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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節


許山聽了那女子的話,嘿嘿冷笑著說道:「如此說來,趙姑娘是想強搶這只江流了?」那趙姑娘象撥浪鼓般搖頭,搖得樹枝上下起伏,邊長空狠為她擔心,真怕她不慎掉落下來受傷,看她的樣子法力似乎並不是很高,肯定是沒有到達天師的境界,估計連一個真人都算不上。
「我可不想要這只江流……」那姑娘繼續說道。許山聽得此言舒了一口氣,待要說話卻聽見她又說道:「我只想要它體內的妖丹。」許山當下氣極怒道:「那還有什麼分別?」
許山與那趙姑娘一勁兒鬥口舌戰方酣,邊長空卻是不解的低聲問身邊的一個小和尚道:「這位小師傅,那江流是個什麼玩意兒?」
邊長空是真的不知道江流是什麼東西,無論是《山海經》還是《荒獸經》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經典上,根本就沒有記載過江流是什麼妖怪,或許這東西就是洪荒界中特產的妖怪,至少人間界是找不到任何記載的。若是江流兒,邊長空還是知道的,那江流兒就是唐僧。
那個小和尚張口剛想解釋,卻驀然聽到一陣震天巨響從南面方向傳來,大地劇烈震動,樹葉抖得刷刷作響。在林中看不見天空,但眾人都覺得天色驟明忽滅,似有人點著了燭火又迅撲滅一般。
那聲響與地震整整傳了半袋煙工夫又漸漸止歇,眾人相顧駭然卻不知何解,驚魂未定時,猛然聽見身後林子裡「嗑哧」的一聲響,一物沖天而起,望林子深處迅捷之極的縱躍奔去。許趙二人心思如電,立刻想到江流獸已伺機逃走,齊聲呼斥一聲,便帶頭向那怪物所遁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此時無論是青蓮門的道士還是雲台宗的和尚,此時在也顧不上邊長空了,紛紛尾隨著二人而去。只是片刻間便走的一乾二淨,只剩下邊長空呆立在原地無語。林中的這些人怪異得很,既像是古時候的江湖豪客,卻又不單純的是修煉武技,看他們行走之間,竟然還紛紛掏出符菉貼在身上,或者是施展一些粗淺的遁術。明顯是有著法術的修為。
夜風吹入林中,幽幽然似那無奈的歎息。又宛若泣婦在夜晚哭傷者而哀嚎。
邊長空站在黑暗中,當真是欲哭無淚。這一番遭遇之後,竟然只把他一個扔在了這裡,此時追又追不上,想快速回家卻有擔心孤單一人行走,只怕凶險非常。左右為難之下,猛然想到自己還有一隻驢子可以依靠,至少那四條腿的東西可比他跑得要快得多,而且雖然那畜生愚頑不通人語但到底還是個活物。
回想剛剛那一陣震動巨響。似乎是韓家溝方向傳來。想起這些,邊長空不由得有些擔心那些普通的村民,那小土地老兒明明是說那個什麼勼女,還需些時日才能脫困的,難道說那邊又是出了什麼意外不曾?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如今狀況,就算是回去也不過是多上一個送給妖怪的口糧而已,思慮之下也就如此作罷了。
邊長空忙不迭的跑出林外。吹呼哨喚那頭強驢,直費了好一番的周折這才終於把那畜生尋找回了。二話不說跳上驢背,急匆匆的揚鞭策驢而奔。這一次他是為了逃命,可比先前不同了,那個什麼妖怪就在周圍虎視眈眈,自身性命危如懸卵。再不狠一些只怕再回不了家享受那十幾兩銀子的酬勞。就算是打死這驢子,也不過是六七兩銀子的事情,因此安全到家才是正事。
幸而這驢子似乎也是受了什麼驚嚇,跑起來真的是不要命了一般,一人一驢驚恐亂躥的盡往開闊之地行走。從韓家溝往北行得三百里便是邊長空所在的那個小村子。若是好馬不需兩日便可到,可惜如今邊長空騎的是驢子,就算是拼了命般撒腿狂奔。也是終究跑得不遠。
邊長空看著天上的月亮星星來找準方向飛逃,他也只是依稀記得從此路過去,前邊不遠處便有一座小村落。在來時路上穿越時和老張頭兩人並不曾停留。但回想起來村子似乎不大,也就是四五十戶人家。但只要跑到有人煙的地方,想那妖怪也就不會在出現害人了,畢竟人多的地方陽氣自然就旺盛一些。
哪知心越著急卻是壞事愈來,那驢子被邊長空一頓猛揍,豁了命的一頓飛跑之後,竟然是脫離了原來的小路,撿那開闊的草地裡跑開了,然而山中地面崎嶇,坑窪似乎是極多,那驢子一個不小心,竟然踩到了一塊浮土,只是撲通一聲,連人帶驢直接翻倒在地,又滾落到邊上的一個大土坑中。邊長空氣的直要吐血,幸而他也算是身手敏捷一些,雖然沒有法力,身上力氣也若得很,畢竟早年習練武術的根底還在,因此除了摔了個嘴肯泥以外,到並沒有落下缺胳膊斷腿的傷勢。邊長空狼狽地爬將起來,卻見那驢子跪倒在了大坑之中,驢頭低伏著彷彿是進了湯鍋挨了刀般地一聲聲慘叫,邊長空驗看之後,卻也不過是被一塊尖石塊給蹭掉一片油皮而已。
這驢子像是平日裡讓主人給寵得過分了,沒有幹過什麼重活,卻是享受了好幾年的清閒舒適的日子,直到被邊長空租借來的今日,算是平生遇到了第一大苦時。累了一整天自然是體力消耗巨大,眼下又受了傷索性便強了性子,只在那坑中混賴趴著再不起來,任憑邊長空棒打腳踢也只是撕了嗓子在叫喚。
邊長空費勁了力氣卻也無法將那驢子弄出坑外,無奈之下只好是枯坐在坑旁掏出了煙袋,給自己裝了一鍋,慢慢的抽了起來。
自從來到這洪荒界之後,香煙這玩意兒邊長空是抽不到了,幸好這裡本地土產的煙葉還算不錯。選賣一些上好的煙葉,灑上蜂蜜噴上一些自釀的米酒,在混上一些花瓣,然後裝在罈子裡微微的發酵一下,開壇之時清香撲鼻,用青銅打造的小煙袋鍋鬆散的裝上那麼一鍋,這是村裡人飯後最大的享受。
煙葉是馬叔自製的,煙袋鍋也是馬叔特意托人從鎮上給邊長空買來的,這根煙袋鍋一尺多長,乃是純銅打造,這裡的銅主要是青銅,也就是錫和銅的合金類,表面看上去是暗黃色,拿在手裡的份量卻是不算是輕的,倒也能算得上是一件防身的利器了。
歇了一袋煙之後,邊長空悶氣漸消,同時懼心又起,這附近可是有妖怪的,他手上最大的利器就是這根煙袋鍋,但是明顯這東西是不能用來對付妖怪的,就算是碰上個劫道的強人,也未必能討得什麼好處。轉身看見那驢子止了叫喚,只是趴著啃吃身邊的鮮嫩茅草,心中不免就是火起,老子這邊在擔心碰上妖怪送了性命,這吃貨卻是貪食得很不論何時候,逮著了機會總不會錯過放縱一下口欲。
當下便要趕起那驢子離開,卻又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得兒得兒』的馬蹄聲響,邊長空心中一喜正要趕起驢子呼喚那邊的路人一路同行。卻聽見那騎者的說話聲:「宋玉,你就不要跑了,你不曾完成堂主的任務,當受堂主的責罰,難道你還不知道堂主的手段?這天下雖大,你又能逃到哪裡去?
「胡天德,難道你就甘心做堂主的走狗,屠殺平民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殊不知天道循環,日後必然會有惡報的。」一個年輕的聲音遠遠傳來。
「惡報?老夫倒要看看這天道有什麼惡報,不過你卻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死!」就在那兩騎的方向,忽然冒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來。
「啊,堂主不要!還請堂主手下留情!」
「啊——」隨著一聲慘叫之後,那邊就在也沒了生息,隨後馬蹄聲在那個方向盤旋了一小會兒之後,也漸漸的遠去了。
此刻的邊長空安靜的牽著驢子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不到這荒郊山野之中竟然是如此的危機四伏,莫說那還不曾見過的妖怪,單就是趕路的行人也是如此的危險。幸好剛剛他沒有冒然的出聲,不然十之八九會被那個什麼堂主給殺人滅口,看來在這洪荒世界中,殺個人並不算是什麼重大的罪過啊。
聽那聲音跑遠了,邊長空急忙的騎上驢子,盡取開闊之地而走不敢再進樹林之內,雖然與大路漸行漸遠了,卻是又尋到了一條方向差不多的小路,直直的跑了半個時辰,硬是跑出了十幾里路遠。
此時的夜幕漸濃,天上的晚星如塵,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手錶之類的計時工具,在鎮上還有一些打更的更夫會敲著梆子報時,而對於小村子裡的人來說,觀日月也就可以推測出大概的時辰了。邊長空查看此時的殘月,便知道天已近亥時。說白了就是晚上九點之後十一點之前的時刻,當然洪荒世界採取的天干地支計時法,一天只有十二個時辰,分別以子丑寅卯等十二個地支標明。這其實跟人間界古代的計時方式是完全相同的,剛開始的時候這也讓邊長空不是很適應,不過經過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是習慣了起來。
邊長空站到一個土岡上頭,此時人和驢都累得精疲力竭。遠遠的看到土岡下面不遠出的一個小村子裡還有一些火光,影影綽綽的似乎有著村民活動,邊長空這才方鬆了口氣,一夾驢肚子拼起餘力衝將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二十二章 夜宿
此刻的。 天色已晚,如今正是莊稼拔苗之時,村裡的莊戶人家在農忙之計自然是早早的歇宿了。此時會在村裡遊蕩的,多是一些懶散之輩和孤老鰥夫等,也有些好玩好鬧的私下裡撮合一些不大的賭局。邊長空現在心思疲憊,在村北頭尋了一家亮燈的人家借宿。
這等荒郊野村是沒有什麼客棧的,而且此處又不是管道大路,幸好農人樸實,對於外來生人借宿倒也不會太過詫異,只當是趕路錯過了宿頭這才一路尋來的。
邊長空尋的這戶人家只有一對老夫妻,膝下的一女早已出閣嫁到了幾十里外的集鎮上,如今只剩下老兩口互相扶持著度日。這二老見邊長空一身明黃的道袍,只當是習煉道術之士,故而極為的敬重。他們將飯菜熱過讓他吃了,老婆子又將偏屋給收拾好,鋪上了一床新納的棉布被褥,這倒讓邊長空頗感過意不去。
這一晚邊長空又哪裡睡的著,輾轉反側坐臥不安,腦中想的儘是這些日子以來所遇事情,來到這洪荒界之後身受重傷法力全失以後,一直住在山村之中倒也安逸。然而雖然也算是瞭解了一些所在大宋國的情況,卻不曾接觸過妖怪和修道之人,想不到卻是在這第一次的外出就全都碰齊全了。
從邊長空所在的小村子向東行三個月,便到了無邊無際的大海之濱,傳說過了海之後便是那神仙遍地的東勝神州,然而在凡人看來這不過是傳說而已,東勝神州倒是真的有凡人去過,卻也沒見到什麼神仙。
若是一路西行,走上幾個月後便是一座名為鷹愁澗的地方,那山澗之後的高山不僅是凡人難過,就連天上飛的蒼鷹都難以跨越,據說那山後也是一片樂土,那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國家,而是無數的莊園小國。
曾有記載傳說。過了鷹愁澗便是高老莊,然後還有什麼浮屠山、黃風嶺、流沙河等地方,但是傳說到了流沙河就結束了,因為那流沙河是弱水,鵝毛不浮,自然沒有船可以通過。當然,邊長空看了這個記載傳說之後。心中當然明白這是真的,因為當年唐僧取經走的就是那條路。一直走下去還會路經萬壽山五莊觀、平頂山、火雲洞、黑水河、通天河、西梁女國等等神奇的所在。
當然,在唐僧取經之時,也就是在如今的大宋國古籍記載之中,那鷹愁澗是可以通過的,那邊原本並沒有那麼多的山,只不過後來因為有個叫愚公的,想把賭在家門口的幾座大山移走,結果最終感動了上天的仙界,派了一批黃巾力士來。將那些山都搬走了,結果就將那鷹愁澗個整個堵住了,因此也就在沒有凡人能從那邊通過了。
邊長空一直在想以後的道路該如何來走,若是想去青丘之國的話,邊長空猜測是應該向北走的,因為從位置上看,他通過兩界通道之後便是在兩界山下。也就是當年鎮壓那猴子的地方。向西是西天取經之路,向東則是東勝神州的方向,不過要橫渡大海,幸運的話或許能蹬上蓬萊仙島,也許就能見到自己的那個便宜師父姜子牙,因為他聽的便宜師叔說姜子牙是在蓬萊仙島隱居的。
然而這些都不是他所能去的。他如今不過是一個凡人,最為主要的就是要想辦法恢復法力,而恢復法力是需要一些靈丹妙藥之類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向南走,向南就是大宋國的腹地,再遠一些則是大唐國,傳說大唐國地大物博。而且還是有著天師存在的,當然這些天師雖然也是凡人,不過那卻是凡人中修行的佼佼者了,只要尋到他們,或許可以找些靈丹妙藥一類的幫助邊長空恢復過來。
但是,最關鍵的問題,出門是要花錢的,以邊長空這麼一個凡人來說,若是沒有巨大的財力,想要到達大唐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他的身邊可沒有三個神通廣大的徒弟保駕護航。
這一夜邊長空一直在暗歎著自己的時運不濟,心中甚感沮喪。可一想到今天已經得了十幾兩的銀子正貼身藏在懷裡,那沉重的感覺,讓他覺得溫暖又感興奮得意。這一番喜悲交加的情緒把他攪得毫無睡意,直到晨雞唱曉疲累已極方才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到了天色大明之時,邊長空仍然在被窩中熟睡,那老兩口年紀大了,本就睡不塌實,曦光初透時便起來掃灑忙碌燒柴做飯了,因見他還在熟睡,也不曾叫醒他。
邊長空昨日實在累得狠了,這一覺沉沉睡去直至日上三竿才醒轉過來。那屋主於老頭早吃過飯在茅草房的正廳喝茶,不遠處擺著一張小木桌,那上面有些飯菜是給他留著的。邊長空起床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開始吃飯。孫老頭找了個小凳在邊上坐了和他一句一句的攀談。
等到邊長空把飯吃完了,他也把小村的情況瞭解的差不多了。原來這個名叫東陵村的小村莊由來已久,但由於當地偏僻且又石多土瘠,墾荒種地極是不易,因此也沒人願意遷居過來受苦。只有原先的七八十戶人家守著傳統的習慣互通婚嫁,居住在這裡。尤其是這近百年來,村子中人丁不旺,老者故去多於新丁填補,更有些年輕人跑出去另謀生計,使得這小村子漸漸的有些沒落。如今便只剩下四五十戶人家百來的人口了。
這村子裡的村民多以耕種狩獵為生,平日也飼養一些家禽家畜用來換取一應所需。另有一些頭腦聰敏的自尋些販賣之類的活路,所幸連年來官府平和,課稅和徭役也都還輕得狠。實際上這也是因為這邊地處便宜,平日裡那些收稅的大爺們不遠跋山涉水的跑來這窮鄉僻壤中而已。
二人談些民生時事,倒也頗為投緣,那孫老頭年紀大了,年輕時曾經在外闖蕩過幾年,自然也有些見聞,看邊長空一身道袍,因而說起一些刀圭煉丹習道學術的掌故,也是約略通一點點門道,邊長空怕被他看穿底細,常常引開話題避之而不談,不過心下裡也是對這大宋國內的情況多了一些瞭解。
飯後,邊長空取出銅錢要給孫老頭作為飯宿的費用,那孫老頭執意不肯收,說是招待過路客人原是小事,若因此收了費用,便枉了行善積德之心。邊長空過意不去一再致謝後,最終送了他幾張還有些效用的靈符,這一下那孫老頭卻是感恩不盡倒也收受了。
這些靈符多是邊長空近日所煉製的,原本他就不擅長符菉一道,然而如今法力只有一絲,回想以前接觸過的,和最近跟馬叔學的幾道簡單符菉,倒也是能靠著這一絲的法力製作完成,可惜的是這意思法力卻是不夠打開袖裡乾坤錦囊,因此也沒有辦法取出其中的物品來用。
其實打開了也沒有用處,原本那袖裡乾坤之中是有一些丹藥的,只不過這些丹藥都是申公豹所贈。邊長空也詳細瞭解過這些丹藥的作用,申公豹乃是相當於大羅金仙的修為,更是玉虛碧游兩教的弟子,其所煉製的靈丹自然是很不凡的,其中當然也有一些恢復修為的丹藥。可惜的是這些丹藥對於邊長空卻是沒有絲毫的用處,因為這些丹藥都是煉製給妖怪服用的。
剛剛得到這些丹藥的時候,邊長空自然是萬分的惱怒,可是他那便宜師叔的一句話,卻讓邊長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那申公豹翻著白眼對邊長空說道:「我一個妖修煉製人類用的丹藥幹嘛?我煉製的丹藥自然是對於我自己有幫助的,所以這些都是適合妖族的靈丹。」