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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我不可思議的提高了語調:「你確定你在師叔家?」
  「怎麼不行?」老雷頭兒很傲嬌的回答我。
  「行!」我趕忙點頭,這簡直是火星撞地球的驚天秘聞啊,我只是一時沒辦法消化而已。
  老雷頭兒不在,我閒得無聊,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從我從學校回來實習,竟然是第一次覺得閒,這個認知讓我高興了好一陣。
  紅衣學姐這兩天也沒有了蹤跡,叫她也不出來,只有水鬼每天晚上準時報道,但是卻被我忽略了,在我眼裡水鬼無疑是個大麻煩。
  到了晚上葉旺給打了電話:「阿瑤,說好今天吃飯的。」
  我從心底厭煩:「葉旺,我今天有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葉旺顯然不信,聲音在電話那端頓了一下,「阿瑤,我只是想和你吃個飯。」
  我倒是不討厭葉旺的,畢竟他曾經陪我度過了年幼的時光,但是比起葉旺我更喜歡和我說媽媽的葉叔叔:「葉旺……」
  「阿瑤,其實我今天找你是為了慶祝我升職。」葉旺突然打斷我的話,「我不是被老頭子弄去J區歷練了嗎,幸虧上次的案子,我回A區警局升了組長。」
  「恭喜!」我一時沒了借口,只能答應。
  地點選擇在了A區的一家自主燒烤,弄的倒是挺別緻的,每個桌子上都有一個小爐子,服務員給我們的爐子續了炭,然後點了串兒。
  「這裡不錯,我也是和朋友大廳的,挺新奇的。」葉旺點了瓶啤酒,「今天晚上得陪我喝一杯。」
  我拍拍胸脯:「沒問題,應該叫小周的,雖然和你不是一個區的警察局,昨天他也升職了。」
  葉旺笑著說:「那也算是同期了。」
  兩個人笑著說著家常,葉旺突然問我:「阿瑤,我一直好奇,那天你是怎麼讓何琪蓉、楊金波認罪的?」
  我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是不知道,他們倆個認罪的時候簡直就像是神經病一樣,一邊說一邊懺悔,好像和身邊的人說話一樣,昨天警局裡的同事打電話問我近況,說這倆人倒也奇怪,進了監獄還有人給他們送錢,那人什麼都沒說,當場就給了支票。」
  葉旺精神勁兒十足,談起案子,臉上帶著沉穩。
  「是不是方臉的?」我想起何琪蓉入獄之前和我說的方臉男人,心中打鼓。
  只見葉旺疑惑道:「你怎麼知道,因為那人的臉太方了,標準的國字臉,一眼就記住了,昨天他們特地和我提了。」
  說著服務員將菜送了過來,一串串都是生的,還有一些需要的醬料:「祝您用餐愉快!」
  我和服務員客氣的點頭,笑嘻嘻的看向葉旺:「你能行嗎?」
  「沒問題!」葉旺也笑了,對於新鮮的東西熱度很高,服務員將炭點著,葉旺開始將羊肉串放在上面烤,『孜孜』的聲音配著肉香竄進鼻子裡,但是因為大通風煙筒的原因,一點都不嗆。
  我看著葉旺烤肉,咬了咬牙:「葉旺,能不能查一下那個方臉男人的登記資料?」
  葉旺驚訝的看著我,別看他平時和我笑嘻嘻的,但是談到這麼嚴肅的事情,他的眼睛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阿瑤,你知道這是不行的。」
  我尷尬的點頭:「我知道,你就當我沒說,好香啊,別給我放辣椒。」
  「好!」葉旺狐疑的看著瞬間變得正常的我說。
  沒辦法,變化無常是女人的特權,記得齊琪曾經說過,女人要將自己的優勢展現出來。我當時不恥下問什麼優勢,齊琪淡定的翹著大胸,一臉的傲嬌:「溫柔,善變,枕邊風。」
  我向著嘴角帶著笑,不一會第一批肉串烤熟了,外焦裡嫩的,吃著倒還不錯:「看來你有這個天賦啊,以後不幹警察可以去路邊擺攤。」
  葉旺好笑的看著我:「行,到時候你得天天去捧場。」
  我認真的點頭說好,弄的葉旺一陣無奈,飯吃的倒還開心,等我到家的時候老雷頭兒還沒回來。
  這時卻接到了齊琪的電話,說是小周得到了齊爸的認可。
  「怎麼可能?」我真的驚訝了,「真的那麼順利?」
  齊琪那邊傳來得意的笑聲:「那必須,你不知道我爸媽多喜歡小周,直誇我有眼光。」
  我點頭:「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齊琪發怒。
  我淡定道:「你丫敢說這不是奇跡嗎?當時有個年輕有為的公司老闆說要娶你,你爸怎麼說的?」
  齊琪那邊傳來尷尬的聲音:「別說了,別提了。」
  我嘿嘿一笑:「你家那奇葩爸,讓人家超過首富再來娶你,還讓人家圍著你家小區跑了十圈,我真是替那男人默哀啊。小周就是一破警察,你爸就同意了,我以為最起碼得跑幾圈的。」
  齊琪有些尷尬:「你懂什麼,我爸說了,小周是人民警察,是國家幹部,比我優秀。」
  齊爸這話我倒是認同,不禁誇了幾句,我問齊琪什麼時候和小周回來,她說小周回來,她暫時不回來,又說:「等一月份組織一次同學聚會啊。」
  我笑著同意,掛了電話。
  這樣悠閒地的日子又過了三天,孫胖子也沒給我打電話,說明那型男殭屍沒有異常,水鬼還是在院子裡飄蕩,八卦盤和蝴蝶骨都被方白拿回去,半點音訊都沒有,至於紅衣師姐,又想以前一樣不見蹤影,日子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平靜,我一下子還有些不習慣。
  我早早的將我的小包包準備好,褪去一身疲憊,精神頭兒十足,走出南陰村,我給師叔撥了電話。
  「阿瑤丫頭,快把你舅舅弄走。」師叔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了老雷頭兒唱軍歌的聲音。
  「我可管不了他,你們哥倆好好處吧!」我不給師叔說話的機會,「師叔,你把肖家的地址發過來,今天到日子了。」
  師叔恍然:「行,一會短信發給你,她家昨天還催過我。」
  我聽完連忙掛了電話,以防師叔再說讓我將老頭子弄回去的話,話說也真是奇怪,這幾天老雷頭兒死活不回家,也不主動給我打電話,師叔也奇怪,如果往常早就將老雷頭兒打出去了,但是這次卻只是和我說說,說白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手機一響,是師叔的短信:城南路,花園裡,4號樓404。
  我嘬了下牙花:「這數字真晦氣。」
  然後攔車到了花園裡,也許是天氣冷了的緣故,一近小區,就覺得天色陰沉了下來,我拉了拉身上的綠色大衣,踩著黑色單靴,一頭棕色大波浪,在路人時不時的觀望下,來到了404.
  「叮咚!」我按了門鈴,半天沒有人開。
  在我剛想再按的時候,突然門開了,入眼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少婦,五官精緻,黑眼圈深的嚇人,看到我疑惑的問:「您是?」
  我說明了來意:「我是斯文道人周先生派來的,我是他的親傳弟子。」
  「原來是大師啊,快請進。」少婦恍然,臉上掛著喜色,只是眼下的青黛色濃郁的化不開。
  我尷尬的聽著大師的稱呼,走進屋子,普通的家庭,裡面擺設簡單,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姑娘坐著看電視,看到我進來,瞥了我一眼,很沒有禮貌,我也不在意。
  「你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在少婦的示意下我坐在沙發上,那小姑娘卻哼了一聲,很不開心。
  少婦有些尷尬:「小紐扣,你這樣不對。」
  那孩子只是看了少婦一眼,不說話,目光冷得發死。
  「大師見諒,我家紐扣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變得不愛說話。」少婦解釋著,我點頭示意她不在意,又聽她說,「是這樣的大師,我丈夫死了兩個月了,第一次家裡出現靈異事件是我丈夫頭七,一個杯子莫名其妙的自己碎了,第二次是第十四天的時候,家裡的菜突然懸空了,接下來每過七天就會有特別的事情發生,我家鄰居告訴我這種事情不能亂看,經過多番打聽,才知道了周先生的本事。」
  
第六十一章 風雨驚魂,索命亡靈(1)
  
  師叔的本事在業內是稱奇的,少婦打聽到倒也不奇怪:「大嫂別叫我大師,聽不習慣,叫我阿瑤吧。」
  「阿瑤小姐。」少婦禮貌的笑著,「我叫肖桀。」
  正式介紹完身份,氣氛融洽了一些,而她家的女兒一直冷眼看著我。
  外面的天氣陰沉的可以,彷彿隨時都要下雨,肖桀家的客廳開著一扇窗戶,這是老樓,還是側面開扇的,刮起風來,吱呀吱呀的響。
  「肖桀,你和師叔價錢談好了嗎?」我皺著眉,我並不想做公益。
  「談好了,五萬。」肖桀訕訕的笑了,「我還是有點積蓄的。」
  我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七天發生一次,又造成人身傷害的時候嗎?」
  肖桀聽我這麼說,臉上有些不自然:「沒有。」
  紐扣突然扭過頭來,瞥了肖桀一眼,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孩子,倒是很像自閉症兒童。
  我想好意提醒,但是又怕傷了孩子自尊,這時外面突然狂風大作,悶雷滾滾。
  好巧不巧的,電話響了,我接通了電話:「喂?」
  「阿瑤,你在哪?」電話那端是方白的聲音,有些急躁。
  「我在外面作法事。」我回答。
  肖桀起來去關窗子,突然,天色暗了下來,先是悶雷作響,隨後豆大的雨滴開始滴落,這雨來得太快,以至於屋子裡一下暗了下來,只餘下小紐扣開著的電視一點光亮。
  「下雨了,你帶傘了嗎?」方白繼續說著。
  我小聲音說著:「沒有。方白我先不和你說了,我這邊有事兒。」
  方白頓了一下:「你把地址發給我,我一會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心中好奇,也沒細問只是答應著掛了電話,順手將地址給方白髮了過去。
  「肖桀,一般是什麼時段發生這種情況?」我掛了電話,開始和肖桀說正事兒,畢竟拿了錢不幹正事兒不是我曾瑤的風格。
  肖桀關著窗戶,回頭看著我:「一開始只是在子夜,可是最近什麼時候都可能,只要到了七這個數字。」
  我一聽,心中一動,突然一直悶悶的雷聲變作一道響雷,紐扣突然嗚嗚的哭了出來,只是聲音有些詭異,不像是從喉嚨發出來的,倒像是從後脖頸子。
  「紐扣別哭,媽媽去開燈!」我手心冒汗,聽到耳邊肖桀的聲音瘖啞,緊接著傳來卡卡的門關的聲,燈卻不亮。
  「可能是外面的電線被雷劈了。」肖桀的聲音傳來緊張感,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電視屏幕一閃完全黑了,只剩下小鈕扣的哭聲嚶嚶作響,哭得我膽寒,手裡捏緊了包,靠在沙發上,藉著外面的餘光看著無力,只能看到少婦的影子。
  突然,肉肉的東西突然摸到我的手上,冰涼,我猛地一低頭,卻發現是小鈕扣的手,又是一道閃電,屋內一亮,我看到小鈕扣臉上冰冷的表情,我猛地一抖。
  「肖桀?」我試著喊著,卻見那還站在門關處,打著開關,聲音越來越急,嘴裡嘟囔著什麼麼,因為雨聲太大我也聽不清楚。
  我打開手機屏幕照亮,盯著小鈕扣,想甩開她的手卻甩不開,突然猛烈的敲門聲傳來。
  「誰啊?」肖桀打開了門,樓道的燈光打了進來,門口站著一個澆得像落湯雞一樣的男人,大口的傳著粗氣:「肖桀!救……救救我吧。」
  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清秀,此時慌張得語無倫次,我感覺小鈕扣的收突然收緊,沒有剪去的指甲扣得我生疼,我反過來握緊她的手:「紐扣,沒事兒,只是打雷。」
  小鈕扣見我這麼說,面無表情的鬆開我的手,朝著肖桀跑去,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有這麼可怕嗎?一陣冷風從窗戶縫刮來,我不由得脊背發涼。
  只聽門口傳來了聲音。
  「黃業你怎麼了?」肖桀語氣帶著擔憂,看著衝過來的哭著的小鈕扣似乎有忌憚。
  黃業壓低了聲音,嗓子發啞,頭上的水滴滴的留下來,別提多難看:「肖桀,他站在我床頭,怎麼辦?他是他要帶我走,肖桀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閉嘴!」肖桀尷尬的朝我的方向看來,摟緊了紐扣,「你別亂說,你走吧,紐扣爸爸不會害人的,就算是害了也是我們活該。」
  「好!肖桀,你高尚!你偉大!你忘了你在我身下承歡時那副賤樣子了是吧?你出軌了,還想立牌坊?你別忘了紐扣爸爸是怎麼死的!」黃業狠狠地指著肖桀,甩手邊罵邊離開。
  小鈕扣依舊哭著,肖桀無力的抱著紐扣的頭,轉頭看向我:「讓你見笑了。」
  我面無表情,又是這種八點檔的電視劇場景,狗血,無情,人生的大浮世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