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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節

究竟是誰動的手?
按理說鬼魂殺人,一般根本不需要通過武器,難道隊伍中混進了羅陰門的人?
我目光閃爍,陳玄一卻突然拉了我一把,神情緊張地說道,「青雲,你發現了沒有,白霧好像在縮小,全都朝我們這裡靠近了!」
糟糕!
聽到這裡,我臉色驟變,現在已經顧不得再去思考究竟是誰在背後搞事了,立刻將地上的屍首抱起來,轉身就朝苗寨的位置狂奔,邊跑邊對身邊的人喊道,「沒時間了,大家快跟我退回寨子!」
我這一跑,那些苗人也趕緊跟隨在我身後,拚命了地狂奔,曾經被他們懷疑觸怒神靈的對象,此刻反倒成為了整個隊伍的主心骨。
重新返回到苗寨門口,我喘了幾口大氣,這才顧得上將屍體丟在地上,仔細檢查上面的刀痕。
沒等我檢查出個詳細,隊伍中便有人大喊道,「何濤,為什麼你要殺了阿龍,你是不是故意的,想阻止我們出去?」
何濤就是最先發現屍體的人,他和死者阿龍一直走在一起,而阿龍的死因,則是因為背部中了一刀,被人暗算致死,從這個角度來看,何濤的確是第一嫌疑人。
我和陳玄一都把目光轉向了何濤,同時被這麼多目光盯著,這個何濤臉都嚇紫了,趕緊結結巴巴地替自己開口辯解道,「不是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殺阿龍啊,我和他是兄弟,怎麼可能害他呢?」
「不是你還能有誰?」人群中傳出一道蒼老的咳嗽聲,說話的人是寨子裡年紀最大的阿公,身份相當於村長。
阿公臉色陰沉,指著何濤大罵道,「我剛才走在隊伍最後,明明看見你手上帶了把刀的,如果阿龍不是你害死的,那把刀就應該還在你身上,刀呢?拿出來給大伙看看!」
「刀……刀在的,就在這裡……」何濤渾身一抖,趕緊把手伸進懷裡亂摸,苗人的服飾很簡單,一下就摸到了底。可一連翻找了好幾次,何濤卻並沒有找出自己的那把佩刀,當即嚇得臉色煞白,無力地辯解道,
「我的刀丟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還敢狡辯!」阿公冷哼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截被削尖的木頭,陰沉著臉走向了何濤,「沒想到寨子裡出了你這個叛徒,我現在要為阿龍報仇……」
阿公剛把話說到一半,便將那截削尖的木頭插向了何濤胸口,我趕緊對陳玄一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兩步衝到何濤面前,單手握住了阿公刺向他的木樁。
「你幹什麼?」阿公見陳玄一突然出手,將自己阻攔下來,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太好看了,當即把臉一沉,用異常冷漠的目光瞪視著陳玄一。
「老丈,有什麼事情好商量,阿龍死得很蹊蹺,未必就一定是何濤干的,何必這麼衝動。」陳玄一退後一步,道了聲「阿彌陀佛」,接著說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不能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就胡亂殺人,更何況大伙現在被綁在一條船上,更不應該自相殘殺。」
「小和尚,少打馬虎眼,誰跟你一起的?苗寨的事跟你無關,快滾開!」阿公破口大罵,對陳玄一很不客氣。
換了別人,也許早就翻臉了,但陳玄一養氣功夫很好,越是危機關頭,就表現得越發冷靜,他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讓開,反而雙手合十,默默地站在何濤面前。
「你們這些外來人,所有禍事痘印你們而起,既然不肯離開,別怪我連你們一起殺了!」
見陳玄一攔在前面不肯走,苗族阿公的臉色有了很大的變化,一張爬滿褶子老紋的臉上,變得越來越陰靡,再次揚起了手中那截木棍,狠狠朝他胸口刺過去。
「阿公,慢著!」這次出聲阻止他的人是苗人大哥,他用手死死抱住了阿公的胳膊,大聲說道,「這兩位可是咱們的救星,你連他也害死了,我們怎麼辦?」
「呵呵,什麼救星?上午第一個提出要燒死他們的人不正是你嗎,怎麼突然轉性了?」
阿公的話,讓苗人大哥老臉一紅,而趁他發愣的時候,阿公已經再度把木棍舉起來,將削尖的一頭,狠狠刺向了陳玄一。
這時候,我眼前一亮,趕緊用棺材釘隔開了木棍,冷著臉站起來,環顧左右,「我知道是誰害死了阿龍!」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人鬼難辨
啊?
我的話讓大伙面面相覷,紛紛驚呼道,「是誰呀?」
阿公數次被人打斷,臉色冷得冒煙,指著我,冷哼了一句,「這些外來人的話根本不可行,也許這小子剛才故弄玄虛,故意領著大伙走出寨子,就是為了暗中一個個害死我們。」
「阿公,我的話還沒講完,你何必這麼急著插嘴呢?」我不鹹不淡地冷笑道,「我對你們從來都沒有惡意,之前也是真心想要幫你們,可某些心懷叵測的人,可就說不准了。」
阿公老臉一抖,指著我冷冷地說道,「指桑罵槐的臭小子,你說誰?」
我眼前閃過一抹寒芒,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老頭,淡笑道,「阿公,你的漢語說得真好,甚至連指桑罵槐的成語都用上了,這些漢語是誰交給你的?」
我的話音一落,所有苗人的臉色頓時慘變,紛紛用異樣的眼神望著阿公,全都不由自主幾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和他拉開了距離。
阿公臉色陰晴不定,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冷哼道,「你阿公我活了這麼大把歲數,年紀比你爺爺都大,會說漢語有什麼稀奇的?難道苗人就不能說漢語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笑著搖搖頭,又指了指他敞露出來的袖子,眼前閃著冷芒,「那就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手臂光禿禿的?事先綁在胳膊上的紅線呢,去哪兒了?」
如果大伙聽完我先前的質疑,還只是對阿公有所懷疑的話,那此刻,則幾乎已經認定這個老阿公是被人假冒的了。
之前我帶著大家衝出去的時候,曾勒令每個人都在胳膊上綁好紅線,阿公年紀大了,還是苗人大哥親自替他綁的,可現在,他的手臂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那截紅線。
阿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心慌,只能揚高了音調,藉以掩飾自己的心虛,「你們這些外來人,總喜歡轉身弄鬼,我嫌紅線沒用,中途扯掉了,有什麼稀奇!」
「嗯,不錯,你說得倒是合情合理。」我點點頭,假裝若有所思的模樣,趁他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矇混過去的時候,又厲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阿公說一段苗語吧!」
阿公渾身一震,幾乎在我話音落下的同時,手中那截削尖的木棍,便已經朝著我喉嚨上點過來了。
他出手很快,木棍宛如一條游龍,在空中繃成一條直線,眨眼就來到了距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我早料到這老東西是被人假扮的,又怎麼可能沒有絲毫防備,當即一聲獰笑,將棺材釘恆舉,怒迎而上。
我對自己的拳腳很有信心,真正的玄門高手必須術武雙修,光靠術法是沒有辦法跑江湖的人,否則隨便找個流氓混混都能把那些大師揍得屁滾尿流,玄門也未免太不值錢了!
棺材釘與木棍狠狠對碰在一起,發出鋼鐵之音,我被一股力量震得站立不穩,那老頭疾退兩步,卻一個鷂子翻身,重新飛撲向我,抓緊時機朝我發動後手。
不過,就在他自以為得計的時候,我卻笑了。
誘敵深入,是我慣用的手段,跑江湖的人光靠蠻力,只能去挑大糞,心眼才是活下去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