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陰陽路 > 第10節 >

第10節

我心頭一顫,手臂都開始哆嗦起來了,甚至感覺脊樑骨都在發涼。
老李也被纏上了,是意外,還是因為他告訴了我一些不該說的事情?
不過一想到這兒,我反倒變得有些慶幸,人都是自私的,老李也被纏上了,他就不可能丟下我不管,兩個人使勁,總比要我獨自一個人面對女鬼要好吧?
老李憤憤不平地說道,「要不是為了自己,誰特麼肯幫你得罪女鬼?小子,回去洗洗睡吧,晚上養好精神,我帶你解決女鬼去!」
老李的話,讓瀕臨絕望的我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問道,「老李,你會抓鬼?」
「不會,」老李搖搖頭,表情十分苦澀,「我認識一位大師,他倒是會,昨晚我向他請教過了,他教會我一個辦法,這裡有張清單,你回去睡完覺之後,按照清單上的要求,把東西備好。」
老李遞給我一張白紙,我趕緊展開,發現上面羅列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黑狗血、公雞血、黃豆、糯米,墨斗線什麼的。
我心中充滿疑問,「用這些就能抓鬼?」
老李惡狠狠地瞪我一眼,聲音中露出幾分猙獰,「小子,你最好慶幸它們能管用,要不然,咱倆就等著抱在一塊死吧!」
好心幫忙,連自己也被女鬼纏身,老李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嫉恨,我感覺老李這會瞪我的眼神,簡直比簡直比昨天那個302的女人還要毒。
這事攤在誰身上,恐怕都不會好受吧。
我不敢去觸老李的霉頭,趕緊抓著清單,屁顛屁顛地跑了,剛回到宿舍,望著空洞洞的房間大門,又猶豫了。
我以前唸書的時候,最享受的事情就是通宵打玩遊戲,跑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覺,可受了一整晚驚嚇,我現在一點都不睏,越往宿舍走,人反倒變得越精神。
不管是值班室,還是宿舍,對我來說都不安全,我特麼就像被人移動的屍體,只不過是從一個棺材盒子,轉移到另一個棺材盒子裡罷了。
我躡手捏腳地來到宿舍門口,猶豫了一下,對著門板敲了敲。
保潔阿姨上班的時間和我下班時同步的,她正好路過,看見我疑神疑鬼的動作,用怪怪的眼神瞅了瞅我。
我沒理她,確認屋裡沒什麼動靜之後,才用鑰匙打開門,門板一打開,就像撬開了鯊魚的巨嘴,一股冷颼颼的涼風從地板上吹過來,沿著我的褲腿直往上鑽,冷進脊樑骨去。
房間裡一切如常,除了冷得像冰櫃一樣。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打量了幾眼房間,確定沒什麼古怪之後,才像做賊一樣溜了進去。
我感覺自己現在的動作很滑稽,進自己的宿舍反倒偷偷摸摸的,要是被人看見,指不定就把我當成神經病了。
可我不在乎,現在的我就算不是神經病,也快被這一連竄的詭異事件搞得差不多了。
這事如果不解決,我早晚會變成真的神經病。
回到家,我照例洗了去衛生間洗漱,換身一身乾淨衣服,正打算睡覺,那種該死的慾望又來了,小腹中就像燃燒著一團火,躺回床上,旗桿豎得比槍桿子還要挺,看著天花板上的裂縫,我都恨不得衝進去。
我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污穢不堪的畫面,可越是堅持著不去想,心裡那股慾望就來的越是兇猛,將我所有的理智都淹沒,彷彿欲將我整個人都燃燒殆盡,化成骨灰一樣。
強忍了半個小時,我連眼珠子都衝出來了,走到衛生間開燈一看,眼眶中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整個腦門都憋紅了,嚇得我差點叫出來。
我最終還是沒能戰勝得了心中的慾望,閉著眼睛,享受了一回快感。
完事後,我充血的眼睛恢復了正常,打開水龍頭,望著嘩嘩流動的自來水,我卻不自覺掉下了眼淚。
我到底怎麼了?我不想這樣……
都說青春期愛躁動,我這不是躁動,是爆炸啊!每天這麼玩,要不了多久我就變人干了!
我洗了一把臉,抬起頭,卻發現自己脖子上,居然掛著一個人的腦袋,是老李的!
正文 第七章 敲門
「啊!」
我被出現在鏡子裡的一幕嚇得腦門發亮,老李的頭就掛在我肩膀上,咧著烏青色的嘴皮子,瞪著我,發出陰滲滲的冷笑。
怎麼回事,這是……
我心都快被嚇得跳出來,猛一偏頭,看向自己的肩膀,卻發現上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等我再次將目光轉向鏡子的時候,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鏡子裡除了反射出我的臉,就只剩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
我又出現幻覺了?
媽的!
我一拳狠狠擂在牆上,用腦袋抵著牆根,壓抑著嗓子,咽唔了幾聲。
我真的已經瘋了。
幾分鐘後,我強迫自己冷進,重新躺回床上,什麼都不想,沾枕就睡。
隨後,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打著手電筒,出現在了一片荒野,四周黑沉沉的,一片黑暗,深沉得連手都看不清。
我在夜色中走著走著,遇見了一副棺材,棺材裡躺著一個人,背朝著我。
當我在棺材前停下腳步,駐足朝裡面望過去的時候,棺材裡的人突然把身子轉過來,面朝著我,發出陰測測的怪笑,「你終於來了……」
啊!
黑暗中浮現出一張青獰的老臉,躺在棺材裡的人居然是老李,他說話的時候,整張臉上的肌肉和皮膚都在往下掉,露出血紅色的肉筋,黏糊糊地粘連在骨頭架子上,兩排牙齒碰撞,像磨刀石一樣。
隨後,老李突然從棺材中坐了起來,發出「咯咯」的骨節脆響聲,撲向我……
「啊!」我在睡夢中猛一下跳起來,渾身掛著濕漉漉的冷汗,一低頭,看了讓我無比震驚的一幕。
我的腳上又被套上了那雙白襪子,胸前居然繫上了女人的紅色肚兜,嘴唇黏黏的,畫著女人的口紅,左右和右手分別抓著紅絲巾和紅皮筋,那雙漆紅色的高跟鞋,就整齊地擺放在床頭,還和以前一樣,鞋尖朝前,正對著我。
我低頭看著自己這身打扮,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要是配上紅纓槍,腳下再多個風火輪,我特麼不就成哪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