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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節

我趴在樹影中,目光閃爍,而帕巴則不知道低下頭,跟那兩個黑巫僧說了什麼話,隨後,居然帶著那兩個黑巫僧徑直朝我走過來。
看來這老傢伙是打算借我的手,出掉山洞外面的阻礙。
我冷笑一聲,將身子低付,渾身肌肉繃緊,宛如一頭覓食的野狼,那兩個黑巫僧剛從我身邊走過,我便猛一下彈射出來,整個都好似一張緊繃到了極致的長弓,五指箕張,捏碎了其中一個黑巫僧的喉管。
另一個黑巫僧驟然察覺到同伴遇襲,頓時張嘴跑向帕巴,打算向他呼救。
誰知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帕巴手掌反倒浮現出了一柄雪亮的刀子,閃電般探出,直刺這個傢伙的心窩。
第二個黑巫師連哼也沒來得及哼上一句,便在極度的錯愕中停止了呼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和帕巴同時動手,將兩具屍體拖進了樹影中藏好,這老小子臉色蒼白,對我有氣無力地說道,「要不是你廢了我的氣海,搞定這兩個守門的人,又何必這麼費勁。」
我揚了揚眉毛,冷笑道,「倘若你的氣海沒被廢掉,會老老實實跟我合作嗎?」
我這番話說得帕巴啞口無言,漠然將臉別過去,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我冷冷一笑,繼續追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帕巴指著那個被我捏斷了氣管的黑巫僧,面無表情地說道,「拔下他的衣服,換上黑巫僧的裝飾,我再帶你潛入進去。」
我想了想,隨後不再遲疑,趕緊替自己換了裝。
隨後,在帕巴輕車熟路的帶領下,我們很快就進入了那道山洞,路上,帕巴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
「進了這裡,千萬不要衝動,山洞中還有兩個比我更厲害的黑巫僧,有可能拿猜也在裡面。」
我低聲問道,「那才是誰,是不是之前假裝賣東西,給青鸞下了降頭的那個老和尚?」
帕巴點頭,「是的,這傢伙是白象寺除了達圖上師之外的第一法力僧人,覬覦主持的位置已經很久了,這次暗算達圖,嫁禍給你們的計策也是他想出來的。」
聽到這話,我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這老和尚算記得我這般慘,甚至還給青鸞下了降頭,將她擄到這裡,差一點就受到了蛇陀的玷污,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放過他。
通道蜿蜒曲折,往前走了幾分鐘後,帕巴對我使了個眼色,要我待在原地不要動,自己則走到一間石室,輕輕叩響了大門,並且用當地的方言低聲說著什麼。
我聽不懂這話的內容,害怕帕巴會從中搞鬼,渾身肌肉時刻都處在一種緊張狀態,一旦出現任何異常,我一定會首先對他下手!
而在帕巴話音落下的時候,石室中居然傳來一道很洪亮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身高將近兩米,宛如一輛移動的人型坦克般的傢伙,披著黑袍子走了出來,正和帕巴低聲交談。
帕巴表情自若,與他相談甚歡,不過,就在那大個黑巫僧轉過身去,即將再次進入石室的瞬間,帕巴卻飛快地將頭轉向我,道了一聲「動手」。
話音落地的同時,帕巴手上多出了一根六寸長的毒刺,居然自下往上一撩,從這個大個黑巫僧臀部的谷道中刺入進去。
這一幕瞧得我菊花一緊,下意識夾緊了雙腿,而驟然遭受偷襲,那傢伙口中也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渾身都瀰漫出了十分渾厚的氣息。
我心中一顫,看來這個大黑個,就是帕巴口中所說的,極少數實力還在他之上的人了,當即也是毫不猶豫地一腳跨出去,猛地跳起來,將一枚長釘打入他腦後三寸,沒等這傢伙發出拚死發撲,就像結果掉了他的姓名。
搞定這傢伙的同時,帕巴已經跳將起來,用腳狠狠踹在這黑巫僧的屁股上,直接將屍體踢進了石室當中,隨後將大門狠狠閉緊。
隨後,他揣著粗氣對我說道,「你的運氣不錯,另一個實力比我強的法力僧不在,咱們快走吧,我馬上帶你去地下牢房!」
隨後,我們不在猶豫,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進入了帕巴口中所說的地下牢房,一腳跨進這個髒兮兮的地方,迎面就是一股摻雜著濃鬱血腥味的氣息。
眼前浮現出來的一幕,頓時將我刺激得雙目充血,死死攥緊了拳頭。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怒火
此刻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間十分寬闊的密室,掛著森白的白熾燈泡,光線十分暗道,而且洞口陰暗潮濕,伴隨著森森的寒氣,越往深走,那種感覺就越發冰冷,彷彿被人塞進了一個大型的冰庫一樣。
這裡的格局佈置十分陰暗,而且到處掛著醫療刀具,散發出白森森的寒鋒,甚至還有一些器械,是我完全叫不出名字的,空氣中鬱結著十分濃郁的陰氣。慘白的牆壁,配上昏暗的燈光,還有地板上若有若無的鮮血,一切都顯得格外詭異。
牆壁上掛著淡淡的血跡,到處都散發著這種血腥味,伴隨著福爾馬林的刺鼻氣息,令人幾欲作嘔。
而在地牢的更深處,則出現了一排排大鐵籠子,每個籠子裡面的都鎖著一個小孩,這些小孩有的極度營養不良,已經瘦成了皮包骨,臉色麻木中帶著僵硬,想必過久了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神智已經徹底被摧垮了。
我放眼四顧,發現在囚籠深處,還有幾道熟悉的影子,這些小孩都是那天被我從白象寺拯救出來,隨後交給了李家湖的,卻沒想到李家湖突然叛變,又將他們原原本本地送還了回來。
更加令我詫異的則是,在地牢深處,還有幾間被單獨隔離出來的房間,每個房間的牆壁都鑲嵌著一層厚厚的透明玻璃,在昏暗的光線照射下,我的目光透過那層玻璃,卻看見了一具具彷彿臘肉般、被人用鐵鉤倒掛起來的小孩,渾身還在無力地抽搐著。
我強忍著心中的憤怒,盡量用平靜的目光去對待那些飽受折磨的小孩,視線不斷在地牢中游移,很快,卻發現了那個幾天前被人擄走的小孩二蛋,居然也在那一排用玻璃隔成的房間之中!
此刻的他渾身赤裸,正被一根大鐵鉤子直接從腹部貫穿了後背,整個人捲曲成一團,懸掛在房間的正中心。
而在他的雙腳下,還被人點燃一個大火盆,灼熱的高溫往上升騰起來,不斷炙烤著二蛋的皮膚,在這種高溫之下,這個可憐的小孩,腳皮已經全部都開裂了,渾身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了,密密麻麻地紮著長針,偏偏雙手又大大地張開著,擺出一個被釘在十字架上、正遭遇折磨得耶穌的造型。
他的身體還在微微地抽搐,似乎僅剩下最後一口氣,然而神智卻已經完全不清醒了,可那張臉上卻充滿了極度的猙獰和仇恨,滿含著對於人世間的惡毒和陰狠。
這就是培養小鬼降的方法嗎?
我很難形容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望著那些飽受折磨的小孩,憤怒好像火山一樣,不斷地在我心中醞釀著,腦門中一股熱血上湧,甚至連意識都開始變得恍惚了。
太殘忍了,這麼多無辜的小孩,最大的也不過七八歲,這種年級的孩子們,本應該待在自己父母的懷抱中享受人世間的溫暖和呵護,可這幫毫無人性的畜生,卻將他們宛如牲口一樣地對待!
一個人倘若憤怒到了極點,反倒會變得越加沉著冷靜,我緊握著拳頭,連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裡,卻渾然不知,反而一臉麻木地回頭,望著跟隨在我身邊的帕巴,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語氣問道,
「每一個來到這裡的小孩,都會受到這種折磨嗎?」
察覺到我平靜的目光下,所湧動出來的那種森寒戾氣,帕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後退兩步,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硬著頭皮對我解釋道,
「也不一定,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的,必須是根骨極佳比較適合煉製小鬼降的人,蛇陀的小鬼降並不完善,否則你白天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將他搞定,薩庫朗的目標,是利用這些小孩的怨氣培養出真正的小鬼降,所以一直都從外地擄人做實驗。」
「那剩下這些小孩呢?」我眉頭一挑,指著那些那些被關在大鐵籠子裡,已經變得麻木呆滯的小孩,再次問道。
「他們……有兩種結果。」
帕巴嘴皮子抖了一下,用一種森寒的語氣說道,「其中一部分會被小鬼降吸收,化作精血飼養,另一部分則在飽受煎熬之後,被煉成鬼童,封印到佛牌之中,被銷往全世界的各個地方。」
怪不得泰國佛牌會在全世界名聲大噪,買過的人都說會有奇效,原來那些佛牌中的「小鬼」,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