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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節

六具棺材同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沒一會兒,其中一幅棺材突然發出「啪」的一聲響,下面的條凳支撐不住,直接裂開。
棺材失去了支撐,立馬掉到地上,上面的棺材板被一股大力撞飛,首先映入我眼前的,就是一雙長著青色指甲的大手,直接將木板都頂穿了,青色的指甲油得發亮,在燈光照射下,發射出鋒冷的色澤。
臥槽!
我早料到是這種結局,可當那具發黑的屍體搖搖晃晃地蹦起來,平推出雙手,並將綠色的眼珠子鎖定向我的時候,我的心臟還是忍不住狠狠收縮了一下!
陳玄一趕緊跳下來,對我大喊道,「別慌,這些屍體是因為中了屍毒才起屍的,並不是真正的邪屍,趕緊用銅錢塞進他的嘴巴!」
他話音剛落,就像倒下的多米羅骨牌一樣,所有的棺材都被一股大力掀飛,同時跳出了五具發黑的屍體,全都將長著青色指甲的胳膊平伸出來,腳後跟輕輕旋轉,同時用目光鎖定住了我們。
「拼了!」我咬牙取出了從法壇中帶回來的桃木劍,低著頭猛衝過去,一劍橫劈,砍在了距離我最近的行屍脖子上。
我和陳玄一根本就沒有退路,如果讓這些傢伙逃出去,在附近幾個村子裡亂竄的話,還不知究竟會害死多少無辜的人。
桃木劍斬在行屍脖子上,發出「滋滋」的響聲,行屍痛苦地哀嚎了一聲,身體被往後彈飛,可我的桃木劍上也多出了一道缺口,缺口附近的桃木都焦黑了,冒出一股股濃煙。
「快用糯米封住他們!」陳玄一大聲虎吼,將上午從市集中買來的糯米解出一包,狠狠灑在了地上,圍成一個大圈子。
行屍飛快地撲向他,可雙腳踩在糯米上,腳底板卻「滋滋」冒起了濃煙,像是撞在牆壁上一樣,也被狠狠彈了回去。
反觀腳下被他猜中的糯米,也變成了漆黑色,浮現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不用等明天了,現在就把他們燒掉,青雲,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汽油和打火機!」陳玄一手上拿著佛珠,一旦有行屍靠近被糯米,他就會狠狠用佛珠打上去。
那些佛珠上有很強的念力,每次擊中行屍,都會濺出一竄火星子,在行屍胸口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我將視線轉移到靈堂外面的幾輛摩托車上,頓時有了主意,趕緊從附近找了一個塑料盆,跑到摩托車附近,蹲下身,拔掉摩托車上的梳頭管,將裡面的汽油全都倒進了塑料盆。
很快,我就搜集到了半盆汽油,跑到陳玄一身邊,手忙腳亂的將汽油潑灑出去,淋在了這些屍體身上,伸手一摸打火機,心裡卻「咯登」一下。
壞了!剛才在河邊社法壇的時候,我急著逃跑,忘了把打火機撿回來,現在特麼的光有汽油沒有火,咋辦?
陳玄一對我大聲催促,「你還愣著幹什麼,點火啊!」
我慘著臉,「胖子,我打火機掉了!」
陳玄一氣得鼻子都歪了,對我大喊道,「快找找,看靈堂附近有沒有!」
我只好再次轉身,滿世界去找能引火的東西,經過一張桌子的時候,眼前一亮,發現桌腳下墊著一個綠色的東西,正好就是我在找的打火機。
我心中一喜,趕緊蹲下身去,伸可沒等我碰到打火機,桌腳下就出現了一隻慘白的小手,按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渾身一顫,趕緊將目光偏移過去,立馬就看到桌子底部,居然掛著一個赤裸的小男孩,他身上的皮膚白得就像牆灰一樣,眼圈卻是純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我,發出「咯咯」的冷笑,
「叔叔,陪我到桌子下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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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鬼舔頭
我腦門上冷汗直淌,可現在並不是害怕的時候,只好硬著頭皮去抓打火機。
小男孩見我沒理他,那雙青白交替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深沉的惡毒,他將嘴巴張開到了極限,幾乎佔據了大半個腦袋的體積,口中流出大股黑色的屍水,對我陰測測地冷笑,「叔叔,你不肯陪我玩,我要把你拖到桌子下面……」
去你*的!
我抓著打火機,心中卻冒出了一團火氣,使勁摔開小男孩的手,轉身就往後跑,可剛跑出沒兩步,通過地上的影子,我卻發現小男孩的手突然變得跟軟麵筋一樣,瞬間伸長,搭上了我的後背。
有人說鬼沒有影子,這其實是一個誤區,大部分的孤魂野鬼的確沒有影子,可如果怨氣強大到了一定程度,身體就會變成實體,怎麼可能會沒影子?
草!
被小男孩的雙手抓住,我立馬就感覺到了一股深沉的陰氣,沿著我肩膀上的毛孔朝身體上傳遞,上半身很快就變僵硬了。
那些炸了屍的屍體隨時都有可能從糯米圍成的圈子中蹦出來,糯米只能阻止他們一時,而且伴隨著時間的延續,糯米被屍體身上的屍氣感染,已經黑了一大片,儘管陳玄一拚命阻止他們,也無法徹底將他們逼回去。
情況對我們很不妙,我想繼續往前跑,可脖子上卻被小男孩的手臂死死勒住,根本挪不開腿,只好強忍著那種窒息感,將手上的打火機拋給了陳玄一,大喊一聲道,「胖子,你自己搞定那邊,唔……」
說話的同時,我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巨大的力量,拽著我的脖子死死往地上拖拽,我重心不穩,立馬摔在了地上。
「咯咯……叔叔,進來陪我玩……」小男孩的聲音充滿了童稚,可冷幽幽的,充滿了空洞與麻木,那雙手的力氣突然變大,將我小半個腦袋都推進了桌子的陰影中。
我身後桌子是連接起來的,起碼超過十米長,桌子下面的空間十分昏暗,燈光根本招不到,黑漆漆的,就像被拖進了蟒蛇的腹腔一樣。
鄉里人做道場,往往會將所以桌子拼接起來,形成一條長龍,這玩意叫「搭陰橋」,做法事的時候,死者的親戚朋友會捧著靈牌在上面走一遍,寓意是為了護送死者走過奈何橋,不會被其他孤魂野鬼欺負。
我大半個身體都陷進了「陰橋」下面,如果徹底被小男孩拖進去的話,還不清楚這傢伙究竟準備跟我玩什麼「遊戲」。
我渾身冰涼,只好奮力伸出雙手,握緊了兩邊的桌腿,連手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死死與小男孩角力著。
時間大概過去了兩三秒,這幾秒鐘對我而言,卻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我突然感覺自己的頭頂上,彷彿觸碰到了某種冰冰的、軟軟的東西,下意識將脖子往後仰,這一眼,瞧得我心臟都快跳炸了。
小男孩伸出了青黑色的舌頭,像毒蛇一樣在空中游曳著,居然開始用舌尖舔我的腦袋!
馬勒個巴子的,鬼舔頭!
我頭皮一炸,在我們老家有個傳說,凡是被鬼舔頭的人,家裡一定會出喪,而且親人會一個接著一個離去,我雖然是個孤兒,可也受不了這種詛咒,胸膛立馬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我努力將脖子往後仰,使勁用牙齒咬破舌尖,一股劇痛之後,意識驟然清醒了不少,口腔中浮現出了鹹腥的味道,將舌尖血混合著唾沫,朝小男孩的舌頭上噴去。
小男孩舌頭一卷,居然主動將我的舌尖縮回了口中,似乎打算品嚐一下我的唾沫究竟是什麼滋味,可緊接著,他嘴巴裡馬上就開始冒煙了,好似被塞進了一塊烙鐵,伴隨著「滋滋」的炙烤聲。
「啊!」小男孩口中發出一道狂吼,迅速將舌頭伸出來,瘋狂地拍打在地上,我的鼻腔中則闖進了一股十分濃郁的煤灰味,和殯儀館焚燒屍體的感覺差不多。
我心中發狠,趁小男孩將胳膊縮回去的時候,猛地將雙手聚過頭頂,死死抓住了他的舌頭,狠狠發力一拋。
他的舌頭冰涼刺骨,而且滑膩膩的,就像抓著一條正在冬眠的毒蛇,奮力掙扎著,幾次想從我的手中掙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