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

五樓沒有厲鬼，所以我們很輕易就走到了校長辦公室，來到門口，我輕輕推開了房門，打開手機電筒。
光線一亮，周斌頓時「啊」一聲大叫，差點把手機都給仍了！
別說周斌了，就連我看見這一幕，都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黃校長的上身趴在辦公桌上，腹部頂著被拉開的抽屜，他的頭顱是斷裂的，有種被鋸齒鋸掉的形狀，暗紅色的鮮血沿著斷頸流淌下來，全都流進了被打開的抽屜。
最令人意外的，是他那顆被活生生鋸掉的頭顱，居然被轉在了一個透明的玻璃容器當中，眼珠子外翻，把眼眶撐得鼓鼓的。
他的眼珠子很大很突凸，眼白上的血絲暴凸，每一根都清晰可見，臉色誇張地扭曲著，保持著臨死前的猙獰和驚。
玻璃容器中浸泡著綠色的福爾馬林，整個辦公室都飄散著那種刺鼻的問道，周斌哆哆嗦嗦地把手伸過來，向我要了一支煙，點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用這種辦法緩解焦慮，過了好久，才試探著對我說道，「怎麼會這樣，姓黃的居然死得這麼快！」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黃校長的死狀，發現他眼皮已經不再了，左右兩側的臉頰上也被人深深地剜了一刀，咧開的傷口在福爾馬林中被泡得翻起來，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他長了三張嘴。
我歎息道，「並不稀奇，這說明在黃校長背後，肯定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幕後推手，我們跟蹤黃校長的事情敗露了，幕後真兇為了自保，所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動手殺人。」
周斌點頭道，「也就是說，追查到黃校長這裡，我們已經很接近事實真相了？」
「是的，我猜黃校長肯定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他應該是幫兇，所以幕後黑手才會下手這麼果決。」
我說道，「雖然黃校長一死，表面上看起來線索又斷了，不過我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兇手應該就藏在學校裡面。」
「可如果只是要滅口的話，一刀子把人宰了豈不是更輕鬆，為什麼要擺弄成這個鬼樣子？」周斌不解，把眉頭皺得很深。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黃校長的死狀，他雖然是趴在桌上的，可兩隻手卻被人用釘子穿透，緊緊貼合在一起，再聯繫他這種姿勢，有點像是在虔誠跪拜，提出了一個猜測，
「應該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也許黃校長在行為，在那個幕後黑手眼中等同於背叛，所以需要他」以這樣的方式洗清罪孽吧。」
「先找找電燈的開關，我們今晚就守在這裡，等天亮之後再做打算。」我對周斌說完，便掏出了手機，擺正角度，在黃校長屍體上拍照。
我打算把這些照片拍下來傳給楊峰，他是個博學的人，通過黃校長的這種死法，或許會看出一點端倪。
我選擇了不同的角度，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點開手機屏幕，仔細檢查手機拍攝到的圖片。
可當翻到最後一張圖片的時候，我的心卻狠狠跳了一下。
因為我發現，黃校長的眼珠子居然一直在轉，無論我怎麼調整自己的身位，那對眼珠子都失蹤直勾勾地盯著我，充滿了冷漠和猙獰。
我嚇出一身冷汗，放下手機，將目光死死定格在玻璃容器中的人頭上，腳下緩緩挪動，果然，黃校長雖然死了，可眼球卻保持著活性，在玻璃容器中緩緩移動，始終正對著我。
剛好這個時候，周斌已經找到了電燈開關，「啪」一下就打開了燈光，辦公室立馬亮起了很強烈的光線。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一下子見到強光，會覺得很刺眼，我下意識瞇緊了眼皮，伸手擋了一下，再次將手放下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令我無比震驚。
玻璃容器中的人頭還在，可那兩隻會移動的眼珠子卻消失不見了，只剩兩個黑漆漆的眼窩，仍舊死死地對著我們！
「臥槽，什麼情況？」周斌也發現了異樣，嚇得趕緊驚呼一聲。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裡的電燈就開始「滋滋」閃爍，而玻璃容器中的人頭，卻彷彿輕輕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
幾乎在同時，整張辦公桌也開始顫抖了，黃校長的屍體趴在上面，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居然像個剛睡醒的正常人一樣，一下子直立起來，坐回了椅子。
隨後，跑在玻璃容器中的人頭發出桀桀的獰笑，「你們終於來了，你猜是誰殺了我？」
周斌嚇得腦門都亮了，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那個人頭，結結巴巴地講道，「人頭……人頭居然會說話！」
「是誰害了你？」我擋在周斌面前，死死地盯緊那顆人頭，冷喝道，「快告訴我！」
「你想知道嗎？」人頭笑得越來越猙獰，臉上的傷口也好像嘴唇一樣掀開，笑得越來越殘忍，「他讓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辦公室裡的燈光「啪」一聲炸裂，經過幾次強烈的閃爍之後，徹底熄滅。
視線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我感覺眼前刮起了一股冷風，坐在椅子上的黃校長突然站了起來，一閃身就沒入了黑暗。
「快走！」我臉色一變，抓住周斌，轉身就朝著走廊外面狂奔出去。
我倆剛離開辦公室，辦公室大門就在一股冷風的作用下，「砰」地關緊了，整個走廊到處都被黑暗所籠罩，我只能憑著記憶，跑向樓梯間。
可跑出沒幾乎，我卻漸漸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周斌自從離開辦公室之後，就一直傻呆呆地跟在我身後，一句話也沒說，像是被嚇傻了。
我趕緊問道，「老周，你怎麼樣？」
「沒事，」周斌的回應聲很沙啞，「我們快離開這裡，上天台，那裡應該才是最安全的！」
我「嗯」了一聲，正打算繼續走，可這時候，身後的辦公室卻傳來使勁的拍打聲，像是有人在瘋狂地鑿門。
「快走，他快出來了！」周斌發出了一聲低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嗓子都喊變硬了。
我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沉吟著說道，「不對，黃校長是唯一知道幕後真相的人，就算是鬼我也要把他抓住，帶回去好好審問一下！」
懷著這種心思，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衝向辦公室大門，可周斌卻再度低呼了一聲，將手搭在我肩膀上，「站住，別回去！」
他的手很涼，硬得就像是一截木頭，儘管隔著一層衣服，也讓我感覺特別僵硬，十分不舒服。
我停下腳步，心中卻「咯登」一下，假裝漠不關心地問道，「老周，你女兒還好嗎？」
背後的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冒出這個問題，聲音低沉地「嗯」了一聲，「還好，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我只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黃校長，還是周斌而已！」
我一聲獰笑，說話的同時，已經反肘撞擊在了他的胸口上，棺材釘反轉，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往後刺過去，捅進了這傢伙的腰腹。
「啊！」耳邊傳來一道慘呼，我回身又是一個鞭腿，狠狠掃向他的脖子，卻忘記了黃校長的人頭並沒有長在脖子上，一推掃空，更加讓我確信，跟著我跑出辦公室的人是黃校長。
「你是怎麼發現的？」黑暗中傳來陰測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