,那叫鉤子的漢子無緣無故的被拉了個王八翻身,而且爺爺力道之大,估計剛剛摔得有些重。還沒等他就這個問題發表什麼「意見」的時候,所有人包括鉤子就看到了符紙變黑的那一幕,一時之間眾人臉色有些變了。
「老爺子,這,這什麼情況。」
此時我正好跟到爺爺旁邊,卻是聽到他小聲的念了一句。「這蠢豬」。
卻是沒有回答鉤子的話,不過鉤子也不介意,估計也猜到了剛才那一下我爺爺是救了他。臉上堆起了諂笑。
鉤子趕緊爬起來又是來到了屍體旁邊,將手伸進了那玩意的嘴巴,摸了一下,然後拿出了一個東西。
我分明感覺到,站在旁邊的爺爺看到這東西的時候身子一震,接著爺爺的臉色也變了,之前是面無表情,此刻就是完全「黑」了下來。
鉤子從那玩意嘴裡拿出來的是一團毛,一團藍色的毛,在我的認知當中沒有任何動物的毛髮是這樣的,就在那團毛被拿出嘴巴的一刻,一股陰森的感覺從那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上面傳來。
「狗日的,快把腦殼給我砍掉。」
一眾人不明所以,但聽到此時爺爺的語氣極為鄭重,甚至是有些怒意,這群大漢反應極快,抄起傢伙就圍了上來,撬子,鐵鎬對著屍體脖子一陣猛砍,生怕遲了半分。只是苦了還蹲在屍體一旁的鉤子,此時似乎有些發愣,然後就被爛肉濺了一臉。
幾乎是十秒鐘不到的時間,這玩意的頭和身體就被強行的分開了,由於這群憨貨行徑的粗暴,那斷口處幾乎是慘不忍睹。
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吐了出來。
爺爺從鉤子那裡把那團毛髮拿了過來,此時他背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等他再轉過身的時候,那團藍色的毛就已經不見了。我聽見他喃喃自語……
「我以為只是個鎮魂引煞的東西,沒想到……」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漢子驚呼一聲……
「臥槽,這死人腦殼頂頂有個大疤,不是去年鄉里失蹤的於癩子麼?怎麼死到這石頭下面去了。」
我一聽這話,心中一得瑟,因為我敢肯定,這塊石頭一直都在這個位置沒有移動過,而且七八個漢子花了近兩個小時,弄的可謂筋疲力盡才把它移開,這人是怎麼到石頭下面去的。不過我卻沒有想到,要是一般的屍體,在這麼大一塊石頭下面壓著,即便是有淤泥的存在,估計也早被壓扁了。而這具屍體,雖然身上已經爛的不行,但卻依舊鼓鼓的,很是詭異。
在於癩子的屍體的頭被弄下來之後,那種陰森的感覺減弱了不少,不過依然存在,大太陽地下,我似乎看到,這屍體的手指甲的顏色開始變了,一點一點的變黑。
爺爺哼了一聲,接著拿出一張符紙,貼在了於癩子的肚皮上面,我分明看到那無頭的身體一震抖動,接著那張符紙竟像是有很重的重量一般,在肚皮上面都壓出了一個小坑。
「給老子把他燒了。」
幾個漢子一聽,趕緊四處去找柴禾,不多時幾捆被曬乾的菜籽桿就被搬了過來,接著點燃,大火迅速的燃了起來,我似乎聽到一陣嘶吼聲從火堆中傳來,而旁邊的人卻什麼都沒感覺到的樣子。
我心中一陣驚異,這玩意如果是晚燒一陣,怕又會出什麼亂子。也很好奇從這於癩子嘴巴裡面拿出來的那一團毛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讓爺爺都變了臉色。
濃濃的黑煙在山間升起,中途又是加了幾次柴火進去,過了很久,直到屍體被完全燒掉,爺爺讓人把骨頭撿起來,裝進罈子,這骨頭我看了一眼,居然和之前在樹下挖出來的一模一樣,密密麻麻的小孔看得人頭皮麻煩。
「去於癩子家把他家人叫來。」
等了約小半個小時,去叫人的大漢便回來了,一個婦人跟在她身後,神色很是惶恐。
「王老爺子,我家那口子找到啦?」
爺爺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了於癩子的生辰八字,這婆娘倒是記得。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爺爺歎了口氣,「子時的豬,是你男人。」
隨後把罈子遞了過去,那婆娘當時就大哭了起來,「於癩子,你這個龜兒子,出去喝酒都能摔倒河裡,一年都沒有信兒,你死求了啊,你讓我怎麼活啊?」
爺爺叫她把於癩子好生埋了,之後就帶著一群人往回走了。
路上他臉色很不好看,我雖然很想問他,但也沒有開口。那一天我聽到他歎了很多次氣,似乎在想著一些很複雜的東西。
日子平靜了下來,我也回復到正常的暑假生活,跟著胖娃和奉宇滿山偏野的玩,很快暑假就結束,我也回到了學校上課。兩個月後,三叔回來了,看樣子傷也好的差不多,給我帶了兩袋巧克力,我高興壞了,扯著他的手就開始轉圈圈,把他轉的暈頭轉向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