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我一直看著高敏，半點也看不出她當過局長的架勢，可能是這幾年被生活抹掉了一身的氣勢，如今看上去就像是慈祥的老人，連笑容也和老先生如出一轍：「今天又遇見了？如果你明天來接我出院我會很開心的。」
　　我笑著：「怕是來不及了。」
　　高敏笑容一怔：「什麼來不及了？」
　　「是她明天要出遠門，所以才要今天來看你的。」老先生說，「看你們倆投緣，就讓你們聊，我先出去問問明天的事宜，盡早將你接回去。」
　　高敏笑著說好，老先生出了門，和大夫咨詢的時間應該不很久吧，我掂量著，隨後看向她充滿笑容的臉：「明天就到了訴訟期，才出院？高敏局長這些年裝病裝的真是幸苦。」
　　「你是誰？」高敏臉色僵硬的恐怖，看了看外床的病患壓低了聲音問我。
　　我自然也小聲了一些：「還記得萬青嗎？」
　　高敏皺著眉頭：「你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並不知道你發生了是那麼事兒，我甚至不認識你，但是我卻認識萬青，萬青化成鬼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是你，他的死和你有關，萬青死的時候手裡只有一隻圓珠筆，為什麼會有圓珠筆呢？一個驗屍官怎麼會用圓珠筆，驗屍報告當時也是有電腦了吧，而那只圓珠筆……」
　　我仔細看著那只圓珠筆上的字：「圓珠筆上寫的字應該是賀字，當年你是不是送給過萬青，一般局長收到的禮物上會容易寫賀字，祝賀，當年的習俗，雖然我是T市的人，但也記得大約是有一段時間時興的。」
　　「萬青？」高敏顯然很謹慎，她想知道的事情據對不會問兩句，或者多問幾個字。
　　「萬青識破了您的秘密，是貪污吧？」我說，一般職位高的犯了事兒不是貪污就是嫖娼。
　　「你走吧，我明天才出院，也許明天我會願意和你說。」高敏歎了口氣。呆見估號。
　　我則是搖頭：「萬青，你去告訴高敏你的存在。」
　　高敏似乎驚到了一般，驚恐的看著我，當萬青將手伸到她的脖子上的時候，她發出了驚恐的嚎叫，
　　就在這時老先生突然進來了：「敏，你怎麼了？」
　　「老先生，您夫人突然就這樣了，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聊的好好好的！」我裝作無辜。
　　「哈哈哈哈……貪污了，被鬼嚇到了！」突然靠門的那個床鋪的女人跳了起來，表情誇張到極致，「每天晚上都哭，煩死了，別打擾我睡覺！」
　　那女人語氣天真，明顯是個瘋子，只是瘋子說出來的話卻是針針見血。
　　「什麼貪污？」老先生不解。
　　「你聽她胡說，老公，快把這個女人弄走，這個小丫頭片子！」高敏指著我，露出驚恐的神色。
　　我看向老先生，攤開手：「老先生，您的夫人有罪，我希望她能像當事人道歉，她這些年裝瘋賣傻，今天晚上訴訟期就到了，如果她不道歉，我會啟用法律程序，讓她在今天凌晨之前進監獄！」
　　「你是警察？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嗎？」老先生臉上帶著失望，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她。
　　我搖頭：「不，兩次偶遇，全都是偶遇。」
　　「知道了。」隨後回頭看向高敏，「敏，你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對不對？以前我就覺得你有心事，甚至覺得你是裝瘋，只是我一直沒問，當然我不敢確定。」
　　我讓萬青停手，高敏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你懷疑過我裝瘋？只是不確定？呵呵，你為什麼不問我？」
　　「不敢問。」老先生笑了，「一直在等著你說來著。」
　　高敏頹廢的笑了笑：「我有罪，老公，我一直想要在你心中扮演一個完美的妻子，只是自從兒子死了，我就越發的不知足了，我覺得老天對我不公平，所以我就貪了，後來有一次讓一個叫萬青的驗屍官看到了，他很崇拜我，因為我的知遇之恩，後來不是我……是一個和我一起合作的人，對萬青起了殺心，我默認了，當天執行任務，臨走的時候我將自己的一隻圓珠筆給了萬青，就說是隨手給他的，算準了時間，沒有讓他放回去的準備，他就別在了白大褂上面，他走得時候我言語中有透露，我和他說一路走好，也許就是這句帶有暗示性的話透露了我自己。」
　　我看向萬青，只見萬青點頭，後來高敏說，其實那只圓珠筆只是為了幫助殺手來判斷是要殺那一個人的，因為有的時候會有另一個臨近的局子也會來人，搞不好也會帶著驗屍官，怕不好分別。
　　「就這樣，我退了休，得到了一大筆錢，但是我害怕。」說著高敏神情恍惚起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每個人都應該有被原來的機會 （5/5）
　　
　　「你糊塗啊。」老先生撫上高敏的臉，眸子裡是一片溫柔，「去自首吧。
　　「我捨不得你。一輩子虧欠你，只想和你好好過後半生。」高敏留下了眼淚。
　　另一張床上的女人一臉的笑容：「哈哈，以前幹什麼去了，完了，猴子，都是猴子，大猩猩！」
　　「是啊，晚了。」高敏一臉的落寞。
　　我走上前來：「我希望你可以為死者道歉，還有……你那筆貪污的款項，是不是直接郵寄也好。給大使館，我想他們應該很開心的。」
　　萬青看著高敏已經沒有了恨意，畢竟不是高敏親自動的手，也許他憤怒的只是當初那個自己崇拜尊敬的人竟然淪落到如此的下場，因為相信。崇拜，讓自己淪落到如此的下場，又在對方沒有勇氣的情況下，膽小鬼一般在京警局藏了多年，這份心酸，這份恨意也隨著時間慢慢發酵。只是如今高敏將真相說了出來，卻不見萬青當初的憤怒，也許，只差一句道歉。
　　「對不起，我欠你的。」高敏對著空氣說，老先生不解，但是我們誰都沒有說話。「老公，今天辦出院手續吧，我把錢匯出去。」
　　萬青聽完高敏的道歉，神色越發的鬆動，那一隻拿在手裡的圓珠筆也落到了地上，隨後朝著我搖了搖頭，指著外面飄了出去，我知道他是要趕回去見萬童最後一面。
　　「好。」老先生笑著說，然後看向我，「對不起。」
　　「每一個人都應該被原諒。即使是再重的罪。要收到對不起的人已經聽到了，並且放下了，欠國家的還是要好好還的。」我笑著。
　　高敏沒有笑容，只是重複著我剛才說的話，我說這句話是老先生告訴我的，高敏才笑了起來。
　　「你真不抓我？」高敏再三確定。
　　我搖頭：「其實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我並沒有證據。」
　　「她沒有證據，但是我有！」突然床鋪上的女人正常無比的下了床，我這才仔細打量她，那張空洞的臉上有了神采，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此時手裡拿著一隻錄音筆，「我為了等證據，在這賠了你一年，高敏，我以為我沒有機會了，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現在我正式逮捕你！」
　　「你是張局長派來的？」如果我還看不出這女人也是警察的身份就是傻的了。
　　「我不是，我是中央直接譴派的，張中軍涉嫌挪用的那筆錢是軍款！」女人嘲諷道，「罪名和公款不是一個層次，所以，請跟我走一趟吧！」
　　我看著她手裡的錄音筆，快速的搶到了手裡，那女人利索的又要來奪，那動作迅雷無比，一看就是練過散打的厲害至極，只可惜遇到了我，她一隻腳狠狠的踢了過來，我用手擋住，伸手抑制住她的另一隻手：「就不能放過她嗎？」
　　「放過？」那女人掙扎了半天，逃離不了我的桎梏，驚訝的看著我，嘴裡恨恨的說，「我的青春誰來賠償，我在這陪了她四百多天，一年多的時間，你就讓我放棄，憑什麼？」
　　我笑著說：「我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而且高敏這樣的人我沒有絲毫的同情，但是我同情這位老先生，你知道麼，這位老先生和高敏從談戀愛開始就在等，到了退休還在等，他忠於自己的愛情，期盼能和高敏有重逢的一天，我沒有被任何愛情打動過，包括我自己的，但是那天咖啡館的偶遇，我確實是被老先生的愛情打動了，他可以每天中午去找高敏，在警局外面的咖啡館，但是卻不喝咖啡，因為他不愛喝，只是想去看看她，後來等到高敏退休，這廝又裝瘋，老先生除了來看她，就是去他們曾經一起呆過的咖啡廳坐坐，老先生說，只有那裡才是做美好的回憶。」
　　「很平凡的故事。」女人不屑的笑道。
　　「但是你不得不否認，平凡到質樸，簡單至極的戀情，最讓人感動。」呆見他圾。
　　「我沒有你的俠谷柔心。」女人說。
　　老先生攔住我：「敏，去和這位警察去自首吧。」
　　「好，我去。」高敏笑著點頭，然後看向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這次會好好的，如果有下輩子……下輩子他還是不要遇到我的好。」
　　「你鬆開我！」女人喊道，我鬆開了她的手。
　　只見她扭了扭胳膊，表情有些彆扭：「行了，我也該辦出院手續了。」
　　說完就朝著們門口走去，我勾起嘴角：「錄音筆你不要了嗎？」
　　女人沒有停頓的朝著門口走出去：「什麼錄音筆？我不知道！」
　　我笑了，老先生和高敏也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我走了，你們以後好好的生活吧，希望你要再做錯是了，老先生和我說過，善惡有大小之分，希望你大惡之後，做個小善人就好了。」我笑著，「真羨慕你，你有個好先生，我不知道你兒子是怎麼死的，但是上他沒有對你不公平，我相信你們會過的很幸福。」
　　高敏點頭道謝，呆了一會則是出了精神病醫院，幾乎是和那個女人同時出的門，她打扮了一番，穿著粉色開扇毛衣，一條白色的褲子，配著高跟鞋，很賢惠的打扮，一點都看不出來是軍人。
　　「你不是沒有俠谷柔心？」我問。
　　「你不是不善良？」她說。
　　隨後我們相識撲哧一聲笑出聲。
　　「代號，晚秋。」晚秋，民如其實，溫婉的像是晚秋，卻又不失冷意，「特戰部隊唯一一個女隊員，哎被寵壞了，沒有他們心狠，不過這次我也是看在那個老先生的份上，等了一輩子，算了，既然他們會寄回去那筆錢。」
　　我點頭贊同：「我叫曾瑤，職業很特殊，也許你死了我能幫忙。」
　　晚秋不解，我當笑話一般將我的職業說了出來，當然只說了殯葬這一方面。
　　晚秋驚訝說絲毫看不出來，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以後後事倒是可以教給我，只不過讓我給打理的漂亮一些。
　　我笑著說好：「你們特戰隊員每次都這麼辛苦嗎？」
　　出乎我意料之外，晚秋反問我：「這次辛苦？」
　　我瞬間肅然起敬，留了電話號碼，兩個人才道別，看著她瀟灑溫婉的背影，心裡也舒服了很多。
　　隨後璐姐從我身邊出現，打趣我竟然連特種兵都認識了。
　　我嫌棄璐姐聒噪，故意沒有搭理她，不一會終於忍不住了：「璐姐，今天晚上行吧，我想去H市。」
　　「培育殭屍的地方？」璐姐問我，「會不會太急了？」
　　「不會，如今案子完了一個，那個案子再查完，我和張局長就兩清了，我也安心幹別的事情了。」我說，「一會我去一趟警局，你回家和完顏商量一下。」
　　璐姐只能說好，隨後朝著遠處飄走，我則是自己一個人去了警局，我將大概的清醒和張局長說了，並且將錄音筆放給他聽，聽了錄音筆，事情也都瞭然，張局長說尊重萬青的選擇，對於我提到萬青竟然一點也不驚訝了。
　　「我今天晚上回去調查另外一件案子，張局長，等我調查完那件案子，我們算是兩清了。」我說。
　　「兩清了，怎麼再敢和您提條件，那件事兒已經是超額完成了，小周這我一定盡力。」張局長說，「還有萬青的案子，我會編出一個完美的謊言，我一直覺得真正的案件終結是在於死者滿意，既然死者不追究，謊話也就不叫謊話了。」
　　我贊同的點頭，隨後出了警局，只見萬青站在警局門口，看到我飄了過來。
　　「謝謝你。」萬青終於能開頭，「但是我要走了，選擇離開，萬童那裡，有時間替我告訴她，下輩子再見！」
　　我笑著看著萬青的陰魂慢慢擴散，那笑容也消失在空氣中，我對著他消失的方向彎腰鞠躬：「一路走好！」
　　
第三百八十五章 殭屍行動 (1)（1/5）
　　
　　看著萬青離開，我才回到了家中，完顏和璐姐不知道在說寫什麼。兩個鬼臉上帶著笑容，我換了拖鞋，從冰箱裡拿出一罐飲料，涼爽的喝了一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們倆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我進來也不理我。」
　　「阿瑤，明天我們真的去培育殭屍的那個山坳？」璐姐說著有些激動，「完顏說了那地方陰魂很多，但是大多數都是有冤屈的，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看那些陰魂臉上卻沒有大多的仇怨，而且固定的時間就會消失一批。」
　　我來了興趣：「這就意味著，背後一定有一個擅長道家之術的人在作祟，而且這個人身上有讓人著迷的東西。」
　　「答案呼之欲出，阿瑤。你爸爸生魂離體，會不會就是和這類人有關係，我想如果你能趁這次機會找出這個人，不說別的，就算套不出這個厲害的術，但是也能知道些別的什麼消息。嘿嘿，消息不再大小，有用就行。」
　　我點頭，心裡也是高興，緊接著給方白髮了短信，問他在幹什麼，可笑的是對放回復：方白在洗澡。
　　「在洗澡？」我看著信息良久。不由得覺得好笑，這王晴是怎麼拿到的方白的手機，居然敢編出來這樣的話，幼稚，隨後我回復，「祝你們性福！」
　　璐姐在我旁邊看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要倒霉了。」
　　「不至於吧。」我說。
　　誰知完顏夜點頭：「露露是說你，不知道方白看到這條短信會怎麼想，不過你可以祈禱王晴將這條短信刪了。」
　　「一定會刪除的。」我笑得漫不經心，「王晴如果不刪除。不就暴露了？」
　　璐姐一臉白癡的看著我：「你確定對方是王晴？」
　　我一怔，自己安慰自己：「必須是，不然誰能那麼無聊幫別人發短信。」
　　璐姐覺得有道理的點頭，只有完顏一臉的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