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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節


乾坤圈化作流光飛出,同時火尖槍展開,一道熾熱的火苗從槍尖之中飄出、說不出的旖旎,飄零無端、直奔著那對彎角兄弟刺去。另外又有一道流光此刻已經劃著半圓繞到了彎角兄弟的背後,直接向著那對兄弟之中的弟弟後背砸去。此刻當然是能夠打傷一人便是一人,能夠擊殺一人也是一人,若是不能夠打傷又不能打殺,那便耗到下方濃霧之中的眾妖全部解決了對手,最後拼得個重傷再獲取漁翁之利好了。畢竟到時候唾手而得的勝利在眼前,想必這對兄弟也不會死咬著自己不放吧?邊長空已經完全想好了策略。
火尖槍帶著烈火如龍撲捲而上,乾坤圈帶著風聲呼嘯而至。兩件都是太乙真人為徒弟精煉而成的至寶,莫說是尋常的妖王精怪,就算是仙人來了在這兩件法寶之下也會吃大虧的。
法術未散,火光已起。帶著火焰和執著的六合槍法展開,這套槍法乃是邊長空的獨創,沒有任何的章法,也沒有多餘的招式,只有一個字那便是快。配合三界之中最快的身法縱地金光法展開的一槍,當然是極難防禦的,而且邊長空同時也絲毫不會考慮防禦的問題,因為無論是彎角兄弟的法寶還是法術,此時也不過是剛剛撞上了邊長空提前祭出的翻天印而已。雖然翻天印已經被完全被打飛,並沒有發出任何攻擊的能力,但這也是邊長空需要的,從始至終邊長空也不過是將此寶當作了一面攻不破的盾牌而已,想要發揮此寶的最大威能,邊長空此時還是有些力所未逮的。
火尖槍帶著怒吼洞穿一片血肉,彎角兄弟中的老大剛剛打出了自己最為得意的法寶,還來不及緩一口氣,便又絕望看到一自己的胸前已經被一槍洞穿。大彎角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滿臉迷茫:他不明白。這眼前的這個黃皮蠻族是何時從那法寶的後面繞到了他的面前,怎就洞穿了自己的胸口?
而小彎角此時也是剛剛放出一個法術停頓的當口,見邊長空已經一槍扎向了自己的哥哥,還來不及開頭提醒,便忽然感覺到後背上一痛,哇的一口鮮血噴出,他此時連浮空都做不到了,直接身形向下面的濃霧之中落去。
烈焰、劍光、迷霧,血肉,混亂之極的戰場,人人都被一個偌大『死』字遮了眼睛,是以沒注意敖,邊長空已經解決掉了那對彎角兄弟。當然邊長空也只不過靠著臨時爆發的一記解決了大彎角而已,同時祭出了山件法寶加上一搶,此刻他體內的法力已經完全耗盡,想要躲在大帳頂篷已經是不可能了,只得收起了翻天印和火尖槍,一個閃身落到了迷霧中的一角隱藏。
最為倒霉的是小彎角,他被邊長空的乾坤圈所打傷,這傷本來並不是很重,畢竟乾坤圈本身的威力有限,而他也不過是因為忽然被擊傷,一時間難以提起法力,這才會落入迷霧之中的。然而他的落點卻是非常的不好,正好落進了兩個正在生死相拼的妖族中間,結果兩人的法寶自然是同時招呼到了他的身上,頓時便落得個被分屍的下場。而正在戰鬥之中的兩人卻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短短的一瞬間,已經有兩位受傷的妖族被打到他們身邊來了。此時大帳之中已經是完全亂做了一套,拚殺得極為慘烈。鬼哭狼嚎、怒吼、慘叫於哀號交織成片,就在片刻前又有哪個妖怪會想到,那個在它們眼中不存絲毫靈元震盪、無異羔羊的黃皮蠻子,此刻竟然已經幹掉的最強大的彎角兄弟,而且同時還消耗光了法力,正躲在角落之中慢慢的恢復。
倒不是沒人懷疑邊長空的目的,只是此時很多的妖族蠻族已經探明了邊長空放出的這道迷霧是完全沒有攻擊作用的,只不過是一種製造混亂的迷幻手段而已。
實際上邊長空祭出霧露乾坤網化作一片大霧之後,還是有一些妖族心存感激的,若不是這重重的迷霧阻擋了神識和視線,這場戰鬥恐怕當真是生死難料,畢竟聯合起來的也就是那些高手而已,如今整個大帳之內已經亂成了一片,高手低手完全沒有了什麼區別,想要聯合已經是極難,大家都是在四下亂殺亂砍,當然就不少在其中渾水摸魚的存在。
白皮文官離開大帳、發動秘法封閉帳門擂官問兩個手下:「咱們是去喝酒,還是看他們廝打?」
大帳內陣法重重,這些陣法均是上古傳承下來的,想來是為了培養強大軍士所用,其中自然是有一道顯影之術,能將內中混戰投影於一面靈鏡之上。擂官想看當然是隨時能看,不過這擂台已經擺了近百日,開始的時候他們看得還津津有味,現在卻早都看得厭煩了,今天來打擂的也沒什麼特殊人物,高矮兩個校尉提不起興致,倒是聽到吃酒眼睛發亮,笑道:「不看也罷,和大人歡飲一場才是大痛快。」
這頓酒才喝了個把時辰,就有看守的妖兵來報,說是帳中已經分出了勝負。三個妖官略顯意外,今天沒有真正硬手赴擂,不應該這麼快就完事,高個的校尉問道:「勝出的可有彎角兄弟?」
妖兵搖頭,矮校尉又笑問:「那四臂混蠻呢?」
妖兵繼續搖頭:「只有一人勝出來,那個黃皮蠻族。」
這才是真真正正地意外!白皮文官眨了眨眼睛,嘿了一聲,笑道:「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啊。」放下酒杯、站起身向著比擂大帳走去。遍地屍首、鮮血到處。
邊長空此時已經找了片乾淨些地方立足。其實真不是邊長空好殺的,整個大帳之內已經完全亂打成了一片,最後一百多名妖族蠻族完全是殺紅了眼,在迷霧之中只要是碰上了便會生死相搏。等到邊長空恢復過來撤去迷霧之時,整個大帳之內只剩下了兩個身受重傷的妖族。邊長空本著減少他們痛苦的原則,直接便是上去兩槍結束了這二位的性命。從頭到尾他也不過是殺了三個妖族而已。不是沒有妖族想渾水摸魚,只不過到了最後已經沒有渾水摸魚的餘地了,只有邊長空在能夠看穿迷霧的情況下,不斷的躲避著各種法術法寶的餘威,這才能夠渾水摸魚到最後的。
大帳的門簾幽光閃爍,封門妖術撤下,白皮文官挑開門簾走了進來,瞇起眼睛環顧四周片刻過後妖怪忽然笑了。邊長空也同樣是笑了笑說道:「沒收住手,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白皮妖官搖頭:「無妨,也不一定非得十個人,這些日子,一個人也沒走出這大帳的不是沒有。」說著他對邊長空拱手,話鋒一轉:「恭喜打過這第一擂,得一位虎將效力,實為我窫窳之福。」
窫窳國的選賢英雄擂,又豈是一座帳篷那麼簡單的。這不過第一擂罷了,甚至連『擂』字都不當得,只能算是一層選拔、試煉。邊長空想得寶物、想要獲得最後的封賞,後面還有的打!
邊長空哈哈一笑,口中應酬了兩句『純屬僥倖、托大人鴻福』之類,跟著又問道:「大人在此監擂多日,您看我的這點成就如何?」
白皮擂官知道他想問什麼,卻只笑不說話。邊長空明白他的意思,自袖裡乾坤之中取出幾枚辟風送的丹丸,直接塞進對方手中道:「還請大人指點。」
白皮擂官見到丹藥不由得眼前一亮,妖族之中善於煉丹的可是不多,能夠享受丹藥的也只有那些各大妖國的皇族,自然是物以稀為貴的。他見了這幾枚丹藥這才笑呵呵地說道:「小哥出來算是快的,但還算不得最快。真要排一排的話,小哥或能排進前二十吧,這只是以出來的速度而論的。還有些利害人物,殺人殺得很慢時間還早,來來來,本官還燙著一壺好酒,咱們邊飲邊說!」
891.第891章 暴起殺人
黎明時份,邊長空坐於一間小小的營房中。 ..盤膝、閉目,呼吸緩慢而悠長。他不是在練氣,而是在養神,但心思未歇,仔細盤算著白皮擂官給他說過的事情。
一個小小的粉紅色矮人,仰天打了個噴嚏、噴出一片火雲,對手盡化灰燼;東面來的金喜鵲,拍著翅膀喳喳喳叫了幾聲。百多爭擂妖怪先是捂耳慘嚎、跟著七竅流血、最後身體炸裂;一個銷聲匿跡多年的三眼蠻族,不知從哪裡學來了古怪的劍法,他留在帳篷中的屍體。無一例外身上都有千多細小傷口、沒有人要害受創、皆因血盡而亡;原本混不起眼的綠毛王八,一跺腳地面化出無數沙漩渦,敵手全都陷落至肩、下一刻地面又堅硬如鐵石。地面上只剩下一顆顆妖怪腦袋,然後他美滋滋地走上前,一顆一顆地把那些腦殼敲開,趁還鮮活時吸乾腦髓
來之前邊長空就明白這個擂台不好打,只是沒想到竟會不好打這等程度,或為高官厚祿、或為靈丹美人,這次從深山、沼澤中走出來的兇猛妖物著實不少,甚至還有妖族的散仙、且不止一個。所謂妖族的散仙便是那些實際上早已經該飛昇仙界,卻是因為東勝神州中的限制而無法飛昇的存在。這些傢伙的實力強大之極,幾乎是已經不弱於仙人了。
後面打擂的規矩校場妖官也不清楚,他們只知道,下一擂尚未開始。窫窳國視千人之數為上上大吉,要從校場擂中選足千名壯士,再開下一擂。校場中的擂台已經擺了近百日,大部分時候,每天都能選上去十個人。但也不乏一兩人輕鬆誅滅全場的例子。到現在為止還差兩百多人,這便是說,要打下一擂須得在等上一個月左右。
這個時候營房外忽然傳來一個難聽喊聲:「白大人,昨兒的擂比可分出勝負了?」
白皮妖怪也在營房中,當即應了一聲,帶上邊長空走出房門。門前丈於處。排成一列站著十個身高兩丈的大漢,這些大漢長得高大粗壯,並且每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根長長的鼻子,一看就是個像族的力士妖怪,偏偏這些五大三粗的傢伙還似模似樣地穿了身官袍。
白皮妖怪對這些壯大的官似乎頗有忌憚,滿臉堆笑、弓著身子應道:「啟稟諸位大人,昨天過擂壯士在此。」
為首的『大官』見了邊長空,眼睛猛地睜圓道:「黃皮蠻族?怎麼會有黃皮蠻族贏了擂台?莫不是你收了什麼賄賂吧?難道你不知道可不是鬧著玩的,上了擂台想活都難。」
孱弱之族,居然來打擂,而且竟然還勝出了第一陣?這完全是有些說不通啊,也不由得鳥官不驚詫,甚至是懷疑那個白皮妖怪是不是手了東西放水了。不過很快它又清醒了過來,這個白皮的妖怪定然是不會放水的,故而換做滿臉的笑容道:「敢問閣下是黃皮蠻族之中哪一氏?莫不是來自東海之上高手?」
「郝大,我叫郝大,外域八王的麾下。」邊長空脫口而出,一路走來早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同時他對這個名字也有著怨念,什麼叫做『好大』?這名字簡直,簡直是太簡單了,一點也不如自己的郝有德有內涵。
象族的官對白皮妖怪和校場校尉神情倨傲,但是對勝擂之人著實親熱,立刻就是一番恭喜之類的吉祥話送上,隨後它對身邊的同伴道:「就由老二老八來侍候吧,咱們回去。」
其他人紛紛轉身飛走,留下來的兩個,齊聲笑道:「我們特來迎接貴客,後面的事情也都有我們哥倆服侍壯士,若有所需盡可開口。」
而後兩個妖怪竟然是身形一晃,直接變出了本形,果不其然是兩頭白象。變回了本體之後,身上的官袍自然是不見了,同時後背上卻是出現了一座鞍轡,但頭頂上仍戴著高高的官帽,樣子頗有些可笑。
白象前腿跪地,轉頭對邊長空說道:「貴賓請上,由我們送貴賓去招賢館歇息,萬歲爺體恤諸位壯士,特意吩咐,讓大家好生休養,等待著下一擂。」
邊長空頓時平步登天,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想不到竟然在這裡享受到了白象坐騎,要知道這可是菩薩們才會擁有的待遇啊。比武的校場就在雲上,此刻他們向上飛起,最後仍是四足踏落,憑空飛了下來,轉眼就到了大城中的一角。與之前一樣,這一處放眼望去,視線之內,只有一大片歪歪扭扭的破房子。
邊長空側頭問白像道:「這是便是貴國的招賢館?」邊長空都懷疑這兩位是不是故意在耍他了,如此低矮破舊的石頭房子,基本上比草房也好不了多少。堂堂一個妖國的招賢館竟然就如此破舊麼?這裡可是窫窳妖國的國都啊?按說怎麼也應該有些氣派一點的住處不是?
估計那白象接待使是沒見過更氣派的房子,也不曾去過賭石城那種大城市,聞言竟然是一臉得意的點頭道:「回稟郝大壯士,此間正是!萬歲爺親自給這裡賜名,喚作:仙家客棧。」邊長空直接就笑抽了,仙家客棧?就這種地方也敢叫做仙家的客棧?那仙人得多窮啊?看來窫窳國皇帝陛下的也沒見過什麼好地方,要不就是一個絕對幽默的主兒。
之前從校場帳篷中打上來的妖怪、蠻族都住在這仙家客棧之中,他們知道每天這個時候會接新人上來,不少人都走出自己的破屋子,冷冷觀察著未來的對手。邊長空見不由得一笑,這裡竟然有好多的女人。幾乎每個妖怪身邊,都有女人相陪。這些女人有妖冶嫵媚的,也有豐乳肥臀的,當然還有三頭六臂,長角長毛的。這些女人或身披薄紗,或以金箔貼擋要害,更多的乾脆就是一絲不掛,毫不顧忌場合。更有一些好像蛇一樣纏在自家主人身上,耳鬢廝磨唇舌挑逗著。
不過邊長空倒也不怎麼吃驚,看見那些長角長毛的美女們一絲不掛,根本算不得是多麼驚人的事情,或許妖族就是這般的風氣,妖族畢竟不是人族,一路上邊長空也看過不少一絲不掛的妖修了。就算是人族也大多都是少穿一副,頂多也就是一塊樹皮幾片樹葉而已。
忽然,一個獐頭鼠目的妖怪詫異笑了聲:「黃皮蠻族?怎麼會黃皮蠻族出現?難道是下面的擂台擺得太久了?選不出能人了麼?居然把黃皮蠻族都給選上來了。」依在他懷中的一個妖姬甩開及臀長髮,媚眼如絲向邊長空望來,吃吃地嬌笑。這個妖姬倒是化成了人形的,而且還是一絲不掛的,可惜那一頭長髮實在是太過長了,竟然比衣服遮擋得都嚴實,也不知道是那一種族的妖怪。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邊長空覺得週身不爽利,數不清多少道妖識,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先到此的妖族蠻族們,或是笑容譏誚,或是目光輕蔑挑釁,一個個都是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一般來講無論是在什麼地方,東海之上也好,這東勝神州也罷,幾乎沒有人一上來就會用神識掃視,這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一個不好引發一場爭鬥也是有可能的。
見這些妖族蠻族竟然如此,邊長空當然也不會客氣,嘴唇微動之間,體內的法力流轉全身,邊長空看上去沒有丁點變化,卻是已經化身洪爐,侵入的妖識剎那被練氣之術煉化於無形。妖識神識說起來也是一種力量,雖然這時來自於神魂的力量,但是畢竟也是由天地元氣煉化入體而來,故而依然是在練氣之術的煉化範圍之內。眾多妖怪臉色當即就是一變。妖識被毀雖不至受傷,但那感覺也不怎麼好受!
邊長空冷哂一聲,邁步欲走,但很快又站住了身形,抬頭向著一個身著五彩長袍的妖怪望去。此人第一道妖識被毀後心有不甘,又把一道妖識投了過來,這一次他以本元法力護住妖識,與其說是在探查,倒不是說是法力硬頂,牢牢探到了邊長空的身上。
這個身穿花衣的妖怪長眉細目,本體乃是一隻色彩斑斕的蜘蛛成精,此類的妖怪本就是極為擅長毒法的,故而在動用法力之時同樣是帶了一絲毒素過來。此刻他的一隻手按在身邊妖姬的豐臀上,另只手縮在袖內掐訣不斷,似笑非笑與邊長空對視,邊長空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眩暈之感。足足兩個呼吸的功夫,那位白象官跳了出來,笑容滿面的說道:「萬歲有嚴令,這招賢館內不可私鬥,兩位壯士,將來有緣自會在擂台相見的。」
邊長空哈哈一笑,拔腿便走,也不去看那花袍妖怪一眼,後者卻是明顯不想放過他,也不收回目光,表情有些猙獰的加大了法力。然而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覺到頭頂一暗,再抬頭的時候一方大印已經砸了下來,只聽得轟隆一聲,這個花衣服的蜘蛛精連同他身邊的妖姬全部都被砸成了肉餅,直接死於非命。
這個花衣服的蜘蛛精到死都沒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按說在這招賢館內這種試探是時常發生的,相互之間不過是對拼一下妖識,試探一下修為而已。就算是吃了一些虧往往也是要隱忍下來的,從來沒有人會直接為此動手。然而今天他卻碰上了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
比拚神識邊長空當然不會是對手,倒不是邊長空的神識不如此妖,也不是邊長空就怕了此妖將法力包裹在妖識之外,主要是此妖在動用法力的時候竟然帶了一絲毒性,這讓邊長空有些惱怒,暗恨此妖太過無恥,竟然敢直接偷襲暗算,所以他便直接扔出翻天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